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見面就齜牙
張浩南要去東北考察投資，這件事情是非常罕見做了媒體宣傳的，黑水省、蒙兀省是宣傳主力，安東省、渤遼省只是在省台提了一嘴。
跟幾個省、市的經濟工作主官「坐而論道」就是走走形式，人來了就是一個信號。
首先是很多農業縣的「中立派」，他們不想同流合污，也不想奮起反抗，但「沙食系」的到來，是給了他們信心的，至少有點盼頭。
於是有些陳年老帳或者材料，會嘗試著往虞龍這邊遞，畢竟張浩南的到來，等於說非常看重「西蘭縣大開發」這個項目。
不僅僅是老百姓有一種盲從，官僚也大多如此，沒有明確的風向之前，也會忐忑、猶豫。
只不過多年積壓的欠帳，讓有些人心懷鬼胎，做了兩種準備，一種是拿外部投資填補歷史虧空；一種是拿了錢直接跑路。
可以這麼說，張浩南人還沒到冰城，黑水省當地官場就有了一波小震盪，其中不乏消息靈通之輩。
唐義東的死訊並沒有傳回來，但花碧霞被羈押這麼久了，唐義東外出考察訪問竟然杳無音訊，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對唐家之外的人而言，那就是唐義東跑路了，留下一地雞毛；對唐家人而言，那就更加嚴重得多。
因為唐義東不聯繫別人，難道不會聯繫他們？
而沒有了唐義東，一大堆轉移到海外的資產現在跟封存的寶藏有什麼區別？
癲狂的事情顯然不止這麼一星半點兒，花蕊蕊的一個叔叔，又或者是哥哥叫花小武，在雪城拿走了唐家的一座火車配件廠和一家自來水廠，花家這些不知所謂的「腦癱」，總有一種滅亡之前的癲狂感。
更離譜的是，這個花小武甚至公開表示自己的侄女花蕊蕊將來會跟張浩南結婚，有「沙啤」這個龐然大物，以後雪城的啤酒花種植基地不用擔心銷路。
這種荒誕現實，竟然還真就勾引了幾個雪城的心存僥倖者，他們也預感到會發生點兒什麼，最近的氣氛很不對勁，但都沒有想過張浩南會記他們的仇，並且還在準備將他們一鍋端。
讓他們放鬆警惕的另外一個信號，就是王愛紅和於文靜又回了老家一趟，這次是專門來「雪城大學」「雪城師範」「雪城醫學院」「雪城農業經貿職業學院」等學校來招工的。
「吾家醫院」對「小醫生」的需求量比較大，尤其是體檢中心以及功能科室，就是培訓周期和輪轉周期比較長，這裡面還有技術統一再培訓的緣由在，帶證的醫生在市面上從來都是稀缺資源，張浩南本人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現在「吾家醫院」的硬實力主要體現在設備和科研資源上，能吸引專家過來偶爾刷個臉，強勢科室也就一個手外科，剩下的都很一般。
所以帶證醫生基本上都還是原鐘吾醫院的人馬，「大橋食品」跟徐振濤有對外業務拓展的配合工作，也就有了「吾家醫院」在外機構增設的需求。
剛好「大橋茶葉種植園」屬於遠郊產業，根據現行的國家規定，民營醫院興建在郊區是問題不大的，不會消耗城鎮市區的資源，也不會影響國營醫院的基本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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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個頭疼腦熱拍個片，又或者打個破傷風針、狂犬疫苗啥的，這就行了，再來幾十個床位，滿足內部需求，額外提供一些醫療服務，也不需要更多的要求。
王愛紅這次回雪城老家主要就是盯著老家的醫學院，至於說「雪城大學」，並非是本科院校，而是職業學校，這裡繪畫專業的學生素質不錯，王愛紅是順便幫「嘁哩喀喳」和「玄鳥文化」打聽一下。
成就成，不成就拉倒。
唯一原則就是不和學校的就業中心做任何對接，招聘會能在雪城的校園裡面辦起來最好，辦不起來也沒什麼損失，反正不能犯大錯。
他對有些學校的就業中心或者說畢業生就業辦公室，印象那是相當的糟糕。
老師甚至是學校主任帶頭跟資方勾結賺人頭費，性質之惡劣，王愛紅可不敢沾染，因為這等於說幫老闆破了戒。
老闆至今沒有喝過兵血，他到時候總不能說用「降本增效」的理由去應付張浩南的不滿吧？
王愛紅可不認為張浩南會看在多年交情份上，就不計較。
他在雪城招人都如此小心翼翼，落在雪城市政府的某些人眼裡，自然就是跟過去也沒啥區別，如果真是回來要做點兒啥的，哪能這麼夾著尾巴？
肯定要耀武揚威啊。
王愛紅的小心謹慎，讓很多人產生了誤判。
於是歌照唱，舞照跳，還連著邀請王愛紅去參加這個宴會那個飯局的，到九月二日之前，王愛紅以「心繫家鄉優秀愛國企業家」的身份，做了五六回證婚人。
都不是什麼大人物的喜酒，就是老娘魏秀敏那一片街道辦或者老單位的朋友。
在有些喜歡派頭的人眼裡，這王愛紅都「跟這種層次的人玩一塊了」，還怕他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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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自己的恩主韓茯苓養的白手套極多，但大頭基本都在省會冰城，剩下的才是在雪城一畝三分地。
主要是瞧不上雪城這「苦哈哈」，認為窮鬼榨不出多少油水來。
此時的雪城農業人口規模很大，一半以上都是農民，正經的城鎮人口在整個東北地區都是偏少的。
不過因為當年張浩南圖謀「啤酒花種植基地」一事，跟東北的農墾系統打了交道，又牽扯出了後來的花家，江湖傳言的「幾個億道歉費」從有鼻子有眼到今年沒人當回事兒，也足以說明本地有些官僚的猖狂。
「天高皇帝遠」的心態，不比西南天團F4差多少，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張浩南聽說虞龍一口氣擼掉十六個糧食系統的，就擔心事情有變。
北林市之前的「窩案」，在賣官鬻爵的上有多誇張呢？
虞龍在這種情況下添油加火，很容易引火燒身，狗急跳牆之下，就算北林市的硬茬子清了，但「守望照應」這個傳統，虞龍不可能不懂。
尤其是黑水省的省府大院三把手，之前是黑水省的組織部主官，張浩南在京城狗叫時，國土資源部的部堂「老大人」還專門介紹了一下她，這裡面要說沒點關係，誰信？
「龍盾安保」在冰城的辦事處，原本只是為了暗中保護虞龍、趙誠瑞等空降過來的幹部，畢竟這裡面涉及到了張浩南大把大把的鈔票，他需要有人幫忙看著盯著。
現在虞龍快刀斬亂麻，那危險級別大大提高，張浩南給虞小龍打過電話之後，還專門給松江的「八十萬禁軍總教頭」借點人情。
這老頭兒在瀋州軍區還是很有面子的，當然張浩南不是讓瀋州軍區開著坦克車跟他一起去冰城，而是需要一些對路子的軍轉幹部聯繫方式。
基本要求就是做正經行業，而不是房地產這種，簡而言之可以「江湖」，但不能涉黑。
再稍微增加點能力，那就是可以四海一些，交遊廣闊，大概就是「小旋風」柴大官人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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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說白道上的，北林市現在警察系統都換了一遍，這點情報來源還是有的。
於是在連續一星期的高密度宣傳轟炸之後，九月六日，張浩南首次在黑水省省會公開亮相。
央視也做了個跟蹤報導，新聞標題無非是「黑水省領導熱烈歡迎沙食集團董事長張浩南先生投資考察團一行，並且關於投資相關問題，雙方友好地……」，張浩南九月六日那天，也見到韓茯苓這個老女人。
部堂級的「老大人」到底還是穩，她能感覺出來，張浩南突然要來東北，絕對是不對勁的，之前政務院那邊有人跟她說過，中央按住了張浩南，讓他暫時不要去東北。
現在打破了平靜，是因為什麼？
韓茯苓已經想到了空降過來的虞龍，她兒子在京城也見識到了虞小龍的囂張跋扈，虞小龍就是虞龍的兒子，而虞小龍還是「紫金科技」的副總，更是「紫金科技」華北事業部的部長。
在「沙食系」內部，絕對算得上位高權重。
外人眼中，虞小龍就是張浩南的心腹，韓茯苓不會誤會張浩南是虞家的「白手套」，她這種級別的高官，全國加起來也就三百個左右。
她已經是這個龐大國家中的頂尖人物，看到的東西比不知道多少人多得多得多，她知道張浩南不好惹。
在中央的「盟友」也警告過她，儘量給張浩南釋放善意，總之不能刺激張浩南，否則不知道這條「瘋狗」會做出什麼來。
然而韓茯苓跟張浩南的會面很不愉快，不是她不夠釋放善意，而是張浩南握手的時候，竟然大庭廣眾之下，笑著問她：「韓主席，我初來乍到，聽說一句話，叫作『不跑不送，原地不動；只跑不送，暫緩使用；又跑又送，提拔重用』，這順口溜都說傳了好幾年啦，這本地的老百姓看來是有怨氣啊。我這個人，做生意有一怕，就是怕『刁民』，我賺點血汗錢容易嗎？這『刁民』怨氣沸騰的，實在是搞得人心煩，韓主席，有沒有什麼好建議的？」
「……」
韓茯苓直接驚呆了，她知道張浩南在長三角有「瘋狗」外號，但是沒想到啊，這來了冰城，還敢這麼跳？！
誰給你的勇氣？！
面有慍色的韓茯苓剛想說話，就見張浩南微微欠身，他身材高大，肩寬背闊，只是身體前傾，就有一種生物本能上的壓迫感。
「你個老婊子，別他媽以為中央有人就能太平無事，老子不把你全家殺穿，當老子沒有來過東北。」
言罷，張浩南直起身，用力握了握韓茯苓的手，直接捏到她一聲慘叫，然後頭也不回地扭頭就走。
韓茯苓被張浩南的恐怖握力，直接捏的關節錯位。
這一幕看到的人並不多，但也並不少，反正央視的人直接嚇傻了。
至於聽到張浩南說什麼的，倒是沒幾個人，只有靠近韓茯苓左右的本地官僚和秘書，才聽了個大概。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
本以為北林市的「窩案」就是到此為止，現在看來，那只是之前中央的態度，現在兜底損失的「舉重運動員」來了，搞個「擴大化」又何妨？
那些舉棋不定的人，看到張浩南的「瘋狂」，非但沒有驚恐，反而大喜過望，原本不想干不能幹不敢幹的事情，現在頓時有了勇氣去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