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白丸
2024-10-11 16:09:08
月上柳梢。
李尺涇驟然睜眼,望著坐在一旁捧著記錄《接引法》的布帛喝著茶的李木田。
「父親,這兩月法訣我已爛熟於心。」他頓了頓道:「今日是八節之立夏,或可一試。」
「去試吧。」
李木田點點頭,緩聲道。
李尺涇大喜過望,三個哥哥也滿心期盼,幫忙著焚香沐浴,立了案台在院裡。
再由李木田恭恭敬敬地請出法鑒,用前些日子親手雕刻的螭龍紋鏡架支住,案前插了九柱香,擺了瓜果。
陸江仙不禁有些汗顏,這案敬香供果,卻像在祭拜他這個死人。
案前李尺涇三拜九叩,跪著躬身低頭,恭恭敬敬地開口道:
「李家弟子李尺涇,恭請玄明妙法,司命安神,奉道修行。」
「當以時言功,不負效信,隨籙焚化,身謝太陰。」
言罷,他放空心神,催動法訣,多次服食自然太和之氣。
陸江仙同時心念一動,鏡面上頓時流光溢彩,如水波粼粼。
「有反應了!」
李木田等人大為振奮,死死地盯著案面。
卻見那青灰色鑒子嗡嗡作響,鏡面上躍起一道白丸,圓坨坨光灼灼,白光閃爍,照的庭中白茫茫一片,亮得幾人睜不開眼。
李尺涇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轟然作響,一道威嚴厚重的聲音驟然浮現:
「茲有李氏子弟,戒除情性,止塞愆非,制斷惡根。賜下玄明妙法,使之發生道業,從凡入聖,自始及終,先從戒籙,然始登真。賜下《太陰吐納養輪經》一卷,金光術一道。」
李尺涇連忙從地上爬起,盤膝而坐,那道白丸一躍而起,沒入其泥丸宮,他頓時全身一震,淹沒在腦海中繁複的信息里。
那白丸授了法訣,在泥丸宮輕輕一轉,順著經脈而走,最後落在了下丹田氣海穴中。
請刷新本頁!
待到太陰落下,金烏飛起,李尺涇終於渾身一震,緩緩醒來。他張目一望,身邊圍了一圈兄弟,滿是焦慮不安的神色。
「父親哥哥!我得了玄珠符種,已經跨入修仙之門!」李尺涇興奮地一躍而起,激動地抱住了父親。
李木田樂呵呵地抱著李尺涇轉了一圈,李通崖幾人長舒了一口氣,神色也興奮激動起來。
「我得了一法訣,喚作《太陰吐納養輪經》」
李尺涇言罷,便欲開口念出法訣綱要,誰知氣海穴中白丸輕輕躍動,他一瞬間竟失了聲,咿咿呀呀一句話也說不出。
他大驚失色,下意識地捂住嘴,又開口喚道:
「父親!」
見自己又能開口說話,李尺涇長舒一口氣,不信邪地又試圖念出法訣綱要,卻發現念不出也默不出。
「這仙法寫不出也念不出,好生神奇。」李尺涇臉色微變,露出狼狽的神色。
「不必緊張。」
李長湖笑著摸摸李尺涇的腦袋,看父親恭恭敬敬地將桌上的法鑒請了回去,又開口道:
「待到夏至,我們幾個一同請法。」
「大哥。」李尺涇卻是打斷了他,猶猶豫豫地說:「這符種好似只有六枚。」
「只有六枚?」李通崖本提著《接引法》細細讀著,聞言望向了他,疑惑地反問道。
請刷新本頁!
李項平點點頭,寬慰道:「如此神奇之物,奪天地造化,數量本就不多。」
大哥李長湖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對著幾個兄弟道:
「都回去睡覺吧,候了一夜,也疲了。」
「是怕嫂子擔心吧!」李項平哈哈一笑,揶揄道。
「你這孩子!」李長湖卻也大大方方,笑著指了指李項平,又低聲道
「我看那田芸就挺好。」
「大哥亂點什麼鴛鴦譜!」李項平臉龐一板,扭頭出了院子,回房中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李長湖大笑著進了前院。
「有戲!」
李木田捻著鬍鬚,心中暗道。
————
是夜,月光如水。
李尺涇閉目盤膝坐在院中,雙手掐訣,從氣海穴中引出一道氣流,從經脈中遊走,躍過喉頸處十二重樓,從眉心處浮現而出。
霎時間,李尺涇眼前一亮,如水般的月光緩緩向眉心處游去,與那縷靈氣交匯。
不多時,李尺涇掐了個訣,引導這道已經蛻變為乳白色的氣流落入眉心,跨過十二重樓,落回氣海穴。
如此三回,李尺涇才睜開眼睛,望了望天空,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
「這吸納月華的速度,未免太慢。」
李尺涇仔細一算,吸納月華八十一回便可練成一縷月華之氣,足足八十一縷便可形成胎息六輪第一輪——玄景輪。
煉成了玄景輪,便算入了胎息,可以施展法術了。
「三回兩個時辰,八十一回便是五十四個時辰。」李尺涇在心中計較著:「一天修煉六個時辰,便要九天。八十一縷足足需要兩年……」
望著法鑒上蘊聚的月華,李尺涇眨了眨眸子,靈機一動,盤膝坐在石台邊修煉起來。
陸江仙在鏡中正半睡半醒著消磨時間,他早就吸納足了月華之力,鏡中的時間又長又無聊,陸江仙就像大學時聽著無聊的水課一般,迷迷糊糊地睡著,有時眼睛一閉就過去了一天。
李尺涇的靈力從眉心躍出,落入鏡上的月暈中,霎時驚醒了陸江仙,看著眼前的小男孩他不禁暗笑。
「好生聰明。」
李尺涇卻引導著靈氣落回氣海穴,只覺得渾身一涼,那月華之力足足壯大了十餘倍,這麼一看,只需五六次便可形成一縷月華之氣了!
他不禁大為振奮,雙手掐訣,繼續修煉起來。直到朝霞遍天,幾位哥哥都到了後院,這才依依不捨地結束修煉。
見到哥哥父親都到了,李尺涇將昨夜的事情一說,幾人都是且驚且喜,李木田嘆著氣又給陸江仙上了柱香,帶著孩子們退出了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