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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表哥既死,是非對錯我已無心探究

2025-01-25 22:16:28
  第510章 表哥既死,是非對錯我已無心探究

  眾人聽王語嫣這麼說,只當她是傷心過頭昏了頭腦,正想勸她回房間休息,但等看到她神情之時,頓時嚇了一跳。

  只見眼前的王語嫣眼角含淚,雙目通紅。

  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堅定,雙眸中更充斥著仇恨的怒火,從眼眶溢出來的怨毒,竟比從酆都里走出來的惡鬼還要可怕。

  最可怕的是她的神情!

  面容猙獰,好似有滿腔悲憤欲訴,牙關緊咬著朱唇,甚至咬出血來了也不自知,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膽寒氣息,全無平日裡柔弱的模樣。

  阿碧連忙捂住嘴巴,將一聲驚呼塞回喉嚨。

  天啊,眼前這人真的是表小姐嗎?

  鄧百川也忍不住心臟一縮。

  表小姐現在臉上這神情,簡直比舅太太發脾氣時還要可怕,看著都讓人不寒而慄!

  自己方才那樣欺騙她,到底是對是錯?

  段譽倒吸了一口涼氣。

  為何自己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果然,女人一旦生氣起來,便什麼也顧不得了,那時才是最可怕的……

  路平眼中一亮,神情不覺流露出異樣的色彩。

  好傢夥,這王語嫣是黑化了?!

  這可真是……太勁了啊!!

  如此百年難得一見的戲碼,自己非得出手好好幫她一把,看看這被仇恨驅使的柔弱姑娘,最終能走到何種地步才行……

  王語嫣擦乾淚水,忽地問道:「鄧大哥,殺死表哥的人,你可知他是誰?」

  鄧百川一愣,知道王語嫣問的不是柴進,而是那天動手之人,下意識回復道:「我只看出他用的是少林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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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百川越說,聲音越低,到最後慚愧地低下了頭。

  「這樣嗎?我知道了……」

  「柴進、少林……」

  王語嫣忽然冷笑了起來,笑得令鄧百川和阿碧直感頭皮發麻,大熱天的渾身汗毛豎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表小姐,你千萬要冷靜啊!」

  王語嫣搖搖頭,態度決絕道:「表哥既死,是非對錯我已無心探究。」

  路平:「……?!」

  真可惜,自己不會火舞旋風,不然一定要將這套劍法傳授給她!

  鄧百川、阿碧兩人還想再勸,但又想到王語嫣本身習武資質平平,現在也早過了打基礎的年紀,縱然頭腦比他人靈活許多,也熟知許多江湖武學,又能如何報仇?

  至多也不過就是仰仗曼陀山莊的戰力罷了。


  但曼陀山莊在江湖上連一方勢力都不算,更何況王語嫣腦袋上面還有一個李青蘿壓著,她總不至於讓自己女兒胡來。

  若是認祖歸宗,恢復大理鎮南王之女的身份,那就更不可能了。

  一個國家的貴族女,是不能輕易對少林這樣一個巨大的勢力出手的。

  想到這裡,兩人心中稍稍放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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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忙完之後,鄧百川將還停留在參合莊的人聚集到莊內中庭,再次下發逐客令。

  「感謝諸位江湖朋友,在百忙當中騰出時間來參加我們公子爺的葬禮。」

  「如今弔唁也結束了,人已下葬了,我慕容家接下來還有事要辦,不便多留,諸位還是請回吧。」

  這話聽上去似乎不是很禮貌,但鄧百川本就不是讀書人,不懂更多的禮節。

  而且誰不知眼前這些人留在參合莊,根本就是覬覦慕容家的武功,他現在這樣說,已經算是很客氣了。

  眾人聞言,雖心有不甘,但他們本就是以『和慕容復生前是好友,必須要送他最後一程』為藉口才留下的。

  如今慕容復下葬,他們也沒了繼續逗留的理由,只好告辭而去。

  就在此時,忽見一道身影從後方空中飛了過來,眨眼落入中庭,站在了眾人面前。

  「小僧聽聞消息後,已全力趕來,沒想到還是來遲一步,不得見慕容施主最後一面,實在遺憾!」

  來人一襲僧衣,臉上發光,赫然是鳩摩智姍姍來遲。


  「這位大師,也是來為我家公子爺弔唁的嗎?不知如何稱呼?」

  鄧百川見鳩摩智面生,暗道奇怪。

  他與公冶乾等四人跟隨慕容復幾十年,只要是慕容復在江湖上往來結識的人物,他就沒有不認識的。

  所以,他很確定在慕容復的交友圈裡,根本沒有這位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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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本要離去的江湖人,見到突然冒出來一個鳩摩智,紛紛止住腳步,想聽聽看接下來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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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鳩摩智行了個禮,禮貌說道:「小僧鳩摩智,來自西域,與已故的慕容老先生曾是舊交。」

  鄧百川點點頭,知道這又是一個居心不良的。

  要知道,西域遠在江南數千里之外,三日之內如何能收到消息趕過來?可見眼前這鳩摩智必定是為了別的事而來。

  「我們老主人已故去多年,今次卻是公子爺的葬禮。」

  「大師與我們公子爺未曾謀面,卻仍遠道而來,這份情誼我慕容家便收下了。」

  「但正如鄧某方才所說,如今我們公子爺的屍身已下葬,燕子塢從此閉門謝客,大師若是有意,可入內在靈堂上柱香,但上完香之後也請回吧。」

  鳩摩智怎麼可能如此退去?

  只是裝模作樣嘆了口氣說道:「小僧與慕容老先生兄弟論交,他的兒子自然就是小僧的侄子。」


  「如今慕容公子暴斃,貴莊家中無主,更有別有居心之人環繞在側,所處境地岌岌可危,若不嫌棄,小僧願為貴莊略盡綿薄之力。」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但在場無不是在江湖上混跡多年的老狐狸,如何聽不出其中意思?

  鳩摩智分明就是暗指在場之人都在算計慕容家的武學,而只有自己能夠幫助慕容家將這些人趕走,但事後也不能少了自己的好處。

  其實在場之人,無一不是抱著類似的想法,才留到現在。

  但他們卻都不像鳩摩智一樣厚臉皮,敢把這些話直接說出來,所以才一直把事情拖到了現在。

  此時眾人見鳩摩智開了口,又生怕鄧百川真的答應了下來,平白讓這後來者搶了慕容家這塊肥肉,頓時心中大急,紛紛叫嚷起來。

  「什麼話?!你這大和尚說的什麼話?!」

  「慕容公子生前俠肝義膽,鋤強扶弱,如今他死了,我們這些朋友自當護他家中老弱周全,慕容家怎麼就岌岌可危了?」

  「沒聽見鄧先生方才說嗎?慕容公子根本與此人素不相識,我看這別有居心的人是他才對吧!」

  「就是就是……」

  「也不知道是哪裡跑來的野狐禪,竟然跑到慕容家來大放厥詞,再不離去,休怪我等對你不客氣!」

  「鄧先生請放心,我們定替慕容家將這番僧趕走!」

  鄧百川臉上波瀾不驚,實際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看著眼前這夥人,他只覺得心中萬分淒涼、無限悲憤,一隻左臂在袖子中默默捏緊了拳頭,掌心都快掐出血來了。

  就在此時,天降聖光,破開藹藹濃雲。

  奇異的氛圍,令眾人的嘈嚷聲戛然而止,隨即一聲清朗詩號從天際傳來——

  「百年一悟月澄江,始覺紅塵道路長;慣笑痴人多狂狷,賢愚今古共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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