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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學府的難題

2024-10-23 06:55:15
  第185章 學府的難題

  「我明明看到她在反抗!」崔玉容怒不可遏的就要掏出鬼火按在男子腦門上。

  阮幸卻阻止了她,微微搖了搖頭。

  她對少女問道:「我們是國師宮的人,你別害怕,把你遇到的事情如實說來。」

  聽到國師宮三個字,趙智秉臉頰抽動了一下,眯著眼睛威脅道:「你老老實實的說,是不是你自己要來的!」

  國師宮神秘,除了國師和偶爾出來採買的小道童,幾乎很少見到裡面出來的人,外界自然也不知道國師宮內都有些什麼人,想起陛下和國師極力推崇的三生仙子,趙智秉心道,這三人說不定真是國師宮出來的。

  於是面上的囂張也有了幾分收斂。

  不過,自從國師在逼宮那一日露面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人前過了。

  看來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會隨便插手政務,這幾個女道也不可能動手殺他。

  「是、是我自己過來的……」少女抽泣著,連忙又急切辯駁,「我把學府發下的書不小心染上了墨,不能用了,山長說我不珍惜陛下的恩德,要趕我出學府,還要賠書的錢,我苦苦哀求,山長就說,看在我不是有心的份上,他幫我換一本,叫我趁著大家都在上課的時候悄悄過來找他,要不然被別人看到他單單給我換書,會讓別人覺得不滿……我就自己過來了,沒想到……」

  她面色蒼白,惶然的抓著自己的衣領,像一隻可憐的小獸。

  書籍貴重,須彌界並沒有知識壟斷,但單憑紙張墨水的成本,一本劣質的線裝百頁書也要七八百文。

  許燦為了顯示自己看重女校,給學府用的書都是上好的,一本二三兩銀子都不止,少女心中自然憂慮害怕,這些書都算是學府借給她們的,等半年後畢業了要還回去的,她家中貧苦,三兩銀子要家裡三四個月不吃不喝才賠的上。

  阮幸看到了她壓在身下的那本書,抽了出來,翻開一看,確實是像被墨水打翻了的樣子,好幾頁粘連在一起,看不清上面的字。

  「聽到了吧?是她自己過來的,能攀上我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說不定她進學府就是為了接觸到我從而攀上枝頭享榮華富貴呢!」趙智秉滿是鄙夷的說道。

  「不是的,我沒有,我進學府就是為了不嫁人!我要學本事養活自己!」少女哭道。

  為了不嫁人?這女孩年紀不大心思倒是通透,阮幸眉頭一挑,對趙智秉道:「你是世族出身嗎?」

  趙智秉臉色一僵,他不知道阮幸突然問這麼一句是什麼意思,但停頓片刻還是答道:「不是,我祖上是京郊的農戶。」

  如果他是世族,他也不會來三生學府,現在的世族官員文士,都是看不起女校的,誰要是不跟著一起看不起,那就會遭到排擠。

  阮幸稍微一想便明白了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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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義莊和墓園裡的屍首都快堆滿了。

  不過若是全殺完都城就要陷入癱瘓狀態了,只能這兩年慢慢改變了。

  阮幸點點頭,瞭然道:「所以你讀書科舉就是為了進宮接觸皇帝攀龍附鳳嗎?想必皇帝見你面容白淨,模樣生的好,這才點你為狀元吧?又讓你進內閣,當學府山長,看來你伺候皇帝很得他的寵幸。」

  趙智秉氣的臉都白了,指著阮幸的手不停的顫抖,「胡言亂語!」

  「若不是你賣勾子取得了今天的地位,你又怎麼會看別人如此敏感?」阮幸笑了,「這麼激動做什麼,被我說中了心事?」

  「我沒有!我做官堂堂正正!」趙智秉急得跳腳。

  「堂堂正正會讓小姑娘趁沒人時候去你房間?」阮幸搖了搖頭,對崔玉容道:「拿他去找許燦,讓他想想該怎麼給我解釋,我等會兒去皇宮找你們。」

  「這樣的人渣,不如殺了乾淨。」崔玉容不忿道。

  仙子以為不讓崔玉容殺他是因為在她的面前不好下手,便開口道:「不必顧及我,我也不是什麼人都要救的。」

  阮幸搖頭道:「殺了他太便宜他了,你先去吧。」


  崔玉容便領命,提著吱哇亂叫的趙智秉直接使用鬼遁之術消失在空氣中。

  之後阮幸看向仙子,「這個女孩,你帶回國師宮去測測靈骨吧。」

  「不留她在這裡讀書了?」仙子不解。

  「今天之事一出,學府裡面風言風語會毀了她的。」阮幸問少女,「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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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讓她再繼續呆在學府里讀書,對她而言也不是好的出路了,將來畢業後在戶稅司身邊共事的還是她的同窗,這會伴隨她的一生逃脫不開。

  少女小聲道:「鄭福慈。」

  「好大氣的名字。」阮幸贊了一聲,又問道:「願不願意進國師宮?雖然不能做吏,但也能靠自己養活自己。」

  「我願意!」少女眼睛一亮,有些激動道:「您一定是三生仙子身邊的仙使吧,謝謝您的救命之恩,福慈今後在國師宮一定會好好侍奉仙子,侍奉各位仙使!」

  鵝……

  阮幸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沒有回答少女,而是示意仙子趕快把人帶走。

  關於三生仙子這個事兒,等會兒一定要去跟許燦興師問罪!

  仙子袖手一揮,帶著鄭福慈飛了出去,少女小聲的驚呼了一聲後連忙又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敬慕道:「仙使好生厲害!」

  因為這三個月三生仙子的故事廣為流傳,民眾們也逐漸接受了世界上有神異之事的現象。

  仙人麼,會飛不是很正常?


  至於以前為什麼從沒有聽說過?

  因為仙人神秘!不願讓世人知曉!這次要不是紫微星有難,仙子出來救世,也不會傳出來!

  至此人人稱頌,「難怪國師宮佇立千年,有如此崇高的地位,原來是因為世間真有仙人!」

  家家戶戶里,拜祭三生仙子的人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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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計是這個世界根本沒有這個設定。

  百姓拜祭,也只能求得自己心安。

  一道悠揚的鐘聲響起,咚——

  學府內開始熱鬧起來,下課後,有些學生還呆在教室內皺著眉頭小聲念讀,有些學生結伴出來活動活動身體。

  原先侯府內的假山流水,花園林木什麼的都沒有拆掉,學生們從前哪裡見過這些東西?新奇的很,每天逛個幾遍也不覺得煩悶。

  見女校內沒有其他異常,阮幸隱去身形御劍前往皇宮。

  皇宮內,因為有崔玉容提前過去打了聲招呼讓許燦有所準備,現在已經和孫顯一起在殿內等著了。

  趙智秉則似乎是被人打了一頓,鼻青臉腫的被綁著手腳躺在一邊。

  見到阮幸,許燦揚起笑臉拱手行禮,「弟子見過宗主。」

  「怎麼回事?想好怎麼說了嗎?」阮幸皺眉道。


  許燦看向旁邊的孫顯。

  孫顯嘆了口氣。

  他已經許多年沒有處理過政務了,加上他以前也不是權臣的那塊兒料,因此有些地方總是不能做到兩全其美。

  「宗主容稟,學府建立,其中委派的教員和山長都是一大難題,最開始是想讓一些有學識的女子去做,可這類女子都是世族宗婦小姐,她們寧願去戶稅司做官,如果做不了官,也不願意當吏,而學府的教員和山長即辛苦,又沒什麼實權,世族利益至上,當然更不願意去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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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顯也很為難,這些寒門出身的官員其實才是最容易看不起貧民的,因為他們便是從底層來,一旦脫離了底層,那麼就會立刻跟原先的階層劃分出來。

  願意去學府的幾個小官當中,有想著討好首輔將來調任的,有想去找優越感的,有想借職務之便為自己謀私的,也有世族扶持著過去想搗亂的,但絕沒有一個,是心中想著好好教書的。

  這只是差事。

  阮幸蹙眉道:「只是教導她們識字算帳,需要派什麼狀元之流嗎?」

  「可三生學府是所屬朝堂機構,沒有官身怎麼行呢?」

  孫顯則更不解,不讓官員去教她們如何為官,那讓誰教?讓沒有做過官的人教嗎?

  往年落選的舉子,也不一定個個品行良好吧,說不定他們讀書多年不舉,這些女子反而學了半年就能上任,更會激發他們的不滿之心在學府鬧事。

  阮幸垂眸沉思,想了一會兒後,忽然道:「國師宮內前幾年有沒有招收致仕的老臣?」

  孫顯一愣,「是有三個,目前已經開始修煉了,這段時間忙於朝政,也沒管過他們。」

  孫顯心裡猛地一提,該不會這些人也算是六陽書齋的餘孽?這幾個人連六陽書齋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阮幸不知道他心中作何感想,不過她突然想起來這些人卻不是要殺了他們,「讓他們去學府教書,第一個答應且積極的那個獎一顆煥顏丹,告訴他們好好教書,教導好了這裡其他獎勵不會少。」

  煥顏丹可以讓人精神煥發氣色好,看起來像是年輕了一二十歲一樣。

  這些老臣鶴髮雞皮,心裡一個個想的都是求仙長生,看到如此神奇的效果說不定就以為自己是返老還童了。

  但其實只是維持年輕容貌的丹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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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他們身體年邁,估計也沒有那等爛糟的心思。

  「宗主還允許他們修煉嗎?」孫顯問道。

  「想修就修唄,但我是不可能給他們提供築基丹的。」阮幸說道,「且皇帝都被我殺了,王朝氣運都毀的差不多了,餘下的這些三五年後也消散殆盡,沒了氣運,他們是不可能在壽盡之前修煉到練氣圓滿的,拿煥顏丹騙騙就行了。」

  煥顏丹是低階丹藥,一顆也才不到十下品靈石,現如今阮幸財大氣粗,自然不在乎這點蚊子腿。

  等這些老臣教出來一批以後,可以留下幾個繼續深造,留校任教,這樣女校就可以循環維持下來了。

  「是,宗主,那他……」孫顯看向地上的趙智秉,欲言又止。

  「你覺得呢?」阮幸問許燦。

  這件事主要還是許燦的責任,他要是能做好相關的監督措施,也不會有此事發生。

  許燦急中生智道:「車裂,五馬分屍,凌遲,輪著來一遍!」

  這小子還挺狠。


  阮幸忍不住笑了,「用不著這麼麻煩,腐刑加黔面,然後讓他回到內閣繼續做官就是了,不過,要公開行刑。」

  這種人即便是讓他死了,他也不會認為自己錯了。

  她要讓他活著遭受人間的惡意。

  許燦道:「還是宗主高明。」

  腐刑就是太監們進宮的身體檢查,不過比太監們要殘忍一些,割掉以後用烙鐵止血,受刑之後多會死於感染。

  不過有阮幸的吩咐,許燦就是給他吃療傷丹也得把人救回來。

  黔面則是在臉上刺字,把他犯過的罪行以及名字籍貫刺在臉上,這樣走在街上任何人看到都知道這個人曾經因為犯了什麼罪而受了腐刑,還知道這個人的名字出身哪裡。

  也不知道等趙智秉醒來以後,是活著難受還是死了更難受。

  不過阮幸猜想,他這種人就算是活著難受也不會自己尋死的。

  很快,他的刑期定了下來。

  往日裡人來人往的菜市口,多了一道新奇的節目。

  以前都是砍頭,現在也是砍頭,不過,不是同一個頭。

  趙智秉渾身赤裸的被綁在刑架上,先是由黔面的小吏刺了字。

  得益於六陽書齋在須彌界知識的普及率,台下認字的占大多數,很快便有人念了出來。

  「喲,我說怎麼行刑前還刺字呢,今兒不一般,是腐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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