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巫臷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的人類，都沒有靈根！？」
同一時間，泉先王城的智慧宮中，代表太陰宗弟子前來當「交換生」的王其清瞪大了雙眼，捧著一本記載著人族與泉先族的歷史的古老史書，看著眼前低低地「漂浮」在空中，和他儘量保持相對同一高度的泉先族，不可思議地問。
「沒錯，至少，我們確實是這麼記載的，而且長巫部現在也還存在著，就在泉先王城的西北部。當然，長巫部現在叫『長巫氏』，聚居的地方叫『巫之城』，就是在上萬年前，長巫部生活的那個地方之上擴建的。」
回答王其清的，是泉先王城這邊專門分給他的一對一教導老師，名叫淵陶。
王其清眉頭像麻花一樣擰了起來，怎麼想也想不通：「可是，上古之時的長巫部，難道不是人族部落嗎？又怎麼會生活在海里？併入你們泉先國？」
「誰跟你說當初的長巫部是人族部族的？」
淵陶表情毫無波瀾，只是語氣似乎有些不滿：「此外，長巫氏和巫之城，確實都是泉先族和泉先族的聚居地，但並未併入泉先王城，而且我們泉先族，也沒有『國』，那是如都廣那傢伙才會用的方式！」
王其清敏銳地捕捉到了淵陶的不滿，連忙道歉道：「哎呀抱歉抱歉，我對你們泉先族實在不了解，又有些好奇，要是有冒犯的地方，還請你見諒！」
淵陶卻反而說道：「無妨，是我遷怒了，還請道友恕罪。說來頗是巧合，我就是出身於巫之城的。」
「你就出身巫之城！？」
王其清忍不住低下頭，使勁瞪著眼，看了看淵陶的尾巴——淡青色的，很漂亮，但確實是尾巴。
他疑惑地問：「可是，可是這史書上不是記載，古之人族分居三十六部，這個長巫部，就是其中之一嗎？」
「沒錯，是分居三十六部，而不是分『建』，這三十六部中，沒有一個部族都是人族的。或者說，那個時候，所有的部族都是各個種族混居的。」
淵陶解釋道：「比如長巫部，除了人族，也有泉先族……不過那時候我們被稱為氐人氏，還有龍族，那會兒被稱為有龍氏。
「那個時候，『氏』的意思與現在截然不同，更多時候，大家以氏分族，部族……反而只是一個居住的地方。
「不過，有趣的是，本來我們稱人族為『大夭氏』，但人族自己不同意，似乎是因為『夭』什麼的寓意不好……誰知道呢！反正我只記得有本史書里記載對於這名字的態度，是『以為夭不祥，惡之』。
「不過，當時人族還認為自己與女媧娘娘的外表相似，想要自名為『女媧氏』，但其他族不同意，畢竟他們也只是上半身和女媧娘娘相似，真論起來，當時的低人氏和女媧娘娘反而更相近呢！當然，其實你們人族自己也各有各的想法，意見並不統一，所以也沒有用那個叫法。」
王其清聽得津津有味，一邊調整了一下視野，一邊繼續錄著屏，問：「那後來呢？」
「後來啊，他們就開始鬧內訌，開始自己取氏。有的要叫這個，有的要叫那個，據說當時他們取了有好幾百個氏名吧。哦對了，雖然我記不清具體的記載了，但這本書里應該有更詳細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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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書遞給王其清，淵陶接著說道：「但他們各種氏名太難記了，我們其他種族的都懶得記，乾脆簡單些，統一叫他們『人』了——當然，這是我猜的，因為為什麼叫你們『人族』這件事，還真沒有什麼明確的記載，智慧宮中留存的史書里，只記載了當時的一些歷史和事件。」
王其清繼續追問道：「難道女媧娘娘完全不管嗎？人族不是她造出來的嗎？」
「為什麼要管？而且嚴格說起來，人族是女媧取血肉造的『兵』，是用來派遣進五色陣中清剿天外邪魔的工具，叫什麼名字，並不重要。」
聽到這裡，王其清心中的疑惑更甚：「可事實上，現在的人族根本沒有管五色陣，反而依然是你們鎮守著……」
「那是因為，沒有誰能忍心看著成千上萬的人族赴死啊！」
淵陶感嘆起來，然後輕輕搖了搖頭，不肯再講古，只是用手指了指王其清手中的那本書，補充道：「不如你還是先看完這本記載吧，當初的人族與現在的人族可不一樣，當時……唉，實在是慘烈，這也是為何我們泉先族、龍族一再容忍有些人族的冒犯的原因。」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王其清只得老老實實地繼續翻看起手中的那本書來，並按頁逐一截圖保存。
這本書也是淵陶替他挑的，據說是一本最簡要的記載人族起源的書。
整本書不厚，內容確實很簡略，王其清只花了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就讀完了，可當他合上書時，心中卻五味雜陳起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人，真是一種複雜的生物。
按書中記載，歸墟界中，人族的起源就如淵陶所說，是女媧設下五色陣後，閉關多日，想出來的「解決辦法」——她取自己血肉，造了最初的數千人。
這些人族孱弱，又不能感知靈氣，根本不可能參與駐守五色陣，更妄論進入五色陣中清剿天外邪魔了。
於是，女媧傳授給少數一些人如何在自己體內「種靈根」的辦法，和一些適合人族修行的法訣，而這部分人，在和許多部族的熱心者交流學習以後，他們湊到一起，共同建立了長巫部，也就是如今泉先族長巫氏的前身。
所有的人族，若想修行，都得去找長巫部的人，經過數年的學習後，服用一種叫「巫之水」的東西，「種」下靈根，才能真正修行和學習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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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表達尊敬，大家便將這些奉獻自己，製作巫之水的人稱為：「巫」。並自發地供給他們吃穿，幫他們儘可能解決一切生活中的難題——儘管許多因凡人之軀而束手無策的難題在已經邁入修行的人族眼裡，早已不是難題。
不過，這些人卻自名為「巫臷氏」，「臷」，意為更替，也意味著巫臷氏必須世世代代奉獻自己，才能為所有人族提供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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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會議室中，整理王其清發來的材料的幾位教授也看到了這部分的記載，其中一位鑽研文學的教授激動得不行：「慢著！這裡！《山海經》中有記載！『巫臷民盼姓，食谷，不績不經，服也；不稼不穡，食也。愛歌舞之鳥，鸞鳥自歌，鳳鳥自舞……』對上了！對上了！莫非這《山海經》記載的並非藍星，而是歸墟界！？」
另一位教授卻皺著眉頭搖了搖頭，說：「雖然不能排除這個可能，但其實我私下裡對過，地理和山川記載都對不太上。」
一位年紀較大的教授跟著說道：「而且，你看，人家原文是『帝舜生無淫，降臷處，是謂巫臷民』，這和歸墟界中的記載不一樣，歸墟界中的記載可是女媧傳授的知識，繼而產生了『巫臷』，哦，對了，這也是『巫臷』，不是『巫臷民』，還不知道這『巫臷』兩個字是不是咱們《山海經》里記載的那個『巫臷』呢！咱們看到的這個文字是用α那邊的翻譯系統翻譯的，誰知道有沒有謬誤。」
也有教授樂觀地說道：「接著看吧，後面說不定會有更驚喜的記載。」
於是，眾人繼續翻看起王其清提供的史書內容截圖。
本來，按女媧娘娘的意思，是每年由人族組織一批戰士，進入到五色陣中，剿滅大量的低等天外邪魔就可以，那些高等魔、魔君之流，自有龍族、泉先族等天生有優勢的種族去處理。
可隨著五色陣里各小世界中的天外邪魔越來越多，人族堅定地認為，如果不在最初就清剿它們，越拖，只會越麻煩，於是堅持從每年一次，變為每半年一次，後來是每月一次，直至隔三差五就有人族進五色陣。
人族的繁衍要比其他種族快速，他們就像叢林裡的兔子，十幾年就能長成一批，所以即使如此大量的死亡，人族的數量也始終越來越多。
但，死去的人，也越來越多。
女媧實在不忍這樣的循環，於是，她留下了去尋找徹底解決五色陣的辦法的口信，離開了歸墟界。
可沒想到，女媧一離開，人族之間就鬧了內訌，一部分人族認為他們應該選出幾位德高望重的人作為首領，另一部分人認為不能將人族割裂於諸部中的其他種族。
雙方越吵越凶，最終爆發了戰爭。
一場第一次和天外邪魔無關的戰爭。
補的章節+道歉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