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韭菜春風吹滿地
紅楓城教會，主教聖座。
臥室之中，從「遺落王庭」回歸的羅修，伸手摘下了佩戴的面具。
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作為「聖淵之主」短暫地出現在玩家們的視野里，向他們展現強大的、如同真正「神明」般的能力後，再向他們宣告些聽不懂但顯得高端的「神諭」——「聖淵之主」的形象將從此深入玩家們內心，「聖淵」也將真正成為玩家們加入勢力的優選項之一。
而為了達成拉攏玩家這一主要目的，羅修在進行「宣告」的同時，向所有聖淵之中的玩家們發放了一項【隱藏任務】……
——【偉哉！聖淵！】！
這項任務的獎勵，對玩家們有著相當致命的誘惑，那可是能真正觸及超凡的知識，是降臨於紅楓城的玩家們，第一個能主動接觸到的「超凡知識」！
儘管它需要支付一定的價碼——按羅修的設置，玩家們想要獲得【光輝】、【智識】、【紅蓮】、【失落】、【虛無】、【苦荼】這六大命途首要的超凡技藝「銘刻之法」，需要支付2000點經驗。
對現在的玩家們來說，2000點經驗還是個不小的數目，但羅修相信，廣大玩家會願意為這「第一項超凡技藝」買單的。
這也是羅修「經驗回收」的重要一環——他已通過面板設置好了「商城」，等玩家們前往「聖淵之泉」，觸發「靈性之泉」相關面板的時候，對應商城面板就會跳出，裡面羅列有六大命途對應的技藝與技能知識，並明碼標價。
目前羅修向玩家們公開的，都是在「一重命途」可供學習與使用的技藝與技能。
「銘刻法」作為「知識商品」只是個開始，如果玩家們選擇走上【紅蓮】、【失落】、【虛無】與【苦荼】的道路，且並不準備加入其它隱秘結社的話，對這些命途的技藝、技能知識在玩家群體的傳播，「聖淵」就將形成壟斷，從此為羅修帶來源源不斷的經驗值收益。
除非玩家們選擇互相「傳授」——那是能將所掌握的前一重命途技藝或技能知識傳授給對應命途玩家的能力，但玩家們無法以「經驗」作為交易的媒介，在這一基礎上，「聖淵」將永遠占據一塊重要的市場。
因此，羅修與他的「聖淵」，必然會是第一桶「經驗」的獲得者，掌握著情報上絕對優勢的「聖淵」，將永遠引領潮頭。
心想到這裡時，一邊窺視著【玩家論壇】中玩家們反應的羅修，嘴角已然噙起一絲笑意。
【玩家論壇】已經炸鍋了，幾位在紅楓城邊庭、教會與方碑院有著外圍身份的玩家們，因為參與了之前的幾波大事件而有一定的經驗值儲蓄，於是率先選擇加入了「聖淵」，已來到「聖淵之泉」邊上支付經驗，開始挑選起想要踏上的命途。
羅修並未禁止這類已有明面身份的玩家加入，不如說「聖淵」本就是為所有玩家準備的中轉站，所有玩家都擁有明與暗的兩重身份，將他們的利益連同聖淵牢牢綁定在一起，這才是羅修最根本的目的。
幾位有著明面身份的玩家中，有人想選擇【紅蓮】、【苦荼】等帝國非法命途為第一命途，羅修也並不制止。
邊庭、教會與方碑院嚴打異端，有玩家「踩坑」反而能起到警示的作用，同時讓選擇非法命途的玩家們真正在「聖淵」獲得歸屬感，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而許多的「散人」們因為並未參與之前的大事件，他們身上只有寥寥無幾的一千多點經驗，於是不少散人相互商量著，準備以「支付兩人份的經驗」、「獲取一人份的知識」的方式，先讓其中一人成為超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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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合作的方式多種多樣——有以金錢交換經驗值的；有的乾脆「貸款」，承諾「你先幫我付1000，等我發達了還你2000」之類。
一時間，找隊友的小廣告便在聊天頻道與玩家論壇中鋪天蓋地刷頻起來，越來越多的玩家們終於湊夠了經驗，獲得了選中命途的第一項超凡技藝。
羅修打開面板，看著已與自己綁定的「靈性之泉」中，積攢的經驗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飛速攀升，心中暗自高興。
這才是收割韭菜田的正確方式——短時間內，「靈性之泉」中積攢的經驗值已然增加了四十八萬多點，已有240名玩家踏上了超凡的命途。
……
「你在笑什麼？」
在看著面板的同時，羅修耳中傳來了銀鈴般的聲音。
那是「墮天使」塔蒂婭，雖然才召喚了祂一天，但羅修對祂的聲音已經很熟悉了。
雖然祂同羅修共享了「感官」，但祂是看不見面板的。
羅修於是關閉了面板，臉上浮現微笑說道：
「我想到高興的事情。」
「高興的事情？」
塔蒂婭的聲音顯得有些疑惑，「因為那些『降臨者』嗎？我能感受到，他們身上雖然有著些與眾不同的地方，但都還不是超凡者呢，有什麼好高興的？」
羅修剛想回答，但塔蒂婭似乎並不想給他回答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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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修感到耳朵在被輕輕地吹氣，塔蒂婭的嘴唇似乎碰到了耳垂的部位，令耳瓣有些發紅與發癢。
「你不用告訴我答案，羅修，我想自己得到它~」
塔蒂婭說著，勾在羅修脖子上的纖細手臂纏得更緊了些，淡淡的香氣從後瀰漫，他眼角的餘光已瞥見身後墮天使那帶著戲弄與魅惑意味的琥珀般眼瞳。
「……塔蒂婭。」
羅修表面鎮定，嘴角微微上揚，手輕輕放在了塔蒂婭挽著的手臂上，從祂的臂彎之中、以柔和的方式掙脫開：
「有時候我的確在想，你真的不是『魅魔』嗎，塔蒂婭？」
散發致命誘惑氣息的「墮天使」塔蒂婭，祂真的挺危險的……這就是羅修此時心中的第一感覺。
這種每時每刻都要與「魅惑」做抗爭的感受，比還是低命途時對抗《深淵聖典》的禁忌誘惑還要危險千百倍……
那甚至並非來自祂的能力，僅是祂由內而外散發的勾魂魅力。祂完美無瑕的臉龐與身體，則是幾何倍地深化了這份魅力。
羅修內心感嘆著，卻聽身後又一次傳來了「墮天使」塔蒂婭的聲音，她銀鈴般的笑聲便飄蕩在房間的每一處角落，柔聲說道：
「呀，你希望這樣嗎，羅修？」
「只要是你希望的話，我當然可以是魅魔~」
「……還是別了，塔蒂婭。」羅修嘴角微微一抽。
像是從中得到了足夠的歡愉，身為「天使」的塔蒂婭也只是開開玩笑，並不準備真的這樣做，羅修聽見祂打了個哈欠，聲音有了些疲憊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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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開心，羅修，希望以後還能同樣開心~」
等祂說完，羅修感覺身後那「神聖」存在的氣息消失了，塔蒂婭已回到了祂應在的「永恆之國」去。
長長鬆了口氣，羅修掐斷了和塔蒂婭的感官共享，也躺上了床榻。
放空了思緒，羅修仰躺在床榻上，目光直直地望著天花板。
「聖淵」在玩家之中的影響，還需要時間來徹底發酵。
而作為教會主教與「聖淵之主」的羅修，也需要抓住最後僅剩的睡眠。
他知道的——明天，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最後看了眼論壇，確認一切進展如常後，羅修便沉沉睡去，不久後便進入了香甜的夢鄉。
……
翌日，清晨。
教堂的晨鐘響過三巡，羅修從美夢中甦醒。
待精神完全恢復清醒後，他從床榻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窗簾，讓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掃蕩著房間內積攢的冷氣，揚起不斷升落的細微煙塵。
之後，他走到衣撐前，抓過象徵「主教」身份的長袍披在身上，隨後前往盥洗室進行洗漱。
今天，是他和「聖執事」休伯爾特約定好的，他將正式晉位「主教」、舉行晉位典禮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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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之前，羅修還是和往常一樣，先行前往聖務廳處理一日的事務。
洗漱完成後，羅修便離開主教聖座，向聖務廳走去。
……
前往聖務廳的路途中，幾名教會的聖職者從羅修身旁經過，當看見他身著的主教長袍的時候，臉上本就虔誠景仰的表情，立馬變得更加恭敬起來。
羅修向他們微笑頷首示意，並未減緩行向聖務廳的腳步。
同時，他打開了【玩家論壇】，瀏覽著「聖淵」在玩家之中發酵的情況。
數百名已加入「聖淵」的玩家，已在論壇中留下了上百條帖子，介紹著在遺落王庭中所見的各種景象、遭遇的各種人物。
而其中最為關鍵的，還是介紹「聖淵之主」、以及那能夠支付經驗汲取超凡知識的「聖淵之泉」的帖子。
當早起的玩家們看見前一天晚上發生的重大事件時，紛紛炸了鍋——
【托馬斯小火車】：woc？『聖淵』是什麼？我只是睡了一覺，就發生了這種事？
【極簡主義】：啊？
【Ciallo～(∠ω<)⌒★】：很喜歡《神之命途》玩家的一句話……
【極簡主義】：操！
【等等黨】：在？誰知道「聖淵之主」到底有多強？我艹，全是問號！鬧麻了家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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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希·戈門】：布希·戈門……
【純愛黃毛】：瀉藥，已經爽到了（爽/爽/爽.gif）
【純愛黃毛】：建議大夥入我虛無神教嗷，開啟新世界（爽/爽/爽.gif）
【當我打出？】：？
【當我打出？】：什麼玩法？細說
【且聽風吟】：呃……我在想，你看我還有機會嗎……
【且聽風吟】：好像第一批加入聖淵的兄弟，是晚上在紅楓城街頭亂逛碰見那些『聖淵使徒』的？兄弟萌有沒有人組隊去碰碰機會？
【白刀子進綠刀子出】：+1，帶我一個
【人類高質量複讀機】：+1，帶我一個
【……】
對「聖淵」討論的熱烈程度比想像中的要大，這對羅修來說是好事。
到目前為止，完成了隱藏任務【偉哉！聖淵！】的玩家人數已有七百多人，其中選擇第一時間向「靈性之泉」支付經驗、換取命途知識的人數占絕大多數，算上兩人供給一人觸碰超凡的情況，已有將近五百名玩家習得了「銘刻法」，真正走上了超凡的命途。
而羅修的「靈性之泉」中，也在一夜之間暴漲了近百萬點經驗，算上之前存儲的數量，經驗值儲蓄已來到百餘萬。
羅修隨後關閉了面板，感覺早起的心情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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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推開門的一瞬，他看見另一道身影已坐在側座的位置上，抬起頭看向了自己。
羅修並不意外——他看見了「聖執事」休伯爾特，為了授任主教的「晉位典禮」，休伯爾特會先來找自己確認狀況，實屬正常。
「你來了，羅修。」休伯爾特向羅修頷首問候道。
羅修同樣微一頷首回應他，隨後來到主座的位置坐下。
「晉位典禮準備得怎麼樣了？」休伯爾特向羅修問道，「我是指，你的狀態如何？」
「一切都好，休伯爾特大人。」
羅修微笑回應道，「如您所見，我現在狀態尚佳。」
按羅修和休伯爾特的約定，他將在「晉位典禮」之上，進行向「鑄日須臾」請求示下神諭的神聖儀式，以顯現作為「神輝使徒」的聖性。
休伯爾特主要記掛這件事，他挺擔心羅修的儀式失敗。但羅修知道——他自晉升之後就從未真正同「須臾」溝通過，因此並未進入儀式冷卻時間，這也是他為像晉位典禮這樣的特殊場合做好的準備。
就像曾經為了「晉升任務」，特意卡著「祝聖儀式」的冷卻時間一樣……本質上都是為了同樣的目的。
「那就好，羅修。」休伯爾特點點頭。
「對了，還有另一件事。」
隨後，就如羅修對他一貫的印象一樣——嚴肅的「聖執事」開始聊起了嚴肅的話題。
「關於之前的那位『獵龍騎士』，嗯，我記得是叫『洛斯』……」
組織了下語言，休伯爾特說道：「我帶他去『方碑院』，接受了兩位通識者的全面檢查。昨天晚上，艾爾凡院長完成了終檢，認為『洛斯』的確完全脫離了巴伯侖的掌控，可以視作思維獨立的個體。」
「對『獵龍騎士』洛斯，兩位通識者都表示，巴伯侖製造他的技術實在超前且詭異，他們想讓『洛斯』長期留院研究，為此需要徵求教會的、尤其是你的同意。」
「而『洛斯』也適時地展現出了、他似乎略懂一些關於【智識】鍊金與符文方面的知識。艾爾凡院長想讓『洛斯』暫時擔任他的助手，為此，他希望我來徵詢你的意見。」
……洛克蘭「略懂」鍊金與符文的知識？羅修憋著笑意，向休伯爾特點了點頭，說道：
「我知道了，休伯爾特大人。請您轉告艾爾凡院長，告訴他我沒有意見，只希望他在與『洛斯』交往的同時，多注意謹慎與小心。」
「無論那個『獵龍騎士』思維是否獨立，他對我們始終是不安定因素。」
「剛好您提到了這件事，休伯爾特大人。您知道的，再過幾天，我就要去松原城了。因此，我想將『洛斯』的心臟轉交給您，請您代為監視與保管。」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