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人心
一旁的孔方看著搖光，並未阻止。
這個視頻他顯然看過不止一遍。
只是他不知道，夏武淵所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因為……
這裡面涉及到的消息，太過顛覆。
當然，也有可能就像夏武淵說的那樣，也沒有人願意相信。
他……
就是不願意相信「真相」的人之一。
夏武淵的所作所為，他且不評價。
但有一點不可否認，他看人很準。
搖光……
真的是百年一遇的絕世天才。
想到這，孔方開口道：「他是自己離開大檢察廳的。」
他看著搖光：「如果他一直在大檢察廳待著，有我在，他不會死。」
「廖家都已經投靠重生會，恨不得給重生會當狗，你，只是廖家下屬，能夠走到今天，全靠廖家提拔賞識，廖家要將他送給重生會，你憑什麼能夠阻攔。」
搖光直言不諱。
孔方張了張口，想要反駁。
他能走到今天全靠廖家提拔賞識不假，但他成就武聖，是靠一次次九死一生打出來的。
在他打破人體桎梏踏入武聖境的那一刻起，就沒有誰敢說是他的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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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番話他終究沒有說出來。
因為他知道。
如果廖家非要殺人，他阻止不了。
所以……
儘管搖光的話極其刺耳，但他沒有反駁。
也……
沒有資格反駁。
……
「少爺，公共頻道那邊傳來消息，王宮反抗者已肅清，詢問您這邊是否需要支援。」
這個時候，搖光耳中傳來雷芸的聲音。
「不需要。」
搖光道了一聲：「我現在返回王宮。」
「是。」
雷芸應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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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說什麼？」
搖光道。
「我可以將內戰、分裂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孔方道：「我是大檢察廳總長，廖家最得利干將，對地方任何官員都有先斬後奏之權，這件事由我和世家配合，能夠以秋風掃落葉之勢穩固局面，不讓內戰和分裂全面爆發。」
搖光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想將功贖罪。」
「不。」
孔方看著搖光，沉聲道：「我只是……還不想死。」
不想死。
有兩層意思。
一層，作為對廖家忠心耿耿，執掌大檢察廳的他，事後必然會被消滅。
另一層……
不想當大破滅真正到來時，成為仙兵、魔器的祭品和養料。
搖光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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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會毀滅。
或許，這其中還有另一層意思。
同樣，或許也能解釋得了為什麼廖家想方設法要巴結上重生會，不惜唯唯諾諾，卑躬屈膝。
因為根據他以及季平天等人的猜測……
重生會背後就是赤星某位大人物。
縱觀世界格局，九成以上的國家連成為赤星棋子的資格都沒有。
大禹，資格有了，但對方顯然不需要。
所以他們將賭注押在重生會身上。
「何其可悲。」
搖光道了一聲。
他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前，有些忐忑不安等待「審判」的孔方。
又看了一眼外面……
黑夜中不少地方，被烈焰染紅了的天際。
好一會兒，道了一聲：「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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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慎重點了點頭：「不會讓您失望。」
言罷，出了資料室。
搖光看著他離開，亦並未再有動作。
他看了一眼攝像機……
「嘭！」
掄起劍，直接將攝像機砸成粉碎。
然後頭也不回的往王宮方向而去。
待得他離開好一段時間後，孔方重新來到資料室。
看著被砸碎的攝像機……
他沉默片刻，終究道了一聲：「傻小子，你……太天真了。」
夏武淵在奪得全國武道大賽冠軍後之所以不去將自己的真武拳發揚光大，而是進入檢察廳系統，就是他的緣故。
他看好他，邀請了他進入檢察廳。
結果……
「你在你的職位上，做的很出色，可這個世界……不需要你這種太過出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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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他生出了一走了之的想法。
他是武聖。
在已經渡過剛才最兇險局面的情況下，無論走到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地方，都能安然生存，輕鬆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但……
他回憶著他看過不止一次的那段影像。
儘管他始終不願相信，對所有武聖來說趨之若鶩的器宗名額，居然只是赤星、雪龍……
或許還有器宗的授意。
目的僅僅是為了將這種即將帶來不穩定因素的生命個體集中起來，秘密消滅，以免每千年一個大周期、三百年一個小周期的破滅計劃能夠順利推行。
可萬一是真的呢？
他能躲得到哪去？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他不是最高的一個，卻也絕對屬於最先被壓死的那一批。
所以……
「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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捫心自問。
他得不出結論。
但有一段話，他心中還是十分贊同。
想要爭取生存下去的權利，註定要有人流血，也註定要有人犧牲。
「必須……要有人率先站出來……」
孔方說著。
他就這麼站在資料室中，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任由外面忙成一片，也亂成一片。
良久……
足有數分鐘。
這位大禹王國的大檢察廳總長突然罵了一聲：「艹TM的！怎麼局勢一下子變成這幅鬼樣子了！」
他的表情漸漸猙獰：「老子可是武聖！崛起於微末，一刀一槍生生打出來的武聖！這一輩子，什麼樣的危險沒遇到過？如果真就這樣找一個犄角旮旯的地方躲起來，默默無聞的老死，老子這個武聖豈不是白練了！？」
「嘭！」
眼前的一張桌子被他猛然一腳踹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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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搖光沐浴著夜色，一步步朝王宮而去。
儘管九大世家竭力封鎖，可王宮方向的轟鳴仍然被很多人察覺。
許多效忠於王室的精銳紛紛朝王宮涌去，縱然九大世家早有布置，仍然難免讓消息擴散出去。
以至於……
整個王都都亂了起來。
很多地方，火光沖天。
時不時更是傳來爆炸聲，槍響聲。
似乎眨眼之間，這座代表著大禹政治中心、經濟中心的城市已經從安定繁榮，走向了槍林彈雨，炮火喧天中。
搖光知道，這種局勢，不可避免。
不過他心中並沒有太多波瀾。
他所做的一切，僅僅是為了自保、生存。
廖家想殺他，他就先聯合他人來摧毀廖家，僅此而已。
至於這些死忠於廖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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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他甘願束手就擒。
……
不多時，搖光的身形出現在王宮。
此時，王宮幾個入口已經被人把守起來。
人數不多，不足百數，可每個人都是身強體壯，顯然，都是各家精銳。
入了王宮不久，岳行舟已經聞訊而來。
「搖光閣下。」
「如何？」
「雖然有些波折，但整體而言十分順利。」
岳行舟快速道：「現在不止我們王都的這一批人在動手，地方上各大世家同樣動手了。」
說著，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們早就在預防著這一刻的發生，所以面對這種局面，都有相應的反制手段，眼下要做的，就是儘可能將這次行動對大禹國造成的傷害降到最低。」
搖光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身上沾滿不少血火氣息的姜勝匆匆而來，有些驚異道：「搖光閣下……孔方他……投誠了？他說，遵從您的命令，配合我們一起維持地方穩定？」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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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過孔方時考慮過他會不會直接逃走，沒想到……
倒算是言而有信。
「去吧，儘快的將局面平息下來。」
搖光道。
「是，我們這就去。」
姜勝馬上應諾。
同時，他望向搖光的目光亦是稍稍發生了一些變化。
孔方！
執掌著大檢察廳體系！
這不算王室手中最強的武裝力量，但在普通人的認知中，卻屬於王室手中最強的利劍！
有孔方的加入，對於維持地方穩定確實能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
比動用軍隊都要有效。
不過……
孔方居然投靠了搖光！？
這一下，他的實力可謂是呈幾何膨脹。
原本他雖然有屬於自己的武裝力量，可蘇家那點人，根本上不得台面。
剩下的岳家……
相較於他們來，份量同樣差了點。
眼下孔方投誠，即便拋開搖光本身，他手下所能調動的力量，都已經不比任何一個家族差了。
姜勝迅速離開。
搖光則是將目光轉向岳行舟：「帶我去接收王宮戰利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