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棋坪之上分輸贏
活殺留聲之招，哪怕是蘇夢枕這等久歷江湖的頂尖高手，也未必曾經見過。
望著地上那顆咒罵個不停的頭顱，在場之人心中頓時湧現出無盡的寒意，但讓他們覺得更可怕的是蘇夢枕這個人。
此時蘇夢枕的臉上非但沒有一絲懼怕之意，反而始終波瀾不驚，好像眼前一切對他來說，就像是貓在吃魚，狗在吃屎一樣司空見慣。
「路少俠仗義出手，實乃兩城百姓與大宋之福。」
白愁飛看著蘇夢枕的背影，聽到他對路平說的話，心中忽然生出一個想法：或許元十三限，並非北宋朝廷中最會拍馬屁的人……
路平沒有接蘇夢枕這句話，擺足了高姿態：「罪魁禍首已除，爾等各自退兵去吧……另外，將這個轉交給兩位宋帝。」
言畢，路平從懷中掏出兩封信，隨手一擲，扔到蘇夢枕和郭靖身上，隨即一個轉身，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了原地。
「這世上竟然有如此強大的人物……」
白愁飛呆呆望著路平消失的地方，心中湧現出無限的嚮往。
大丈夫當如是也！
「小飛！小飛……」
不知過了多久，白愁飛才終於在蘇夢枕的呼喚下回過神來。
「我們走吧。」
「是，大哥。」
隨著路平的插手，兩軍再也打不下去，開始收兵撤退。
南宋軍還是由郭靖夫婦帶隊，北宋軍因為統帥死了，只能讓其他人來領兵，只不過這個人並不是蘇夢枕，而是白愁飛。
和蘇夢枕不同，白愁飛並不只是江湖人，他過去也曾參軍入伍，甚至憑著真才實學，坐到了統率三萬兵馬的級別，還被軍中同袍稱為『天外神龍』。
在統御領兵這方面，白愁飛比蘇夢枕要有經驗得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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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北宋皇宮內，御書房裡。
北宋皇帝、太傅諸葛正我、太師蔡京等人齊聚一堂，聽著蘇夢枕的親口報告。
「……所有事情的經過就是如此了。」蘇夢枕沒有絲毫添油加醋，將事情和盤托出。
雖然早在數天前，北宋皇帝已經從蘇夢枕傳回來的飛信中得知了『望北朝南』發生的事情，但如今親耳聽他複述一遍事情發展的經過，仍是覺得怒不可遏。
「要讓朕就此退兵，與敵人握手言和？」
「這半年來，我們早已和對方撕破臉皮了，要是就這樣收手，以後天下人會如何看朕？！」
「此事絕無可能！」
蘇夢枕繼續說道：「那路平說，若是兩宋不肯恢復之前的狀態，那一個月後，就要親手取下兩帝的首級。」
「哼！區區江湖草莽，也敢大放厥詞？」
蔡京對路平的存在不以為意，甚至認為這是蘇夢枕在故意恐嚇北宋皇帝，抬高金風細雨樓身價的手段。
「之前那個關七，不也被你們吹得十分厲害，可結果呢？還不是照樣武功全廢、灰溜溜滾出了皇宮？」
「話雖如此，但路平此人的存在，也不得不重視。」
諸葛正我插話道：「當日關七的武功到底因何而廢，諸位心知肚明。」
「而據聞路平此人的實力不在關七之下，甚至還打敗過蕭秋水和燕狂徒，若他執意闖入皇宮強殺，縱然御林軍、神侯府、甚至是金風細雨樓全部人手加起來，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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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若是不信，回去向他們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北宋皇帝聞言，心中更覺不安，又問道：「你方才說，路平有信要你轉交？」
「是的，信件在此。」蘇夢枕從懷中取出信封，呈遞上去。
北宋皇帝拆開一看，卻是久久不語。
三人等了半晌不見他言語，只好問道：「陛下，那賊子在信上說了什麼？」
「你們自己看吧。」
三人畢恭畢敬接過信封，這才看清了上面的內容。
幾秒後，同樣臉色驟變。
「他要我們與南宋進行比斗，在棋坪之上分輸贏？！」
「勝者取天下，敗者退位讓賢！」
「以最和平的手段，實現兩宋一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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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呆滯了好幾秒，蔡京率先怒喝：「簡直……簡直……豈有此理？！」
「這是兩國之爭，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哪裡有僅靠比試就決定皇位的道理？傳出去豈不遭天下人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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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他們有此表現，實在是路平的這個方法聞所未聞，太過兒戲。
諸葛正我嘆道：「若是只用一場棋局，十幾個江湖高手，就可以避免幾十萬大軍的廝殺，我想天下間沒人會不同意的。」
蘇夢枕繼續說道：「在此前提上，若是陛下仍然執意興兵，只怕之後就要背上『草菅人命』的惡名了……」
蔡京仍是不滿：「可如此做派，便是結果出來，百官、百姓又豈會服氣？！」
諸葛正我淡淡說道：「太師果然忠君愛國！卻不知對此有何高見？」
「啊這……」蔡京頓時啞口，脖子向下一縮沒了聲音。
發脾氣做表面功夫以示忠誠是可以的，但要論及意見，那是絕對拿不出來的。
眾人已得知當日在朝南望北，路平拔山而起，將二十萬大軍定在原地動彈不得的消息。
雖然心中覺得此事太過玄乎異常，但既然所有人都這麼說，那總不會是假的，故而此刻被諸葛正我一問，蔡京心中不免發憷。
蘇夢枕從旁拱火道：「不如就讓太師手底下的江湖高手，去刺殺路平如何？」
「只要刺殺成功，我們便可不再顧忌此人，與南宋朝廷放手一搏了！」
聽到這話，北宋皇帝忽然眼中一亮，滿臉希冀地看向蔡京：「太師，有把握嗎？」
該死的諸葛正我、該死的蘇夢枕，以後有你們倆好看的！
蔡京心中咒罵了兩聲，硬著頭皮說道：「陛下，老臣只是覺得，只用一場比試決定江山，實在太過兒戲！」
「不如和那路平說說，多比幾場，而且賭注也不必那麼大，例如一場比試賭一座城便已十分足夠。」
「須知凡戰者，未思勝，先思敗。」
「如此一來，縱然輸了一兩局，我們也還有迴旋的餘地……」
見蔡京這麼回答，北宋皇帝臉上的希冀立刻淡了下去，恢復了之前的愁腦模樣。
『多次比斗』的提議，雖不算解決方案，但總比『一局定勝負』的想法要更穩妥些。
北宋皇帝也知道，如此『懦弱』並非蔡京一人的錯，實在是局勢比人強，路平的威懾力太大，他們沒有拒絕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