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八大散仙
2024-10-23 09:01:04
第105章 八大散仙
許恆記得天池山的藏書之中,有本雜記說到這天地間,有八個縱橫宇內,逍遙物外的人物。
這八人不分正邪,不歸三教九流,卻都修成了無邊法力,因此世人謂之『八大散仙』,說和道人就是其中之一。
許恆八年之前,就曾與說和道人有過一面之緣,還托他的福免去一場災劫,心中對這些奇人異事,多少有些好奇,因此偶然閒暇之時,便曾翻過不少關於八大散仙的記載。
這其中便有一位,與這眼前道人的特徵十分相合,因此當他吟起詩時,許恆就已猜到了他身份。
「……參得賭中玄妙法,方知萬物皆真空。」
道人吟罷詩號,便不再多言一句,老神在在往那一站,一眾護衛面面相覷,卻只覺得雲裡霧裡。
許恆見這一幕,心中暗自好笑,但又恐怕落了道人面子,只好上前半步作了個揖,禮道:「原來是真空大仙,賭道人當面,真是榮幸之至。」
賭道人神情自若,似乎一點兒也不覺得尷尬,矜持地點了點頭,說道:「小子有些眼光。」
這時護衛統領幡然醒悟過來,難怪聽到說和道人之名便覺熟悉的很,原來竟是八大散仙這等幾乎只在傳說中的存在。
他的見識要比其他人廣些,但也多的有限,反應過來想要上前見禮,但見許恆已經搭上了話,便又有些不敢插嘴,念頭轉過,卻連忙把手下揮退,生怕衝撞了這神仙般的人物。
這時說和道人上下打量了許恆幾眼,托著下巴沉思道:「這位小友怎麼瞧著這麼眼熟?」
照理而言,說和道人這等人物,只要見過的人怎麼可能忘記,許恆不禁有些意外,但也只能答道:「晚輩八年之前,有幸曾與前輩見過一面,或許因此前輩才有些許印象。」
「哦?」說和道人還在思索,賭道人已接過話道:「原來還是舊識,這便好辦的很了。」
「小子,方才施法的人也是你吧?就由你來評理。」
許恆先前也聽到了些兩人辯論,知曉賭道人說的評什麼理,但他想了一想,還是答道:「晚輩不知前因後果,恐怕不宜置喙。」
「這有什麼難的?我和你說不便是了。」賭道人道:「道爺我與說和道人打了個賭,就賭你們這艘大船會不會撞我們筏子,我賭的是不會,他賭的是會。」
「現在事情十分清楚,船並沒有撞我們,所以該是我贏,但是說和道人偏偏說是他贏。」
「不然,不然。」說和道人搖頭道:「我們賭的是會不會撞,船顯然已經撞了,只是沒有撞到而已。」
「那不就是沒撞?」賭道人大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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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魔怔老道,我和你無話可說!」賭道人冷笑一聲,轉與許恆說道:「你來說,該是誰贏?不許和稀泥。」
「這。」許恆竟然真的認真思索起來,沉吟片刻答道:「前輩也說了,賭的是『會不會撞』,若照這麼算的話,應是『會撞』才對。」
「正是此理。」說和道人認可地點了點頭。
「荒謬!」賭道人大手一揮,說道:「既然都施法推開了我們,那不就是『不會撞』?」
許恆老實道:「只是晚輩恰好在這船頭,不願見到無端之難,這才施法推開,所以在我看來,本來是會撞的。」
「自然,若是前輩不予認可,晚輩倒也無話可說。」
「你!」賭道人本來瞪著許恆,聽聞此言卻又大手一揮:「笑話,我賭道人難道輸不起麼?」
言罷就朝說和道人喝道:「這局算伱贏了!」
「善。」說和道人微笑道:「如此五局三勝,老道可是已經贏兩局了。」
賭道人哼了一聲,眼珠忽的一轉,竟然不理說和道人,朝著許恆問道:「小子,你要不要來上一局?」
「什麼?」許恆意外道:「前輩要和我打賭?」
「不錯。」賭道人嘿嘿道:「既然你認得道爺,應該知道世間多少人夢寐以求,和我賭道人賭一局吧?」
許恆當然知曉。
八大散仙多奇人,賭道人便是其中之一,傳聞中他賭博之時,為了討個彩頭,什麼寶貝都能拿了出來,只要賭贏了他,就能得到難以想像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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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個奇人,自然會有無數人夢寐以求和他賭上一局。
但是許恆卻搖了搖頭,因為他還知道,賭道人是好賭不是好施,與他對賭也不是兩手空空便能入局的,需得拿出相應的彩頭。
這個彩頭的價值,未必多麼的高,但定然是入局之人視若珍寶的東西,用他本人的話說,一場賭局若不能叫雙方都心如懸旌,那就沒有精彩可言。
若真的是機緣砸到頭上,許恆自然不會拒絕,但若要他拿出珍視之物,去打一個未知的賭,這卻不是他的性子。
「晚輩生性不好賭博,就不賭了吧。」
賭道人料定許恆會賭,本來已在念叨該拿什麼當做彩頭?又要賭些什麼?忽然聽聞此言,不由愕然問道:「你說什麼?」
許恆只好重複道:「晚輩不賭。」
賭道人瞪大了眼,問道:「你不先聽聽道爺拿什麼做彩頭?」
許恆其實也有些好奇,不過既已做了決定,便打算直接回絕。
不過賭道人也已看了出來,他怕許恆真的拒絕,竟是將牙一咬,說道:「只要你賭贏了道爺,只要我能弄到的東西,我都可以答應了你!!」
許恆心中一跳,賭道人是何許人也,世間八大散仙!各家各派,道行能與他相比較的高人,恐怕也沒多少個吧?
這等人物許下重諾,即使許恆心性再堅,也不可能沒有動搖。
「難怪賭之一字恐怖如斯。」許恆想到此處,不禁一個激靈,連忙虛氣平心,回道:「晚輩身無長物,恐怕難入前輩之眼,還是算了吧。」
「誰要你拿什麼彩頭?」賭道人聲調高了幾分,不過說著說著,卻又似乎有些反悔,自言自語道:「不對,沒有彩頭卻是不成……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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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恆輕輕吸了口氣,說道:「我意已決,前輩不要再勸。」
許恆見賭道人神色認真,似乎確實不是虛言,但對他人來說,一年道行或許不能與賭道人的許諾相比,但對許恆而言,自身修行才是最重之物。
而且事出反常,必有蹊蹺,許恆總覺賭道人心急火燎要與自己對賭,背後還有其它原因,他雖揣測不到,但也索性不去多想,直接拒絕便是。
賭道人雙眼瞪得銅鈴也似,大聲道:「一年道行也不要了,真的不賭?」
許恆更覺古怪,當然一口拒絕,沒想賭道人的身子忽的一垮,竟似丟了魂般,喃喃言道:「道爺賭了一輩子,竟然連輸說和老道三局?」
許恆心中一動,果見說和道人哈哈一笑,拿起腰間葫蘆牛飲一口,這才說道:「三件事,一件不能少了!」
賭道人回過神來,負手作出惆悵姿態,遙遙望著天上的月,憂鬱地道:「說吧,道爺願賭服輸,要我去做什麼,儘管說來便是。」
說和道人想了一想,伸出兩根手指,說道:「第一件事,我要你十年之內,就像老道一般,制止所見爭端。」
「什麼?」賭道人叫道:「你知不知道你做的事多得罪人?」
說和道人面容一肅,說道:「平息世間紛爭,此乃無量功德,怎麼會得罪人呢?」
「道爺說不過你。」賭道人擺了擺手,說道:「接著說吧。」
「第二件事,老道之前說過……」說和道人話還沒說完,賭道人又瞬間破功,叫道:「這事怎麼能做!」
說和道人卻道:「五局三勝,贏家可以提出三個條件,輸家不得有違,這可是道友想出來的賭局。」
許恆在旁看著,竟覺賭道人忽然老了幾歲,不禁眨了眨眼,發覺自己所察無須,心中更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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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此時這位道法無邊的真空大仙,卻只能木然說道:「第三件事,給道爺個痛快吧。」
「第三件麼……」說和道人沉吟片刻,卻忽然將目光一轉,落在許恆身上,「小友可有所求?」
「什麼?」許恆訝道:「不知前輩何意?」
說和道人解釋道:「賭道人和我打賭,說他只要願意,小友定會與他對賭,結果卻被小友拒絕,因此輸了賭局。」
「老道贏了他三個條件,有一個是因小友的緣故,這個條件就由你來提吧。」
許恆只覺忽被運道砸到了頭,心中一時冒出許多念想,用了好片刻才克服下去,艱難地道:「晚輩無勞無功,豈能坐享其成,還請前輩收回了吧。」
說和道人訝然瞧了許恆一眼,竟也不再多說,便自與賭道人道:「既然小友不願意提,那這第三個條件,就由道友自己考量,如何能叫小友滿意吧。」
賭道人似當真了,竟沉思道:「這我需得細想一想。」
許恆聞言忙要出聲,但就這麼短短剎那,賭道人便似有了主意一般,忽然說道:「有了!」
至於有了什麼,他卻提也不提,忽的將身一搖,竟就消失在了甲板之上,片刻之後才聞船下有聲傳來,叫道:「說和老道,還在拖拉什麼?」
說和道人哈哈一笑,道了一聲「去也。」,便也隨之躍下船頭,許恆走近兩步望去,只見海面之上行出一隻竹筏,這堂堂八大散仙中的兩位,竟就這麼泛著竹筏去了。
「這……」許恆望著竹筏漸行漸遠,不禁生出一絲奇妙之感。
這一夜的所見所聞,真是叫人恍兮惚兮,忽然陷進兩大散仙的賭局之中,還被機緣當頭砸中……雖然直到最後,許恆也不知道賭道人究竟有了什麼主意,但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中。
所謂修行既是修真,許恆覺得,還是不要將本不應有的得失看得太重,否則難免便會失了本真。
實際上,在說和道人提出要許恆來提第三個條件之時,他就已經經歷掙扎,拒絕之後不僅不覺失落,反而有種通泰之感,甚至法力運轉都覺輕盈了些。
如此今夜已經收穫匪淺,何必在奢求些什麼呢?
許恆目送竹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不由一笑,這才折身下了船頭,只是還沒走出幾步,一直都在一旁默然而立的護衛統領便迎了上來,拱手道:「童鶴林,不知道友怎麼稱呼。」
許恆訝然回禮道:「許恆,見過童道友。」
「原來是許道友。」童鶴林瞧了一眼許恆腰牌,說道:「許道友是賀氏的護衛?瞧來倒是面生。」
「哦?」許恆不動聲色道:「我到賀氏不久,與道友也確沒有見過。」
「原來如此。」童鶴林似也沒有什麼懷疑,與許恆客套了幾句,這才有些艷羨地道:「道友怎麼會拒絕賭局的?那可是賭道人啊,我聽說他連法寶都曾賭了出去……」
許恆呵呵一笑,沒提自己怎麼想的,只是引過話題說道:「或許是謠言吧,畢竟法寶可不必尋常之物。」
「怎麼會是謠言呢?」童鶴林認真道:「我曾聽人說,贏走他法寶的,乃是玄京山仙都派這一代的大弟子……」
「玄京山仙都派嗎……」許恆心中不禁一動,他對此名可是頗有印象。
因為玄京仙都,可不僅僅只是道門大派,相傳此派道統傳承可以追溯到上古時期,乃是實打實的上古道門,甚至許恆如今還一直在讀的道書,都有不少是從仙都派中流傳出來的。
「仙都派這一代的大弟子,我記得叫做……應仙麟吧。」
三仙四秀之首,應仙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