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各方反應
一夜萬店，遍地開花。
別說史密斯夫婦和拉姆斯菲爾德，就連上級收到消息，也驚訝的讓人再三確定消息的真實性。
很快。
三元製藥建店計劃呈現在各級領導面前。
自元旦的前一周開始，三元農業便在十里營街道統戰機構的協助和指導下，高負荷運轉。
人員、生產、加工、裝載、運輸……
設計、建材、物料、櫃檯、招聘……
不止十里營街道的十數家超大型企業參與其中，濟水、聊市、濮陽、濰城的大型企業，以及相關機構，也齊刷刷開動。
然後這群龐大的官商聯合體，直接把開店計劃，活生生玩成了戰前總動員。
對此。
有的領導嘆為觀止，大聲叫好，「這就是統戰的價值和意義！」
有的領導持反對意見，「不能讓他這麼下去，否則別人怎麼活？」
也有的領導建議設置三元農業專項研究小組，「那小子懂得太多了，手裡肯定還有好東西！」
但無論贊成，還是反對。
採用預製件設計的鋼結構建築，首次大規模登上歷史舞台。
而在醫療水平落後的當下，也沒誰能夠阻擋三元製藥前進的步伐。
比如三元農業派出300名文員（農婦），在全國各地以市為單位，申請註冊藥品銷售公司-三元藥業，並把分公司延伸到縣，把辦事處延伸到鄉，累計投資約200億藍色偉人鈔。
因此誕生了：三元藥業銷售總公司。
由於三元製藥廠和三元藥業銷售總公司分開核算，比如銷售公司要從三元製藥廠購買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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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等於給三元藥業旗下的銷售公司實繳了註冊資本。
而每個店面投入30萬，一個地市大約投入6000萬。
試問哪個地市不懸掛橫幅鼓掌歡迎？
又比如貿易大廳旗下的中小型企業，為三元藥業銷售總公司，提供了難以統計的計生用品、計生輔助工具，以及口香糖、衛生紙、消毒濕巾、醫用酒精、棉棒棉簽、嬰幼兒奶瓶等等。
終於。
1月15號，三元製藥廠在過去的半年中，先後推出的一千七百多款藥品，陸陸續續通過東山食藥監管機構的認證，以及拿到東山發改機構的背書。
緊接著，一輛輛半掛車，一輛輛恆溫貨櫃車，一輛輛冷藏運輸車，絡繹不絕的駛入三元製藥廠，又絡繹不絕的奔向四面八方。
一場橫推東方藥品市場的戰役，即將打響。
不過。
對自家來說，還有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沒有解決。
或者說。
建造藥店需要的房屋，不需要什麼手續。
包括成立藥品銷售公司，有醫藥泰斗等人，也沒什麼難度。
即便把藥品鋪設到店面，同樣非常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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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開設千八百個店面，自家憑藉眾多醫學院，差不多可以搞定。
現在一下子鋪設兩萬多家，去哪找對應人才。
尤其這年頭全都搶著進城，誰會反著來，跑鄉下？
余陽思索未果，十分乾脆的把問題丟給三元製藥管理層。
畢竟人家才是專業的。
而醫學泰斗確實很有經驗，「你傻啊，找倆有證的人，每個月給他們50塊錢，把證掛靠在藥店，不就可以了，還節省了薪資支出。」
「有道理！」
余陽想到了建築領域的掛靠。
問題是，這麼搞，自家還合規嗎？
萬一給患者拿錯藥怎麼辦？
「還是要找對應的人才。」
「這樣的話，只能從公益下手。」
「公益？」
「嗯，上級宣傳支教，咱們宣傳支醫，砸錢設計一批公益廣告，投入到各個醫藥大學，重點描述農村醫療環境多麼落後，而咱們三元製藥則支持這項公益活動，許諾支醫人員五年後可以到三元製藥任職，這樣一來，年輕人肯定願意下鄉，咱們名有了，問題解決了，未來還可以獲得一大批擁有醫藥經驗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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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這稀奇古怪的餿主意，一個接一個。
余陽當即決定，再去各地市搶一批老頭老太。
然後組成智囊團。
別說，這似乎還真可以防止商業間諜混進來。
…
次日。
余陽最終沒有採納醫學泰斗的建議。
而是在周邊地市電視台，發布招聘廣告，許諾簽訂就業和未來就業兩份協議。
如果願意上崗，無論藥士、藥師，還是醫士、醫師，都可以在藥店空閒時間學習，增強專業技能，考取更多證書。
等到五年後，三元製藥將會根據證書等級，給予更優秀的就業崗位，保證年收入達到中級職稱待遇。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率先響應的是東山第一醫科大學。
因為該院校重點學科是中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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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2萬名額被搶光。
無它，下崗潮，就業環境不好。
各大院校的就業辦，都想提高自身就業率。
為此，不惜說服校領導，藉助各自院校的教授、碩士、藥劑師等等，換取了一定比例的就業名額。
…
有了對應的專業人員，三元製藥很快步入正軌。
店面聯網，庫存互通。
縣級連鎖，集中配送。
地市統一管理，設置藥品集散中心。
省級獨立核算，爭做優秀納稅大戶。
畢竟在人家地盤上做買賣，肯定要給予一定實打實的好處。
所以，即便有閒漢到店面鬧事，被餘三元派來的人打了一頓，甚至抄家再一頓，更甚至把閒漢當做苦力搬卸藥品分文不給，也沒人說什麼。
如此十數日之後，三元製藥連鎖大藥店對社會的影響，終於凸顯出來。
首先是，跑衛生院和縣區醫院看病的人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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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各大藥企的銷量，開始大幅度下滑。
於是，藥品領域的戰爭打響了。
短短不到十天時間，全國各地湧現出一大批以藥廠名字作為招牌的藥店。
甚至出現了多家藥企和醫院聯合開店的現象。
包括濟水魯抗製藥、菏市魯西製藥、沂蒙山區所屬的臨城魯南製藥、東山府的齊魯製藥……也全都被捲入這場『紛爭』。
國內競爭，遠比跟外資競爭更殘酷。
什麼打砸店面，什麼查封店面，什麼吃藥吃死人，什麼吃藥吃出老鼠屎……
為此，三元農業不得不招募與店面相同數量的壯漢，常駐店面。
另外再組建大量律師團和公關團，奔赴各地處理瑣事。
以至於店面收益嚴重縮水，甚至某些偏遠地區出現了全面虧損。
只不過，這對余陽來說，問題不大。
畢竟做買賣，哪能沒有紛爭。
再就是，感謝史密斯夫人的打賞。
令自家擁有了價值100億美刀的植物基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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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哪怕三元製藥和三元藥業不賺錢，只要這些原料可以變現成功，自家也等於穩賺不虧。
再就是。
三元製藥的騰飛，除了讓自家在藥品領域站穩跟腳，還為了讓人們誤以為『三元農業轉型成功』。
但實際上，自家依舊在暗渡陳倉。
比如正在培育的三一玉米。
比如正在囤積的三二大豆種子。
比如悄悄展開的1500萬噸調和油計劃。
比如未來即將擁有的2000萬噸飼料。
等到00年中旬，第二次豆油戰爭爆發，自家肯定可以打個漂亮的翻身仗。
不僅拿下食用油市場，還會勢如破竹，拿下飼料市場，一舉躍居東方糧商。
當然，無論老史密斯，還是拉姆斯菲爾德，都不是簡單之輩。
對方肯定可以通過蛛絲馬跡，判斷出自家意圖。
甚至會引進西藥。
所以，是主動出擊，還是嚴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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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
聯合利華。
拉姆斯菲爾德端著報紙翻看許久，銳利的眼神微微眯起，「東方的新聞，沒有太多實用價值，我想看到我想看到的。」
「菲爾德先生，您希望看到什麼？」
「三元農業！我想知道三元農業在濟水市承包的800萬畝耕地，以及聊市、濮陽、濰城的耕地，有沒有種植農作物。」
「好的！」
聯合利華進入東方即將滿100年，在東方擁有根深蒂固的公關網。
所以，不消片刻，就有對應情報送過來。
「菲爾德先生，那些耕地全都空著，據當地人透露，說是打算種植中草藥。」
「開什麼玩笑，真以為我不了解東方。去年餘三元為了種植大豆，把主糧之爭偷換概念，來了個主食之爭，方才令濟水可以種植大豆。如果改為種草藥……難不成草藥可以當飯吃？所以，假消息。」
「我再去讓人打聽。」
許久。
「菲爾德先生，我們買通了一名村長，對方說前段時間三元農業的人，曾到耕地中測量，似乎打算混種玉米和大豆，只不過後來放棄了。」
「混種玉米和大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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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濰城壽光已經跟三元農業簽署戰略合作夥伴關係。」
「他們能夠培育優秀的大豆種子，也能培育優秀的蔬菜瓜果種子，甚至能夠培育優秀的種牛、種豬、獵犬，誰能保證他們培育不出優秀的玉米種子？」
「您的意思是？」
「餘三元即將重回食用油市場。」
拉姆斯菲爾德說完，看向『西王男籃與德克薩斯NBA聯盟的比賽錦集』，「西王集團似乎以玉米產品為主。」
「是的先生。」
「西王男籃的這些優秀球員，似乎從三元農業借調。」
「是的先生。」
「把西王集團的產品，擠兌出市場，最好令他破產。」
「好的！」
「如果對付不了它，那就說明餘三元在幕後，我們無需再擠兌，也無需聲張，我要看看老史密斯的反應，如果老史密斯察覺不到這一點，令ADM損失慘重，我們就有了把他推下ADM大股東位置的理由。」
「明白了。」
「還有，三元製藥擁有價值100億美刀的植物基原料，餘三元搞出這麼大陣仗，十有八九為了變現，然後用這些資金支付耕地租賃費用，以及從外界收購更多玉米和大豆，用於生產廉價的調和油。我們必須防範一二，比如暗中掌控一些藥企和藥店，在老史密斯退出大股東序列，我們成為ADM大股東之後，以雷霆之勢，將三元製藥和三元藥業擊潰，避免餘三元變現成功。」
「菲爾德先生，我們是聯合利華，無法從北美收購藥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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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現在安排相關事務。」
……
香江，ADM亞太總部。
住進瑪麗醫院ICU的史密斯夫人，經過大半個月的修養，終於康復出院。
而之所以被氣的吐血，無非是她愕然發現自己全錯了。
甚至可以說，三元農業這個龐然大物，是她一手造就。
如果沒有投資三元化工，如果沒有採購手推車，如果沒有給予油墨顏料的採購訂單，如果沒有支援那麼多的先進設備，只是全方位圍堵，餘三元早就敗了。
所以在醫院休養的這段時間，她反覆思索餘三元的商業手段，最終在東方的一本書籍中，找到了答案：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也所以……
「我們不能和他錯開賽道，我們必須要『他做什麼，我們做什麼』，讓他什麼都做不成。」
前來陪護的老史密斯，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因為在跟拉姆斯菲爾德的對抗過程中，他發現自己在金融領域沒問題，但置換到實體產業，幾乎是什麼都不懂，只知道砸錢。
相反，從年輕時代就執掌北美寶潔，並把寶潔做大做強，然後跳轉到糧食領域的夫人，才是真正的內行。
雖然她催生了一個龐然大物，但餘三元表面以農業立足，實則以科技為本，誤導了所有人，錯不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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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潔與聯合利華的競爭，看似誰都沒有討到好處，但東方本土的日化企業大規模消亡，給我們雙方提供了更加遼闊的市場，未來這段時間，雙方勢必要暫停攻勢，消化現有的市場占額，所以，我們可以抽出資金，全力對付餘三元。」
「他現在正忙著打理三元製藥和三元藥業。」
「不，我們要看對手在做什麼。」
「拉姆斯菲爾德？」
「是的。」
老史密斯聞言，聯繫華爾街，打聽與拉姆斯菲爾德、聯合防務、卡萊爾財團相關的消息。
許久。
「拉姆斯菲爾德的人，正在藉助聯合防務，與禮來公司和默克大藥廠接觸，似乎打算把他們引進到東方。」
史密斯夫人微微一笑，「看來，必須讓我哥哥阿斯特七世出面了。」
「輝瑞製藥？」
「是的。」
……
忙忙碌碌中，不知不覺迎來千禧年除夕。
2月3號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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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是一座以鋼結構大棚改造的房屋，但內部卻酷似豪華別墅。
不僅鋪設了地暖，鋪砌了木板，安裝了冰箱、空調、彩電，擺放了沙發和家庭影院，還設置了二樓隔層。
並且整個余家村，家家戶戶均是如此。
而十里營，至少有20%的家庭，達到了這個層次，另有30%的家庭，即將達到這個層次。
剩下的50%，則完成了脫貧奔小康。
傍晚時分。
超大號滾滾蹲坐在客廳中，啃著蔥翠的竹子，猶如一款工藝沙發。
余陽躺在其懷裡，欣賞著電視節目。
老爹余建軍，則與老媽處理著年夜飯-包水餃。
「老爹，萬頭豬養殖基地，去年賺了多少錢？」
「虧損5.6個億。」
「嗯？」
「培育出來的肉豬，全都供應給了大食堂、燒烤一條街和京城冷鮮肉食店，你們公司卻始終不結帳，我們有啥辦法？」
「哦，那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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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聊中，一個陌生電話打進來。
余陽本想掛斷，但看到京城號碼，想到今天除夕，對方竟然都沒有休息，索性按下接聽鍵。
「你好，我是余陽。」
「余先生，我是貴司聯絡人。」
「什麼意思？」
「如果貴司在商業領域和官方機構之間，有什麼難以處理的事情，可以找我。」
「好的，我舉報空部大院那頭猛虎，讓我家辦理不了銀行貸款，這叫啥？公私不分，還是濫用職權？」
「……」
「不行啊？那我舉報從北美回來的藤真，帶著萬宏投資整個公司，從事間諜活動。」
「……」
「還不行？那要你作甚。」
「余先生，三天後，上級將跟輝瑞製藥、禮來公司、默克大藥廠，協商進口藥降價事宜，這可能對貴司產生巨大影響。」
「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
余陽聽到這，沒有絲毫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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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肯定不會給自家活路。
可惜他們不懂『東方』。
余陽掛了電話之後，聯繫三元藥業銷售總公司，「今後咱們公司的藥店，全都擺上幾筐雞蛋，每天早上，進店的前50名，都可以免費送一個！」
「大當家，咱家的養雞場，供應不上，並且還要考慮偏遠地區的運輸成本。」
「那就從當地採購。」
余陽掛斷後，剛剛打電話的陌生號碼，再次跳出來。
「啥事？」
這次換了一個年邁的聲音，「余陽同志，引進西藥有助於改善我方的醫療環境。」
「是的，我不反對。」
「但如果在藥品領域爆發商業戰爭，我方的藥企將會十不存一。」
「猶如日用化工的本土企業？」
「是的。」
「上級需要我做什麼？」
「避免商戰。」
「讓我投降？」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把這場商戰，引到其它領域。」
「這……我考慮考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