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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人心

2025-02-10 17:29:10
  第511章 人心

  「行啊,爹,收買人心那一套,你玩得賊溜啊!」

  馬車上,張延齡笑著說道。

  張巒鼻孔朝天,一副嘚瑟的樣子:「溜個球兒啊溜,不過是場面上一點小心機罷了……你真當為父這些年市井生活是白混的麼?

  「咱們家以前就是遭遇他人冷眼太多,導致為父走到哪兒,都得小心陪笑,也就更容易理解他人所想。

  「或許,這也算是一種天賦吧!」

  「呵呵。」

  張延齡樂得不行,心想,說你胖,你真還喘起來了?

  果然人是不經夸的!

  張巒問道:「不過兒啊,為父一直想知道,那彭華案,為父幾時才過問?陛下那邊可是催得很緊的……你也親眼看到了,連朱驥都忙著讓我結案,我若是還故意這麼拖延下去,會不會……不太好?」

  張延齡笑著寬慰:「放心吧,爹,事情不發酵,別人怎麼知道這件事與你有關呢?適當拖延,你好藉機立威呢!」

  「真要立威,就該把人給殺了,我眼巴巴跑去寬赦彭華和梁芳,這叫什麼立威?不過出來一趟可真好。」

  張巒笑眯眯地道。

  「怎麼,不準備回家了?」

  張延齡好奇問道。

  張巒道:「該回就回,不過下午得再出門來……為父好不容易能撒歡幾天,這幾日也不用成天琢磨上朝和公務方面的事情,一心解決案子,不挺好麼?有你在身邊,給為父指點,我不用動腦筋,就當你的傳聲筒,日子過得不要太爽!」

  張延齡無奈道:「爹啊,咱有點兒追求行不行?」

  「不行!」

  張巒斬釘截鐵地道,「為父不想有什麼追求,當官這種事太累了,若不是為了對你的承諾,為父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其實李孜省有一點沒說錯,身居高位,那叫一個高處不勝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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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延齡皺眉道。

  「這還能有假?李孜省深諳人心那一套,在這點上,我遠不如他。但我總覺得,十個李孜省也比不上你小子……跟李孜省學,還不如跟你學。李孜省不過是靠巴結先皇上位,你這邊……直接幫你姐姐做上了皇后,明顯你更牛!」

  張巒說到這裡,由衷地發出讚嘆。

  張延齡撇撇嘴道:「行了,爹,再夸下去我都不好意思了……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也有事要辦。

  「咱到街口就各奔東西,各安天命可好?」

  張巒道:「一肚子機靈勁兒,但用詞還是這麼粗糙,一點兒都不精準,是該好好做下學問。」

  「爹,茴香的茴有幾種寫法?」

  張延齡問道。

  「四種?嗯?你問這問題是什麼意思?」

  張巒好奇問道。


  「嘿嘿嘿……」

  張延齡一臉樂呵呵,好像壓根兒就不打算對張巒釋疑,「爹,你慢慢琢磨吧,這可是關乎你前途的大事,也關乎你下半輩子的幸福,你得想明白。」

  張巒瞪大眼睛,迷惑不解:「你小子沒誆我吧?一個字幾種寫法,竟這麼多講究?那為父回去,是得好好研究研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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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延齡去見秦昭了。

  秦昭最近幾天就在想辦法求見他,但現在張延齡也是大忙人,不是隨便誰想見就能見到的。

  這次相見,是因為秦昭給他引介不少徽商的生意人,打算建立一個新的圈層,取代之前的商幫,並由秦昭親自來當這個商幫的話事人。

  「秦當家,我知道你們的目的還是為了鹽引。」

  張延齡道,「我也直說了,鹽引這事,家父暫時管不到,且也沒心思去管。來年鹽引朝廷怎麼發,以及各地鹽場守支的情況如何變化,這點我也是愛莫能助。」

  秦昭趕緊道:「二公子,您誤會了,我等豈是短視之輩?我帶他們跟你認識,是為今後更好地合作。如今您有權,我們有錢,權錢結合,一往無前,我們豈會在意鹽引那麼點兒小利益?

  「眼下政局動盪,新皇登基後,朝中勢力正在洗牌……萬安倒台,如今朝中大佬人人自危,各大勢力都搖搖欲墜,唯獨您這兒,穩若磐石,或者說是參天大樹,巍然不倒……我等自然要靠過來,正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

  「這樣啊!」

  張延齡聽了秦昭的解釋,點了點頭,「我也正好有些項目想找人合作,那今天我就賣你的面子,跟他們見上一見,希望合作愉快,未來攜手賺錢!」

  ……


  ……

  李府。

  李孜省剛從外面回來,就見到龐頃帶著嚴肅神色迎上前,不由心中一沉,問道:「出事了嗎?」

  龐頃道:「道爺,沒什麼大事,就是剛聽聞,說是前太常寺卿鄧常恩前些天已經死在了詔獄牢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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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孜省驚訝地問道,「就這麼死了?不是還沒到問斬時間麼?怎麼這麼快?」

  龐頃搖搖頭道:「具體是怎麼死的,尚還不知曉,不過料想是因為那裡邊環境太過惡劣,最近天變涼了,加上受了刑,以他的身子骨沒撐下去,乃可以理解的事情。」

  「那確實是挺可惜的。」

  李孜省鼻子微微有些發酸,大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慨。

  去年鄧常恩還是可以跟他比肩的大人物,在先皇面前指點江山,那是何等風光?轉眼間,就跟條沒了主人的喪家犬一樣,無聲無息死在陰暗的詔獄中,光想想都覺得悲哀。別看現在自己還安然無恙,但以文官對自己這幫傳奉官的嫉恨程度,鄧常恩身上發生的一切隨時都可能會落到自己頭上,想想就不寒而慄。

  「還有一件事。」

  龐頃繼續道。

  李孜省破口大罵:「不開眼的東西,你就不能一次性全部說完?有噩耗你別藏著掖著,我還受得了。」

  「噩耗!?」

  龐頃先是有些發怔,隨即道:「倒也不都是壞消息,乃張國丈已從病榻上起來,這兩天正在外間四處遊走。」


  「什麼?來瞻這麼快就痊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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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孜省也很疑惑。

  還說那老小子不是詐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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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龐頃道:「他是領皇命去處置涉及梁芳和龐華等人的案子,不得不出面,據說是拄著拐杖進進出出,平時還有兩個兒子跟隨在側。」

  「嘶,有機會能見見他就好了。」

  李孜省顯得很感慨,「但我也不能厚著臉皮老是去叨擾他,不能讓他覺得為難。要是讓他反感,就更不願幫我了。」

  龐頃一臉淡然:「那道爺您就不用擔心了,他已經派人前來通知,說是明天請您過府一敘。」

  「什麼!?」

  李孜省聽到這裡,滿臉都是憤怒到想要打人的神色,甚至都快把手提起來往龐頃身上招呼了。

  「咦?道爺,咬牙切齒的,您這是怎麼了?」

  龐頃好像個沒事人一般問道。

  「哼!」

  李孜省瞪了龐頃一眼,搖頭輕哼:「炳坤,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明知道這件事最為著緊,你還非押到後面才跟我說……


  「咋的,故意在我面前吊胃口,讓我臨到情緒都快崩潰了,才聽到此消息,以彰顯你說話富有層次,很有水平,是嗎?」

  龐頃道:「道爺想見張國丈的心情,敝人完全能夠理的,但敢問一句,您見到他之後,該怎麼說話?是直接出言軟語相求,還是說……您得提前斟酌好。」

  「這……」

  李孜省坐下來,想了半天,最後抬頭看向龐頃,道,「炳坤啊,先前見你,發現你神色陰沉,莫非也是在替我思考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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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且說說你的看法!」

  李孜省一邊罵,一邊卻開始詢問龐頃的意見。

  龐頃道:「首先您得想明白,您是想繼續當官,還是回去做道士。」

  李孜省點頭道:「這話在理……我得先設定好自己追求的目標和結果……你繼續說。」

  「若您想回歸山野,其實這事簡單。」

  龐頃道,「或許不用張國丈相助,您就能全身而退。」

  「錯了。」

  李孜省糾正道,「在我看來,事情恰恰相反,我想繼續當官反倒更容易,但想要全身而退……那麼多曾經被我得罪過的人,怎會輕易放過我?一旦我失去權力,手頭沒了仗勢,他們誰不想拿捏我?」

  龐頃道:「看來道爺早有了打算。」

  「靠,我打算什麼了?你不會是想說,我如此琢磨的原因,是想繼續當官吧?」李孜省氣惱道,「我現在是問你意見,花錢養你這麼久,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是讓你出謀獻策,而不是聽我說!」

  龐頃繼續道:「那您也得想想,張國丈能幫您獲取什麼……」

  「呵,他能幫到我的地方可太多了,能得到新皇的信任,還能維持現在的官職,甚至以後我還能繼續在朝呼風喚雨!但我自己也知道,若是還像以前那般獨攬朝綱,不用大臣參劾我,連來瞻都不會容忍。」

  李孜省說到這裡,臉上滿是無奈之色。

  龐頃笑道:「看來您早就想明白了,那明日你可以去見他了。」

  李孜省道:「你琢磨半天,就給我推演出這個?」

  龐頃道:「道爺,這還不夠嗎?你自己需要什麼,他能給您什麼,這就是您明日去見他的目的。」

  「看你說的,我明日就不能去探望一下他的傷情,跟他坐下來好好敘敘舊?除了官場上的應酬,我就不能跟他有點兒私交?」

  李孜省氣呼呼地道,「炳坤啊,你認識我多年了,我是怎樣的人,你難道還不知道嗎?名利場上,我是見錢眼開,但那還不是為了滿足先皇的私慾?正是因為這個,我才顯得不近人情,惡名滿天飛。

  「就說這幾年,你說我交下誰當朋友了?是彭華?還是梁芳?他們對我到底是防備還是利用?我能有來瞻這個朋友,就算有點兒利益上的牽扯,但大致上我們也算志趣相投,還算半個道士,一路走來不容易。」

  龐頃無奈道:「道爺,您對他是否推心置腹,敝人並不清楚。但人家怎麼想的,您真的知道嗎?」

  李孜省道:「人心隔肚皮,要說旁人我是揣摩不透的,但來瞻這人,做事不拘一格,看起來吊兒郎當,但絕對是可以值得託付的好友。我相信他能幫到我……且也不會將我丟過牆,在一些事上,我願與他共同進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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