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8章 ，我不要傷亡數字
兩個小時不是休息時間。
是張庸策馬趕到嶧縣前線的時間。
當然，這兩個小時，也是日寇最後的休息時間。
兩個小時以後，所有的日寇將會陷入苦戰。直到它們被徹底的打垮。
「嗒嗒嗒……」
「嗒嗒嗒……」
馬蹄聲好像疾風一樣掠過原野。
很快，就聽到前面傳來斷斷續續的槍炮聲。
側耳聆聽。是日寇的75毫米山炮。
看來，日寇炮彈挺多啊！
放慢速度。
「專員……」
「附近是誰的部隊？」
「是我的。」
龐炳勛策馬湊上來。
張庸舉起望遠鏡。觀察片刻。放下。
「龐軍長，你的部隊還有多少人？這裡沒有外人，我希望你說實話。」
「一萬三千多。我的部隊空額比較多。連續戰鬥以後，也沒補充……」
「準備傷亡五千人，能承受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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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炳勛沉默。
張庸轉頭看著張自忠。
「我能！」
張自忠朗聲回答。
張庸點點頭。明白對方為什麼如此積極。
當初在北平，對方可是被眾多報紙罵做是頭號漢奸的。急切的想要洗刷恥辱。
有時候吧，做錯事其實不可怕……
只要關鍵時刻，你能豁出去。能為國捐軀。
殉國，死亡的最高榮譽。
如果某一天，他張庸殉國了，誰敢說他一句荒淫無恥，絕對會被人扇大嘴巴。
「我能！」
龐炳勛咬咬牙。
如果是老蔣，他絕對不會說實話。
但是張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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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
「對。從這裡向北突擊，先幹掉日寇的重加農炮陣地。」
「你知道日寇重炮陣地在哪裡？」
「當然知道了。」
「行！」
龐炳勛再也沒有異議。
雖然，他是老奸巨猾。但是，同樣渴望勝利。
如果真的能夠幹掉日寇兩個師團，以後，他龐炳勛在其他人的面前，都可以眼角斜向上45度……
張庸轉頭看著張自忠。
「還有59軍，也抽調五千人出來。一樣跟著我。」
「是。」
「我明說了，你們兩個部隊，誰打得好，我就優待誰！戰鬥結束以後，雙倍補充損失！軍政部無法補充的，你們就地徵兵。我負責給你們書面命令。一切責任都在我身上！」
「行！」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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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
往死里打！
只要沒有被打死，那就打到死！
「來人！」
「來人！」
兩人迅速調動部隊。
隨後，從運河邊趕來的部隊也出現了。
他們是張庸從濟寧帶來的。主要的目的，就是運輸120個發射架。
總共360個發射管。一次齊射360枚火箭彈。
三天，七十二小時，石頭都要給我炸成齏粉！
很快，部隊集合完畢。
張庸站在一塊石頭上。
聲震四野。
「我叫張庸！是軍政部督察專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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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命令只有一個，就是向前打！一直向前打！直到你們倒下為止！」
「如果有人害怕，現在可以退出。」
「害怕是人之常情，我也害怕！我也怕死！」
「中途你們要是覺得自己堅持不住了，也可以退出！」
張庸主打一個自由。
軍法固然無情，但是，強扭的瓜不甜。
他做不到紅黨那樣的思想動員。只能是儘可能的選擇志願者。
他相信在1938年初，國軍，哪怕是雜牌部隊，也還有很多熱血軍人。他們都是前赴後繼，奮勇直前的。
這些人，就是華夏民族的脊樑。
如果沒有他們，華夏民族早就被日寇征服了。
果然，沒有人退出。
即使有人閃過那樣的念頭，也不可能真正付諸行動。
在此時此刻，榮譽，名聲，顯然比個人生命更重要。
「那就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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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個發射架，全部裝填完畢。
第一波的攻擊目標，就是日寇的75毫米山炮陣地。
距離其實不是很遠。只有五公里。
總共有十八門75毫米山炮。是前線支撐火力。
但是，日寇將炮兵陣地防護很好。所以，國軍始終沒發現準確位置。
事實上，大部分的國軍炮兵，都沒有反炮兵能力。只能打打日寇步兵。對日寇火炮無能為力。
現在，張庸來了，首先要幹掉的，就是日寇的各種火炮。
然後是各種坦克。
打掉日寇的重武器，就等於是拔掉老虎的牙齒。
沒有牙齒的老虎，肯定是經不起二十萬國軍的連續進攻的。板垣師團和磯谷師團一定會仆街。
「預備！」
「放！」
「啾啾啾……」
「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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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枚火箭彈幾乎同時發射。瞬間霸占天空。
「啊……」
「啊……」
敵我雙方，都是全部驚呆了。
天啊，這是炮彈嗎？那麼多的炮彈？一次就發射那麼多？
龐炳勛：！！！
張自忠：！！！
兩人都是瞪大了眼睛。
老天爺！
原來那些發射架，居然是火炮啊！
不可思議。
匪夷所思。
那麼簡陋的架子，居然能發射出那麼多的炮彈！
日寇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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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齊射，就是幾百發炮彈。
什麼樣的日寇炮兵陣地承受得住？一次就能幹掉一大半吧。
事實上……
的確如此。
「轟轟轟……」
「轟轟轟……」
隨著火箭彈密集落下。日寇山炮陣地一片火海。
三百六十枚火箭彈，基本上將炮兵陣地完全籠罩。劇烈的爆炸過後，日寇炮兵傷亡一大半。
那些75毫米山炮，也是被巨大的氣浪推得東倒西歪的。
一些被直接命中的，或者是近距離爆炸的，山炮當場就被炸碎。甚至炸飛。
爆炸過後，日寇山炮陣地一片狼藉，慘不忍睹。
但是，這才僅僅是開始。
「啾啾啾……」
「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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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發射架只需裝填三枚火箭彈。速度極快。
張庸要的就是速度。讓日寇沒有反應的機會。
「轟轟轟……」
「轟轟轟……」
第二輪火箭彈落下。日寇山炮陣地又是一片火海。
雷達地圖顯示，再也沒有火炮標誌。
呵呵，這次比較順利。
畢竟是75毫米山炮，扛不住107火箭彈的猛轟。
如果是105毫米重加農炮，就要堅固的多。兩輪炮轟，是肯定打不掉的。但是可以打掉炮兵啊！
隱隱間，張庸發現，自己好像卡bug了。
火箭彈能幹掉日寇的炮兵。但是會殘留部分日寇105毫米重加農炮。
將日寇炮兵幹掉，然後將重炮繳獲過來。然後對著半徑18公里猛轟。
妙哉。
但是張庸不敢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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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止射擊！」
「停止射擊！」
張庸調整發射架的射程。
開始對著日寇的步兵陣地狂轟濫炸。
「啾啾啾……」
「轟轟轟……」
日寇前沿陣地頓時一片火海。
其他人可能難以觀察炮擊效果。但是張庸可以啊！
雷達地圖可以清楚的顯示，還有多少殘留的日寇。
300——
200……
日寇數量不斷減少。
對於步兵來說，107火箭彈絕對是噩夢。
哪怕是最最頑強的日寇，也是扛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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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差不多了。
下令停止射擊。
同時步兵衝鋒。
「上！」
「上！」
一個營的國軍衝上去。
開始的時候，日寇陣地都是一片死寂。
沒有日寇反擊。
日寇要麼死了，要麼暈了。
直到大群國軍衝上來，才有部分日寇甦醒。
但是已經沒什麼用了。
貼身血戰。日寇反而沒有優勢。
日寇沒有衝鋒鎗。手槍也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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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
「噠噠噠……」
很快，日寇陣地被占領。
張庸立刻命令帶著發射架向前移動。
500米……
1000米……
一口氣向前推進了上千米。
然後放置發射架。對著周圍的日寇陣地繼續猛轟。
沒啥作戰技巧。
就是埋頭苦幹。
只要是雷達地圖顯示紅點密集的，全部用火箭彈問候。
直到將紅點的數量炸的差不多，這才命令步兵衝上去。
遇到敵人圍攻，又將一百二十個發射架拆散，分成三個組，分別對付三個不同的方向。
「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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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整個戰場，都是一片火海。
日寇防禦陣地被反覆轟炸，一片狼藉。大量日寇被炸死炸傷。
很多日寇雖然躲起來。但是依然被震的暈厥過去。因為落下的火箭彈太多了，無法長時間承受。
火箭彈開路。步兵跟進。幾乎就是複製日寇的三板斧戰術。
無一錯一首一發一內一容一在一6一9一書一吧一看！
抄襲嗎？
可能吧。
管他呢！
只要能消滅日寇就可以！
夜幕降臨。戰鬥繼續。突破口越來越大。
第二個日寇炮兵陣地進入射程。
沒說的，直接爆錘。
「啾啾啾……」
「啾啾啾……」
請刷新本頁！
火箭炮和日寇山炮展開了對轟。
日寇山炮陣地這次也捕捉到了火箭彈的發射位置。
「轟……」
「轟……」
不斷的有日寇炮彈落下。
有的命中了發射架。造成了一定的傷亡。
不過，這都是強弩之末。
日寇的山炮，根本沒有機會發射幾枚炮彈。
一次就齊射三百多枚火箭彈，有多少日寇炮兵承受得住？
哪怕是山炮沒有被炸碎，炮兵也死光了。
於是，步兵繼續向前突擊。
很快，步兵占領第一個日寇炮兵陣地。
這個陣地的日寇已經完全被炸死。再也沒有活人。
意外，陣地上，還有三門75毫米山炮看起來完好。於是立刻被推走。
請刷新本頁！
但是，此時此刻，誰會在乎什麼風險呢？
張庸不管。
他不要戰利品的。
無論繳獲什麼，都是別人的事。
他現在只盯著日寇的重武器。就是那些105毫米重加農炮。
但是，很可惜，還沒有進入火箭彈射程。
到夜裡十點，張庸已經帶著國軍，足足推進了七公里！
都是靠著火箭彈狂轟濫炸開路。
發射了多少火箭彈？
不清楚。
反正龐炳勛覺得是大開眼界了。
如果說原來的日寇陣地，是一個長方形的話，現在，這個長方形的下底，已經破碎。
繼續向北突擊，臨城和嶧縣的日寇，就要被割裂了。
這是基本的分割包圍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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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
通訊參謀興沖沖的趕來。
張庸滿臉煙火色。熏得好像是被烤熟了似的。
火箭彈的那些硝煙，還有火焰，其實對身體頗有傷害。但是，此時此刻，誰會在乎呢？
「什麼事？」聲音嘶啞。幾乎無法清楚的說話。
「報告專員！是第五戰區李長官發來的賀電！祝賀我們取得重大突破！」
「知道了。」
張庸擺擺手。
這才哪到哪。
都還沒有幹掉日寇的105毫米重炮呢！
不過，應該很快了……
「轟！」
「轟！」
有炮彈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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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庸急忙彎腰。背過身。同時閉眼。老戰場了。懂得如何躲避。
噗噗噗……
噗噗噗……
隨後，大量泥土落下。
整個人幾乎是被泥雨覆蓋了。兜頭兜臉都是泥土。
「瑪德……」
張庸暗暗罵娘。
王八蛋的日寇，反應好快。
這麼快就確定了火箭彈的發射陣地位置。
確實是精銳啊！
估計是板垣師團。確實能打。
但是也很高興。
日寇著急了。開始動用105毫米重加農炮了。
剛才落下的炮彈，就是105毫米口徑的。給國軍造成了一些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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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寇重加農炮還在十三公里之外。還有五公里。要是能向前推進六公里更好。
怎麼辦？
當然是繼續打。繼續向前推進。
必須將距離壓縮到八公里之內。讓日寇重加農炮進入火箭彈射程。
「啾啾啾……」
「啾啾啾……」
繼續打。繼續前進。
用火箭彈將日寇陣地砸碎。然後步兵占領。
日寇火炮反擊。但是張庸完全沒有在怕的。
發射架被炸碎，沒事。還有。
小火輪源源不斷的從濟寧送過來。都是當地鐵匠鋪打造的。
炮手傷亡了一些。但是，立刻有人補充。
唯一的要求，就是有力氣。能搬起四十多斤的火箭彈。
還好。這樣的國軍還是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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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日寇重加農炮陣地十公里。
凌晨三點……
距離日寇加農炮陣地七公里……
「報告！」
通訊參謀又急匆匆的趕來。
張庸沒有說話。因為已經很難說話了。喉嚨裡面都是硝煙和灰塵。
擺擺手。示意通訊參謀自己讀。
「專員，是二十軍團發來的傷亡報告……」
「告訴湯恩伯，我不要傷亡數字！他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滾！」
張庸爆炸了。怒氣上涌。
特麼的，你湯恩伯要是拉胯，我真的槍斃你！
李長官治不住你，我張庸可以！
「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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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從旁邊上來，遞給張庸一個水袋。
張庸接過來，拔出木塞，張開嘴巴，咕嚕嚕的往嘴巴裡面倒。
水在嘴巴裡面打轉，咕嚕咕嚕的響。然後吐出來。渾濁一片。
連續清洗了三次，這才真的喝水。
然後仰頭，將剩下的清水全部澆灌在臉上，抹掉厚厚的泥土。
「回來！」
張庸大聲吼叫。
通訊參謀急忙轉身，跑步回來。
「給參戰各軍發報！我不要傷亡數字！我只要坂垣征四郎和磯谷廉介的項上人頭！」
「是！」
通訊參謀急匆匆離開。
張庸將水袋遞給老白。
「謝謝。」
「呃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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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庸帶著部隊繼續推進。
左邊，是龐炳勛的部隊。他親自帶隊。
右邊，是張自忠的部隊。他也是親自帶隊。不甘人後。
「啾啾啾……」
「轟轟轟……」
凌晨五點。鏖戰繼續。
日寇發起了一波反衝鋒。戰況非常激烈。
足足兩個大隊的日寇步兵，從左右兩側，同時發起攻擊，試圖封閉突破口。
然而……
張庸巍然不懼。
日寇開始瘋狂了。說明著急了。
之前的國軍，都是按部就班的攻擊，日寇當然不著急。
但是現在，自己來了，國軍開始刺刀見血。日寇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挖出一個大缺口。
坂垣征四郎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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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它們都很清楚，一旦被分割包圍，就會被各個擊破。
非常簡單的戰術。但也是最有效的。同時是最難破解的。
「殺嘰嘰！」
「殺嘰嘰！」
日寇步兵瘋狂反擊。
它們好像地獄裡面的惡魔，源源不斷的湧上來。
刺刀的寒光，在黎明前的黑夜，顯得格外驚悚。
很多日寇還在臉上塗抹了各種偽裝。將自己裝扮的極其可怖。
但是……
沒有人慣著它們。
等待它們的，是暴風雨一般的火力。
花機關，火力全開！
捷克式，火力全開！
還有所有的重機槍，也是放開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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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有人問道。
意思是要不要用火箭彈支援步兵。
「不！」
張庸搖搖頭。
下令發射架調整最遠射程。
距離七公里。差不多了。火箭彈殺傷力一般般。
因為推進劑基本被耗盡了。無法增強爆炸威力。但是正好殺傷日寇炮兵。
殺人。
留炮。
這就是bug……
但是張庸小心翼翼的不敢多想。
很快準備好。
「預備！」
「放！」
「啾啾啾……」
「啾啾啾……」
火箭彈拖著長長的尾焰，向著日寇重炮陣地落下。
當持續不斷的爆炸聲傳來，發現是重炮兵陣地挨炸，坂垣征四郎的臉色就鐵青了。
它很清楚，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