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066：他們之間不存在任何共存的可能
1982年，美國大學籃球界最熱門的話題只有兩個名字：派屈克.尤因和哈基姆.奧拉朱旺。
他們都來自海外，他們都擁有駭人的身體，他們接觸籃球都很晚，他們也都擁有可怕的禁區統治力。
儘管風格不同，但人們相信這兩位巨人將會統治籃壇。
事實如此。
1984年，這兩位大個子首次在NCAA總決賽的賽場上相遇。同年，奧拉朱旺成為狀元。一年後，派屈克尤因也在第一順位被選中。
這兩位長人如人們所想的那樣，在籃球世界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十年後，麥可.喬丹不在，這本是他們延續兩人傳奇故事的最好舞台。
奧拉朱旺盛裝打扮，即使途中有飛豬阻撓也依然堅定前行，準時赴約。
結果到了地方，站在奧拉朱旺面前的是誰呢？
穿鞋後198公分，算不上強壯，防守只是將將及格，助攻數據慘不忍睹，並且只有18歲的一年級後衛，羅傑。
正是他，把那個堅毅如山的怒目金剛和華麗劇場的總導演帕特.萊利掃地出門。
把時間推回到一年前，奧拉朱旺第一次聽說羅傑這個名字。
他在全美直播的州決賽上狂砍58分，讓全美第一高中生蘭迪.利文斯頓黯然失色。
他在麥當勞全明星賽中轟下40分，讓橡樹山高中的天才後衛傑里.斯塔克豪斯顏面無存。
當時奧拉朱旺的感覺和常人差不多：「嗯，這孩子很棒，真的很棒。但他打的只是高中比賽，對吧？」
結果一年後，他在NBA總決賽的舞台遇見了這個傢伙。
魔幻，奧拉朱旺覺得這是籃球世界裡最魔幻的故事。
一年前，羅傑的統治力還僅限於高中，人們甚至在討論他能不能適應大學比賽。
現在，他卻屹立於大多數球員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賽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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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傑打斷了奧拉朱旺和尤因的「約會」，擅自闖入到了兩人的對決之中。
總冠軍就在眼前，但禪師在比賽開始之前的採訪中卻非常務實：「上一輪比賽的結果令人欣喜，我們打出了一輪偉大的系列賽。但火箭和尼克斯是不一樣的，眼下我們得一場一場啃下勝利。」
菲爾.傑克遜是對的，火箭和尼克斯不一樣。
總決賽第一場，大夢奧拉朱旺第一節就5投全中。
第三節，公牛隊又進入了「除了羅傑沒人能把那顆該死的球投進」的窘境。
這種時刻在東部決賽里出現過很多次，但每一次公牛都能挺過來。
可到了總決賽，火箭沒有給公牛機會。
航天城的那群傢伙在第三節打出26比16的比分，將分差直接拉開。
沒有別的原因，就因為火箭隊那邊的大個子是奧拉朱旺。在進攻端，他比狂暴的大猩猩還要危險得多！
羅傑還記得一組數據對比，原歷史裡的94年總決賽火箭VS尼克斯，大夢50%命中率場均26.9分，尤因36%命中率場均18.9分。
不需要過多的分析，那些都太多餘了，這組數據已經足以說明他們在進攻端的區別。
東部決賽，當公牛進攻便秘的時候，禪師扭頭一看旁邊的萊利，往往會呵呵一笑：「嘿老夥計，你也拉不出來啊。」
但現在，當公牛進攻便秘的時候，禪師扭頭一看湯姆賈諾維奇，卻發現他無比通暢。
羅傑在第三節照例撐起了球隊的進攻，單節拿下9分，但頂不住大夢在內線的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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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箭在主場戰勝公牛，取得首場比賽的勝利。
打完這場比賽後，菲爾.傑克遜已經對雙方的差距心知肚明。
公牛隊羸弱的內線，連尤因都難以摁住，更別說摁住可以把四大中鋒里其他三人全部打爆的大夢了。
在進攻比尼克斯更強的同時，火箭隊的防守也不比尼克斯差差。
湯姆賈諾維奇的防守哲學，並不是尼克斯那種激烈過頭的肌肉對抗。
他喜歡嚴格的人盯人防守，不要太激進，也不要太放鬆。總之，盯死你自己的人就好。
如果你被突破了，沒關係。看見你身後的34號了嗎？那哥們能幫你擺平所有麻煩。
於是第二場，幾乎就是G1的翻版。
不同的是，今天能得分的不僅僅是奧拉朱旺。
禪師在第二場決定瘋狂收縮，企圖用人海戰術去拖垮大夢。
他無時不刻地在場邊大喊：「夾擊，夾擊！那個混蛋身邊，至少有三個人防守！」
奧拉朱旺陷入苦戰，但這樣的防守也讓火箭隊的其他人獲得了機會。
火箭隊角色球員的回應能力，顯然也和尼克斯的角色球員不在一個等級。
羅伯特.霍里16分、弗農.麥克斯維爾12分、薩姆.籃壇第一帥.卡塞爾1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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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火箭隊的角色球員幾乎個個有籃。
羅傑今晚拿下31分，但全隊得分僅有79分。
91比79，火箭2比0領先。
火箭隊的陣容太克制公牛隊，面對尼克斯，因為他們本身不會進攻，所以你只要有一個可以破局的點，就有取勝的機會。
但火箭這邊，他們做到了真正意義上的攻守均衡。
回到芝加哥後，羅傑只有一個感想：「我可太想進步了！」
他這個賽季已經創造了許多不可思議的瞬間，但他仍需要提高。
他的進攻很強，可季後賽的針對性更強。隨著得分難度越來越高，羅傑總得有些別的手段去解決問題。
他的防守還無法影響比賽，頂多只能保證自己不被打爆而已。
他的在夾擊中的傳球能力還需要提升，他必須要能帶動起全隊。
但這些缺點也不能怪羅傑，他的訓練已經足夠努力，進步需要時間。
你不能指望每個人都像小說主角一樣開局就拿三雙當水喝。
18歲的羅傑，路還很長。
不過2比0領先的火箭也並沒有喪失危機感，帕特.萊利的教訓已經足以讓他們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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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如此，G3回到芝加哥，羅傑賽前在鏡頭面前說：「現在，我也要在哈基姆身上留下些傷痕了。」
這一戰，羅傑發了瘋似的衝擊籃筐。這突如其來的改變，讓奧拉朱旺有些防不勝防，陷入了犯規困擾之中。直到第四節的開場，他已經背上了第五次犯規。
這導致第四節直到最後四分鐘，湯姆賈諾維奇才敢把奧拉朱旺再拿上場。
大夢重新回來後發了瘋似的追分，在比賽最後27秒將分差追到僅差3分。
此時，公牛隊球權。火箭若是能順利防下這一攻，就有機會將比分扳平。
羅傑在三分線外弧頂控球，面對肯尼.史密斯的防守，他在進攻時間最後5秒呼叫了一個掩護。
年輕的公牛亮出了他鋒利、帶血的牛角，借掩護往左側移動，趁著對位被擋住，直接起手三分。
但奧拉朱旺如鬼影一般躥了出來，這個超級蜘蛛人將他的觸手伸到了三分線外。
他早已摸清了羅傑的習慣，他內心沒有一絲的驕傲，只有警惕，因為他不想也成為羅傑的戰利品。
面對奧拉朱旺的封堵，羅傑努力保持鎮定，調整了一下投籃弧度後將球投出。
奧拉朱旺都能感覺到籃球帶過一陣風划過指尖，這說明他距離籃球只有毫釐之差。
奧拉朱旺落地，剛準備回頭，就已經聽見了籃網翻滾聲所演奏的死亡迴響。
一擊直中咽喉，羅傑在比賽結束前3秒，在奧拉朱旺腦袋頂上，親手將分差拉開到6分，大局已定。
1比2，奧拉朱旺果然沒能避免被牛角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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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傑成功在奧拉朱旺身上留下了傷疤，接受採訪時他也很淡定：「我永遠不會放過任何取勝的機會。」
值得一提的是，當天晚上的比賽結束時，斯科特.皮蓬與拉爾薩.由南人生第一次相遇。
可相遇的過程相當令人尷尬。
拉爾薩當時在球員通道旁的看台上沖皮蓬大吼：「嘿斯科特，能讓公牛隊的當家球星給我簽個名嗎？拜託了~」
皮蓬見拉爾薩身材顏值俱佳，當時就想當個大好人，免費幫這個柔弱的年輕女孩兒解決排水渠疏通的問題。
啊不是，是免費幫這個女孩完成願望。作為公牛隊最樂於助人的當家球星，怎麼忍心拒絕這樣的小女孩呢。
於是皮蓬微笑著接過筆，準備在拉爾薩遞出的球衣上簽名。可他接過衣服一看，發現那居然是羅傑的14號球衣。
拉爾薩也笑著說：「斯科特你真好，沒想到伱真會幫我找羅傑要簽名。」
嗯，人家口中的當家球星壓根不是他。
這殺人誅心的簽名，讓皮蓬無比失落。
而這記殺人誅心的三分，則讓羅傑的名氣和聲望繼續暴漲。
但雙方的實力差距是沒法靠一個三分抹平的。
G4開始，湯姆賈諾維奇及時改變了用人策略。他在比賽的前三節降低了奧拉朱旺的使用率，使其在第四節能夠全功率發揮。同時，也讓奧拉朱旺避免了犯規過多的麻煩。
這一招是奏效的，G4奧拉朱旺拿下32分8個籃板5個蓋帽的數據，羅傑34分但公牛落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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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G6回到休斯頓，再也沒有什麼能阻止志在奪冠的火箭了。
好吧，還是有一樣東西能阻止的。
當全美球迷正在通過NBC電視台收看總決賽G6時，NBC卻突然把直播畫面切到了洛杉磯的高速公路上，鏡頭聚焦於一輛白色的福特SUV。
駕駛這輛車的是NFL名人堂球員OJ.辛普森，他因為涉嫌殺妻而畏罪潛逃，正在高速公路上和洛杉磯警局上演一出真人版GTA的追逐大戲。
NBC知道這場總決賽的直播不可能中斷，但又實在不捨得全美的吃瓜群眾。
於是，他們把比賽畫面縮小放到了右下角，主畫面則直播警察和辛普森的追車大戲。
這件事之所以影響了比賽，是因為現場的球員也想吃瓜！
當湯姆賈諾維奇暫停比賽，發現球員們在討論的居然是案情時，他大發雷霆：
「這是總決賽，而我們面對的是一個難纏的對手，我們在比賽結束前五分鐘只領先4分！你們給我認真起來！」
湯姆賈諾維奇把球員們罵醒了，可暫停結束後他自己卻走向了轉播台：「誒，人抓到沒有？」
這樣的小插曲並沒能改變比賽結果，羅傑今天使出渾身解數拿下總決賽最高的37分。
可火箭還是以95比89取勝，拿下了1994年的NBA總冠軍。
羅傑叉著腰，有些失望。
但他確實已經做到了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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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有時間去實現自己的野心！
輸過總決賽就一輩子無法超越喬丹？羅傑不擔心這個，他不知道這種「沒打上=沒輸」的邏輯是怎麼流行起來的。你把1986年的芝加哥公牛平移到當年的總決賽上去他照樣得輸，只是麥可.喬丹連輸掉那一屆總決賽的資格都沒有，因為他第一輪就被橫掃了。
如果喬丹職業生涯每一年都打了總決賽並且每一年都贏，那確實叫沒輸過。
但把打不上和沒輸過劃上等號就有點過分了。
夢一陣中唯一的大學生球員克里斯蒂安.萊特納這輩子沒輸過總決賽，而他的國家隊隊友大多都輸過，所以他在夢一隊中能超越其他所有人而和喬丹平起平坐嗎？當然不。
重點在於，喬丹還贏過六次總決賽，而萊特納一次都沒贏過。
瞧，真正的區別在這裡。沒法超過喬丹往往不是因為輸過總決賽，而是因為總決賽贏得沒喬丹多還非得強行往GOAT上靠。
奧拉朱旺收穫了總冠軍、MVP、FMVP、DPOY、一陣、一防，打出了史無前例的大滿貫賽季。
但賽後，總決賽場均23分2.1次助攻3.4個籃板1.4次搶斷的羅傑卻贏得了讚譽。
他被休斯頓火箭用X光研究了個通透，可依然做到了這種地步。在這樣的舞台，這樣的環境下，人們必須認識到一點：羅傑是一個不可思議的鬥士，是一個偉大的球員，他打出了一個璀璨的新秀賽季。我為我的球員感到驕傲，更為羅傑感到驕傲。如果說去年奪冠是一次蜜月之旅，那今年就是一次《奧德賽》般的史詩旅途。——禪師談論這個不算太平的賽季。
羅傑是真正的領袖，他的年紀比我還小，但他確實是真正的領袖。東部決賽陷入艱難處境時，是他在更衣室鼓勵我們繼續戰鬥，是他用實際行動帶領我們取得勝利。總決賽我們確實是輸了，可羅傑也沒有讓奧拉朱旺好受。我只恨我還不夠強，無法更多的幫助到他。這個夏天，我有得忙碌了。——托尼.庫科奇談論羅傑。
是的，他是個麻煩的傢伙，我可以理解他為什麼能夠擊潰派屈克的尼克斯了。我認識中的派屈克是個硬漢，但羅傑也是。羅傑可以被砍傷，可以被摧毀，但從來不能被征服。最麻煩的是，他才18歲。夥計，可能等他22歲的時候，整個聯盟就不會再有他的對手了。——哈基姆.奧拉朱旺評論羅傑。
他們都是很好的球員，他們確實有很多相似之處。但我不覺得羅傑取代了MJ，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個體。我和羅傑相處得很好，我們非常親密。——斯科特.皮蓬談論羅傑與喬丹的區別。
羅傑自然也成了主角，他在新聞發布會上非常受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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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傑，如果麥可有朝一日回歸，你會和他愉快地合作嗎？」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羅傑對太陽報沒有半毛錢好感，對喬丹更是如此。
但太陽報的提問，無疑是激起了其他媒體對這個話題的興趣。
「麥可回歸的話，你們能一起拿幾個總冠軍？」
「我更希望我在沒有麥可的情況下拿總冠軍，拿得越多越好。」
「能再問一個關於麥可的問題嗎？」
「我很想說不行，但如果真是最後一個的話，說吧。」
「有人爆料，你曾在更衣室里說公牛現在不需要麥可，只需要你，這是真的嗎？」
羅傑皺了皺眉，這個問題的出現，說明更衣室出現了泄密者。
公牛隊真是盛產這玩意兒啊。
誰是泄密者已經不重要了，反正這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是，我是說過這話。」
夠了，記者們不再提問。
因為羅傑對喬丹的態度，已經一目了然。
他們之間不存在任何共存的可能！
此時，所有媒體記者都在幻想，如果麥可.喬丹有朝一日真要回歸的話.
呵，那可真有好戲看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