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十四次進化破碎的記憶
意識開始模糊，如同夜幕漸漸降臨在寧靜的湖面上，波紋一圈圈擴散，最終歸於平靜。
周圍的景物逐漸淡出，仿佛所有的色彩都被吸進了無盡的虛空之中，一切細節與輪廓都變得遙遠而模糊，像是被時間的潮水帶向了遺忘的彼岸。
緊接著，一陣溫暖而又熟悉的光芒穿透了黑暗。
如同晨曦初現，一切又開始逐漸清晰起來。
他感到自己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就像是在宇宙中漂流的一葉扁舟，被溫和的引力拉入了一個未知的軌道。
這股力量引導著他穿越現實的界限，步入了一個全新的維度，一個與之前的世界截然不同的存在。
這已經不再是一個普通的夢境，而是某種更加深邃的存在，一個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門戶。
這裡是一片由純粹的青色構建的、超越認知的領域，每一個角落都閃爍著奇異的光輝，仿佛是藝術家手中最細膩的調色板上未曾使用過的顏色。
在這個維度里，現實的法則似乎失去了效力，重力、時間和空間的概念都被重新定義。
一切都擁有了新的含義，新的規則。
陳雲感覺到自己漂浮在這片青色的海洋之上，四周被輕柔的霧靄所環繞，這些霧靄既不是普通的水汽，也不是塵埃，而更像是一種由微小能量粒子組成的物質。
它們在空中自由地舞動，時而聚集成形，時而消散無蹤，每當它們輕柔地觸碰到陳雲的身體時，都會傳遞來一種難以用言語描述的信息，仿佛是這個世界無聲的語言，正在與他進行著微妙的交流。
隨著一次次的進化。
陳雲逐漸發現這片青色的夢境世界開始展現出更多的細節。
他注意到那些輕柔的霧靄中似乎蘊含著各種形態，有的如同古老的圖騰，有的則像是未來的科技符號。
只是每一次當他用心去感受這些符號的時候，卻又都無功而返。
這是一些他尚未完全理解的知識。
他本以為這次也是一樣。
但是這第十四次進化卻是有些不太一樣，有一部分信息在陳雲感知中變得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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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陳雲再次來到這純青色夢境之後就發現了這一點。
這出現在純青色夢境中的可理解的信息，必然是比較重要的。
或許……
和他正在不斷發生的進化有關係。
想到這一點。
陳雲忍不住心頭一沉。
只是來不及多想什麼，那無窮盡的信息就如同決堤的洪水般開始瘋狂湧入。
無數的數據碎片、圖像和聲音，以一種令人目不暇接的速度衝擊著他的感知，仿佛整個宇宙的知識都在這一刻傾瀉而下，試圖擠進他有限的認知空間。
這也讓他的腦海里，開始出現支離破碎的記憶。
記憶的碎片從四面八方飛速襲來，相互碰撞，交織成一幅幅破碎的畫面。
有的記憶是清晰的，帶著鮮明的情感色彩；有的則是模糊不清的，像是被歲月侵蝕的老照片，只能依稀辨認出輪廓。
恍惚之間，他看到了許多許多光怪陸離的場景。
有古老文明的遺蹟，在星辰之下靜靜訴說著往昔的輝煌；有未來城市的剪影，在霓虹燈光的映照下展示著科技的奇蹟；還有那些只存在於想像中的奇幻生物，在奇異的空間中自由翱翔。
這些畫面在眼前快速切換，每一個瞬間都充滿了不可思議，讓人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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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的開頭在一處無窮高遠的雪山。
【在那皚皚白雪覆蓋的山巔，身披丈六金光的聖者面容不知為何看不清楚，但其眉宇間透出一股不可言喻的威嚴與慈悲。在其身下則是一位五彩斑斕、羽翼遮天的聖鳥，此刻她閉目靜臥，背脊處的傷口卻是異常顯眼。】
【在他們二者身旁，渾身金色銳氣的存在瞪大了眼睛。】
隨後畫面一轉，出現在一個珠光寶氣的大殿。
【在莊嚴寶氣的大殿中，聖者已是頭頂肉髻，項掛念珠，身穿大紅袈裟，足登烏靴，雙手合十，端坐蓮台之上，渾身上下放出萬道金光，照耀十方世界。】
【在蓮台之下，金色的存在眼中滿是不服。】
再然後，華光盡皆散去，眼前的一切變得陰森恐怖。
【骷髏若嶺，骸骨如林。人頭髮翽成氈片，人皮肉爛作泥塵。人筋纏在樹上，干焦晃亮如銀。口吐人言的白獅與青象正把酒言歡。】
【在他們桌子對面，金色的存在狂傲的一口飲下烈酒。】
接著，記憶再次跳轉。
【毛臉雷公嘴的和尚揮舞著棍棒裹挾千鈞之力而來。這一個金箍棒，千般解數；那一個方天戟，百樣崢嶸】
【交戰正酣，金色存在掏出黑白二色的瓶子制敵。】
最後，記憶停留在一場大戰。
【只見那過去、未來、見在的三尊佛像與五百阿羅漢，三千揭諦神，布散左右，把三個妖王圍住，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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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
一部分的記憶被消化透徹。
陳雲不知道是否能稱之為記憶。
但是以他的看法而言，這大抵是來自於未知之處的破碎記憶。
這些信息不屬於他。
好像是來自於另一個存在的記憶。
但是從這支離破碎的模糊記憶中，陳雲又能感覺到好像這記憶有些問題。
與其說是另一個存在的記憶。
倒不如說是以第三視角觀察這個存在才能看到的畫面。
準確的解釋一下，意思就是：陳雲此刻腦海里多出了一些畫面，乍一看是某個存在的主觀經歷，但是實際上卻是對於這個存在的客觀記錄。
再通俗一點的說：就是陳雲看的不是第一人稱的純粹自傳，而是第三人稱的某部電影。
所以。
這像是別人的記憶，卻又不完全像。
最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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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西遊記？
不會吧？
我在自己夢裡看西遊記片段？
陳雲雖然沒有看過多少西遊記原著，但是各種各樣的衍生作品看過無數。
這些都在他如今強大的精神中保存著，隨時可以清晰的調出來。
所以。
他對這些畫面擁有極強的即視感。
很顯然。
那記憶中的第一部分是如來從孔雀大明王的體內破體而出。
大鵬與孔雀是鳳凰所生。混沌初開之時，天地交合而生萬物，飛禽之長鳳凰得交合之氣生下孔雀和大鵬，孔雀曾將如來吞入肚裡，如來刨開孔雀脊背逃出後本想取孔雀性命，但諸佛認為如來殺孔雀有如傷害生身之母。因此按照諸佛的說法，大鵬可以看作是如來的舅舅。
第二部分是如來高坐雷音寺。
顯然那是大鵬已經成為了佛教的一份子，正在看侄子如來講道。
第三部分是三大妖王一起霸占八百里獅駝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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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是與孫悟空斗的難解難分。
原著中用陰陽二氣瓶與自身的本領讓孫悟空焦頭爛額。
第五部分則是最後被如來攜帶靈山諸佛降服。
給足了三妖排面。
這段記憶中全程參與的存在。
便是那位傳說中的雲程萬里鵬、金翅大鵬鳥！
金翅鯤頭，星睛豹眼。振北圖南，剛強勇敢。變生翱翔，宴笑龍慘。摶風翮百鳥藏頭，舒利爪諸禽喪膽。
在西遊記中，這位是鳳凰的二子，是如來的舅舅。
更是和大聖斗的難解難分的高手。
雖說小時候很喜歡西遊記，也很喜歡經常和朋友們掰扯大鵬厲害還是猴子厲害。
但是如今當金翅大鵬的記憶出現在腦海，他反而沒空想那麼多了。
難道說西遊記的一切真實存在？諸天神佛也都存在？
更重要的是。
回想著進化以來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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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
關於奪舍、借體重生、轉世重修之類的想法便停不下來。
但是仔細一想的話……
似乎也沒必要考慮那麼多，他覺得自己大抵是沒什麼反抗機會的。
真是大鵬的話。
他這點力量又夠幹什麼的？
最重要的是。
除了這段記憶以外，還有一些支離破碎的記憶沒有查閱，不知道那些記憶具體又是什麼。
或許。
自己的結局還沒有那麼悲觀？
思索著，陳雲繼續瀏覽起了其餘可以理解的支離破碎記憶。
而這些，與剛才看到的又不一樣。
讓陳雲逐漸理解了更多的東西。
【北溟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溟。南溟者，天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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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化生龍子，於三齋日受齋八禁，時金翅鳥欲取食之，銜上須彌山北大鐵樹上，高十六萬里，求覓其尾，了不可得，鳥聞亦受五戒。】
【蓬萊島羽翼仙，貪吃好殺，放言曾扇干四海之水，後被燃燈道人收伏。】
無數和金翅大鵬或多或少有些關聯的傳說與故事，變成恍若真實的畫面在腦海里流轉。
除了西遊記的金翅大鵬鳥以外。
有莊子筆下的鯤鵬，時而為鳥、時而為魚，宛若史前巨獸橫亘在世界之上。
有印度神話的迦樓羅，每天大口吃著娜迦。
有封神演義的羽翼仙，被108顆定海珠打的生活不能自理，再也不敢隨便的口放狂言。
甚至說還有張飛、李元霸、岳飛、鳩摩智、徐鵬舉等一系列或是歷史、或是傳說里的和金翅大鵬有些關係的人物。
陳雲也都能看到，他們一生中各種大事件的概括。
在那些信息的灌輸下，他好像轉生到各種鵬的故事裡擔任主角，然後經歷他們的一生。
這一刻。
在無數破碎的信息之下，陳雲逐漸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似乎。
他並不是只和金翅大鵬鳥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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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有關係的。
實際上是整個幻想世界的「鵬」。
這一刻。
擔心金翅大鵬鳥奪舍的念頭消散。
憑藉著超直感的指引，他意識到了自己能力的部分本質。
「鵬」並不是促使進化的原因與本質。
而是因為種種其他因素。
導致幻想中「鵬」的概念，成為了自己進化的方向與最終形態。
真正導致自己進化的原因，現在還不得而知。
明白了這一點後。
陳雲長舒了一口氣。
這下，不僅不用擔心被奪舍，不用擔心西遊記是真的。
並且許多相關進化的問題似乎也迎刃而解了。
自己之所以在對所有食物依舊能體會到味道卻喪失食慾的情況下，對蛇肉擁有不錯的食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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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傳說中的金翅大鵬與迦樓羅可都是以龍為食。
一日之間可食一龍王及五百小龍。
當然了。
這也並不是說蛇和龍有關係，或者說蛇肉能夠比得上龍肉。
純粹是拿蛇肉當作欺騙自己的代餐。
而自己青色夢境裡的七色光點，大抵也是對應著陰陽與五行。
畢竟孔雀大明王與金翅大鵬鳥姐弟兩，一個擅長五行、一個擅長陰陽。
作為同一血脈的他們兩個的力量，體現在自己進化為「鵬」的方向與過程中，似乎也就不足為奇了。
至於這進化的夢境為什麼是純青色。
陳雲也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他記得那迦樓羅在傳說中似乎就有一顆純青琉璃心。
越是深思。
陳雲就越是忍不住點頭。
對於自己身上的秘密，此刻倒是了解了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