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鬼天道「數」的路
先行之人，大力幫扶後來之人，這種事情，通常只是一種美好的設想。因為要是都達到了此境，那麼此境的修行資源如何分？
多加一個同境界者，就意味著就要從自己身上多分出一部分修行資源。
而要是不分？
那麼做過一場定然是避免不了的。
而在爭鬥過後，縱使能一時取勝壓制，那能無休止的壓制下去嗎？
到這裡，也就不存在先行之人，幫扶後來之人了。所以，先行之人，往往只會給後來之人設下重重限制！
也不完全堵死後來人之路。
只是堵死百分之九十九的上升之路，然後剩下那百分之一的路，叫那後來之人互相廝殺，拼盡全力去爭搶。
而這，應當就是這十荒「渡劫」的真相了。
十次轉世，三十三重天罰，為天地立功，如此苛刻的條件，便是阻攔後來之人，同時又留下了一線生機之路。
「這手段，看起來比道祖高明不少呀……」譚書常不由這樣認為。
畢竟目前他所知曉的，道祖不僅與他的弟子們反目成仇，更是時不時就要面臨一眾弟子，以及其他天司真仙的聯手襲殺。
雖然一成天司正法真仙，就去摻和這等事情，看起來未免有些自不量力，但真仙不滅，所以提前練手也無妨。
儘管對道祖可滅天司有過猜測，不過這種事情他終究沒有親眼所見，也無法證實，所以這一個猜測目前只是猜測。
譚書常心中念頭漸復，他想到了自己此行的收穫，不由露出幾分笑容。
因為他接下來可以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必為鬼道的真仙魂魄一事苦惱憂愁了。終法山的交易所得，地陰谷的收穫，足以滿足他在十年後，地煞升華天罡之時，再往前走上一段路。
於是，譚書常重回那天地初開後，剩下來的最後一個地方。
既然知曉自己與恩師可能會有一戰，他自然是不敢回天常宮了，要不然也不會想方設法撈一些寶物才下來。
這天地初開後剩下來的最後一個地方，譚書常早已經適應，道果更是在這裡緊密相連，原本能暫時發揮出相當於天罡正法的戰力，現在直接達到了暫時媲美天罡之極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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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書常想了想，就準備將自己手裡剩下來的六個仙術之靈，全都化為仙術。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要做一件事情。
「恭喜諸位回來。」
譚書常一攤手，只見他掌心化出一股血泉，血泉激盪，其內卻好似藏了一個世界，有一道道身影在其中沉浮。
這股血泉直接進入到了那個詭異遊戲世界中。
血泉化作血雨，紛紛揚揚落下，而其內的一道道身影，則在詭異遊戲世界的蛇欲境各處，不斷顯化出來。
有昔日很是從心的言死陰神，有最初的詭異遊戲世界血肉玩家，不願做人願做鬼，拜入了琅守王門下，還有譚書常當初的狗頭軍師，那位陰神書生……
這些陰神厲鬼，早期都被詭異遊戲世界打包送去了不知道什麼地方，然後又在天地生變之時，極為自然地融入了十荒之中。
原本，祂們的前塵往事全都隨風而散。
但隨著譚書常修成地煞之極，血水漫灌絕壁之後的地域，祂們也都隨之逐一恢復了記憶。
鬼天道「數」為詭異遊戲世界的核心，雖無自我意識，但總能折騰出一些事情，以至於被其他鬼天道給拆了。
不過，鬼天道「數」終究是諸鬼天道中的一員，還是必不可少的核心之一。
因此每次這「數」被拆了後，自有其他鬼天道幫其回歸。
然而幾次三番下來後，沒有自我意識的鬼天道「數」，選擇了另一種折騰的方式——悄無聲息地與血肉玩家們相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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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死陰神是譚書常第一個煉化的陰神，而這位陰神在血池中被煉化之前，驚恐所道的那一番話，也算是一語成讖了。
當時的譚書常還不是鬼天道，但現在他確實可以算作是鬼天道之一了。
只不過，與譚書常相融合的鬼天道「數」不會開口說話，更不會留下與之相關的信息，所以譚書常目前是不知曉這一點的。
而知曉此事的，目前就三人，一位是譚書常那位生母，譚書常為她所生，譚書常的變化，她雖然不能完全感應到，但是看一眼，還是能看出不少來的。
另一位，就是眼下不知道躲哪裡去的赤泉子了。這切分陰陽的赤泉老魔，也算是因禍得福。不然的話，以他這天罡修為，道祖令天地歸正之時，他少不了要沉眠極其漫長的一段歲月。
最後一位，自然是本為滅世之魔的世心。
不過，譚書常雖然不知曉這一點，但融合了鬼天道「數」的他，卻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走上了鬼天道「數」的路。
這融入十荒的陰神厲鬼所轉世的生靈，其實是道祖世心所為，目的是減少絕壁之後的天地，演化十荒第十荒之時，不顯得那般突兀。
然而現在，那一種突兀感無疑是出現了，別說是等同道祖的古仙祖，就是道仙之下的聖仙、神靈仙兩境者，都隱隱約約有些這方面的感應了。
聖仙、神靈仙對等天罡正法道果，而天罡者，自然是與天地緊密相連。
天地生變，天罡自知！
能成就天罡正法這一個境界，便有了躲避天地大劫的資格。
這也是為何在這十荒之界，會將此境稱之為「神靈仙」和「聖仙」。神玄之靈，眾妙其妙，煌煌如聖，不可思量！
於是，距離絕壁之後地域不遠的一些神靈仙，無不驚疑不定地望向了這片在十二年前突然出現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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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荒不同於其他天地，十荒是無時無刻都在增長中，而當增長到一定程度後，新的地域就會出現。
這也造就了十荒的修行資源，極度富餘。
而連神靈仙這等修為都能發覺，等同道祖的六位古仙祖，自然是更先一步發現了，哪怕這六位古仙祖，都距離那片絕壁之後的地域甚遠。
「原來此地並非是十荒自生之地……」無盡海中，飄滿了人頭的島嶼上，一道呢喃自語般的聲音響起。
而隨著這道聲音出現，那一個個飄飛的人頭，立馬就落了下去。
人頭雖然多，但都沒有找錯自己的身體。
而另一處島嶼上，原本的死寂景象，瞬間化作了萬千生機，本已死去的生靈，也都一個個復活歸來。
只不過，復活後的生靈，無論是人還是禽鳥獸類，眼底都時不時閃爍略顯詭異的青碧色光芒。
這是不該存世卻又存世的痕跡。
而和這兩處島嶼動靜明顯不同的是，另外四位古仙祖，卻都沒有弄出什麼大動靜來，哪怕是才遭難一次的書常古仙祖也一樣。
「這應該就是那一方顛倒天地界的一部分吧？」
眼下，有三位古仙祖已經聚集到了一起。
這三位，分別是書常古仙祖、去泰古仙祖和無寧古仙祖。而此時說出這番話的，則是那六古仙祖中唯一女子身的無寧古仙祖。
無寧古仙祖，容貌典美，氣質高雅，只是身在此，便有無形的威壓，鋪天蓋地的降臨，能令一切生靈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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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氣息，分別代表了離亂、殺虐、恐厄、逆反、存理。這五種氣息，每一種都可以造就一尊絕世之魔。
這位無寧古仙祖，正是出身於魔道。同時也是六古仙祖中，唯一一位魔道。
「昔年那些敗退者，進入此界後，我等便再難以窺探分毫，這一界的古仙祖弄出這絕壁之後的地域，又牽動十荒天數，看來是想在十荒證那般瓠之境了……」去泰古仙祖神情略顯幾分凝重地說道。
因為書常古仙祖，一個照面就被鎮壓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
而祂與書常古仙祖，不過是五五開。
「顛倒天地，兩度證得我等之境，這位的手段，實在我等之上。」書常古仙祖沉聲說道，道祖世心能鎮壓他，卻也無法殺了他，而兩人交手一次，更是讓書常古仙祖將對方的底細，窺探了個七七八八。
甚至元始天界諸天司真仙所不知道的，這位書常古仙祖都窺探到了。
畢竟祂們都是同一個境界的。
正如祂之前找過去時所說的，就算是那邊的古仙祖，比他距離「般瓠之境」更近又如何？
「這麼說來，這位道友成就般瓠之境的機率，非常大？」無寧古仙祖輕笑了一聲，祂眼底有幾分思索之色。
身為魔道的古仙祖，此時絕壁之後的異樣顯露後，祂自然是感應到了世心的幾分本相。
滅世大魔！
就是不知道……這位道友是哪一種滅世之魔出身？
無寧古仙祖想到，而祂始終沒有把這一句話給說出口。此次三位古仙祖聚集，可不是為了聯手，僅僅只是為了排擠那位太截古仙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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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古仙祖，除了不允後來之人成就祂們同境界者這一點外，其他時候是永遠都不會齊心的。
……
絕壁之後，還在養傷的道祖世心，此時的神情不可避免地有些異樣。
但不是因為某個劍道天賦為負的魔修。
而是因為此時到來的一位古仙祖。
「太截，見過顛倒天地界的道友。」玄衣飄飄，一身氣息凜然，面無表情，萬千枯寂隨之顯化，這一位古仙祖淡淡地開口說道。
「道友來尋我，是為了與老道聯手？」道祖世心也不掩飾自己的詫異，他就這樣直接問了出來。
「正是。」
點了點頭後，太截也不等道祖世心開口，就說道：「道友應當知曉，在這十荒成就你我之境，需要先轉世十次，接著渡過三十三重天罰，然後還要為天地立功，才有這一個境界的突破資格。」
道祖世心微微頷首，他不是第一次來，自然知曉此事。
「那道友應當不知曉，在我成為古仙祖之前，條件是止步於三十三重天罰，但天罰的威力遠勝現在，因為那個時候都是古仙祖出手降下。」太截古仙祖神情還是很淡然平靜，只是祂的雙眼好似通幽冥。
「莫不是道友成道之時，渡了這些劫難，卻仍舊無法入此境？」道祖世心笑問道。
「在我之前，這劫只到三十三重天罰為止，自我之後，才加的為天地立功。」太截古仙祖如此說道。
這一回答，自然是讓道祖世心意外，而在意外之餘，卻也在情理之中。
於是，道祖世心點了點頭，道：「道友，你與我聯手一事，老道還要再斟酌一二。」
「我為十荒古仙祖，道友來自顛倒天地界，有此顧慮，應該的，我便靜候道友佳音了。」太截古仙祖也不介意，因為換做是祂，祂也會這樣顧慮一番。
畢竟古仙祖聯手，概無小事。
只是，這太截古仙祖一走，道祖世心便將外邊的一道身影接引了過來。
「道友如何稱呼？」道祖世心笑問道，儘管這所來的，只是一點投影，但這一個境界的投影，自然非同小可，視之為本體降臨，也未嘗不可。
「無寧見過這位道友，想來道友已經看出來，我與道友一般，是天生的魔道，那麼道友可願聯手？」
「此非小事，請允許老道斟酌一二。」道祖世心又是如此說道。
無寧古仙祖也還是這般認為的，所以應允離去。
然後，又有古仙祖的投影到來。
去泰、有行、苦己，甚至是那位書常古仙祖，都投影到來，表示想要和道祖世心聯手。至於之前的些許矛盾，可以直接放下。
不過，道祖世心全都是以「斟酌一二」作為回答。
而等到六位古仙祖都接待完了，道祖世心不免輕嘆一聲：「道友，你可害苦我了！不過，這樣可不行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