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心安
池塘水碧綠清澈，面具人的手放了進去。
幾尾黑魚立即向面具人游來，似乎認為面具人乃是投餵者。
面具人一手抓住了一尾魚，滑溜無比，帶著粘稠。
那尾魚靜靜躺著，未曾掙扎。
面具人突然一笑：「還是不吃魚了。」
手一揮，一道水流躍起，手中的魚進入水流之中。
面具人看著黑魚：「快告訴你的媽媽，你即將遠航。」
他將黑魚裝入一個竹筒里，別在了腰間。
他看著地上的屍體，眼中閃爍出詭異的光：「要不要摸個屍？」
……
鄭江河一身黑色勁裝，他的神情無比陰沉。
「黑山宗的人，住在陳府？」
金光堂的執法弟子點頭，眼中的怒火也似乎要化為實質，噴涌而出。
「對！」
鄭江河手攥著陰木珠，直接被他捏碎。
「黑山宗欺人太甚！」
就在半月前，楚天熊血洗了陳府。
那一家原逢喜慶，本該開開心點，結果幾十口一夕全部被殘忍殺害，新娘子也入了黃泉。
當時，鄭江河趕到陳府之時，見到的是一片煉獄般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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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蒼蒼的老者，跪在他眼前的場景，他無法忘記。
尤其是，後來楚天熊離開，那位固執的父親，帶著妻子，跪在了神光宗的山門外，已有十幾日。
鄭江河記憶深刻。
而此時，楚天熊選擇住在陳府，又是那般想法？
「走，跟我去陳府！」鄭江河咬牙。
原本，他想叫一些人去陳府外盯著，以防楚天熊又做惡事，但想了想，他決定自己去。
一群人，趁著夜色，齊刷刷向陳府趕去。
他們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帶著凝重神色。
因為他們知道，他們根本對楚天熊等黑山宗弟子無可奈何。
上次是這樣，這次也是這樣。
「血腥味！」突然，鄭江河停下了腳步，他用力嗅了嗅，又施展了一門擴大嗅覺的道法，血腥味更加濃郁。
而血腥味的來源，正來自於前方的陳府，楚天熊等黑山宗弟子所在之地。
鄭江河眼中生出擔憂。
難道說，黑山宗弟子又在榮城造成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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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連忙加快了速度，往陳府趕去。
而這時，大門吱吱聲響起，只見一位戴著奇怪面具的白袍人，從陳府中走出。
鄭江河一個咯噔，他看著面具人，心生警惕。
黑山宗的人？
不對，不是！
黑山宗的弟子，全身都有一種淡淡的血腥味。
而這個面具人並沒有。
他怎麼從陳府出來？
黑山宗的弟子呢？
「前輩……」鄭江河猶豫了一下，終於發聲，「陳府之中有不少黑山宗的弟子，前輩還請小心，黑山宗弟子一向凶戾。」
雖然，對方和黑山宗可能是熟識，但他還是提醒，避免意外發生。
齊原看到鄭江河，也自然認出了。
他聲音沙啞：「黑山宗的人乖挺好的，我想吃魚，特意打開大門，讓我進去抓魚。」
鄭江河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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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的媳婦要生了，得走了。」齊原說完，一溜煙跑了。
只留下鄭江河等人在夜中凌亂。
不過很快，鄭江河就將目光放在陳府大門上。
離得越近，血腥味越濃郁。
他走上前。
咚咚！
敲門聲響起，寂靜的夜中顯得格外幽深。
而陳府裡面，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回應。
鄭江河和眾人互相看了一眼，他的心中生出了恐怖的想法。
他強壓住心中的激動。
他和眾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抬起腳用力一踢。
大門應聲而開。
眾人看了過去，皆吸了一口寒氣。
只見，陳府的院子之中，正擺放著十幾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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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雞老祖，那是拜雞老祖！」有神光宗弟子顫抖大吼。
鄭江河看過去，只見之前還威風赫赫的拜雞老祖，已然被腰斬，雙眼瞪大，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這可是結了一顆金丹的元丹真人呀！
就這樣死在這！
鄭江河突然大笑，一連說了三個「好」！
他想起了剛剛有過一面之緣的怪人。
難道……是那個人殺的！
雖然，他心中已然有些猜測，但真正見到，還是無比震驚。
不過，鄭江河很快就收斂了這種情緒。
他知道，這件事很大很大，後果極其嚴重。
黑山宗不強，僅僅幾位元丹真人，但黑山宗的背後，可是黑雞老妖。
「來人，點火，把這裡燒了！」鄭江河直接吩咐。
這些神光宗的弟子，連忙行動起來，準備火把，把陳府點燃。
鄭江河這是想給那面具人破壞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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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總比沒有好。
……
神光宗山門外。
夕陽早已落幕，月緩緩升起。
夜間的神光宗，顯得有些涼意。
白髮蒼蒼的老頭跪在神光宗山門外，額頭上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風燭殘年的他，隨時都可能丟了性命。
或許是摔一跤，或許是睡一覺。
「老頭，回去吧。」老婦人的頭髮發白，有些凌亂，但看她的穿著，知曉她以前絕對是一個講究的人。
「我再跪一會，若是有路過的仙師看到，說不定會為我感動，為茜茜報仇！」
老婦人看著固執的老頭子，眼中生霧。
他們這種凡人，活在修仙的世界，要看命。
生在黑山宗所在的區域，命運極慘。
而在神光宗這種正道大宗治下，則會幸運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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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楚天熊，他們根本無力報仇，只能寄託於神光宗。
現在的他們，就宛如攔御駕告狀之人。
好在是，在這裡沒有人把他們勸回去。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
「今日釣到了一條青花魚，心情不錯，請你們喝魚湯。」
齊原出現，他的手中端著兩碗魚湯。
香氣撲鼻，格外誘人。
那老者見狀，臉上露出激動神色，正欲磕頭：「求求仙師，為我那可憐的女兒做主！」
齊原彈指一揮，一道靈力將老者穩住，他才沒有磕下去。
齊原將魚湯送到二人的跟前。
「伱們之事，宗門已知。」
「喝了這碗湯，好好歇著。」
齊原轉身，略有感悟：「偉人說的對，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多情自古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遲來的正義不是正義，吾心歸處即心安。」
齊原又在瞎幾把胡說了。
末了，他又感嘆一句。
「希望聽到我此言的人，不要被我誤導。」
說完，他的身形消失不見。
而那一對老夫妻，則不斷磕頭，眼中也終於湧現出喜色。
仙師注意到他們了！
他們的堅持沒有白費。
當然，這個世界上，更多的是無疾而終的堅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