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反向助攻
2024-10-23 01:53:48
第67章 反向助攻
張延齡拿信去給張玗看。
姐弟二人進入房間,張玗還有些好奇,等弟弟把信拿出來,她接過去,映著燭火看了半晌,一時沒搞清楚自己在看什麼。
「這是做學問的東西?」
張玗看了半天沒搞懂,抬頭問道。
張延齡一看姐姐迷糊的眼神,竟有點呆萌可愛。
張延齡道:「姐姐忘了前幾日寫過一封信?對方回信了。」
「哦。」
張玗扁扁嘴,道,「我當是什麼事……他回信寫這些作甚?我完全看不懂啊。」
張延齡拿過信瞥了幾眼,也是一陣無語。
朱祐樘一看就沒有與人溝通的經驗,缺乏人情世故歷練,說白了就是情商太低。
光看這封信的內容,哪裡是要與人交朋友?
簡直是用文字嚇退人。
「姐姐,我給你解釋一下吧。」
張延齡當起了朱佑樘的嘴替,「他說,你的去信他看過了,上面很多內容太過離經叛道,言外之意他是不相信的,認為國家大事應當以正常的方式方法處置,而不是依靠怪力亂神的手段。」
張玗蹙眉:「他就說這個?看來我不該寫那封信……他分明是專門回信來教訓我的……」
張延齡笑道:「沒有,他話是這麼說,但也委婉表示,他住的地方平時見不到外面的人,處境淒涼,想多與人交談卻苦無機會。」
「是嗎?有這方面的內容?我怎麼沒看到?」
張玗發出靈魂三問,隨即想拿回信再看一遍,一雙纖纖玉手卻被弟弟按住。
「姐,你不是看不懂嗎?莫非伱還不信我?」張延齡笑道。
請刷新本頁!
張延齡道:「姐姐誤會他了,他是受形勢所迫……來來來,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講故事?」
張玗杏目圓瞪。
「嗯。」
張延齡點頭,「曾經有個孩子,母親只是父親身邊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妾,家中嫡母非常強勢,以至於這孩子出生五年都被寄養在外面,否則有極大的可能會因各種意外殞命,直到五歲才跟隨母親見到父親。」
「後來呢?」
張玗本來不太關心,聽到這裡卻激發她的八卦心理。
處在深閨的女孩,跟困守東宮的朱祐樘沒什麼本質區別,都是少與外界接觸,想聽故事也沒個訊息源。
張延齡道:「後來他終於得到父親相認,因他是家中長子,雖是庶出,但不出意外的話將來偌大的家產會由他來繼承。」
張玗疑惑了:「這不現實啊!他不是有嫡母嗎?怎麼輪得到他來繼承?」
「問題是他嫡母沒兒子啊,而且嫡母年歲大了,生不了孩子。」張延齡道。
「哦,那就是以庶長子來繼承家業。可為什麼他的嫡母不能過繼一個呢?也是,他父親有親生兒子,過繼別人的肯定不合適。」
張玗自己跟自己聊起來,末了又問:「然後呢?」
「再後來他親生母親暴斃,死因不明,他五歲就只能在父親指定的院子裡生活,嫡母成天虎視眈眈,隨時都會發難,拿下他繼承人的位置,他身邊也是眾敵環伺。」張延齡道。
請刷新本頁!
張延齡搖頭:「還真不是我編的,我所說的人,就是給你寫信這位……他現在已經快到婚配年齡,但因為嫡母對他不好,時常吹枕邊風搬弄是非,以至於到現在他父親都不給他尋找良配。」
張玗一撇嘴,道:「是嗎?我怎麼覺得,你是在誆我呢?」
張延齡笑道:「是不是騙你,以後就知道了……姐姐,這樣孤苦無助的一個人,實在太可憐了,你權當做個好人,燃起他對生活的熱愛,激發他向上的勇氣和鬥志,咱給他寫一封回信如何?
「這個人以後若是繼承他父親的家產,掌握的財富難以計數,或許可以勻一些供我們家裡花銷。」
張玗道:「世間真有這種人?」
張延齡聳聳肩:「這種人在京城多了去了,你想啊,京城那麼多達官顯貴,家裡的情況一個比一個複雜,有的還能繼承爵位呢……姐姐,你到底寫不寫?你不寫的話,我就去找別人了。」
張玗氣呼呼道:「你個臭弟弟,咋還威脅上人了?我寫不寫關你什麼事?你找人?找誰?」
這下算是徹底掉進弟弟的陷阱里去了。
張延齡心中暗笑。
這女人,小心眼兒還挺多,什麼東西一旦進了手裡,輕易不願意拿出來。
這就好像是一個物件兒,我不要,也不能讓別人拿走,雖然我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用,但我就是喜歡拿在手上把玩,別人連看一眼都不行。
「這信怎麼寫?」
張玗問道。
張延齡道:「這次咱就寫寫風花雪月的事情吧。比如說,寫寫家鄉那邊的風土人情。」
請刷新本頁!
「他稀罕啊。」
張延齡笑著道,「你就寫每年繁花盛開的景象。」
「寫桃花嗎?」張玗問。
「不好,桃花太艷了,也太過平常,普通人都喜歡寫這個,姐姐要寫點與眾不同的……對了,咱就寫海棠!姐姐,寫完後我這裡還有一首詞,你順帶寫上,讓他知道姐姐卓越不凡,才華橫溢。」
張延齡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張寫著詞的紙條。
張玗好奇地接了過去,斷斷續續讀道:「誰道飄零不可憐,舊遊時節好花天。斷腸人去自經年。一片暈紅才著雨,幾絲柔綠乍和煙。倩魂銷盡夕陽前。啊這……寫的什麼啊?」
張延齡道:「這首詞寫的是海棠花凋零時的淒涼景象。要的就是這種淒楚婉轉的意境,讓人情不自禁心生惻隱,讓那困守方寸之地的少年顧影自憐,望而慨嘆。姐姐寫信過去,對方以為是姐姐的真實寫照,瞬間就跟姐姐有了共鳴。」
張玗聞言,儘管一再忍耐,卻還是忍俊不禁,莞爾的同時匆忙掩口。
「二弟,他怎麼得罪你了?人家本來好好過日子,你非要逗他,讓他想起自己身世可憐,你故意讓他夜不能寐,感懷身世,是嗎?」
張玗笑著白了弟弟一眼。
「是啊。」
張延齡毫不避諱道,「要的就是這種感覺,讓其欲生欲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咳咳,說多了,姐,你覺得這首詞怎麼樣?」
張玗道:「挺好的,你從哪兒抄來的?寫信這位,一看就是讀書人,人家未必沒讀過這首詞,別丟人現眼啊。」
張延齡笑道:「姐,你儘管放心,這詞是我寫的,沒人見過。」
「淨吹牛。」
張玗嘴上這麼說,但已經迫不及待要把這首詞錄下。
逗悶子的事,她一直都很喜歡干。
讓一個少年為了她寫的一首詞而魂牽夢繞,那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張延齡光看姐姐的反應,就知道其實張玗也有著少女調皮的心性,喜歡搞惡作劇,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這根本就是玩火自焚。
誰說拿後人的詩詞出來,只能用來釣美眉裝酷?
誰又說後人的詩詞不能拿來給自家姐姐,釣個金龜婿?
「你快說說,風景的句子怎麼寫?總不能只寫這一首詞吧?」張玗本來還對寫信之事提不起興趣,但經過張延齡一番「開導」,積極性瞬間高漲。
主要還是因為好玩。
張延齡道:「跟上次一樣,我為姐姐擬了個底稿,姐姐先看過,咱可以逐字逐句斟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