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攤牌
這一轉變，使得其他戰區的軍事力量調配也隨之變得寬鬆了不少。
就拿凱佩爾姬恩來說，她不必再讓手下那些還處於訓練階段的情報人員趕赴殘酷的戰場。
這些年輕的情報人員，在情報搜集領域具有相當出眾的能力，但在正面戰場上的作戰能力著實有限。
可在正面戰場壓力如山的時候，凱佩爾姬恩為了大局考慮，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派人前去支援。
可以想像，凱佩爾姬恩下達讓手下上戰場的命令時，內心是多麼無奈。
培養一名成熟的情報人員，至少需要一年的時間。
若是在短時間內倉促培養出來的人員，根本無法有效承擔起相應的工作任務，可以說那種臨時拼湊出來的探子往往只能被當做炮灰使用。
「看樣子，銀臨山脈的行動應該是成功了。」勃特勒泰莉薩手持一迭前線軍情，走進了臨時指揮所。
凱佩爾·姬恩見到連勃特勒·泰莉薩這個統領全軍的指揮官都有閒工夫來自己這兒聊上幾句，心裡便明白，這場戰爭大概率是勝券在握了。
「前線目前情況怎麼樣？」
「污染體已經呈現出潰散的態勢。準確來講，黑川森林深處的污染體突然失去了行動目標，正在森林裡四處亂轉。目前還在與我們部隊交戰的，僅僅是靠近生靈之牆附近的污染體。雖說看上去攻勢兇猛，可實際上就這一波，挺過去就不會再有後續威脅了。」
勃特勒泰莉薩說著，抬頭望向窗外。
城牆上，各種類型的攻城器械都已被充分調動起來，發揮著它們的作用。
投石機不斷地將巨大的石塊拋向城牆下方，弩炮也一刻不停地朝著目標發射出粗壯的弩箭。
城牆之下，數不清的污染體正藉助彼此的身體，像潮水一般朝著城牆上的守軍發起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傷亡如何。」
「死亡人數一千三百多，還有三千人遭受了中度污染。情況已經無法逆轉，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最終也只能無奈地變成污染體。」
「媽的！這該死的世道！」聽到回答，凱佩爾姬恩忍不住狠狠一拳砸在面前的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說實話，與污染體作戰，實在是讓人感到無比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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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拼的是兵力、戰術，結果一目了然。
和污染體打仗完全是兩碼事，其結果往往只有兩種，要麼是遭受較小的損失，要麼就是承受巨大的傷亡。
即便成功抵禦了污染體的瘋狂進攻，己方士兵也必定會有大量人員陷入不可逆轉的污染狀態。
要是打輸了，那後果更是無法想像。
「對了。」勃特勒泰莉薩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嚴肅地說道，「根據前線傳來的情報，在西側區域出現了一群身著黑色緊身衣的士兵。這些士兵不屬於營地內的任何一股勢力，就好像是憑空突然冒出來的一樣。而且，他們還有個極為特別的地方，就是完全不害怕污染體死亡後所帶來的污染。」
「真的？」
「千真萬確。」
「一開始我也心存疑慮，可越來越多的軍情相互左證，一個人看錯還說得過去，總不可能所有人都看錯吧。」說著，勃特勒泰莉薩把手中幾封送來的情報放到了桌面上。
凱佩爾姬恩接過情報，只見其中詳細記述了黑影兵團與污染體作戰的場景。
從黑影兵團戰鬥時所使用的武器，到採取的戰術，都描述得極為詳盡。
倘若只是一人上報，或許還能懷疑是憑空編造，但這麼多情報眾口一詞，那就足以證明，這支軍隊確實存在。
勃特勒泰莉薩麾下的士兵並不畏懼與污染體交鋒，也不吝惜犧牲生命。
他們最害怕的，是死後會變成污染體，反過來與昔日的戰友為敵。
這種情況，對軍隊士氣的打擊是極其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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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靈之牆外側，西部戰區。
每隔幾秒，就會有數名黑影兵團的士兵在林逸身旁出現，跟黑川森林深處的污染體廝殺在了一起。
林逸手中拿著一個終端，觀察著戰場上的情況。
在距離林逸頭頂五百米的高處，一架無人機正在不停的盤旋。
隨著無人機移動，它所捕捉到的整個戰場畫面，都實時投射到了林逸手中的終端屏幕上。
生靈之牆西側經過黑影兵團的清理，污染體只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小隊，其威脅程度已大幅降低，基本無法對防線構成實質性的危險。
而在生靈之牆的東邊，守軍也成功頂住了污染體的進攻壓力。
這一次戰鬥，唯一的問題就是生靈之牆出現了破損。
之前污染之主信徒的藥劑對生靈之牆造成了影響，在大規模的污染體進攻下，生靈之牆終究還是出現了問題。
差不多將整個西部戰區的污染體都肅清之後，林逸的世界之源成功來到了8%，共計收穫了18枚金色寶箱與3枚傳說級寶箱。
沒辦法，剛開始黑影兵團擊殺污染體的時候，輪迴樂園給予林逸的分成並不算太低，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污染體給林逸提供的世界之源越來越少。
起初每消滅一百隻污染體，能給林逸帶來1%的世界之源；沒過多久，這個比例就降到了 5%；再往後，甚至演變成了消滅一百隻污染體，僅能提供1%的世界之源。
至於寶箱的掉落情況，同樣也不容樂觀。
隨著戰鬥的持續推進，寶箱的掉落數量遭到了大幅度削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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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這些手下，是怎麼做到的？」
林逸剛站起身，艾麗卡便背著達芙妮，快步湊到了林逸身旁。
「什麼？」
「無視污染啊！」艾麗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儘是羨慕的神色，如果給艾麗卡一萬名無視污染的大軍，艾麗卡有信心帶領這些軍隊奪回被污染體攻占的地盤。
「很簡單，因為它們本來就不是活人。」
「不是活人。」艾麗卡聽到林逸說的話之後愣了一下，隨後立馬將感知鎖定在了一旁的黑影兵團上。
直到這個時候，艾麗卡才發現黑影兵團的士兵胸膛沒有絲毫的起伏，它們的身體也沒有絲毫的溫度。
若不是他們還能對林逸下達的命令做出反應，艾麗卡真的會誤以為自己正與一群毫無生機的死人站在一起。
「這些士兵到底是什麼東西？」艾麗卡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與林逸拉開了些許距離。
說實話，林逸此刻所展現出來的東西，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讓她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寒意。
「召喚物而已，跟鍊金傀儡差不多。」林逸面不改色，睜眼胡謅道，「只不過它們的身體是由陰影構成的。也正因如此，污染體的污染對它們根本不起作用。污染之力只能對有生命的物體產生影響，難不成還能把影子也給污染了不成？」
林逸之所以這麼說，是基於他這段時間在營地的觀察了解。
在這個世界，鍊金術與神秘學的發展程度實在是低得可憐，對方很難識破他的這套說辭。
或許赤空大陸在很久之前也非常的繁榮，但自從被古神入侵之後，這片大陸便踏上了衰敗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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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有鴻鵠族這個大腦在，也不是說一定能夠將知識傳承下來。
鴻鵠族的那一次戰爭，使得整個赤空大陸的知識體系遭受了近乎毀滅性的打擊，一下子倒退了數千年之久。
許多成體系的知識，如今大多已變得支離破碎。
包括冶金學、鍊金學、化學等一系列基礎學科。
如今守護著領地的生靈之牆，其材料實際上是勃特勒泰莉薩整合鴻鵠族族人腦海中傳承的記憶，拼湊而成的一種冶金產物。
平心而論，在往昔赤空大陸的材料譜系裡，這種材料不過處於中等水平，比它性能優越的材料並不少見。
可一場針對鴻鵠族的戰鬥，堪稱滅頂之災，而且五階污染體污染女王艾麗卡親自出手。
即使鴻鵠族有著大量的黑科技進行抵抗，也依舊沒有撐過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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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鴻鵠族的高層拼死突圍轉移了一群鴻鵠族的火種。
在撤離前夕，鴻鵠族動用一種秘術，將不同領域的知識體系封印在這些族人的腦海中，方便他們日後像翻閱書籍一樣調取記憶。
但那一次突圍，鴻鵠族只能用慘烈來形容。
一同突圍的幾十萬鴻鵠族族人，最終僅有三萬人成功突破重圍，抵達了鳳凰庇護的領地。
這場浩劫，致使鴻鵠族的知識體系傳承出現了極其嚴重的斷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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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所知曉的僅僅是這件武器的設計圖，至於武器的詳細參數、具體的構件組成，以及製造所需的材料等關鍵信息，卻一概不知。
如今，勃特勒泰莉薩等鴻鵠族族人想要推動科技進步，只能依靠翻閱腦海中的記憶，再與圖書館裡留存的有限知識相互對照印證。
倘若幸運地發現某兩個知識體系能夠相互契合，那就可以推動科技體系的發展。
從鴻鵠族的這番處境，足以看出這個世界的知識體系已然殘缺到了何種程度。
神秘學幾乎全部丟失傳承，鍊金學雖還保留了一些內容，但大多局限於與治療相關的部分，其餘的知識已經遺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也正因如此，林逸即便對著艾麗卡胡編亂造，也絲毫不擔心會被她識破。
「算了，費腦筋的事兒我可不摻和。只要你不是污染體，就算你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我也不在乎。」艾麗卡對林逸的解釋沒有質疑，確切地說，她壓根就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就赤空大陸目前的形勢而言，只要是能戰勝污染體，無論方法多麼偏激，在她們眼中都代表著正義。
「走吧。」眼瞅著繼續擊殺污染體也收穫不到多少好處，林逸抬手釋放了一道群體治療術將受傷的黑影兵團士兵生命值回滿。
儘管受傷的黑影兵團士兵只占據了很小的一部分，但這一小部分也足夠林逸將這個世界進度的天賦給刷滿。
這一次戰鬥，令黑白薔薇的死之本源也足足增長了30%。
不得不說，自從古神入侵後，這個世界瀰漫的負面情緒簡直誇張到了極點。
面對一群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的敵人，領地內士兵的壓力可想而知。
更為糟糕的是，在士兵受到古神之力的侵蝕轉變為污染體後，負面情緒不僅沒有消散，反而在古神之力的增幅下，變得愈發扭曲、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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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生靈之牆，還存有體力的士兵正在圍牆上使用遠程武器擊殺殘存的污染體。
平日裡，為了減少士兵傷亡和污染風險，大家都會儘量採用其他更為穩妥的辦法，避免直接與污染體正面交鋒將其擊殺。
但戰場上形勢緊迫，容不得他們再慢條斯理地使用那些常規手段。
當圍牆上的士兵看到林逸與艾麗卡被黑影兵團簇擁著來到生靈之牆下時，幾名士兵立刻放下吊籃。
吊籃晃晃悠悠地落了下來，將幾人穩穩地接到了圍牆上。
黑影兵團剛才作戰的身影牆壁上的士兵也看在眼裡，可以說沒有黑影兵團的支援，這一場戰鬥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
抵達城牆上方，幾名眼尖的士兵一下子就認出了艾麗卡，以及她背後背著的達芙妮。
他們不敢耽擱，立刻將這一消息上報給營地中的勃特勒泰莉薩與凱佩爾姬恩。
收到消息之後，兩人立馬來到了生靈之牆的上方迎接幾人。
「達芙妮這是怎麼了？」
「沒事，就是在跟四階污染體戰鬥的時候透支了血脈力量，陷入了昏迷，回來靜養一段時間就好了。」說完，艾麗卡便將達芙妮交給了凱佩爾姬恩身後的幾名鳳凰神殿的牧師。
幾名牧師小心翼翼地接過昏迷中的達芙妮，迅速將她送往後方的神殿，讓她能在那裡安心休息調養。
「跟我來吧。」凱佩爾姬恩在與勃特勒泰莉薩確認前線戰況暫無大礙後，便帶著林逸和艾麗卡來到了神殿中的一間會議室。
三人剛一落座，凱佩爾姬恩便目光犀利地看向林逸，直言道：「所以，你究竟是什麼人？據我收集的情報，領地確實有這支清理隊，可隊長的身份信息根本對不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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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輪迴樂園的助力下，林逸成功干擾了那些認識原身之人的記憶，但凱佩爾姬恩還是從檔案中揪出了諸多破綻。
最主要的一點就是，這個小隊長是赤明族出身，但是林逸現在所表現出來的身份完全就是一個麻雀族。
如此明顯的差異，倘若凱佩爾姬恩都察覺不出，那麼凱佩爾·姬恩這個情報組織的首領還是早點退位讓賢算了。
「我確實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不過也不是你們的敵人罷了。」林逸倒也沒有遮掩自己身份的必要，在這個世界，輪迴樂園只是強調了禁止透露樂園有關的情報，並沒有禁止林逸可以揭露自己的身份。
再說了，雖然無法提及輪迴樂園，但僅僅憑藉林逸在虛空中的經歷，就足夠將面前的這三個沒見過世面的傢伙給忽悠的團團轉。
在林逸說完這句話之後，房間中的其他人並沒有感到驚訝。
根據鴻鵠族的研究，它們發現污染之主也是來自世界之外，這一點甚至還得到了鳳凰的認同。
就林逸目前展現出的種種手段而言，若說他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反倒顯得不合常理。
黑影兵團無視污染體污染的能力，以及那些超出眾人認知的行事風格，都讓人覺得林逸來自異世界才是順理成章的事。
「難怪……」勃特勒泰莉薩輕輕點頭，算是同意了林逸的話。
隨後，她抬頭看著林逸問道：「那麼我想問一下，你是否清楚這些污染體的來歷？」
勃特勒泰莉薩端坐在林逸對面，目光中帶著一絲期待。
對於鴻鵠族而言，古神以及污染體的相關情報實在是太匱乏了。
鴻鵠族雖然一直在研究污染體的情報，但知識體系的缺失導致它們的研究極其緩慢。
在這種幾乎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不管能從林逸這裡獲取到什麼樣的情報，對她們來說都是一場穩賺不賠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