第139章 杯水車薪，苟延殘喘
所有人都被絕望籠罩著，卻仍不肯放棄最後一絲希望，緊緊的盯著屏幕上黑雲壓城的廢墟倫頓。
黑漆漆的天空上出現一個小點，那是華夏最新研究的超音速飛行器。
它降落在格林尼治天文台外的斷壁殘垣上，將一個巨大的正方形機械體推出機艙，並牢牢固定在地面上。
天文台內，其他人早已被遣散，只有文森特教授一人還停留在此，實時監測著天空數據。
聽到聲響，他轉過頭來，望著飛機里走出來的飛行員。
兩人沉默地握了握手，無言地完成交接後，文森特教授說道：「非常感謝你為此做出的努力，現在這裡很危險，你快些撤退吧。」
飛行員沒有答應這話，而是反過來問文森特教授：「我們還有希望嗎？」
文森特教授正在啟動機械，聞言動作微微頓了一頓，手指輕輕地打著顫。
他勉強一笑：「會有的，希望總是會有的。扛過了幾億年的進化，扛過了無數天災人禍，人類不會倒在這一步的。」
他的聲音有些斷續，有些不穩當。
飛行員和他都明白，這不過是聊以自慰罷了。
既然無數的物種都已經消失在了歲月長河裡，他們人類又怎麼會一直倖免呢？
但是，心裡無論怎麼想，嘴上不該說喪氣話。
於是飛行員笑了笑：「是的，人類不會倒在這一步的。」
就在他們交談的同時，在文森特啟動機械的時候，全球各個航空基地內先後發射了二十五枚火箭。
這些火箭里，有的裝載了人類精挑細選的基因庫，有的記載了各國的歷史與文明結晶。
裝載著這些至輕又至重的東西，火箭朝著宇宙深處飛去。
會飛到哪裡，會淪落何處，哪怕是發射了這些火箭的科學家也不知道。
但只要它們飛往了太空，人類文明的一絲餘暉就總有被看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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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備安裝完畢，即將開啟動力系統。」
他等了等，又說：「但願我們能夠創造奇蹟。」
指揮中心內，陳海山鄭重說道：「感謝文森特教授為此項事業做出的貢獻，一定會有奇蹟的，人類走到今天，不就是靠著一個又一個從前以為不會發生卻實實在在被創造出來的奇蹟嗎。」
文森特教授聞言一笑，低下頭，啟動設備上的動力按鈕。
咔、咔、咔。
方形機械輕輕轉動，中心處一道藍光微微閃爍，又在下一刻猛然化作沖天光柱。
光柱衝破黑雲，照亮了一小塊天空，勢如破竹一般沖向黑洞正中央的漩渦。
「干涉啟動。」
「逆流設備啟動。」
文森特教授望著監控台上的數字，平靜地報數。
「偏差值0.002、0.003……」
「偏差值-0.001，-0.003……-1！」
文森特教授在聲音中沾染了一絲亢奮。
「逆向運轉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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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素來冷靜的藍眼睛裡，開始凝聚出激動的淚水。
「空間障壁的修補正在進行，雖然速度很慢，但他的確在進行！」
文森特教授一瞬不瞬地盯著數字的跳躍。
他太清楚這數字的變化意味著什麼，只要偏差值轉向副值，就意味著那恐怖的空間撕裂將會彌合。
只要偏差值一直減小，他們便能徹底堵住這次入侵！
不只是文森特教授在激動，指揮中心的所有科學家都滿心興奮。
陳海生也微微笑了一笑：「奇蹟真的發生了，我們真的創造了奇蹟。」
雖然這是一個人類理論根本無法搞清楚的情況，即便是有關宇宙空間理論最為精深的專家，也不過是憑著直覺盲人摸象，但就是這樣的人類，靠著自己的智慧，將形勢逆轉。
人類的智慧，人類的勇氣，便是可以這樣翻轉死神的手腕！
如果說指揮中心內的專家是一知半解，那許許多多正在觀看倫頓直播的人，則是完全不清楚眼前發生了什麼。
但有一點他們是看明白了，當偏差值轉為了負數，就意味著這場災難有被消弭的可能！
世界各處的人們都為這變化而歡呼著，尤其是那些親身參與的學者和工匠們，看著自己的理論和心血所凝聚成的正方體機械在廢墟中發出悠悠藍光，仿佛神話中天神所降下的療愈大地的仁慈光芒，他們不由落下淚水，為自己、也為整個人類感到驕傲。
此時此刻，他們每個人都是皖大廈之將傾的英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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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到了！我們都做到了！」
地面上的人類盡情歡呼著，可太空艙中的托尼斯塔克卻依然表情凝重。
他依然沒有打開和地面的通訊設備，儘管能夠聽到地面上傳來的歡呼，他卻連一絲一毫都沒被感染到。
布魯斯班納見他如此，不覺奇怪。
他不懂得宇宙空間學，不懂平行宇宙，不懂宇宙障壁，但他卻看到了倫頓的直播，看到了那個機械正在發揮作用，也看聽到了指揮中心的歡呼。
他以為事情是在往好處發展的，可是看托尼斯塔克的表情卻仿佛並非如此。
他不由問道：「你不高興嗎，托尼？」
托尼斯塔克聽到他的問話，微微苦笑。
「伱也以為我們已經成功了嗎？」
布魯斯班納被問愣了：「難道這還不算成功？事情不是按照科學家推算的在發展嗎？」
托尼斯塔克搖搖頭：「當然沒有。」
他小心翼翼地活動著有些僵硬的身體，看向屏幕，嘴角的笑容更加苦澀。
「那可是宇宙障壁，哪裡是這樣的能量數級就可以逆轉成功的？華夏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杯水車薪，就是現在這樣了。」
「即便竭盡全力，也不過是稍稍拖延了一些毀滅的時間而已。」
布魯斯班納立刻說道：「即便是拖延時間，也是一點成功啊！」
「在拖延的這一點時間裡，嘗試著解決能量問題，搞來更大量級的能量，那問題不還是能夠解決！」
托尼斯塔克看了他一眼，對他的天真想法感到可笑和無奈。
「事情要是真這麼容易就好了，可你動動腦子想就該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現在投入了這樣巨大的能量，也不過只完成了零點幾的逆轉而已，如果想要讓逆轉繼續下去，要耗費的能量又該怎麼計算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