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勸你知難而退
2024-10-22 14:06:29
第6章 勸你知難而退
佟夫人一聲令下,身後兩個人高馬大的婆子立即就要上前掌嘴。
良姜自然不能瞧著於媽受辱,出聲喝道:「住手!」
佟夫人只覺得眼前驟然一亮,一位身著淡紫軟煙羅羅裙,眉目淡然,氣韻雅致不凡的女子從院中走出來,衝著她盈盈一禮。
「不知道我的人說錯了什麼話,令夫人您如此大動干戈?」
難道,佟昭兒她不是主動送上門來的嗎?
佟夫人一噎,抬手屏退兩個婆子,上下打量良姜,隱約覺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一般,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你是何人?本夫人管教下人規矩,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夫人管教下人我不管,可您要打的,是我的人,這也是我的院子。」良姜不卑不亢。
方老太太不甚自在地輕咳一聲,低聲道:「她就是乘煦去年新娶的婦人,姓良。」
「什麼?」佟夫人佯裝大吃一驚,而後勃然大怒:「方乘煦已經有家室了?既然如此,還來招惹我家女兒作甚?難不成讓我家昭兒伏低做小不成?
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就依了我家將軍,告你方乘煦一個誘拐良家婦女之罪!也不讓昭兒受這委屈!」
方乘煦被訓斥得垂頭不語,方老太太也一臉尷尬。
良姜見佟夫人如此裝模作樣,知道是在試探自己的態度。
而且,她似乎也並未認出自己。
畢竟,佟守良這幾年剛飛黃騰達,將家裡人接進上京團聚。自己又一直待在玉華山,極少回京。
就連佟守良,自己上次見他,似乎也是五六年前了。若是冷不丁在阜城見到,他一時間只怕也不敢相認。
於是放下心來,詫異地眨眨眸子,望向方乘煦:「你與昭兒姑娘相識的時候,難道沒有如實告知她你已有妻子?」
方乘煦看一眼佟夫人,沒敢據實回答。
佟夫人輕哼一聲:「若是說了,我堂堂將軍府千金豈肯委身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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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太太一聽就急了:「你這女人怎麼這麼惡毒,巴不得乘煦他受責罰,永無出頭之日,你也好一輩子窩窩囊囊地守著他是不?」
良姜淡然一笑:「無媒苟合的是他們,我不過就事論事,怎麼反倒成了我害他?」
方乘煦正色道:「你這話說得未免太難聽!我當初娶你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得不從,與阿昭才是真正的情投意合。」
良姜反諷:「怎麼,當初有人將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著你娶我不成?聘則為妻,奔則為妾,你們不是苟合是什麼?」
良姜口齒伶俐,駁斥得方乘煦啞口無言。
佟夫人見她不卑不亢,對自己沒有半分敬畏諂媚之心,頓時不悅,面沉似水。
「如今方乘煦的確嶄露頭角,看似前程似錦,有人死纏爛打心有不甘也是情理之中。
可你怕是不知道,若非我家將軍提攜栽培,方乘煦哪有今日榮耀?他的去留靠的可都是將軍府。想做寒門婦,還是貴門妾,也都在你的一念之間。」
「佟夫人是在以我夫君的前程要挾我自請下堂嗎?換做我是您佟夫人的女兒,您怎麼選?」
良姜將問題丟還給佟夫人。
佟夫人冷哼:「你也要有那個福氣!不怕告訴你,日後乘煦在京為官,與昭兒琴瑟和鳴,你也只能獨自一人留在這窮鄉僻壤里一輩子獨守空房,何苦置氣呢?
要麼,守住這小妾的名分,跟著方乘煦進京享福,要麼,拿一筆銀子,主動離開,都強過你死皮賴臉地留在方家不走。」
一旁一直沉默不言的方老太太立即附和道:
「佟夫人所言甚是,與其守著這名存實亡的名分,孤獨終老,倒是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大家皆大歡喜。將軍府自然也不會虧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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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休妻?」良姜面無波瀾:「還請請來族中長老,媒人,稟明是七出還是義絕,我良姜所犯何錯,當眾寫下放妻書,我絕無二話。」
「你以為我們不敢嗎?」方老太太似乎是胸有成竹:「明日府上設宴,我們可不僅宴請了阜城德高望重的諸位鄉紳,就連大名鼎鼎的阜城城主也一併下了請柬。
到時候賓客雲集,若真當眾寫下休書,你可就追悔莫及了。」
良姜輕嗤:「你們能請來阜城城主?還真大言不慚。」
方老太太得意挑眉:「怎麼,不信?當初你們大婚,那城主大人雖未親臨,可也命人送上賀儀,這就是交情。
她雖說坐擁半個阜城,德高望重,跺一腳,阜城顫三顫。可如今我兒立功凱旋,前途無量,日後這門楣也不是誰都高攀得起的。」
不過一個小小四品武將,也口出狂言,真是小人得志。
良姜心裡愈加鄙夷:「那你只怕是要失望了。整個阜城都沒人一睹過城主的真容,她會答應你的宴請?」
方老太太有意在佟夫人面前炫耀:「你也太小看我們方家在阜城的地位,城主已經應下邀請,明日會準時赴宴。
要知道,這位城主她若是要來,多少人爭相巴結,一睹真容,你的那些醜事可就滿城皆知了。」
良姜詫異地望了於媽一眼,於媽搖頭,表示並不知情,一時間滿是狐疑。
主僕二人的神色方老太太盡收眼底,認定她們肯定是怕了。
愈加張揚地道:「你若識趣,知難而退,我念在這一年婆媳情分上,或許還周全你的名節,不做張揚,日後你也好改嫁。」
良姜緩緩吐唇:「可惜,我不是那個知情識趣的,有什麼手段,你們儘管使出來就是。我倒是要恭候這位城主大駕,正好求著她給我做主呢。」
言罷招呼著於媽轉身便走,給幾人吃了一個閉門羹,不再多費唇舌。
和離自然是我求之不得,但是讓我忍氣吞聲主動提出,周全你方家與將軍府的名聲,做夢!
佟夫人皺眉狐疑問:「這婦人如此牙尖嘴利,就連奴才都這樣囂張跋扈,可見我家昭兒這幾月間,是如何忍氣吞聲,被她欺辱!
她究竟是什麼來頭?看她言談舉止可不像是尋常鄉野村婦。」
方老太太不屑地道:「她們母女二人乃是外來戶,兩年前剛剛來阜城定居,買田置地,家境看起來很豐裕。」
「家裡沒有男人?」
「沒有,據說男人意外離世,良夫人才背井離鄉,來此暫居,免得觸景生情。」
佟夫人皺眉:「方家好歹也是將門世家,怎麼會娶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進門?」
方老太太自然不能說自己貪圖母女產業,違心扯謊:「這良夫人湊巧醫治好了我的頑疾,就挾恩圖報,非要將女兒嫁給乘煦。我也是沒奈何,如今又輕易休不得。」
「良夫人?懂醫術?」佟夫人猛然間醍醐灌頂一般醒悟過來:「難怪瞧著她那般眼熟!」
「佟夫人您識得她?」方老太太詢問。
佟夫人又立即否定了猜測:「眉眼與一位逝去的故人有幾分相似罷了,不可能,不可能是她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