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詛咒者之牆
「……嗯？」
在「詛咒帷幕」之後，「咒縛者」哈齊茲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怪異的神色。
同為法系的超凡者、且是和【光輝】有著宿怨的【失落】信徒，哈齊茲已經認出了紅楓城教會「主持大祭」用以抵消「詛咒光涌」的聖術是什麼。
——「光翼的天罰」！
——那正是【光輝】四重命途的稀有職業、「聖輝審判者」才能掌握的一項特殊技能！
一想到這裡，哈齊茲內心便湧現出了些許忌憚。
他知道教會的「主持大祭」很強，但直到現在，他才覺得自己真正看透了對方的底細。
此時，哈齊茲才回想起，早已散佚在眾多情報之中的、曾關於「死之告者」格瑞恩死亡的報告。
當時，蟄伏在紅楓城中，還未被邊庭、教會清剿的隱匿「黑牙」，曾留下了關於「死之告者」格瑞恩死訊的記錄。
在那份記錄之中，表明了「死之告者」是被教會的「主持大祭」所殺死的，但關於是用怎樣的手段殺死，就只有「『死之告者』格瑞恩，被教會主祭從高天擊墜」這樣模糊的記載。
而「咒縛者」哈齊茲，他在之後搜集教會「主祭」的情報時，曾恰好看過這份「黑牙」遺留的記錄。
但這並未引起他的注意——因為「從高天擊墜」的擊殺可能性有很多種，地形、陷阱或是另外的聖術都有可能。
而當前些天的「斥候」回報『影武者』博德以及『阿萊莎』死訊的時候，斥候還提到了『黃金天馬』，這在哈齊茲看來，反而更可能是導致「死之告者」死亡的真正原因。
直到現在，那位教會的「主持大祭」真正使用出『光翼天罰』的時候，哈齊茲終於將他所知的這些一切、全都串聯了起來。
「『聖輝審判者』……呵呵……」
「……沒想到教會的『主持大祭』……竟然是『聖輝審判者』！」
哈齊茲的眼中閃過一抹深邃的光亮，他口中忽然發出尖銳而怪異的笑聲，臉上繃帶後的侵蝕傷痕，因肌肉的不斷抽動而再度滲出殷紅的鮮血。
「你……我知道你……我知道你們『聖輝審判者』……『光翼的天罰』就是伱們……最大的底牌！」
「……現在！你已經打出這張底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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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身周的「咒術師」們，也同時向面前的「詛咒帷幕」灌輸了靈性，讓上面如蛆蟲般蠕動的手臂再次挺立，掌心也再度凝聚起新的光團。
這一次，那牆面之上涌動的詛咒能量已攀至頂峰，眼看就要向聖職者們爆發第三輪激射。
但就在同一時間，教會的「聖職者」們，卻更快完成了「聖術」的禱告！
聖職者們此時已準備好「湮滅」的聖術，就在那牆面之上的手臂還未將詛咒光團凝聚成型時，率先向敵人激射出了「湮滅」的光團！
這一次，輪到由金黃的光跡織成的光幕在半空延展，天幕已被耀眼的金色光芒所遮蔽，所有路徑上的殘餘詛咒，都被湮滅殆盡。
一道道流轉著純粹金芒的湮滅光球命中牆上的手臂，將它們凝聚詛咒的進程在關鍵時刻打斷了。蘊藏詛咒之力的靈性於是反噬了回去，頓時讓帷幕之後的數名咒術師的嘴角溢出鮮血。
但「詛咒帷幕」並未因此崩塌，「咒縛者」哈齊茲已完成了他咒術的準備。
他手中法杖向前一揮，澎湃的光涌便注入了詛咒帷幕中。
就在蘊藏「湮滅」靈性的金色光芒、正不斷於牆面之上蔓延、泯滅著「詛咒」靈性的時候，那之上最中央的一片忽然泛起幽邃的光芒，所有手臂被如麻花般擰在了一起，擰成了一隻巨大的、泛著詭異黑光的巨手。
「咒縛者」哈齊茲，糾集了一片帷幕範圍內的全部詛咒，他是想用這最強的一擊秒掉我……羅修心想著，他同時深呼吸了一循，並未回頭地對身後的聖職者們說道：
「不用再防禦了，各自準備好湮滅聖術的禱告。」
「等我激射出第一道攻擊，就往我攻擊的方向施放。」
說完，羅修便讓「聖騎士」們解除了守護的障壁。他同時開始低聲吟詠著某種禱告，手指也輕輕遮擋、並摩挲著右手的手背，手背上隨之隱隱散發出赤紅色的光芒。
見此，「咒縛者」哈齊茲感到有些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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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那些聖職者們卻撤下了防禦，也沒有立刻發起攻擊，只是在吟詠著未知聖術的禱告。
哈齊茲並不明白、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但他也已無所謂這些。
哈齊茲臉上的表情一冷，眼神中的幽邃又更深了一層，從法杖灌輸向帷幕的詛咒靈性，也更濃郁了幾分。
他口中隨即吟詠道：
「——我以咒縛之血為獻祝。」
「——令生機死敗。」
「——令血肉惡亡！」
——嗡！就在哈齊茲進行禱告的同時，詛咒帷幕上的巨手忽然動了起來。
巨手的手指分別向後撐開、直至極限，掌心凝聚的詛咒光團，顏色也已變為完全的漆黑，其中澎湃的詛咒之力已快積蓄到極點。
就在那恐怖的詛咒光涌即將噴發的時候，羅修忽然抬起右手，手背上的龍爪印記亮起了猩紅的光亮。
——那是Ⅰ級權柄，「伊索爾·序時之鎖」！
羅修激發了這項權柄技能。
就在那刻印閃爍出猩紅光芒的同時，他和他身後聖職者們的身周、空氣忽然泛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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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已完成禱告、凝聚而成的光團就「懸停」在聖職者們的掌心，那之中漸趨紊亂的湮滅靈性也在瞬間停滯了流動。
下一刻，恐怖的詛咒光涌便轟然降臨。
——轟！轟轟轟轟轟！在詛咒帷幕之上，巨手掌心的黑色光團噴射出了威力駭人的詛咒光涌，重重轟擊在了聖職者們所在的地面上。
然而，就如同水流沖刷在卵石之上，那詛咒光涌轟擊在教會聖職者們頭頂的時候，便被無形的力量阻隔、岔分開了，碾作一層漆黑的光幕濺落在周圍的地面。
「——呲，呲……」被黑光濺至的地面冒起了一絲絲帶著惡臭的煙霧，惡蝕的痕跡迅速在周圍蔓延開來，但依然沒能侵入聖職者們所在的沙礫地。
轟擊還在持續，那詛咒的光涌如洪流般不斷衝擊著，但還是無法破開聖職者們周圍籠罩的詭異屏障，只是讓周圍地面顏色變得愈發焦黑、詛咒的濃霧不斷從侵蝕紋路中瀰漫。
「什麼……」「咒縛者」哈齊茲面露疑惑，他並沒能從詛咒光涌的轟擊之中，覺察回轟中了真正實體的靈性感觸。
就在他的「靈性」視角之中，他只看見一塊如堅岩般的東西「屹立」在了他詛咒洪流的中心。
但無論他的光涌如何衝擊它，都無法將它摧破。
哈齊茲還想灌注靈性、持續對那「堅岩」進行轟擊，但他的靈性此時卻已接近枯竭。
剛才那波詛咒的洪流，已消耗了他太多的靈性，他已感到有些難以為繼。
詛咒洪流的勢頭在迅速減弱，而在過去五秒鐘左右，哈齊茲所感知到的「堅岩」的存在也在某一時刻忽然消失。
「伊索爾·序時之鎖」的維繫時間結束，而在封鎖範圍最前的羅修，便在時鎖結束的一刻揮起術杖，數道聖術的光團便漂浮、縈繞在他身周。
其中的部分「聖光湮滅」的聖術光團，和詛咒帷幕中貫射出的光涌的尾波相互抵消了，其餘的光團則向著帷幕迅速飛去，並在帷幕之上轟然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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詛咒的洪流最後的餘波也被抵消、湮滅，幾乎所有聖職者召出的光團，便盡數轟擊在了詛咒帷幕、那隻扭曲、糾纏的漆黑巨手上！
——轟！轟轟轟轟轟！
這正是帷幕最「脆弱」的時候。幕中所有積蓄的靈性早已化為詛咒轟射而出，此時的帷幕，已沒有能抵消、阻滯或抵擋湮滅的靈性殘留。
一輪聖術的轟射之下，帷幕之上很快出現了細密的裂紋。
原本流溢猩紅的幕色淡化了，部分金色的光涌已滲過帷幕，轟射到了幕後的咒師群中。
這種戰術的確是行之有效的，「伊索爾·序時之鎖」打了敵人一個措手不及，他們根本來不及做任何的調整，只能被迫放棄對「詛咒帷幕」的防禦……羅修心想著。
思索的同時，羅修手中術杖已閃爍起金亮的光芒，「裁決之雷」一道接著一道向帷幕之上的裂隙鑿去！
——轟！轟！轟！
——呲啦！
電光包裹著湮滅所產生的光霧，流竄在帷幕的每一寸表面。
那之上的裂隙逐漸擴大了，詛咒帷幕已隱隱有崩塌的跡象。
在羅修的身後，聖職者們對帷幕的湮滅轟擊還在持續著，而帷幕後的咒師卻逐漸失去了對帷幕的靈性掌控，只能眼睜睜看著它趨向崩塌的一刻。
見時機差不多成熟，羅修隨即抬手，釋放了最後一項「聖術」。
——「黃金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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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與黑色的碎光交錯、重迭，從撞面向外開始大片大片地濺迸，灑下星屑般的光霧。
而在最後一顆黃金流星轟鳴著撞在詛咒帷幕的一刻，那上面的黑光頓時涌逸，化作絲縷渾濁的靈性在空中飄蕩、游曳，並在數秒鐘之後徹底消散。
帷幕徹底成為了一道「死牆」，那上面褪去漆黑的表色後，便顯露出了灰白的底色，並在流溢金光的裂紋逐漸密布之下，逐漸走向崩毀。
直至帷幕徹底崩塌，阻隔在教會的聖職者們和「咒術師軍團」間的障壁便就此消失，羅修於是再度召喚、並騎乘「黃金天馬」珀伽索斯，向對面的咒師團衝去。
——他渴望真正的收割已經很久了！在攻破帷幕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這群【失落】的異教徒們「裁決」殆盡！
以此，他才能完成獲得「光輝審判」的全部屬性值提升！
羅修已從手環之中抽出「裁月之鐮」，並激活了它「斬首」的狀態，同時以「劫滅魔炎」在鐮刃上燃起了猩紅的劫焰。
——唰！鐮光亮起，血光四濺。
他正好駕馭著珀伽索斯、經過一名「咒師」的身側，便一鐮斬落，將咒師的頭顱從脖頸上連根斬斷！
鮮血打著旋從脖頸的斷面上噴湧出來，屍體余勢未衰地向後跑了幾步，便啪嗒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周圍的咒師見狀，都紛紛向遠離羅修的方向逃遁，但他們依舊沒能逃開太遠，便被猩紅的龍雷從天擊落、擊碎了他們的部分身軀。
二百餘名咒師頓時陷入混亂，他們已無法維持住原有的陣型。
而「聖騎士」和「牧師」們也在牆破的一刻加入了廝殺，他們手持著灼燒金芒的戰錘與巨劍，頃刻將被面對的咒師頭顱錘碎、或將他們的身軀斷為兩截！
位於咒師們核心位置的「咒縛者」哈齊茲，他此時雙目圓睜，正看著自己的同胞們一個接著一個慘死在教會聖職者的手下。
此時，他感覺自己的靈性已恢復到差不多的水平，便不再繼續停留或休息，而是向那騎乘著「黃金天馬」的教會「主持大祭」方向走去。
他臉上的繃帶再次滲出鮮血，這一次滲出的量尤為瘮人，幾乎已完全溢出了繃帶，如同燈泉般向下滴注。
「光輝……光輝！」哈齊茲嘶吼著，沙啞的聲音隨即吟詠道：
「——我以咒縛之身為獻祝。」
「——我將解縛。」
「——我將化噩兆為真實！」
他同時張開雙臂、前袒胸腔，一縷縷散發不祥的紅霧、便從他身軀的輪廓向外逸散。
他已完成了「獻祭」，將自身奉獻給「原初母神」的「獻祭」。
他手中的法杖，便再度閃爍起幽邃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猩紅光芒。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