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無終之淵
大宣世界。
天上宮。
高聳如雲的山巒間，陳牧屹立於峰頂一處石台上，樸素的手掌輕輕上托，掌中只見一點光芒閃爍，孕育著勃勃生機，忽而化作飛鳥，又忽而化作小獸，萬千變幻之後，又恢復為純白色的生機，繼而這生機迅速的繁榮，腐化，漸漸走向衰老與死亡，化作一團深邃的黑。
黑白二色不斷的交織變幻，仿若陰陽圖案一般，但層次卻要更高，演化的乃是造化大道，生命玄奧的本質。
「生與死，乃是一個過程，生命玄奧的本質並非純粹的生機，而是一個輪迴……實際上這種輪迴與循環無處不在，諸多大道，諸多玄奧中，皆能看到這輪迴的影子，由一點而延綿，划過一圈後，再回到最初之原點。」
陳牧待掌中黑白色的光華一陣變幻後，終於輕輕一收，同時看向附近的幾人說道。
立足於身側，觀看他演示生命玄奧之道的，除許紅玉之外，還有陳玥、陳瑤等人，也包括他曾經的師尊秦夢君，而今眾人皆已登臨神境，不過境界都在神境的一二重天。
唯有陳瑤，作為他唯一的血脈後裔，承襲了極高的天賦，她成神最晚，但境界卻最高，如今已位列三重天，甚至距離登上四重天都相去不遠。
大宣世界畢竟從開化至今，也已有數萬界年了，世間已是數十萬年，可謂滄海桑田。
陳牧身為神君，甚至已登臨八重天，乃是神君霸主，他作為界主所統御的一方世界，誕生出一些二三重天的神境那無疑是再尋常不過，甚至現在的大宣世界還遠稱不上繁華。
以陳牧自身的底蘊和根基，大宣世界縱然發展不到祖魔界的程度，也不會相差太多，畢竟祖魔界能發展到那麼繁榮，誕生眾多神君乃至無數的五六重天的真神，是經歷了無盡歲月不斷擄掠，不斷侵吞其他世界的結果。
大宣世界在陳牧的掌控之下，雖不曾去隨意掠取其他世界的界面本源來強行拔高世界本質，但因為陳牧自身的境界足夠的高，故而現在的大宣世界，層次也一樣是極高。
就算誕生成千上萬的神境，也是足可輕易承載。
陳牧演化了一番生命玄奧後，看了看眾人，只見陳玥、許紅玉等人眼眸中盡皆是些迷茫，唯有陳瑤一雙清澈明亮的眸子中，露出若有所悟般的神色。
「的確還是瑤兒的天賦更高許多，她的底蘊也足夠的深厚……」
陳牧暗自喃喃。
身邊眾人之中，他基本都是一視同仁，平日裡皆有刻意培養，但他手上的諸多資源，卻反倒是很少直接賜予眾人使用，尤其是陳瑤，他基本沒有給予過什麼資源。
倒不是為了刻意壓制她的境界，而是陳牧深知厚積薄發的道理，以陳瑤的天賦底蘊，只要慢慢積累，是足以一步一步修煉到六重天的，憑藉自身能力來步步磨礪，到時候才更有機會越過神君的門檻，在那之前最好不要太過於藉助外力。
至於陳玥、許紅玉等人，他倒是不吝嗇於各種奇物資源，因為眾人的潛力的確到了神境之後就差不多耗盡了，若是不依靠外力，想要邁入四重天都是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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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眾人都沉浸在了感悟中，
陳牧也沒有繼續多言，目光微微略過眾人後，身影就迅速的淡化，消失在了遠處。
外界。
陳牧的界面分身，一雙眸子中倒映著的大宣世界內的景象迅速散去，重新浮現在他眼前的，是無界星河中的景象，此刻的他就屹立於一處星辰上方，瞭望那一片浩瀚星空。
這片星空給他一種仿佛身在前世，面對浩瀚星海般的感覺，但實際上無界星河雖然遼闊無垠，可仍然還是比不上他前世的那片星海宇宙的。
甚至，
這無盡空域，無盡寰宇，和星海宇宙相比起來，究竟哪一方更大，也是不得而知。
無界星河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小型且有限的星海宇宙，但它的整體結構，以及蘊含的虛空本質，卻對陳牧產生了許多的啟發，也讓陳牧的思緒開拓，於虛空一脈一直參悟深入。
【融合玄奧：聚合、延展、無限】
【經驗：41891點】
從界面分身抵達無界星河，至今已經過去近三千餘界年，而系統面板上三玄奧融合的經驗積累也達到了足足四萬多點，雖說距離一百萬點仍然還很遙遠，但卻也是實打實的積累。
按照這種進度，哪怕他的神力真身脫不開身，到現在仍然在與魔祖、明凡神君追逐纏鬥，他也依舊能在一個紀元之內湊足一百萬點經驗，並利用系統面板，來直窺虛空一脈的三玄奧融合，從而邁出更為堅實的一步。
「繼續吧。」
陳牧意念一動，便關閉了系統面板，繼而將目光再次投向遠處的無界星河，身影一瞬間縮小化作一點微光，融入虛空深處，旋即向著前方邁步，準備去往其他區域觀察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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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幾乎就是這短暫的一瞬間，他的精力和意識就全部放到了神力真身那邊。
三千餘年的纏鬥，魔祖和明凡神君始終拿他沒什麼辦法，但事情卻沒有像陳牧預想的那樣發展下去，魔祖和明凡神君始終追逐不休。
陳牧不願意將魔祖和明凡神君引到梵古空域內部，也更不考慮殺入祖魔空域，那畢竟是魔族的地盤，說不定就有什麼陷阱，他也同樣沒考慮過進入其他空域，將其他不曾被牽扯的勢力強行扯入進來，產生更多不必要的變故。
變故越小，對他來說才越有利，畢竟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他就能慢慢的參透三玄奧融合，從而讓實力更進一步，令魔祖等人對他再無任何威脅。
可空域之間的虛空界隙中，各種秘境險地極多，而他對於空域界隙到底是沒有那些古老神君那麼熟悉，一場大戰持續三千餘年，還是發生了令他意想不到的變故。
「倒是小瞧他們了，不……應該說這意外來的太過巧合……」
陳牧神情顯得有些肅穆。
界面分身也停止了移動，直接收斂氣息落定下來。
……
另一邊。
某處陰暗的猩紅色空間。
這裡充斥著混亂詭異的氣息，處處都充斥著一種毀滅終末般的景象，刺目而猩紅，壓抑而沉寂，整個空間內皆是一片死氣沉沉。
陳牧的身形出現在這裡，他目光十分警惕的審視著四周，手中昊天鏡的鏡光一陣明滅不定，在短暫的觀察附近環境後，一陣眉頭緊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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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終之淵？」
三千餘年的追逐戰，他一直都從容應對著魔祖和明凡神君的手段，同時也儘可能的迴避那些有危險的秘境和險地，避免發生什麼意外狀況。
可人禍能夠應對，天災卻是難以預知，就是在不久前的追逐交手中，他掠過深層虛空，忽然虛空不穩，崩裂破碎，顯露出一方巨大的虛空旋渦。
這種情況，在空域界隙中其實十分場景。
界隙深處的虛空，往往都是不穩定的，就如薄薄的冰層，常態時也許毫無問題，可一旦受到外力影響，就有可能發生未知的變故，而陳牧遭遇的便正是這一種。
三位八重天神君霸主的交手，哪怕不是正面的強行碰撞，僅僅只是餘波，還是令這處虛空突然崩裂塌陷，並出現了一片激盪的虛空亂流。
正常來說以陳牧的手段，要擺脫虛空亂流是十分容易。
可一路追殺的魔祖和明凡神君，追殺三千餘年，幾乎等待的就是一個『意外』的機會，一見情況突變，幾乎是毫不遲疑，直接就施展了拼命的手段，甚至不惜燃燒神力！
兩尊八重天神君霸主全力爆發，一剎那間造成的影響自然是非同小可，迫使陳牧也不得不全力應對，一時間甚至無暇顧及那崩塌的虛空旋渦。
強行碰撞中，陳牧墜入旋渦內。
他心中倒也並不驚慌，畢竟他如今最擅長的就是虛空一脈，虛空對他來說就如同是水流，而他便是水中游魚，又怎麼會懼怕水流本身。
但令陳牧意外的是，這處虛空旋渦卻相當詭異，其內部充斥的並非純粹的虛空之力，還有一種詭異而扭曲的力量，有些近似於暗天之淵，混亂而狂暴！
這無疑是巨大的變故，而且顯然也超出了魔祖以及明凡神君的預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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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情的發展卻出乎預料。
這處虛空旋渦的詭異，令魔祖和明凡神君也為之意外，他們是竭盡全力出手，因而也同樣觸及到了虛空旋渦的外圍。
也是在觸及這處虛空旋渦的一剎那，兩人就都察覺到了情況不妙，立刻收手試圖脫身。
但此時陷入旋渦內部的陳牧，自然不會讓兩人輕易擺脫，雖然這旋渦內部的虛空亂流極其混亂詭異，令他一時間都難以脫身，但想要拉魔祖和明凡神君下水，那還是容易的很，畢竟兩人之前全力出手，彼此之間的神力糾纏，幾乎牽扯在一起。
於是，
在陳牧的冷然反擊中，魔祖和明凡神君也一併墜入虛空亂流之內。
三人在虛空亂流內部又是猛然拼鬥一招，然後徹底令虛空亂流撕裂，當他從虛空亂流中翻出後，就落入了這處詭異的猩紅色空間的內部。
身為八重天神君霸主，陳牧還是有一定底氣的，茫茫寰宇儘管浩瀚無窮，但能真正威脅到他的險地也並不多了，哪怕是遇到一些九重天層次的兇險，也最多就是令他這一具神力真身泯滅，不可能透過因果毀滅他的所有化身。
就像虛流河中那些虛空旋渦，其通往的未知之地，對七重天的神君也極具威脅，甚至曾令七重天的神君徹底隕滅，但沒聽說過有哪位八重天神君徹底隕落於其中。
八重天神君的自保能力，遠比七重天神君強了太多。
在茫茫寰宇中，能對八重天神君產生致命威脅的秘境，不說屈指可數，那也是寥寥無幾了，往往最多就是令他們神力真身泯滅罷了，而更多的只是受困。
而恰好，眼前這處險地，陳牧便認識，甚至知曉其許多情報。
無終之淵！
一處極其特殊，也極其有名的險地，其具體方位全然未知，根本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也無法通過任何正常的手段進入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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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有名，是因為這處險地，號稱『有進無出』，據說唯有九重天的絕世神君，才有可能破碎無終之淵的虛空，強行從這裡出去，而九重天之下，皆會被困在這裡。
同時，這裡的兇險也在九重天的範圍之內，也就是說只要是神君存在，即使在這裡遭遇一些兇險而隕落，也很難波及到外界的化身，不至於有徹底隕落的風險，因此關於無終之淵的消息才廣為流傳，因為被困在這裡的神君存在，可謂不計其數。
陷入這裡的若只是一具化身，那對很多神君來說反倒是好事，他們可以利用化身肆無忌憚的探索這裡，即使隕滅也不算什麼。
可若是陷入進來的是神力真身，那就麻煩很大了，因為哪怕是八重天巔峰的存在，也無法從這裡脫身，神力真身會被長期困在這裡，唯一脫困的方法就是自毀！
自毀真身，然後在外界重修。
可這樣的話面臨的風險也太大太大，一方面八重天的神君存在，要重修真身根本不是一時之功，要耗費巨大的代價和時間，在這個過程中，若是被敵對的人物察覺到，那立刻就會遭到巨大的兇險，必然會被追殺，萬一所有的化身都被滅，那就有徹底隕落的風險。
因此不到萬不得已，哪怕真身被困於此，也極少有人會選擇自毀脫困。
而無巧不成書，不久前陳牧的化身曾和梵古神君化身在梵古殿內探討，曾詢問過梵古神君的神力真身情況，而梵古神君對他也沒有隱瞞，告訴了他神力真身受困的狀況。
其神力真身，
正是受困於這無終之淵！
一念及此，陳牧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絲古怪的情緒，這下可好，終於同是天涯淪落人了，而且這一次陷入無終之淵的，也不止是他，魔祖和明凡神君的神力真身必然也墜入了這裡。
倒不知道魔祖和明凡神君此時作何感想，本意是趁著梵古神君真身被困，想要從梵古神君手底掠奪資源，結果變故接連發生，最終他們也陷入了真身受困的處境，恐怕也是從未設想。
「罷了。」
陳牧微微搖頭，心情倒很是平靜。
他與梵古神君等人不同，擁有界面分身，與本尊幾乎無二，相當於第二真身，故而神力真身墜入無終之淵，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反倒是他對這無終之淵本就有些好奇，正合探索一二。
至於什麼八重天巔峰都難以脫困……這些對他來說不是問題，既然有傳聞，九重天的絕世神君，有機會從這裡脫困，那麼他就在這裡一路修煉到九重天便是。
說來，
倒是可以去知會梵古神君一聲了，也不知梵古神君知曉他也來到了無終之淵會是什麼情緒，陳牧一念及此，甚至不由得有些失笑。
至於說他的真身墜入無底之淵會不會對梵古空域如今的形勢再次造成影響，這倒暫時不用擔憂，因為魔祖和明凡神君皆不可能對外聲張。
而即使暴露出去，也沒有什麼。
本來梵古神君真身受困，導致梵古空域一下子在周圍的眾多勢力中變得十分顯眼，引人覬覦，現在明凡神君和魔祖也受困，那麼明凡空域以及祖魔空域無疑也落入了近似的處境。
反倒是底牌眾多的梵古神君，以及近來聲名鵲起，被許多勢力認為極有可能是絕世神君轉世的他，會更令各方勢力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