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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為什麼【九千求月票】

2024-10-31 00:01:31
  第337章 為什麼【九千求月票】

  臘月二十九,程行還在睡夢中,便被一聲聲鞭炮聲給吵醒了。

  醒來眼還未睜,用手將旁邊的手機摸過來,將手機打開,睜開眼,看著上面的數字,便發現已經是早上六點半的時間了。

  這個時候有起來更早吃早飯的,便點了鞭炮,噼里啪啦的放了起來。

  「小行,別睡了,起來貼對聯了。」母親在門外喊道。

  「嗯,知道了。」隨意的應付了一下,程行便坐起身發了會兒呆。

  小的時候,過年這一天應該是最快樂的時候。

  因為每次過年時,都意味著能跟父母團聚,能穿新衣,因此這一天也都會早早的起來,然後拿著漿糊去貼對聯,因為在他們這裡,貼對聯都是小孩的事情。

  只是長大之後,就越來越不喜歡過年了。

  因為過了年,就意味著又長了一歲。

  少年時盼望著長大,長大後卻是不希望時光過得那麼快,是想青春少年的時光,再多停留一會兒,再慢一會兒的。

  程行坐著發了會兒呆,感覺到寒風吹打在自己身上,凍得打個寒顫時,才開始起來去穿衣服,等將衣服穿好之後,程行給姜鹿溪發了個消息:「早。」

  只兩秒的時間,對面就發來了一個早。

  不用想也知道,姜鹿溪肯定起來的比他早得多。

  「你對聯貼好了嗎?」程行問道。

  「嗯,貼好了。」姜鹿溪回道。

  「我還沒貼,我先去貼對聯去。」程行道。

  「嗯。」姜鹿溪回了個嗯字。

  程行從床上起來,到院子裡用熱水洗漱了一下。

  漿糊奶奶已經煤爐給煮好了,程行將漿糊弄進一個鐵碗裡,然後拿著前天從鎮上買的對聯,便開始在院子裡的門和窗上貼起了對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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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船從屋裡拿了一盤鞭炮遞給了他。

  程行拿到院外,點燃直接扔了出去。

  鞭炮便開始噼里啪啦的響了起來。

  從早上六點到八點這個吃早飯的時間點,整個安城就跟打仗一樣,不管是城裡還是鄉下,鞭炮就不可能斷,特別是六七點這個時間點,萬炮齊鳴,炸的耳朵疼。

  但過年,講究的就是這麼一個氣氛。

  到了後世國家禁止放鞭炮煙花之後,年變得安靜起來,倒是少了許多的年味。

  程行回來洗了洗手,眾人便開始吃飯。

  「早上做的飯呢?」程行在桌子上坐下時,給姜鹿溪發了個消息。

  姜鹿溪發了一張圖片過來。

  還行,一盤炒雞蛋,一盤炒臘腸。


  「你的呢?」姜鹿溪忽然想看看程行吃的什麼。

  等母親還有奶奶把飯菜端上來後,程行拍了張照給姜鹿溪發了過去。

  「比你吃的豐盛多了。」程行打字道。

  「你們人多啊!」姜鹿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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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要是程行買的菜很多,特別是肉類買了不少。

  這些菜姜鹿溪換著炒,一天三頓也是能吃一個月的。

  要不是程行給他買的菜確實買的很多,再加上程行還要檢查她在家每天吃的都是什麼,姜鹿溪才不會那麼奢侈的自己一個人做飯還炒兩個菜吃。

  她以前過年哪怕是跟奶奶過,除了年夜飯的時候,早上跟中午也都是炒一個菜吃的。

  年夜飯因為是過年最重要的一頓飯。

  才會包個餃子,然後炒上幾個菜。

  一家人吃過早飯後,鄧英將晾在院子裡的衣服收了回來。

  相比於昨天28號的晴空萬里,今天的天氣很不好。

  頭頂都看不到太陽,烏壓壓的要下雨的樣子。

  而昨天的天氣預報上也說,今天皖北大部分地區都會有雨夾雪,而且冷空氣來襲,今天早上程行起來時就發現很冷,比兩周前安城頭場雪化雪的時候還要冷。


  而且北風颳的也更大了。

  程行回到堂屋之中,一家人坐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程行拿過一把瓜子放在兜里,然後跟姜鹿溪打字道:「今天天冷,別忘了多穿一些,你也沒什麼事,就上床坐在被窩裡吧,想看書也可以在被窩裡看,今天說不定還會下雪呢。」

  「嗯,今天天氣應該不會很好,我昨天晚上看天上一個星星都看不到。」姜鹿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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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穿了。」程行道。

  磕著瓜子,跟著爸媽聊會兒天,看會兒電視,偶爾也會用手機跟姜鹿溪聊了一會兒天,到了上午十點多的時候,屋外忽然響起了落雨的聲音。

  程行起身打開堂屋的大門一看,北風吹著冰冷的雨絲打在他的臉上,外面確實下起了雨,緊接著雨越下越急,程行就關了堂屋的門。

  「外面下雨了。」程行道。

  「這時候下雨,等下恐怕就要下雪了。」奶奶道。

  北方的冬天很少下雨,但一旦下雨,就代表著等會兒還會有雪落下。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雨水敲打頭頂青瓦的聲音消失不見,程行再打開堂屋的門,便看到了已經成為鵝毛的大雪,這場雪,要比安城的頭場雪大的多。

  輕飄飄的,下的不急,卻很大。

  程行關上了堂屋的門,走到煤爐旁邊,將手放在煤爐旁烤了烤,然後道:「果真下雪了。」

  他們這一家子人,此時就指望這個煤爐取暖了。


  小太陽只有一個,照不了他們所有人,爺爺奶奶他們家的老房子也沒有裝空調,其實程船數次讓他們在家裡裝個空調,但二老都沒有同意。

  每次程船一讓他們裝,爺爺就用家鄉的話說道:「咦,你可別出那洋相了,人家都沒裝,我們家裝什麼?等村裡有人裝了我們再裝,可別叫人家說閒話了。」

  別人沒有我,有時候可以讓別人羨慕,但有時候也會讓自己覺得害臊。

  按他們家鄉的話來說,就是嫌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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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村裡的人,是最怕別人說閒話的。

  你窮,人家背后里說伱窮。

  你有,別人會說你裝什麼。

  所以,這便是為什麼許多人富了,會離開家鄉,離開家鄉里的那些窮親戚的原因。

  「程行,下雪了。」程行忽然收到了姜鹿溪的消息。

  「嗯,下雪了。」程行回道。

  「這是我們回到安城後的第二場雪,也是今年的最後一場雪。」程行道。

  今天已經是2011年的最後一天,過了今天凌晨,就是2012年了。

  「上到床上沒有?」程行問道。

  「上了。」姜鹿溪回道。


  其實她並沒有上,剛剛還趴在桌子上寫字,只是感覺天氣越來越冷,雨敲打屋頂青瓦的聲音也消失不見,姜鹿溪回過頭看了看窗外,便看到了大雪紛飛的場景。

  感覺到風敲打著門窗,寒風從門縫裡吹來,姜鹿溪這才停止了寫字,然後脫掉腳上的鞋襪,將被子掀開,坐進了被窩裡。

  她將書本拿來放在面前的被子上,用手機跟程行聊起了天。

  小太陽一直在照著,她把電熱毯也給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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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別把自己凍生病了就行。」程行打字道。

  「你買了那麼多保暖用的東西,不會的。」姜鹿溪回道。

  「嗯,凍不到就好,凍不到說明我買的這些東西買的值了。」程行道。

  程行又在堂屋裡坐了一會兒,然後他們都坐不住了,這太冷了,於是就各自回自己的屋,在床上躺著了。

  北方冬天的生活就是這樣。

  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在床上度過的。

  到了中午的時候,母親做好飯,程行走出院子去大伯他們家喊他們吃飯時,雪已經下了有一腳深了,程行的腳踩進去,是能完全淹沒的。

  但程行很喜歡雪,從地上抓了一把,然後向著不遠處的河面扔了過去。

  難得,這麼冷的天,河面竟然還沒有結冰。

  去大伯他們家叫他們過來吃飯,程行便又向著奶奶家走了回去。


  下了雪後,路上玩雪的孩童有很多,不少人在打著雪仗,不少人也在玩著炮仗,比如他們找個鐵盆,將炮仗放在鐵盆,又或者是不知道從哪找的酒瓶,將鞭炮扔進瓶子裡。

  這些都是程行小時候玩剩下的東西。

  看著有幾個孩童很疑惑為什麼把鞭炮扔進瓶子裡炸不破瓶子,只能聽個響,程行走了過去,對著那些孩童笑道:「你們要是想把瓶子炸破,往瓶子裡灌些水試試?」

  程行稍微出手指點了一下,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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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行回到家時,將鞭炮交給堂哥去放,然後他去洗了洗手,便開始吃午飯。

  下午的時候,大伯他們一家子人來了,眾人就在屋裡打起了麻將。

  父輩們打麻將,程行他們就玩起了撲克牌。

  經典的七王五二三,不過卻是用膠布貼紙條的。

  下午結束到了晚上,便熱鬧了。

  當夜晚降臨的那一刻,便有人迫不及待的放起了煙花。

  一朵又一朵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將整個中華大地照的如同白晝。

  這一刻,神州大地,普天同慶。

  程行站在院子的門口,望著天上升空的一朵又一朵煙花,他打字問道:「你的煙花放了沒?」

  「還沒,我剛把飯做好。」姜鹿溪道。


  「那去放一桶,等下等過了十二點到了新年時,再去放一桶。」程行道。

  「嗯。」姜鹿溪點了點頭。

  姜鹿溪的家裡,她們這裡此時也是煙花升空,鞭炮齊鳴。

  雪還在下著,但是寒冷的雪減卻不了人們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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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農曆2011年的12月29號。

  在沒有30號和31號的這一個月,29號就是過年。

  這一天過完,就是新年。

  而這一天,這一年,也是姜鹿溪自記事起,第一次放煙花。

  只可惜,父母,還有奶奶都看不到了。

  姜鹿溪皺了皺被寒風吹的有些泛紅的鼻子,然後隨著煙花沖向空中的那一聲聲響,看起了自己親自放的那一朵朵絢麗而又多彩的煙花。

  程行他們家裡此時也有人已經在放著了。

  程行望著天空的雪花和絢爛的煙花。

  就讓這天空紛飛的無數雪花和無數煙花,來共同祭奠這即將逝去的2011年吧。

  時間來到八點,眾人吃起了年夜飯,看起了春晚。


  程行也讓姜鹿溪打開電視,一起看起了春晚。

  父親大伯還有爺爺他們都在期待著趙本山的小品。

  但這一年,是沒有趙本山登台的。

  也是從2012年開始,本山大叔再也沒有上過央視的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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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李玉剛扮演女角反串的《新貴妃醉酒》很是驚艷,在這個全開麥的年代,雖然陳奕迅跟王菲的《因為愛情》成了車禍現場,發揮的不是那麼穩定,但這首娓娓道來的歌曲,也同樣在這一年火遍了大江南北,這一年,主持過《非常6+1》,在2011年首登央視春晚的李詠尚還健在,這一年,時光尚還緩慢,一切都還未開始按下快捷鍵。

  春晚即將結束時,姜鹿溪還沒睡。

  程行知道她這些年一直以來都會守歲。

  在距離12點還有幾分鐘的時候,程行給姜鹿溪打了個電話。

  「餵?」電話接通後,姜鹿溪輕聲問道。

  「扁食準備好沒?」程行問道。

  「嗯,準備好了,就等著零點下了。」姜鹿溪道。

  「孔明燈呢?等下別忘了許個願放飛哦。」程行道。

  「嗯,不會忘的。」姜鹿溪道。

  這一年,她確實也有願望要許。


  不過不多,就一個。

  姜鹿溪從來都不是貪得無厭的人。

  所以她許的願望很少。

  以前父母跟奶奶在時,會有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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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呢,你有願望要許嗎?」姜鹿溪忽然問道。

  「嗯,準備了一個孔明燈,也有願望要許。」程行說完後笑了笑,他道:「你說我要是許以後能追到你把你娶回家你說怎麼樣?」

  「不好。」姜鹿溪搖了搖頭。

  「為什麼?」程行好笑地問道。

  「浪費。」姜鹿溪道。

  「哦,你這意思是不用許願也能娶到你是吧,所以許這個願望就是浪費。」程行笑道。

  「不是啊,是娶不到。」姜鹿溪皺著鼻子道。

  程行笑了笑,道:「放心,不會許這個願望,我會許家人平安,你我平安,至於追到你娶你,是我的事情,跟老天爺跟這世上任何人任何事都無關。」

  姜鹿溪聞言抿了抿嘴,沒吱聲。

  不多時,到了十二點,鞭炮跟煙花在這一刻變得更多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說道:「程行(鹿溪),新年快樂。」

  聽到彼此的新年快樂後兩人都愣了愣,隨後程行笑道:「這算不算心有靈犀?」

  姜鹿溪臉有些泛紅,不知道是被此時夜空上無數朵煙花照著的,還是因為其它的一些什麼她道:「我,我先掛了,我去下扁食了。」

  「別掛。」程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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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許掛,我想就這樣連著,我不想掛。」程行道。

  「不行,我要下扁食,等下還要放孔明燈許願,拿不了手機。」姜鹿溪道。

  「忘了我之前給你買的耳機了嗎?把耳機戴上就好了,我給你買的耳機是有耳麥功能的,不需要拿在手裡,戴上耳機,把手機放在兜里就行了,我此時就是用的耳機跟你說話。」程行道。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上次喝醉酒睡覺時與她連著電話之後,再跟她打,或許是因為又好幾天沒見的原因,程行不想掛,起碼不想掛的那麼早,現在就掛。

  「時間還早,我不想現在就掛。」程行道。

  「那等吃完扁食,放完煙花和孔明燈就掛。」姜鹿溪道。

  「嗯,好。」程行道。

  姜鹿溪點了點頭,然後走進了自己的屋裡,她將耳機拿出來,然後將耳機插入手機里,用耳機跟程行打起了電話。

  「餵?」姜鹿溪問道。

  「嗯,能聽到。」程行道。


  「那我下扁食去了。」姜鹿溪道。

  「下吧。」程行笑道。

  姜鹿溪已經提前用乾柴燒好了鍋,扁食她之前也已經包好了。

  程行他們這裡有到了新年吃扁食的習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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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還有些很遵守規矩的,會守歲到十二點,然後去下扁食。

  要是再往前數一些年,在程船小的時候,按程船的話說,他們那時候,這剛到新年的第一頓扁食是必須要吃的,哪怕他們當時還在被窩裡睡大覺,都得被大人給拉起來。

  現在嘛,那些繁冗的舊習俗,漸漸就沒了。

  舊習俗的失去,也代表著年味的漸漸失去。

  姜鹿溪在下扁食,程行他們家也在下。

  因為人多,下了不少扁食。

  然後他們就一人一碗吃了起來。

  吃碗扁食後,眾人又放起了孔明燈。

  程行將自己的孔明燈放飛,許下了家人他與姜鹿溪都健康的願望。

  姜鹿溪在放完新年的第一筒煙花後,也點燃了孔明燈,許下了自己的願望。


  她的願望很簡單,願程行能夠平安,身體健康。

  「許的什麼願望?」程行笑著問道。

  「不告訴你。」姜鹿溪道。

  「好啊,我的都告訴你了,你的竟然不告訴我,等我下次見到你,你給我等著,看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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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在你的鼻子上刮一下。」自從上一次與她分別時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程行就覺得她的鼻子挺好刮的,挺翹、漂亮,而又光滑。』

  「才不給你刮。」姜鹿溪皺了下鼻子說道。

  「還有,煙花放完了,孔明燈也放了,我要睡覺了,該掛電話了。」姜鹿溪道。

  「嗯,掛吧。」程行笑道。

  「嗯,早點睡。」姜鹿溪道。

  「晚安。」程行道。

  「你怎麼現在就說了?」姜鹿溪聞言愣了愣,然說道。

  「什麼?」程行不解地問道。

  「晚安啊,你之前不都是一直用微信發給我的嗎?」姜鹿溪問道。

  「有什麼區別嗎?也沒有用微信一直發給你吧,之前你沒有手機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不少次啊!」程行道。


  「哦。」姜鹿溪道。

  「哦什麼?」程行問道。

  「沒什麼。」姜鹿溪搖了搖頭,然後道:「晚,晚安。」

  姜鹿溪說完這個晚安,便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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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是知道為什麼她剛剛會這樣了。

  他要是用微信跟她發晚安,她就會用英文回。

  但現在自己親口跟她說,她就不知道該怎麼回了。

  因為要是再繼續用英文,就感覺不正式了。

  他搖頭笑了笑。

  這小妮子,非得每件事情都分的那麼清楚嗎?

  只是一個稱呼而已。

  但可能對於她來說,每一個稱呼都代表著不同的意思吧。

  姜鹿溪絕對是一個細節怪。

  程行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很摳細節的人了。


  姜鹿溪卻要比自己還要在意這些。

  回到了屋裡,聽著外面還在放著的煙花和鞭炮,程行躺床上睡了起來。

  六七點起來的,現在都已經十二點多了,確實也不早了。

  而且明天還需要去地里上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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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程行他們這裡的習俗,大年初一是需要上墳祭祖的。

  給去世的老人去上墳。

  因此他們起來的也很早,程行剛起來洗漱完,他們就起來了。

  跟昨天相比,屋外的雪變小了。

  但卻比昨天變得更冷了。

  因為雪變成了雨夾雪。

  真正的雪落在身上是沒那麼冷的。

  但這雨加雪迭在一起,就仿佛給本來就冷的雨加上了一層BUFF,變成了冰雨,這落在身上,或者是被風吹打在臉上,就有些冷了。

  「現在外面還下著雪,天氣很冷,程行你輩分小,這次我們去上墳的都是你老太爺老太奶那一輩的,你都沒見過,就不用去了。」程行的大伯說道。

  他們這次去祭拜的是他們的爺爺和奶奶,程行的輩分確實就有些小了,在他們這裡,要是輩分差的太多是可以不用去祭拜的,所以一般人上墳都是給父母還有爺爺奶奶去上墳,不過因為爺爺年紀大了的原因,祭祖的事情就落在了程行的父親他們頭上。


  「沒事,離得近,我也去磕倆頭燒一刀子紙。」程行道。

  「他都起來了,那就讓他去吧。」程船道。

  程行老太爺老太奶的墳確實離他們家離的很近。

  就在他們家後面過條河的那塊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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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幾人祭祖回來後,程行將車開了出去。

  「這麼早,又下著雪,程行你開著車去哪去?」程行的大伯看到程行啟動車子後不解地問道。

  「去辦些事情。」程行道。

  「好了哥,你就別管他了,讓他去吧。」程船笑道。

  這個時候,又下著雪,程行能去哪,程船要是再猜不出來那就真是榆木腦袋了。

  自己這兒子,要說在執著上,在情字一字上,跟他一樣,都是沒得說的。

  程行開車到了姜鹿溪她們村,但並未向姜鹿溪的家而去。

  沿著記憶中的路線,在一條去往麥田的鄉間小道上。

  程行在紛飛的雨雪裡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程行的眉頭忽然皺了起來,他拿過車子裡的傘,然後臉色陰沉的走下了車子。


  ……

  雪從昨天的大雪變成了現在雨夾雪的濕雪,這些濕雪就跟水一樣,落在雪地上能把雪給化了,但還好因為起來的早,路都被凍成了凍土的原因,走著很舒服,比那種泥濘的小路走著舒服多了,就是太冷了,這濕雪吹打在臉上就跟刀子一樣,很涼也很疼。

  姜鹿溪並沒有戴圍巾,也沒有戴帽子和手套。

  她甚至於連衣服穿的都是之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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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鹿溪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她雙手抱著煙花鞭炮和紙,而因為抱著這些東西的原因,她就沒法去打傘,沒法打傘的話,天空中下著的濕雪就會落在身上。

  如果要是戴著程行給她買的帽子還有手套跟圍巾,以及穿著程行給她買的新衣裳和鞋子的話,那麼這些東西都會被這些濕雪給淋濕的。

  大雪不怕,要是大雪她就穿了。

  但是這種雨夾雪的濕雪就跟水一樣,打在身上是會濕的。

  姜鹿溪抱著這些東西沒法打傘,所以就沒有穿。

  怕懷裡抱著的煙花還有炮跟紙被淋濕,姜鹿溪還在上面多墊了些紙皮,這些紙皮都是程行給她買的電器留下來的,這些紙皮擋這些濕雪還是挺好用的。

  濕雪畢竟不是雨,打在紙皮上不會像水那樣很快就能把紙皮濕透,它只會留在上面然後慢慢地化,而等這些濕雪化成水打濕紙皮,她早就到墳地里了。

  此時距離父母還有奶奶的墳地就不遠了。

  只是這寒風攜帶著雨雪吹來,是真的好冷啊!

  而且一路走來,這些濕雪化了打濕了衣服,姜鹿溪能感覺到自己身上很冰也很涼。


  還好沒有穿新衣服,不然全都該濕了。

  這天氣又不好,過段時間還得去公司上班,要是濕了到上班的時候肯定幹不了的。

  姜鹿溪將腦袋低下去,抵抗著寒冷的風雪,然後小聲說道。

  不過真的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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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鹿溪被凍的打了個寒顫,抱著東西的手被寒風吹得實在是受不了了,她便把東西先放在了地上,然后里面在小手上吐了口熱氣,然後搓了搓手。

  感覺到鞋子被雪浸濕,腳被凍得也很疼。

  姜鹿溪又在地上跺了跺腳。

  而就在此時,她忽然感覺到沒有濕雪砸在自己已經濕透了的頭髮上了,地面也多出了一片很小的陰影處,那好像是一個傘的形狀。

  然後姜鹿溪抬起頭,就看到了臉色極其難看的程行。

  「你,你怎麼在這?」看到面前的人,姜鹿溪直接呆滯了下來。

  眼前的姜鹿溪是什麼樣子呢?

  那本來垂下來的秀髮,被寒風吹得已經完全粘到了左邊,那長發也全都變得濕漉漉的,原本白嫩光潔的額頭,此時上面還帶著水,而且也因為被凍的原因完全變成了青紫色,鼻子跟臉,還有耳朵就不用說了,全都被凍的邁過紅色變成了紫色。

  「姜鹿溪,你想死是嗎?」程行臉色極其陰沉地問道。

  「你,你先消消氣,我可以解釋。」姜鹿溪看著他道。


  「你解釋什麼?下著那麼大的雪,你圍巾帽子手套一個都不戴,連雨傘也不拿,你這不是想死你這是想幹嘛?」程行冷著臉語氣冰冷地問道。

  程行實在是搞不懂,她為什麼能倔強到這種程度。

  明明給她買的所有保暖措施都有,她還能什麼都不穿的出來。

  這裡有多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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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行哪怕是全副武裝,都感覺很冷。

  而她呢?

  衣服被浸透,什麼都沒穿戴,就這樣迎著那麼冷的風硬走。

  「我……」姜鹿溪想解釋。

  「你再說一句話,從今天開始我就住在你家裡不走了。」程行冷著臉道。

  姜鹿溪抿著嘴不吱聲了。

  程行要住她家裡,肯定是不行的。

  要是不知道他的想法,要是他沒有跟自己表白過。

  那身為很好的朋友,住住肯定是可以的。

  但現在程行想要的卻不是跟她成為朋友。


  那程行住在她家,肯定就不行了。

  「拿著傘。」程行皺著眉頭道。

  「哦哦。」姜鹿溪從程行手裡接過了傘。

  「哦哦應該不算是話吧?」姜鹿溪忽然有些緊張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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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程行陰沉著臉,根本就沒有理她,他把自己的圍巾解開,然後圍在了她的脖子上,然後又用自己大衣的衣袖,擦了擦她臉上跟額頭上被雨雪淋到的水。

  將她的臉給擦乾淨後,程行又將自己的手套脫掉遞給了她。

  只是,姜鹿溪沒再拿。

  天氣那麼冷,程行要是把圍巾還有手套都給她,她就要被凍了。

  所以姜鹿溪沒有要。

  「你要是再拒絕,現在我就親你。」程行看著她道。

  程行現在的臉色極其的冷。

  哪怕是姜鹿溪,都有些害怕。

  他這次生氣,好像比上一次還要厲害。

  姜鹿溪只能把程行的手套拿了過來。


  程行接過了傘,她把程行的手套給戴上。

  程行又把手裡的傘遞給了她。

  然後他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

  看著姜鹿溪向著自己望來,程行皺著眉頭道:「把你身上的棉襖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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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讓我幫你脫?」程行問道。

  程行將她手裡的傘接過來,姜鹿溪把身上基本上已經淋濕的棉襖脫了下來。

  沒了棉襖,只穿著線衣的姜鹿溪就更冷了。

  程行將傘遞給她,把手裡的黑色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自己穿進去。」程行接過傘,然後道。

  程行這件黑色的大衣,是去年鄧英給他買的。

  貴是挺貴的,但裡面加了很多的鴨絨,看著雖薄,卻很溫暖。

  「哦。」姜鹿溪將程行的大衣穿在了身上。

  程行又把傘給了她,然後走上前來,幫她把大衣的扣子一顆一顆的扣了上去。

  而姜鹿溪看著近在咫尺的程行,特別是他脫了大衣之後,身上只剩下了一件毛衣,而這件白色的毛衣,還是自己之前給她織的,她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你把衣服脫給了我穿,你怎麼辦?你會凍生病的。」


  「你真想我接下來的時間都在你家住?」程行皺著眉頭問道。

  姜鹿溪抿了抿嘴,但面對程行的威脅,還是抬起頭看著他道:「天很冷,你把衣服給我你會凍生病的,我沒事,我以前凍過,我不怕凍的,還是你穿吧。」

  姜鹿溪說著,就要脫掉。

  而程行聞言,直接低頭在她嘴唇上親吻了一口。

  看著身子一動不動,直接僵硬下來的姜鹿溪,程行看著她道:「我剛剛說了,你要是拒絕,我就親你。」

  而就在從呆滯中反應過來,羞惱的想要給程行一腳,想要去質問一下他為什麼不經過她同意又去親她,而且這次不只是臉,還親她嘴唇的姜鹿溪,忽然看到穿著單薄毛衣的程行低頭彎下了腰,他把地上的鞭炮煙花還有紙拎了起來。

  他道:「走吧,給你爸媽,還有爺爺奶奶去上墳。」

  姜鹿溪聞言怔怔的呆在了原地。

  程行看了一眼撐著傘站在一旁的姜鹿溪。

  看著她沒有動靜,程行皺了皺眉,然後沒去管她,一隻手拎著紙炮,一隻手拎著煙花,向著不遠處姜鹿溪父母還有奶奶的墳地走去。

  看著遠處程行被雨雪淋著,漸行漸遠的身影,姜鹿溪拿著傘,慌忙跑了上去。

  這麼冷的天。

  這麼大的雨雪。

  程行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呢?

  因為他知道今天早上自己會去給父母還有爺爺奶奶去上墳啊!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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