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聖裁的回返
紅楓城，四分街深處荒巷。
【失落】密教「死亡秘祈者」的一處中型據點內。
——砰！
一片金光揚起，戰錘重重砸落在一名咒師的頭顱，頓時砸開了個巨大的天窗，血肉和渾濁物從中飛濺而出。
「聖裁官」安東尼，他一腳踢開了身前失去一半腦袋的屍體，同時抬手拔出了自己的戰錘。
「這就是最後一個了。」安東尼環視了一圈，他此時所「裁決」的這處據點，已被他和他的下屬完全剿滅，沒有任何異教徒從他戰錘之下逃脫。
帕米埃從一旁走來，他雙手握著的巨劍劍刃正滴落著鮮血，而她的身後，也同樣躺倒著半截屍體，那異教徒臨死前瞪大了眼睛，顯得死不瞑目。
「他們的秘庫，就在據點最深處，而看守那裡的異教徒已經被我解決了。」
帕米埃聲音清冷地說著，順手向安東尼扔來一串鑰匙，「這就是從看守身上搜出的鑰匙。隊長，你帶人去打開它吧，並把能用的物資整理好帶走，我去入口為你們盯梢。」
安東尼接過鑰匙，便看著帕米埃拖曳著巨劍，向據點的入口走去，背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殘破的門後。
安東尼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他隨後便向周圍的聖裁者們命令道：「剩下的人和我來，到副官說的『秘庫』去，清點並帶走能用的東西。」
「是。」聖裁者們同時回應一聲，便依次貫入了通往深處的廊道。
……
據點深處。
一面深褐色的木門，就嵌在灰色的牆內，顯得顯眼且突兀。
安東尼和聖裁者們，正站在這面門前，以警惕的目光凝望著門。
就在褐色木門的門面上，詭異的黑光正如絲帶般流動、盤旋、捆縛著，仿佛緊鎖住門扉的道道鎖鏈，透露出陣陣陰暗而不祥的氣息。
雖然這處據點的【失落】異教徒已經全部剿滅，但對這伙詭異的敵人，聖裁者們絲毫不敢有片刻倦怠。
像是這門上所殘留的詭異，便讓大部分聖裁者感受到了極度危險的氣息，若是靈性層次不足夠的話，貿然靠近這扇門，或許將面臨致命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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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渴求神聖之天火，我願奉罪業為柴薪……」
「——將不潔的、渾濁的、玷污之物燒灼盡！」
「——我以此身背負，聖光賜我雷霆！」
「……」
隨著安東尼的禱告，他手中戰錘也隨之發生了某種變化。
錘面之上所鐫刻的光輝銘文，在下一刻便陡然散發出灼目的光亮，一縷、兩縷金色的火焰，便從戰錘表面緩緩燃起，並於其上不斷跳躍。
安東尼身旁的聖裁者們，只感覺溫度似乎上升了不少，他們同時緊緊注視著主官安東尼，神情熱切地期待著他的下一個動作。
安東尼隨即向後撤了一步，他手中戰錘也最大幅度地拉向了身後，錘面跳動著的火焰亮度也已攀升至最高。
下一刻，安東尼便猛地一錘揮出，重重地往門上砸落！
——轟！！！
戰錘猛地重砸在門面上，金色的聖焰和門面之上的黑光乍然碰撞，頓時爆發出極猛烈的爆炸，伴隨著出現了席捲周圍的靈性氣浪、並向外一輪又一輪散發出音浪般的爆鳴聲。
音浪聲迴蕩在秘庫門前的半空，那聲音仿佛蘊藏著某種能震碎金鐵的力量，讓聖裁者們紛紛捂住了耳朵。
而安東尼則是面色平靜地佇立在門前，他的眼睛死死注視著聖焰一點一點地「蠶食」掉那些詭異的黑光。
「嘶呀！——嘶嘶嘶！」正被聖焰拆絲分縷般灼燒的黑光，發出了哀慟般的悽厲而又尖銳的聲音。那光芒開始不自然地閃動了起來，深紅的、暗紫的光芒於其中明滅隱現，有什麼東西正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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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身上還沾染著絲絲金黃的火焰，從嘴巴的位置發出尖銳而悽厲的嘯鳴聲，便張牙舞爪地向著安東尼的方向猛撲而來。
而安東尼此時，也已再次高舉戰錘，並向幽邃死靈的方向重重砸落！
——噗！噗噗噗！當纏繞著金色聖焰的戰錘與死靈的身體相觸碰的一刻，並未像之前砸門那樣，發出巨大的爆炸聲，而是發出了一陣陣低沉的、仿佛水炮般的悶響。
大量的聖焰隨著安東尼的這一次錘擊，被灌注進了死靈的軀體，從內部開始灼燒、湮滅它賴以成型的幽邃能量。
「——嘶嘶！嗚嗚嗚！」
死靈的輪廓開始劇烈地顫動起來，他同時發出更加痛苦的尖嘯聲，但它內部的聖焰卻愈發光亮，那幽邃的、不詳的氣息，正逐漸消泯下去。
終於，那死靈的輪廓之上開始跳躍起明晃的火焰，從內及外同時將它焚燒、並最終將它的形體湮滅殆盡，沒有留下絲毫靈性的殘存痕跡。
隨著憑依門上的死靈被成功淨化，那褐色的門也隨之顯露出原本古樸的門面，安東尼持著帕米埃丟給他的鑰匙打開了門，看到了門後的場景。
那是貯存有許多【失落】秘藏的房間，大量的捲軸、道具、武器和裝備，被陳列在兩側的古樸陳架之上。
此外，這處據點的異教徒們所囤集的錢財，也被集中裝在兩箱大木箱裡。安東尼上手拎了一下重量，估算其中封裝的錢財，大概有五千枚金幣左右。
這著實是不菲的收穫了……安東尼心想著。他隨即讓下屬的聖裁者們，先將裝盛有金幣的兩個箱子搬出。隨後，再讓人將秘庫貯藏的捲軸分揀，準備按照慣例帶走其中「遠古傳承」捲軸、並燒毀其中的【失落】禁忌捲軸。
之後，聖裁者們再將受過禁忌附魔的武器或裝備毀去，並帶走了其它未受過附魔的普通裝備。至於其它的道具、藥劑和素材則通通打包帶走，只是這些東西需要先通過「傳道所」聖職者的鑑定，才能夠放心使用。
在安排好手下的聖裁者們執行這些之後，安東尼於是又環顧了一圈，以確認自己並未落下什麼。
忽然間，他的注意力，便被側旁的一張小桌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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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桌面之上，則放置著一張嶄新的、寫有字跡的紙箋。
「我剛才……好像並沒有看見，這裡還有一張紙？」
安東尼有些疑惑地想著，但這並非什麼重要的記憶，他第一感覺是自己遺漏了什麼，於是搖了搖頭，向著那張方桌走了過去。
及至安東尼走到桌前時，他拾起紙箋，很快就辨認出了上面寫的是什麼。
【致訃告人·『死亡主祭』·阿斯維斯】
【『審判戰爭』已然臨近了。我代『聖使』意志向你示詢：伱們是否準備好了足夠的祭品，以能讓巨輪轉動，讓古老之魂歡愉？】
【作為共參死亡之道的同袍，我需要提醒你。勿為崇敬死亡而陷入迷失，更不要忘卻身負的使命……】
【我本為復仇而來，我之門徒殉死固然令我哀痛，但教國復興重於一切，希望你們也能如是。】
【如果你們已準備好了足夠的祭品，那就帶著它們來見我。我就在彭德街廢址六號巷，『隱秘之眼』會引導你們拜謁之路。】
【——『死之告者』格瑞恩】
……
迅速瀏覽完紙箋中的內容，安東尼陷入了沉思。
那信中描述的文字太過隱晦，他其實並不是太能理解它們所表達的含義。但之中卻有著最為重要、最為關鍵的信息，那正是安東尼他們「聖裁者」這次裁決的主要目的。
——「死之告者」格瑞恩！在這封信中，記載著那個格瑞恩藏身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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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尼腦海中滿是疑惑地想著這些，按他對【失落】的理解程度，他一時沒有想明白，「降靈」學派的斯塔羅，為什麼會是「死亡」學派的格瑞恩的門徒……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獲悉了一處極重要的位置——「彭德街廢址六號巷」！得到這個位置，那羅修交代給他們聖裁所的任務，就算圓滿完成了。
安東尼於是收起這份紙箋，而他屬下的聖裁者們，也已遵照他之前的分派命令，將這處據點的秘庫掃蕩一空，都正在秘庫的門外等著「主官」安東尼走出來，向他們下達最後的指示。
安東尼於是向門口走去，他同時將戰錘後背，並向聖裁者們做了個「收隊」的手勢。
聖裁者們於是依次有序退出了據點，和門外據守著的副官帕米埃匯合後，便向教堂的方向回返。
……
就在安東尼他們離開據點的幾分鐘之後。
在那張秘庫中的方桌旁，牆面上緩慢出現了一個模糊的漩渦之門，一張淡紅色的、半透明的人臉從中探出。
「靈身」的眼睛，望向了空無一物的桌面，再望了望安東尼等「聖裁者」們離去的方向，輕輕點了點頭。
之後，那「靈身」的頭便又縮回了漩渦中，漩渦隨後便閉合了，回歸到粗糙的、暗淡的牆面顏色，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
紅楓城，光輝教堂。
下午時分，安東尼、帕米埃，還有「聖裁所」出動的聖裁者們，便帶著勝利裁決的捷報凱旋了。
僅僅兩天的時間裡，他們就順利完成了「主持大祭」羅修交給他們的裁決任務，全滅了敵人，並沒有任何的聖裁者因此犧牲，最嚴重者，只是受了致命傷。
而這區區致命傷，只要能吊著一口氣回到教堂，就能得到有效的治癒——作為「戰時教會」的紅楓城教會，教區之上有送來不少強效的、受過神聖祝福的治療藥劑，那足夠讓任何瀕死的聖職者，脫離死亡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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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當安東尼找到引導聖職者、並向他傳達這些的時候，引導牧師卻面露有些倉皇的神色，向安東尼說道：
「嗯，嗯。安東尼大人，傳道所的神官們會悉心救治他們的……」
「……」
察覺到引導牧師的異樣，安東尼於是擺出親和而友善的態度，向面前的牧師溫和詢問道：
「你像是在害怕？是因為我們身上沾滿的血污嗎？」
「……」引導牧師愣了一下，他頭頓時低了下去。
像是終於鼓起了勇氣，引導牧師終於再次抬起頭，對安東尼說道：
「請您寬恕我的失禮。現在傳道所的聖職者們，在見到『聖裁所』的聖職者的時候，免不了會有些害怕……」
「為什麼？」安東尼有些面露疑惑，脫口而出地反問道。
「喔……您還不知道那件事。」
引導牧師斟酌了下語言，隨後便對安東尼說道：
「就在今天中午，我們之前的主官奇蘭塔大人，被大祭大人發現了貪污與腐敗的罪行，於是被撤去了職位，並調到了『聖裁所』受嚴格的監管……」
「而和奇蘭塔大人共同犯下罪行的聖職者們，則也和奇蘭塔一樣被撤去了原先的職位，並罰去了聖俸……若非大祭大人在祭壇神像前揭露了這件事，我們這些算是邊緣的聖職者們，甚至還不知道，傳道所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
「而現在整個傳道所，都要受『聖裁所』的監管，所以現在的『傳道所』聖職者們人心惶惶，誰也不知道，大祭大人的下一次執罰，會不會就降臨在自己的頭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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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修向「傳道所」的輔祭奇蘭塔出手了？他果然像我之前建議他那樣，找到了第一個適合立威的對象，沒想到這會發生得這樣快……安東尼心想著。
而且還不止這些，羅修直接讓「聖裁所」的人監管了·「傳道所」，而聖裁所的兩位掌管者又都是自己人，這意味著教會的真正實權，已有三分之二真正歸於羅修的掌控之中……至於「密要所」那邊，在「傳道所」爆出這樣的事後，「密要所」被羅修真正納入掌控，也只是時間問題……
安東尼思索著這些，他同時面露微笑，對面前的引導牧師以溫和的口吻說道：「不用害怕，我的朋友。只要你問心無愧於光輝的教義，大祭的執罰就絕不會降臨在你身上。」
「是的，是的……」引導牧師面露虔誠地呢喃著，他的手已輕撫在胸前，向安東尼行以標準的聖禮，隨後說道：
「我想，更多追尋光輝之人，是不會犯下此等罪行的。我們所應做的事，就是更加的謹小慎微。」
說完，引導牧師便微微頷首，再次向安東尼行了一禮，便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崗位去。
而安東尼則和帕米埃徑直前往了聖務廳，他們已從沿途的聖職者口中得知，「主持大祭」羅修此時正在那裡。
直至快來到聖務廳之前的時候，安東尼遠遠便看見了，羅修的身影就站在宏偉的聖務廳前，面帶微笑遠望著他們。
他似乎早已從其他聖職者那裡得知了、他們「聖裁所」的聖職者們回返的事。安東尼和帕米埃於是加快了腳步，很快來到了聖務廳前。
「你們完成任務回來了。」羅修上前迎接了他們，同時向他們問道，「有什麼收穫嗎？」
「有的。」安東尼點了點頭。
「我們一直記得你說的事情，那個『死之宣告者』格瑞恩的事。」
「而在我們最後裁決的『死亡秘祈者』據點中，我們確實發現了有關於他藏匿處的東西。」
說著，安東尼從懷中，取出了那封「格瑞恩」所手寫的紙箋，並交給羅修。
羅修伸手接過，迅速瀏覽了一番，他眼神隨之變得深邃，並緩緩點了點頭，語帶凝重地說道：
「辛苦你們了，安東尼，還有帕米埃，你們的發現相當重要……」
「那個『死之宣告者』格瑞恩，他原來是在彭德街廢址……嗯。這正是我想要知道的東西。」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