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目標一致
樂清如一邊咀嚼一邊道：「我本也沒打算回去，我要跟著師父入魔。」
夜蒼炎欲言又止，像是想呵斥一句，又怕話說重了讓寶貝女兒不開心。
鶴卿笑著逗她：「你想清楚，我可沒入魔。」
「那我不管，」樂清如嘟囔道：「您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能被一個人這樣全身心的信任和跟隨，也算是沒有白穿書一趟了，鶴卿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清如，你要學會自己做選擇，我也不是能一直陪著你的。」
樂清如一臉迷茫的問：「為什麼不能？」
鶴卿默了默，輕聲道：「你們都是為我而來，我也就不瞞你們了，仙門，我不會回去了，魔道，也跟我沒關係，我的目標與溯光是一致的。」
顧長念猛錘了石桌，他原本已經暗暗發誓不再管鶴卿要怎麼做，就當自己從沒有過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師父。
可聽見鶴卿親口說出要與溯光站在一起，他還是忍無可忍的含淚道：「他是要放出魔神，好讓魔道禍亂世間，難道你要看著這一切的慘劇發生嗎？！以捍衛正道為己任，守護天下與蒼生，這是……你教我的，師父！你到底……為什……」他的聲音越發的低，到最後已經是發不出半點聲音，好似用光了全身的力量。
顧長念的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亓官瑞無聲的嘆氣，樂清如抱著兔肉味如嚼蠟，花池雨更是淚眼婆娑。
鶴卿雖內心有所觸動，但還是呼出一口穢氣，平靜地道：「魔神，才是世間修士的唯一出路。」
亓官瑞聞言一怔：這話他好似在爺爺亓官梟口中聽到過。
彼時正逢父親忌日，夜深人靜，爺爺與他和兄長亓官祥坐在一起緬懷父親，情到深處，爺爺就發出了這樣一句感慨——魔神，也許才是世間修士唯一的出路。
被迫站溯光的夜蒼炎也適時的敲邊鼓：「的確，這數萬年來無人飛升實在過於荒誕，若天意如此，那不管我們做出多少努力，都不會得道。若非魔神還在，只怕……」
「只怕這世間的修士早已在飛升中死絕，再無求仙問道之人。」鶴卿接過夜蒼炎的話，譏誚一笑。
桌子上的大魚大肉，樂清如已經不覺得香了，用袖子擦了擦臉嘀咕：「是說我們被天道利用了嗎？」
樂清如的反問雖然淺白，卻也直指關鍵。
仙門這些年雖然少以出現顧長念這樣資質的弟子，可也不乏有稍次的人才，但結果卻是，不止始終無人飛升，連平均的術法之力也日益漸衰。
倘若這是天意，那就只能是天道還要依靠仙門合力將魔神鎮壓封印，才會以一種不溫不火的方式，留下這些修士的力量，一旦魔神徹底隕落，仙門就再無利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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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卿與他十指交握，笑吟吟地看他：「反倒是魔修，依託於魔神之力，雖難以破境，但也不必經歷天劫之險，說不定還會比仙門凋零的慢一些。」
溯光回望了鶴卿，輕挑著眉梢唇角微揚，似是在說：誇我。
花池雨若有所思的秀眉緊顰，正要說什麼，就見顧長念搖著頭站了起來：「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你真是瘋了……」說著就衝出了清曲洞。
「長念！」花池雨匆匆起身，對鶴卿和夜蒼炎賠禮後也趕忙追了出去。
鶴卿看著那空出來的位置，也是頗為無奈，當然，顧長念作為氣運之子，不會那麼容易就接受這種顛覆性的觀念在她的意料之中，冒險提醒到這裡，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洞中靜謐了許久，亓官瑞才沉聲道：「鶴卿，你這個說法，不會有人相信的。」
「我知道。」鶴卿灑脫一笑：「我說我的，信不信不歸我管。」
這世間仍未放棄修行的人里，大約也只有亓官梟的後人會信了，就算是夜蒼炎，也不過是迫於無奈罷了，並未真的相信溯光所言，否則，他也不會讓樂清如留在盂山保持中立。
鶴卿對亓官瑞誠懇道：「二公子，此次盂山一別，你我二人只怕再無相見之日，謝謝你一直以來的幫助，還要有勞你，將我的意思，轉達給靈山其餘四位掌門。」
亓官瑞眼眶微紅：「別這樣說，不管最後是何種局面，我都……視你為友。」
聽他把最後四個字說得如此艱難，鶴卿既抱歉又感恩，想要再安慰幾句，就感覺溯光在桌子下不輕不重的捏了捏她的手心，明顯是聽不慣鶴卿與亓官瑞再繼續「黏黏糊糊」的對話。
亓官瑞長嘆了一口氣：「接下來，你們便要出發去北境了嗎？」
鶴卿點了點頭。如今靈輝劍與霄光劍都在溯光手上，有兩把上古神兵，外加三隻魔獸，破開北境封印拿回真身不在話下，世間再無可以對他構成威脅的存在。
除了，鶴卿自己。
※
夜蒼炎原本想安排幾人也住在臥龍谷的小院，但「飯局」搞成這樣，顧長念和花池雨是不太方便了，甚至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鶴卿又主動提出，讓樂清如在清曲洞休息，給父女倆多一點相處的時間，而亓官瑞，也十分有眼力見的說自己對盂山很感興趣，就隨便住個窯洞就好。
於是，一行人便一同在夜色中送亓官瑞回住處，也算是散步了。
夜蒼炎雖未盡信溯光白日裡單聊時說的話，卻也還是在意著自己是否還有飛升的可能，便在最前面同溯光低語。
樂清如對溯光很好奇，也顛顛的跟在後面偷聽。
鶴卿落在後邊兒，面色發白的一把拉住了一步之外的亓官瑞，快速且輕的道：「幫我一下……」
亓官瑞剛要問怎麼幫，就看見鶴卿拉住他的那隻手好似在一剎那間變成了透明狀，又在一息之間恢復成原狀。
亓官瑞確定自己沒有看花眼，當即大驚失色：「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