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誰家好人管復活叫療傷
業尊因為成道後的出爾反爾，違背了自身成道之基，導致作繭自縛，故而宛如鬼物中的「地縛靈」一般，無法離開其開闢的謎境天。
這是譚書常早就知曉的。
但他沒想到的是，業尊竟然連他自己的過去最強之身，都無法脫離這謎境天！
這何嘗不是天地的一種反噬呢？
一時間，譚書常對於「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一句話的領悟，又更加深刻了幾分。這使得原本所踏出的一步半，直接就變成了兩步。
每一位般瓠之境，從第一步修煉到第二步無古今，所需要走的路，都是不一樣的。
而此時譚書常這兩步踏出，便意味著他在成為「無古今」這條路上，只剩下了最後一步。
般瓠之境分了三步，而這第一步到第二步之間，同樣是分了三步。
原本業尊就不敵譚書常，而眼下譚書常實力大增，業尊就更加不敵了，所以只是片刻，全盛時期歸來的業尊過去最強時刻，便也跟著隕落了。
但般瓠之境就是般瓠之境，才剛隕落的業尊，不過是一瞬間，就又重聚血肉，不死之魂歸來。
業火滔天！
整個謎境天直接因為承受不住這業火威能，而支離破碎。
一時間，無數業火落下。
天界有神，是最早追隨業尊，從而掌握天界權柄的古老真仙所化。而圍繞著這些自稱天神的古老真仙，誕生出了大量的天神後裔。
這令五重世的真仙，多多少少有些排斥的天神後裔暫且不提，因為此時倒霉的，是那些自稱天神的古老真仙。
業火在譚書常看來，是不知道為什麼要怕的。
以前他不明白，現在還是不明白！
但對這天界的神來說，這是確實要怕的。因為業火會映照他們過往一切所行之事，若其中有罪孽，則罪孽化火，焚滅其形神。
業尊雖然不敵譚書常，但終究是般瓠之境。哪怕出爾反爾，作為其成道之能的業火，都不可能是尋常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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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界的古老真仙，使出了各種手段，竭力掙扎，但在因為他們自身罪孽所燃燒的業火面前，一切都成了徒勞。
一時間，無數真仙哭嚎，哀求業尊收了神通。
然而，他們所祈禱的業尊，卻已經是泥菩薩過江了。
天空驟滅，這是謎境天終於徹底崩滅，然後兩道身影便是不分先後的落入了天界。
「道友，你莫非真要趕盡殺絕？你我同為般瓠之境，你想真正殺死我，是不可能的！」業尊臉色陰沉。
「業火焚神，有始有終。」譚書常聞言，卻是這般回應了一聲。
此時瞧見了天界的場景，他自然是明白了業火的用處，並理解為何這裡的生靈，都如此懼怕業火了。
因為在業火面前，一切都無所遁形。
無論是什麼身份，又或者和業尊有什麼關係，再或者曾經做了什麼，取得了什麼樣的成就，這一切都無關緊要。
業火只看罪孽，若無，則業火如風，穿身無恙。可要是有，那麼以汝之罪，加諸汝身！
「你要為這天地討一個交待？」業尊一下子明白了譚書常這話的意思。
「這天地不曾欠你，道友你卻是欠了這天地太多。甚至為了一己私慾，弄出了五重世這般的怪誕天地。」譚書常語氣平和地說道。
而這也正是他將自己唯一弟子送到五重世的根本原因。
當時譚書常沒有說明白，因為存了記仇的心思，不過他這唯一的弟子，不愧是能被幾個般瓠之境切分後封印鎮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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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你未免管得也太寬了吧？」業尊一聽譚書常這樣說，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看。畢竟真話難聽。
「忘了說了，道友，有一件事你可能理解錯了。」這時，譚書常突然這樣說道。
「什麼事？」業尊不免一怔。
畢竟，任何人聽到比自己強了太多的人這樣說，都要為之錯愕一二。
「我不是來向你討一個交待，也不是要你給這天地一個交待，而是要你拿出一個讓我滿意的交待來。」譚書常淡淡的說道。
而這話音落下，他便再度出手了！
唯易不易，輪迴如一！
這天地好似瞬間歷經一次滅世，然後又萬靈誕生，在這等偉力下，哪怕是般瓠之境的業尊，都不免直接隕落。
不過下一瞬，謎境天的殘影出現，業尊便恢復如初。
只不過，此時的業尊，不再是其全盛時期，一身般瓠之境的修為，出現了劇烈波動感。
「道友，得你之助，我修為又進幾分，這一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便送給道友了，好叫道友一路走好！」
譚書常這時說道，然後他一貫的出手路數一下子有了變化。
只見這天地間的無數業火，紛紛向著譚書常聚攏而來，而後隨著譚書常三步踏出，直接落在了業尊身周。
「你要以業火殺我？」業尊像是聽到了一個十分好笑的笑話般，忍不住露出了譏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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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業火真能殺他！
業火滔天，一如之前，而這一次隨著業火如濁浪排空，業尊的面部，露出了驚恐無比的神情。
卻是這業火在燃燒他的修為！他的成道之基！
業尊能成道般瓠之境，其所用的成道之法，是獲得天地間的般瓠之位，以此來踏入這一個境界。
當初道祖世心弄出換世補全十荒一事，其目的便也是為了獲得那一個般瓠之位。
這或許是從業尊這裡得到了經驗。
此時，隨著譚書常這一聲「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業尊所獲得的般瓠之位，正在緩慢消融！
業尊開始掙扎，一如之前那些天界的真仙般，但自然一切都是徒勞。
不過片刻，原本的般瓠之境業尊，就只剩下了天司之極的修為。
「道友，你說得很對，同為般瓠之境，我是無法真正殺死你，但若你只是天司之極呢？」譚書常的聲音，也在這時響起。
他神情平靜，語氣平和，只是隨著這一番話落下，他突兀整個人變得虛無縹緲，好似從不存世一般。
「道友，你要的讓你滿意的交待，無論你有什麼要求，我都可以滿足！」業尊驚恐怨恨，然而他卻只敢求饒。
也只想求饒。
因為譚書常的這一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無疑是將他給徹底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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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書常卻是如此說道，然後他抬手一點，頓時，第五重世之天的第一魔，第四重世的浩世青蛟，都脫離了化天的桎梏，重新恢復了真身。
然後，譚書常也不將這天地間的其餘天司之極召集過來，只是拿出一物，說道：「此物乃是仿照成道般瓠之境的過程所煉就，多次催動此物，可明悟成道般瓠之境的關鍵。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此物需要五位天司之極聯手，才能成功催動。」
這一物，正是那件特殊寶物。
此時他拿出來，自然不是簡單送出一個成道機緣。
而身為當事人的業尊，瞬間就明白了譚書常這做法的用心，一時間臉色難看無比，可他卻連反對的話都不敢說出口。
正所謂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當業尊難受時，這天地間其他天司之極，就是興奮無比了。
尤其是第一魔和浩世青蛟。
原本化天，再也無望成道，雖然原本成道機率就很低，但零和零點一，始終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哪成想，竟有一位般瓠之境讓祂們脫離桎梏不說，還賜下了一個成道機緣？
「祝幾位道友早日成道！我在時間長河靜候諸位道友的佳音了！」
譚書常抱拳一禮，然後就帶著他那唯一的弟子離開了。
「恭送前輩！」
一位位天司之極，都忍不住顯化出來，然後齊齊向著譚書常離去之處恭敬行禮。
真仙世界。
血海之上的仙土中，譚書常將素扔在了這裡。
然後，他說道：「你的傷勢，我有兩個解決辦法。第一個，是你跳入血海，直接隕落，不過我會將你從時間長河帶回來；第二個，便是藉助這片仙土鎮壓傷勢，然後慢慢恢復，如此以來，你或許有一線可能掌握業火，能在那五重世成道。」
他是送出了一個成道機緣，但那邊的天地有點特殊，因為那成道的般瓠之位，是在五重世！而不是在天界。
而想要獲得在五重世的般瓠之位，前提條件是掌握業火。
「師父，我選第二個！」
素沒有猶豫就選擇了後者，她說出這話，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
這看似選擇，但實際上是選擇嗎？
第一種解決方法，儘管結果上來說，確實是「療傷」成功了，因為沒有傷勢了，但說到底，不就是死了被復活？
誰家好人這樣療傷啊！
師父，你怕不是個庸醫吧！
譚書常聞言，他看了一眼素，然後便只是笑著點了點頭，也不解釋其中的隱藏好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