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天羅地網
「點亮六階鎮魔！」
隨著三塊靈石的能量砸下去，觀想世界內，代表著鎮魔符文的星辰徐徐亮起，裡面的道統知識無窮無盡，就等著趙關山去掌握參悟。
不過這件事已經不著急了，他又拿到了足足一年半的寶貴時間。
所以他返身就去了神像空間，如今劉雨薇，蕭乘雲已經閉關將近三個月，需要看看她們修煉的情況了。
尤其是劉雨薇，因為有青木詛咒的存在，他總是不太放心。
在神像空間內，趙關山仔細端詳，眉頭就微微皺起，因為不久前，這青木詛咒竟然還是攻擊了劉雨薇，只不過沒有得逞。
他的神像空間為她擋下了全部的進攻，並摧毀了所有來犯的青木詛咒。
這個時候就能看出三人聯動帶來的優勢了。
不過，劉雨薇也不能繼續修煉下去了，沒有解決青木詛咒之前，她越修煉下去，被青木詛咒攻擊的次數就越多，如今趙關山又忙於參悟六階鎮魔，六階爆裂這兩種主幹神通，他實在抽不出時間去給她護法。
當下，他就通過神像，無聲提醒劉雨薇，令她在接下來一個月內只要有契機，便可以退出修煉狀態。
劉雨薇是這樣，但蕭乘雲那邊卻相當順利，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她已經消耗掉五塊靈石，穩紮穩打，進境喜人。
照這個速度，再有三到五個月，她就能完成最基礎的積累，然後就可以通過參悟乾金道符，提升神通掌握級別，最終感應乾金道符，完成大考，進階六級鍊氣士。
而由於蕭乘雲對乾金系各主幹，各分支神通的掌握相當紮實，所以當她晉級後，綜合戰鬥力將不輸七級鍊氣士，這算是趙關山真正的底牌了。
假如有一天，他真的被逼到乘桴浮於海的話。
退出神像空間，趙關山又看了一眼大背景之中的天命樹，現在他代表的那根功德樹枝已經超越第二梯隊，進入第一梯隊，只是，他莫名的，還是覺得有點毛骨悚然，仿佛再多看一眼就會出大事一樣。
意識回到現實，趙關山皺起眉頭，天命竟然是無形的大恐怖，這是他沒有想到的，不過估計也沒有多少人能有機會直面天命。
「武原此人，應該是一個關鍵。」
「他只是決定停留一年半，而沒有真的停留一年半，結果天命那邊竟然能計算到，竟然給了我功德。」
「若說天命計算不準確吧，但這又的確令人細思恐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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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或者，因為武原很出色，被很多人知曉，惋惜，並且有很多鍊氣士願意追隨他，所以某種意義上，他已經成為天命的一部分？」
趙關山不得不深思這次護送任務的深層目的，現在他覺得這天命的力量是真的莫測。
假想一下，武原這幫人歷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陌生的道宮，結果卻是鎮海或青城道宮，趙關山護送完成，賺了一大筆功德，自然喜滋滋了。
但是武原等人的道心怕不是都要被干碎了。
這對他們來說是何等殘忍的一件事，但天命輕描淡寫的就給搞出來了。
他們的未來會怎樣？是認命，為天命做牛馬，去競爭國師，還是擺爛躺平，隨著生命無聲逝去，而終結自己的一生？
亦或者以更大的勇氣，再次乘船出海？
然後他們的事跡被流傳下來，千百年後，有網絡小說作者以其為素材靈感，寫下《列仙傳》？
能成為茶餘飯後的一番談資，貌似就這樣了。
這是武原等人，但從中拿到好處，拿到功德的趙關山，真的可以置身事外嗎？
現在天命就像是一張巨大的蜘蛛網，以武原等人為狩獵目標，焉知這不是對他構築的更大，更深一層的天命羅網？
也許在未來，也有一個像他這樣的人出現，幫了他一個大忙，讓他感恩戴德，實際上對方卻因此賺了一大筆功德，把他送上他自己想去的地方，完成自己想完成的事情，但只有等事情落幕，真相揭曉，才能看到到底是誰在裸泳？
想到此處，趙關山也不禁苦笑，難怪修仙者對天命是如臨大敵，警惕萬分。
天命不取人性命，不奪修為，但是真的會影響你的命運，編織你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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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天生的死對頭啊。」
「修仙哪裡有那麼簡單的，修仙，應該叫做修天命才對。」
趙關山長嘆，以往他真的以為修行就是打打怪，升升級，挖礦爆資源，沒事對著清風明月說幾句騷話，感悟一下紅塵萬丈，沒事和同樣修行的小娘子調調情，說說騷話，偶爾再遇到幾個恐怖的魔頭，繼續殺怪升級，繼續說著騷話，就可以一路飛升成仙了。
現在看來還是想太多。
傳說中的天劫，應該真的存在，但不是到了一定層次境界才會具現化，化作什麼天雷天火，玄冰颶風，物理打擊一通，精彩萬分的好像放焰火。
真正的天劫，特麼的就是天命！
無時無刻，無處不在，無形無質，你以為它會給你正面對決的機會，實際上無聲無息的，你就已經輸了。
「原來這才是天命之環的意思。不是真的有一個具象化的環或圓圈。」
趙關山終於明白了。
「所以天命覺醒應該就是一個偽命題，天命從來都在，談何覺醒？如果連邪魔的出現，魔火的肆虐，修仙界的崩塌，都是因天命而來，又做何解？」
「或者，臨江府的天命，與鎮海，青城道宮已經覺醒的天命，難道是三個不同的個體？那是不可能的，三個道宮聯合，也許三方人類會摩擦，會衝突，會需要幾十年上百年的時間來彼此融入融合。」
「但天命，怕是第一時間就融合了，或者，本沒有個體的天命，有的只是從點到面不斷鋪開的天命羅網？」
「甚至，浮雲，蒼梧，天瓏三大道宮促成這件事，焉知不是天命羅網的更深層次的編織？」
「這修行，好絕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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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不是最恐怖的嗎？」
「凡人庸碌一生，死的無聲無息，兩種死法，誰更幸運，還真不好說。」
趙關山感慨良久，也想了很多，但他在想這些的時候，是始終拿著自己那尊神像，死死壓在眉心上的。
最初這神像散發著溫暖明亮的氣息，但當他想到這些之後，這神像竟然如燃起熊熊大火一樣，都快被融化了。
趙關山不在乎這神像被融化，消耗一塊靈石就能在現實重塑。
他在乎的，是他的這番測試結果。
沒錯，他是故意想這麼多的，故意往深處聯想。
結果他竟然真的好像觸碰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禁忌一樣。
這個天命，絕對不是程牧野師兄所形容，所理解的天命！
絕對不是以人族信念凝聚而出來的所謂人道意志。
它是真正無邊無形的大恐怖，大詭異，是以命運為食，所有人，所有生命，都逃不開它的捕獵。
這一刻，趙關山真的無比強烈的想把自己觀想世界裡的大背景給鏟掉，他是真的怕了，他原以為，那大背景是因為他溝通到了那個女仙人後，所演化的，現在看來，那更像是天命的入侵標記。
凡事皆有代價，凡事皆有軌跡，凡事皆會觸碰天命羅網。
而且，那是一棵天命樹嗎？
那分明是一張剛剛露出雛形的天命羅網。
可笑他還以為那兩支主幹是道宮之中的那兩位輪值掌教，現在看來，那分別是代表了劉雨薇和蕭乘雲。
之所以她們兩個看起來更粗大一些，是因為過去十年時間裡，她們活動的軌跡，做的事情較多。
至於那十五個第二梯隊的細小分支，那是代表著那三隊五行鍊氣士嗎，那分明是代表著武原，唐鎮，許阿月這十五人。
之所以這裡面沒有出現其他分支，是因為趙關山沒有親自接觸，所以對方的天命羅網就連接不到他這裡，不是沒有，而是沒有交接。
而且這事情非常容易確認，只要他主動上前打招呼，看看是否會形成一條新的分支就能確定了。
不過趙關山自然不會這麼做。
他現在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靈界，在靈界，他所接觸的那些人，秦五原，程牧野，王宣等，似乎沒有被天命羅網給聯繫上。
這是否說明，靈界是躲避天命的一個好去處？
但想想趙關山就搖頭了，直接把肉身兵解，然後去靈界做鬼，這怎麼也談不上一個好結局。
「所以我就算是用假名字也沒用的，武原，唐鎮，許阿月這十五個鍊氣士，他們的天命羅網已經與我連接起來了，如果將來我不得不接觸其他人的話，這天命羅網只怕就會越來越多。」
「這是不可避免的，也是逃避不掉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天命羅網沒有閉合之前，跳出去，雖然也有可能跳入一張更大的天命羅網，但只要一直跳，跳得足夠快，也許，能真正的成為逍遙自在的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