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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殺人如割草,見血不見刀

2024-10-16 17:30:48
  「懷孕待產的牲口?」

  那茶博士有些錯愕,但陳實給的實在太多,於是將銀票藏在茶壺下,悄聲道:「客官何時要?十幾隻可不好準備。」陳實想了想,道:「後天清晨行麼?」

  茶博士思索片刻,道:「後天清晨,在小店後院。客官只管來牽。」

  陳實喝茶醒酒,他的確有些醉醺醺的,這輩子沒怎么喝過酒,喝這麼多更是第一次。

  「嚴靜思此人深不可測,他在酒席上對我沒有任何試探,嚴榮的城府也如他一般。他們二人不會對我動手,但其他人呢?」陳實一邊喝茶,一邊望著外面的街道,心中默默道,「其他人會放棄這個好機會麼?」

  人有百樣人,花有千般紅。

  倘若所有人都冷靜如嚴靜思,那麼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樂趣?嚴家這麼多人,肯定會有人忍不住向他動手。

  陳實收回目光,他在酒後才品出茶的味道,只覺入喉清爽,過了片刻,口中的酒氣頓消,只剩下茶的清香和回甘。「喝茶倒是不錯,可以醒酒。」

  陳實喝足之後,意識清醒許多,付了錢,搖搖晃晃下樓,卻只覺雖然意識清醒,但身體還在醉著,手腳有些不當家。他倒喜歡上這種感覺,喚上黑鍋,一步三搖的去了。

  街上的人見了,都不禁大皺眉頭。

  「這誰家的孩子,怎么喝了這麼多酒?家大人也不管管!」

  「小了就喝這麼多,大了還得了?只怕是個酒蒙子,醉生夢死。」

  陳實不管不問,逕自前行,不知不覺間經過鬧市,只聽一聲吆喝傳來:「磨剪子戧菜刀——接著各種吆喝聲一下子闖入耳朵里,行人也多了起來,摩肩接踵的人群將陳實淹沒。

  「油條辣湯——」

  「剛出鍋的饅頭,熱騰騰的包子——」

  「賣符賣符,上品黑狗血書就良符!桃花符走桃花運,招魂符召來老父親!不符不行!」「南來的北往的,停一停看一看,胸口碎大石!小亮,來!給他們整個活兒!」

  下午這條街,熱鬧非凡,淘金客有了錢,便會來買各種貨物,吃點好的,鄉下挑著擔子走百里入城的漢子,此刻也都賣完了山貨,要購一些城裡的物件回村,在村里是稀罕東西,可以哄媳婦孩子開心很久。

  午飯過後,這時候最是熱鬧,但也只是熱鬧一個時辰,便會冷清下來。

  陳實走入鬧市,酒還未醒,卻覺得尿憋得慌,於是帶著黑鍋在街上穿行。幾個醉漢鑽到鬧市旁的小巷裡,正在對著牆解決。他沒有在城裡這麼幹過,只好憋著往前走。街上做各種買賣的都有,賣魚的賣龜的賣肉的,風箏攤子前圍滿了孩子,還有追著貨郎跑的小孩,賣布的店家展開綢緞,向著街上的人們吆喝,賣燈籠的挑著燈籠展示上面靚麗的色彩和手繪圖案。

  還有的帶著筐,筐里放著小雞崽兒,賣小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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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各種買賣都有,還有幾個淘金客盯著牆角的女子一直看,那女子也不在意,只是道:「痴漢,看什麼看!若是沒錢就去淘金,有錢了再在老娘身上用功!」陳實從旁邊走過去,覺得小肚子憋得愈發漲了。

  他的背後,隔著兩三個人的地方,一個身穿短褂的淘金客面帶笑容,手裡掂著一小袋金沙,看向牆角的女子,卻悄悄催動神盒,神胎浮現,一道細微的劍氣躍動開來,仿佛游魚。

  這道劍氣在人群中穿梭,行人極多,劍氣卻能時而偏轉,時而頓止,時上時下,沒有觸碰到任何人便來到陳實的背後,眼看便要從陳實的後腦處穿過,突然陳實束髮的紅色飄帶像是被風吹起,掃在那道游魚般的劍氣上。

  「啪!」

  那道劍氣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竟然炸開,真氣消散,沒有對陳實造成任何傷害。那短褂淘金客臉色微變,無視面前暗娼的招徠,鑽入人群,搜尋陳實的蹤跡。

  只是街上人太多,到處都是人,他一時間無法找到陳實。

  就在此時,他突然看到陳實迎面走來,心中一喜,正欲準備法術,陳實腳下一晃,已經來到他的跟前,根本來不及準備法術!陳實右手握拳,只握住小指無名指這二指,食指和中指半握,半途發力,閃電般在他胸口心窩處打了一拳。

  他像是沒有感受到任何力量,但後心的短褂卻啪的一聲炸開,撐破一個碗口大小的洞。這一拳打在他的前心,但他的後心一根根肋骨卻折斷了,向後撐起背後的古銅色皮膚。他身形踉蹌,向暗娼那邊走,還未走到跟前,便噗通倒地。

  「好快的身手!」他瞪大眼睛,趴在地上。他的心臟被戳碎。

  暗娼臉色微變,不由分說撥開那幾個痴漢,走入人群,目光盯著正在往前走的陳實身上。同一時間,人群像是變得稠密很多,幾道身影若有意若無意的向陳實這邊靠近。


  「風箏!當心我的風箏!」

  幾個孩子撒歡般的往這邊跑,拉著風箏打算在鬧市里升起來。

  同一時間,人群中幾道肉眼幾乎不可見的絲線如同細蛇般遊動,那是另一種法術。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三四寸高的木偶小人行動僵硬,但是速度卻快,在人們腳下穿行,手中拿著袖珍的刀劍,模樣兒很是兇惡,向陳實接近。黑鍋跑了起來,在人群中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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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實拔出竹籤,從她左側太陽穴刺入,右側刺出,閃身走入人群。

  暗娼瞪大眼睛,眼前卻一片模糊,人群人來人往,她的身體搖搖晃晃,想要跌倒。地上幾個木偶小人拔劍刺向陳實的腳面,卻屢屢刺空,鍥而不捨的追著他猛刺。「哇——」被奪走糖葫蘆的小女孩大哭起來,向娘親指著陳實離去的背影。「大哥哥搶我糖葫蘆!」

  街角的一個攤位上一個老漢樂呵呵的正在表演木偶戲,雙手各自持著一塊纏繞各種絲線的木板,還有些孩子正蹲在攤位前盯著動來動去的木偶。

  那老漢見到陳實向這邊走來,不由臉色微變,十指叉開,十道絲線各自飛起,帶著攤位前的那些木偶,木偶立刻轉身,面相變得兇惡,拔出刀劍踩著攤位前的孩童腦門一躍而起,向陳實撲去。

  陳實身後,那群小木偶在後面追殺而來,氣勢洶洶。

  陳實一邊大步向前走,一邊右手拇指壓在小指和無名指上,食指中指豎的筆直,手掐劍訣,輕輕一抖,腦後閃電般浮現出一座小廟,廟中一道細如毫髮的劍氣飛出。「咻——」

  劍氣切斷一道道絲線,木偶紛紛落地,劍氣從老漢眉心刺入。老漢身體不由自主向後靠去,靠在牆上。

  那堵牆微微震動一下,牆壁的另一面啪的一聲炸開,出現一個大洞,汩汩的往外流血。一眾木偶紛紛倒下,不再動彈。

  「花里胡哨。有這功夫,多煉劍控劍,你早就殺掉我了!」陳實輕聲道。只是這話,老漢沒能聽到。

  陳實擠入人群,曲指輕彈,一道無形劍氣切開正在奔跑的孩童手中牽著的風箏線,風箏失控,飛上空中。但那風箏線卻被陳實真氣所控,啉的一聲穿過一個追趕孩子的漢子胸口。那漢子滿臉笑容,像是孩子的父親,已經跑到陳實身邊,被絲線穿過心臟,藏在袖中的劍氣頓時潰散,愕然道:「刺劍式還可以這麼用?」


  陳實一隻手背在身後,手掐劍訣,輕輕擺動,那根風箏線如同被無形的銀針牽著,穿針引線,飛速在他的心臟四周穿插交錯,很快便在他心臟四周織就牢籠。「你控制心跳,心臟劇烈跳動一下,絲線便會將你的心臟切碎。」

  陳實劍訣向後指去,絲線飛出,前方的那孩童仿佛察覺到風箏丟失,連忙轉身,恰恰絲線飛來,圍繞他的脖頸纏了一圈又一圈。「子午斬邪劍,雲劍式?」

  那孩童呆了呆,腳下的無形絲線已經來到陳實的腳下,也是劍氣所化,犀利無比。

  那孩童口中傳來厚重的成人聲音,嗓門很粗,冷笑道:「你的子午斬邪劍玩出花了,但依舊是最低等的法術!看誰的劍更快!」他催動劍絲,突然脖子一緊,人頭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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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漢子剛剛開口說話,心臟突然四分五裂,口中吐血,倒地不起。「殺人啦!」

  人群一片慌亂,這時暗娼的屍體也倒了下去,引起更大的騷亂,人群蜂擁四周衝去,人擠人,人推人,亂得可怕。

  陳實一邊走,一邊側身閃身避開人群,突然握拳,豎起大拇指刺入左側來人的太陽穴,又走幾步,身形一矮,一拳轟在前面的婦人襠部,閃身避開背後刺來的匕首,擰腰轉身,左手如刀劈砍,劈在那人脖頸,咔嚓一聲,將其脖子砍得骨骼盡斷!

  前方一尊高一丈三四,渾身金光的巨人邁開沉重腳步,呼喝連連,向他奔來,速度越來越快,塊頭越來越大!一張張黃巾力士符不斷從那巨人身上炸開,金光護體,讓其人的力量提升到極致,力可搬山!

  「轟!」

  他與陳實的身軀撞在一起,巨人倒飛而去,飛出十多丈,砸在一戶人家的屋脊上,只聽咔嚓一聲,腰身折斷,掛在屋脊上,已是沒了氣息。陳實走出這條長街,街口還有一個賣糖葫蘆的販子驚恐地往街里打量,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糖葫蘆多少錢?」 「五文一串。」

  糖葫蘆販子探頭探腦的望向街里,小聲道,「殺人了,殺人了!小伙子,裡面殺人了麼?」「殺人了。拿一串。」

  陳實付了五文錢。

  糖葫蘆販子從稻草棒子上拔下一串糖葫蘆,遞給他,還是探頭探腦張望,喃喃道:「當街殺人,好生兇殘,是縣令家的那幾個霸王又在殺人..小伙子,你怎麼不跑,反而這般淡定?」

  陳實接過糖葫蘆,遞給一個從他身邊跑過去的婦人。

  那婦人懷中抱著個小女孩,見到糖葫蘆遞過來,連忙抓住,破涕為笑:「娘!大哥哥還給我一串糖葫蘆,大哥哥真是好人!」陳實又取出半兩銀子,拋給那糖葫蘆販子,道:「你的糖葫蘆我全包了。這根糖葫蘆稻草棒子,也給我吧。」

  那販子又驚又喜,接過銀子,千恩萬謝。

  陳實扛著糖葫蘆棒子,一手抓起一根糖葫蘆,大口吃著,追上那婦人。

  那婦人懷中的小女孩正在開開心心的吃著糖葫蘆,看到陳實肩頭插滿糖葫蘆的棒子,頓時不開心了,癟著嘴,嘴角能掛油瓶。陳實瘋狂饞她,饞的小姑娘快要哭了,這才從棒子上摘了幾個其他口味的送給她,哈哈大笑,帶著黑鍋出城而去。

  「嚴家,膽子還是小了點,不敢親自動手,只敢請些不入流的殺手。僅憑這些殺手,又怎麼能試探出我的本錢?」不遠處,嚴青、嚴朔面色鐵青,目送陳實出城,沒有動手。

  他們此次的目標,是為了製造險情,倘若陳實的爺爺還在人世,見到陳實遇險,必然會出手援救。若是陳實爺爺不在人世,那麼索性就在鬧市中殺了陳實。沒想到,這條街上埋伏的所有殺手,統統死在陳實手中,一個不留!

  更可怕的是,陳實沒有傷到任何一個與此無關的行人!其人出手的準確與狠辣,渾然不似一個十一二歲的孩童!

  這些久經殺伐的殺手,是新鄉省最好的殺手,雖然境界不高,但即便是高境界的修士也會葬身在他們手中,沒想到一條街,一次照面,竟然悉數死在陳實手裡!「他死了這麼多年,難道是在陰間磨礪殺人技嗎?」嚴青摸著腫脹的臉,咬牙切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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