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大慈樹王
吞下惟耶之實後，閉上眼睛的林楓如同沉入了深暗無光的海洋。
在無盡的虛空中，他看到了一個個奇幻、扭曲而又碎片化的世界。
這裡有流淌的砂岩，有嗥叫的魚，有倒懸雲端的樹海和深埋腳下的星空。
——這裡似乎是夢境，但又不是獨屬於個人的夢境。
如此巨大的異常讓林楓久違地感到了不解。
在原本的預想中，這次沉睡主要還是為了提升一下真實等級，拉高自己的輸出上限。
對於已近神明的他來說，惟耶之實最大的作用表現在面板上，大概也就是拉高自己夢境加護的等級，再次提高自己對於夢境與自然的親和。
——雖然在劇情里，這顆由記憶與美夢構造的「希望之種」輕易修復了拉娜的生命根基，它的力量離神明的層次也終究還有著一些差距。
是自己的問題？還是覺王樹往裡面加了料？
林楓忍受著頭腦隱隱傳來的脹痛感，嘗試對當下這反常情況的原因做出推斷。
暫時無從得到解答，他只能嘗試從身邊的環境中獲取一些信息。
環顧四周，林楓在觀察後得到了以下幾條情報：
首先，空間的整體類似於深海或虛空。
空間內漂浮的世界很多，其中絕大多數都沒有人類的存在，只是紛亂、無邏輯的要素排布，即便是有人的空間裡，大多數「人」的面部細節也模糊不清，像是打了一團最高檔的馬賽克。
——從這些特徵上來看，大體上可以確定這片虛空，就是納西妲PV中出現過的夢境之海。
其次，自己可以移動，除去最開始沒有控制好，一次性感知了過多夢境內容導致的頭痛外，並沒有其他的不良反應。
——很好，似乎也不是什麼負面的變化。
最後，呼叫納西妲沒有得到回應，也不像以往一樣可以感知到納西妲的夢境空間。
——自己現在似乎是處在一個特殊的狀態中，並不是單純地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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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林楓倒也沒有太過緊張，而是開始探索起了身邊的這片世界。
雖然提瓦特的草元素與夢境原本就是一體兩面，但林楓此前更多的還是傾向於開發關於「生命」這一側的力量，對於無法提供即戰力的「夢」並沒有過多的涉足——當然，夢境權柄的缺失也是問題之一。
納西妲就曾經對旅行者說過這樣一段話——「在受到草元素力祝福的情況下，就等同於也獲得了草元素關於夢的能力的加持。」
也正因如此，旅行者在花神誕祭中才得以產生那種奇異的「既視感」。
但縱觀所有草元素神之眼的持有者，並沒有誰表現出了關於「夢」的特殊力量。
所以，只是擁有草元素的話，大概率只會獲得一些夢境抗性，而關於夢境的權柄，還是只有大慈樹王這一系的神明得以掌握。
此前的林楓因為無意識吞噬過小草神帶來的夢境能量，在獲得「夢境的加護」這一詞條後，也可以略微影響一下他人的潛意識，做到簡單的安撫或是暗示。
——但現在的感覺卻完全不同，突然之間，「夢」對林楓來說就從虛無縹緲的「概念」變成了如同物品一般的實體，可以隨意挪動與干涉。
驟然有了如此新奇的體驗，林楓嘗試引導自己附近的一個夢境，希望試探一下這全新的力量究竟可以做到哪一步。
——只是有了這樣的一個想法，面前雜亂無章，仿佛畢卡索畫卷般的世界就迅速重構成了一個明亮的課堂。
在課堂的中心，一個掛著濃厚黑眼圈的學生正在被一個大鬍子老者痛批，隨著老者的痛罵，學生周邊的環境時不時地也會隨情緒產生一些變化。
看來，這學生就是夢境的主人了。
林楓只是希望看見夢境主人今天印象最為深刻的場景，原本雜亂無章的世界就迅速變得條理分明，並且復現了林楓所希望看見的那一幕。
類似於記憶的檢索？那倒是還有些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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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略了身後那拳拳到肉的聲響後，做好事不留名的他離開了當前的夢境。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林楓漫無目的的逛著。
如同是人世間一切想像力的合集，夢境的奇妙之處遠非常人可以解讀。
在隨手打敗了夢境裡的一個「巨大吃人蘑菇怪獸」後，林楓隱約感到自己就要從長夢裡醒來了。
隨著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前所未有的龐大信息量開始湧入他的腦海。
這是覺王樹與蘭那羅的記憶？
來不及多想，洶湧的洪流就將林楓的意識淹沒。
在被洪流裹挾的過程中，他似乎短暫的變成了記憶的主人，以第一視角復現了過往的時光。
——他看到石榴裂開，種子落地，化作一隻只蹦跳的精靈。
——他看到天空染紅，大地染黑，巨樹倒塌，生命枯萎。
——他看到綠光漫天，凶獸隕落，死亡消退。
——最後，他看到了紫色的天空與開滿櫻紅花朵的巨樹。
過量的信息讓林楓的意識陷入了一瞬間的茫然，如同沉入記憶的深海，感到了難以言喻的沉重窒息感。
就在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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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翠綠的發尾因行動而微微上揚，輕柔地拂過了他的臉龐。
迷茫之中，林楓似乎聽見了她的話語。
聲音清澈，語調溫柔。
她說：
——「曾經，我是世上唯一能夠做夢的個體。」
——「在我的夢裡，所有人入夜後也都會進入夢鄉。」
——「我乃命題之人，亦是求解之人。」
——「如今，我的答案已經找到，我的使命也已完成。」
——「來自異邦的旅人，願你在這片陌生的天空下，也可以找到屬於你自己的答案。」
伴隨著一股柔和的推力，林楓像是驟然浮出水面的溺水者，在陽光的刺激下，猛然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剛剛，那是納西妲？
林楓深吸一口氣，回想起自己脫離前聽到的那個聲音，覺得分外熟悉。
但很快，他就排除了這個答案。
——納西妲的語調和措辭對比起剛剛聽到的那個，差別可太大了。
「大慈樹王嗎？」
林楓微微抬頭，透過明亮的玻璃，看向了窗外的巨樹。
回憶起覺王樹與大慈樹王的關聯，再結合此前隱約看見的翠綠髮絲與那片紫色的天空。
他對於背後抱住自己的少女的身份，也有了較為明確的推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