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簡直笑話不斷,高孝琬的危機
2024-10-22 16:51:57
第189章 簡直笑話不斷,高孝琬的危機
高湛沉吟了好一會兒,才看向和士開不悅道:「彥通,你現在是不戳一戳朕的痛處,嘴癢是麼?總是給朕出餿主意,讓朕看得到,得不到,如今還把人給朕逼走了,連看都看不到了!」
前一秒還在怡然自得幸災樂禍看著「謝臻」的和士開臉色立馬大變,作出一幅惶恐委屈狀,自甩了一耳光道:「臣嘴賤,再也不提了!」
李謐在一旁瘋狂的揚嘴唇,竭力忍住沒有笑出聲。
高湛又將目光轉向了「謝臻」:「謝卿,你說蘭陵王妃真的跑出鄴城找蘭陵王去了麼?」
「呃……臣不知!」
高湛愕然,這邊廂房沒人敢笑出聲,外面大廳或是其他廂房裡可是大笑聲不斷。
最開始還只能聽到一些隻言片語,後來那些議論聲與大笑聲越來越大,大到高湛這邊的天字號房都能聽清楚每一個字:
「你們說好笑不好笑,陛下賞美人,年輕的妃子、皇后都不要,居然要了一個可以做他娘的女人,還是蘭陵王的生母,這以後與蘭陵王見面了,要如何稱呼?你們說尷尬不尷尬?」
「你懂什麼,三十五六歲的女人最是風韻動人的時候,徐娘半老,風韻猶存,沒聽說過嗎?」
「再說了,人家謝侍郎都不覺得尷尬,你們尷尬個什麼勁?」
「那倒是,只要他不覺得尷尬,尷尬的就是你們!哈哈哈……」
震耳欲聾的大笑聲傳來,高湛聽得目瞪口呆,忍不住看了一旁的「謝臻」一眼,但見這位謝卿當真是從容不迫處變不驚到充耳不聞的地步。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沒有在聽!
「謝愛卿,你聽見他們說的話了麼?」
蕭錦玉頷首,規規矩矩答道:「陛下,臣聽見了!」
「你就沒有什麼感想?」
「臣沒有,臣覺得祖中書說得對,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是他們……」
和士開一口氣提上來,又狠狠的咽了下去,禁不住翻了個白眼,高湛哈哈大笑:
「原來剛才笑得最賤的那位是祖中書啊!」說罷,看向身邊的一位禁軍衛士,「去,把那個笑聲最大的老色鬼給朕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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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禁軍衛士來到祖珽身邊時,祖珽正在畫著油桃畫,畫中是好幾個披著薄紗半掩半遮的美人,身邊一群文士來圍觀,還有人正唾沫橫飛的描述著陛下給自己的寵臣賞美人的情形。
胳膊上被拍了一下,以至於一筆畫歪了,在美人的臉上點了顆痣,祖珽大怒,正要一巴掌呼過去,但見這拍他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陛下身邊最可怕的一個人——劉桃枝!
祖珽腿軟得差點給跪了,但在劉桃枝的暗示下一聲也不敢吭,放下畫筆,垂頭喪氣的來到了天字號房。
看到高湛,祖珽立馬下跪,還沒開口說話,高湛便擺手道:「行了行了,你這大嗓門,別喊了,就叫朕九郎君吧!」
「是,陛下……哦不,九郎君!」
「起來吧!」
高湛道了句,旋即嘲諷道:「今日祖卿家倒是稀奇啊,沒去風月樓里押伎,也沒有用你那什麼大紋綾去騙京中貴婦到家裡玩樂,倒是挺有雅興,到這裡來玩了?」
祖珽嘿嘿一笑。
「陛下,這您就有所不知了,這可是蘭陵王妃開的一個雅趣之所,來這裡的人不是為了賞景,也不是為了玩樂,那是專程為了賞絕色美人而來的!」
看著祖珽一臉賤笑,高湛豈能不懂其中之意,便問:「那你們賞到那位絕色美人了嗎?」
祖珽臉一黑,立馬垂首:「沒有,不過不是聽說,蘭陵王妃出了城,追隨蘭陵王去了晉陽麼?」
「是否真去了晉陽,朕會派人去晉陽查探!」陡地一句截斷,高湛轉而又低聲問,「今日來這裡的還有哪些人啊?」
祖珽便道:「有趙郡王高睿,河澗王高孝琬、廣寧王高孝珩,都官尚書畢義雲、太傅高歸彥等,許多京中權貴,紛至沓來,畢竟這杏花煙雨樓一月只開放兩天,錯過了,就得等上半個月,所以該來的今日都來了!」
「哦?還有這規矩?那朕今日豈不是來的正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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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畫什麼呢?」高湛又將話題一轉,「拿來給朕看看!」
祖珽面色陡地一白,額頭上猛冒虛汗,在劉桃枝的帶領下,還是老實的走出廂房,將外面畫了一大半的畫卷拿過來,遞到高湛手中,一副等死的模樣!
高湛默然看完之後,突然表揚了一句:「你剛才那番話說得極好!以前聽誰說過?」
居然還能被表揚?
祖珽眉開眼笑,趕緊邀功:「陛下,臣自己琢磨的!」
「很好,下次不要再說了!」
高湛說完這句話後,陡地神情暴怒:
「朕恨不得賞你一錘子,你就差點沒把朕畫在這畫上了,是吧?是在嘲諷朕嗎?」
祖珽撲通一聲跪下!
「臣不敢!」
李謐的嘴角再次遏制不住的上揚!
高湛稍歇了口氣,突然有些好奇,這些臣子們平時對他頂禮膜拜,阿諛奉承,不知私下裡又是怎麼議論他,這般想著,便更加有興趣整以瑕地側耳傾聽起來!
蕭錦玉卻在是思索著,和士開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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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流言都傳開了,這下看這個謝臻怎麼收場,怎麼向蘭陵王交待?任他名望再高,如今也成了鄴城的笑柄了吧!」
陸令萱問:「他聽到流言是什麼反應?」
穆提婆又垂下頭:「很淡定的,說只要他不覺得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真是……好不要臉!
穆提婆在心裡罵道,抬首看自己母親,但見母親的臉色卻不那麼好看。
「那看來,一個溧陽公主還傷不到他和蘭陵王的關係,他只要跟蘭陵王解釋,是為了從陛下手中救回溧陽公主,蘭陵王不但不會責怪他,還會感激他!」
「那怎麼辦?」
「一個溧陽公主傷不到他,那就再來一個高長恭的兄弟……高孝琬吧!」陸令萱唇角微勾道,「高孝琬乃文襄帝高澄的嫡長子,倘若高澄不死,高孝琬便很大可能會繼承齊國帝位,也正因如此,高湛十分忌憚他!
而只要我們再稍微點一把火,讓陛下殺了高孝琬,甚至讓高孝琬死在謝臻的手上,那麼,沾上至親之血的這個仇總能讓他們二人之間生隙了吧?」
穆提婆聽罷眼前一亮:「這倒是個好主意!但是要怎麼去點這一把火呢?」
陸令萱目光閃爍,思索了一陣,便命人拿來了筆墨紙硯,寫下一行字,遞到穆提婆手中。
「既然流言是把極好用的刀,那就不妨再加一條流言!」
「想辦法將此言傳至和侍中的耳中,他會知道怎麼做!」
「是!母親,我馬上派人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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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阿奴那個賤婢,儘快找到,否則不知道謝臻何時又會利用這賤婢在陛下面前參我一本!」
「是!」
……
杏花煙雨樓里的議論聲還在繼續,不過議論的主角已經由謝臻轉為了天子高湛,不知是誰冷哼著說了一句:「謝侍郎以身犯險,與蘭陵王一同去玉璧和談,不僅求得與周國停戰修好的盟約,還揚了我齊國國威,讓周國派使者親自來我齊國鄴城迎回宇文護之母閻氏,另奉上五百石糧食以及物帛。
如此功勞,大家不去議論,卻非要議一些讓人不恥的荒誕之事。
再者,若不是陛下突地獸性大發,非要將蘭陵王之母蕭氏擄進宮中,恐怕謝侍郎也不會有此一舉!」
聽到這裡,高湛的臉色徹底黑了,蕭錦玉與李謐也不由得緊了心神。
「這位說話的卿又是誰啊?」高湛板著臉問,目光似要吃人。
祖珽垂頭答道:「好像是……河澗王殿下!」
河澗王高孝琬?
長恭的那位嫡兄?
蕭錦玉心中陡地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突地想到前世的高孝琬年紀輕輕便已去逝,似乎就是被高湛所殺,難道竟是因為這件事?
高湛果然氣憤的握緊了拳頭,只差一點沒拍到案几上。
「桃枝,去給朕將這小子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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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便有人問:「河澗王的意思是,因為陛下將蕭氏擄入宮中,謝侍郎看在那蕭氏是蘭陵王生母的份上,所以才向陛下要了她,其實是想給蘭陵王挽回顏面!」
「也是給陛下挽回顏面!在我齊國,皇后身為國母,卻與臣子和士開握槊,毫無國母之儀,而陛下卻要搶奪兄弟侄子之妻,更無天子之儀,可笑我齊國國君如此,卻無一人敢上諫規勸陛下走向正道,長此以往,國將不國!」
這話說得好像有那麼一點道理,河澗王話一說完,便無人再敢議論謝臻之事,反而對天子的行為深思起來。
其實當今天子是什麼樣的人,誰心裡都清楚得狠,從前河南王高孝瑜勸諫過,趙郡王高睿也勸諫過,結果是高孝瑜被鴆殺了,趙郡王如今也被削了軍職,回到鄴城任尚書令。
所以高孝琬將這些話說出來,無疑於說到人心坎里,但是聽者卻沒一人敢發表意見,萬一落得跟高孝瑜一樣的下場呢?
高湛的臉色十分不好看,正巧去大廳取了壺酒回來的和士開便開始拱火了。
「陛下,這個河澗王自恃乃是文襄帝的嫡子,素來不敬陛下,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臣聽說,上次河南王高孝瑜死後,這個河澗王就怨恨陛下,特意扎了個草人,每日拿著箭射它,那草人就是指陛下您!」
「還有早先北魏流傳謠言,道河南種穀河北生,白楊樹頭金雞鳴,這河南河北就是指的河澗,金雞就是高孝琬將要設金雞而大赦天下啊!」
「高孝琬不臣之心,已昭然若揭!」
這個和士開誹謗起他人來簡直連眼睛都不眨,李謐與蕭錦玉都目瞪口呆。
有此佞臣在側,多少忠臣良將都將會遭其毒手!
李謐正要上前說什麼,蕭錦玉阻止了他,率先上前,說道:「陛下,臣以為,單憑謠言以及一個草人,不足以證明河澗王有不臣之心,
若是謠言能定罪,臣此刻便能編造出和侍中搬弄是非、蠱惑陛下、陷害忠良的謠言,那麼是否也能定和侍中的罪呢?」
「你——簡直一派胡言!」和士開氣得吹鬍子瞪眼,「你是因為河澗王乃高長恭的兄長,所以想為他開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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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士開便笑道:「如此說來,謝侍郎,你是要為高孝琬作保了?倘若高孝琬真有不臣之心,謝侍郎是否要與他同罪接受懲罰?」
蕭錦玉不予理睬,只看向高湛道:「若陛下信臣,臣願去查清此事!」
高湛眼中原本不悅之色已甚,聽得蕭錦玉這一句,又稍稍斂了怒意,道:「好,此事就由你去查!」
「真是掃興,原本好端端的微服出遊,竟變成這樣,朕有些乏了,回去吧!」
「是!」
……
高湛說完便站起身,帶著劉桃枝及七八名禁軍衛士自天字號房大步邁了出去,身後祖珽、和士開、李謐與蕭錦玉緊隨其後,外面的議論聲雖然已然停歇,但是投壺的喝彩聲已然掀起。
高湛也不再遮掩,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在眾人視線下,仰首闊步的向杏花煙雨樓外走去。
「祖孝征,你不必跟著了,和諸位愛卿在此好好玩玩吧!」
「是!」
聽得這一句,正拿起箭矢欲投壺的高孝琬面色發白,將目光投向了已然大步邁出門的高湛。
「祖中書,剛才那人是?」
祖珽一幅看將死之人的眼神看向高孝琬,點頭嘆氣道:「是陛下!」
高孝琬手中的箭矢倏然落下!
「不過,謝侍郎已為王爺求得了一線生機,還望王爺之後好好把握!」
……
從七帝里坊出來,高湛便欲乘上馬車向鄴南城的皇宮裡駛去,卻在剛踩上杌凳的一刻,突地一眾蒙面人持刀殺了過來,為首的一人喝道:「昏君,今日便讓你把命留下!」
以劉桃枝為首,七八個禁軍衛士頓時將高湛包圍,保護起來,除了蕭錦玉與和士開在高湛身旁,李謐也奔上前,與那一眾人廝殺起來。
高湛有些惶恐緊張,畢竟今日是微服出巡,身邊帶的禁軍衛士並不多,而且這也是他第一次在宮外遇到這種刺殺。
來的人武藝似乎十分高強,劉桃枝與幾名禁軍衛士對付起來還略顯吃力,只叫陛下快快上馬車離去!
高湛嚇得有些魂不守舍,在劉桃枝的喝聲下,只一個念頭,便是上馬車趕緊跑,可就在這一時刻,蕭錦玉竟看到不遠處還有弓箭手埋伏!
只是剛一發現,一隻箭矢便已破空而來!
蕭錦玉腦海里頓時閃過一個念頭!
「陛下,小心!」
高湛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感覺一道人影攔到身前,耳邊只聽得卟的一聲,有血腥味撲鼻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