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代都市> 目錄頁> 第1143章 1138【終章】

第1143章 1138【終章】

2024-11-26 03:08:21
  <style type="text/css">.gOP7uJmD { border: 0px solid #000000;display: block;background-color: rgba(0, 0, 0, 0);margin: 0px 0px;padding: 0px 0px;max-width: 100%;}</style>

  第1143章 1138【終章】

  西鄉縣令吳廷輔,當天傍晚便趕來,還帶著一幫縣衙官吏。

  至於漢中知府,估計要明天中午才能到。

  洋州在大明初年被降為洋縣,下轄三縣全部併入漢中府。這幾年有官員提議恢復洋州,一來此為龍興之地應該設州,二來是為了把漢中盆地繼續切割。

  切割之後,把洋州設為陝西省屬直隸州,可以防備某天有人割據漢中。

  次日清晨,朱國祥在西鄉縣令、大明鎮監的陪同下,帶著家人、故人和隨從前往黑風寨。

  沿著小河全是水田,但水稻已經收割,田水也被排乾了,冬油菜苗已長到齊膝深。

  「這二十多年來,從鎮上通往龍脊山的沿河地帶,水田數量又增加了四十餘畝,」鎮監史濟之介紹道,「那些地勢稍緩的山下坡地,有大水車提水灌過去,已經從旱田變成水田了。」

  勉強可以算梯田,但跟真正的梯田不能比,這種近河的坡地水田在南方很常見。

  朱國祥卻迷惑道:「什麼龍脊山?」

  縣令吳廷輔解釋說:「龍脊山便是以前的黑風寨所在山嶺。有風水術士觀測,這一片的山脈形似蟠龍,當年的黑風寨便是龍脊所在。上白村那邊的山嶺則似猛虎,跟這邊合起來便有虎踞龍盤之勢。」

  白大郎也湊趣道:「其實一百多年就有這種說法,我家的先祖便是覺得風水好,才選在上白村開墾繁衍的。這裡的龍虎氣,多半就是為了兩位陛下而生。」

  田直方說道:「路過此地的術士言,這裡雖然虎踞龍盤,但龍困淺灘、虎落平陽。陛下早年在龍脊山挖堰塘、通水渠、造水車,便是往淺灘里引了水。又在上白村的半山種玉米,玉米比麥子更高可以藏風聚氣。引了水,藏了風,這虎踞龍盤的格局一下子就活了。」

  朱國祥笑了笑,沒有參與討論,也懶得去反駁什麼。

  大明鎮,乃至西鄉縣、漢中府的百姓,估計都對這套說法堅信不疑。

  甚至有一些心思活絡之輩,篤定太上皇必然精通風水。

  他們私底下編出各種各樣的段子,什麼兩位陛下得了海外仙人指點,從東南沿海一路望氣直奔漢中而來。途經大明鎮發現了虎踞龍盤格局,於是便在此隱居,並且悄悄打通滯澀的風水。

  當年獻給昏君的巨型靈芝,便是龍虎之氣聚而成形的。

  甚至薛道光也被請來摻和了一手,助兩位陛下把龍脊山的風水打通。

請刷新本頁!


  這個小道消息很快被人引用,並且還被各種二次創作。

  有人說,那些紅光和紅雲,是太上皇在夜裡煉丹,丹成之時逸出許多紅色丹氣。

  亦有人說,那是龍脊山的風水被打通,天地感應降下仙人與太上皇對話。

  反正神神叨叨的,什麼說法都有。

  朱國祥道:「上次白勝奉命回來,說山上的建築已經荒廢破敗了?」

  田直方解釋道:「上山下山不方便,山上已經二十多年沒住人了。我們也不敢胡亂休憩房屋,害怕壞了山上的風水。」

  白大郎說:「府、縣、鎮的歷任長官,多次上疏請求在龍脊山上建道觀。但朝廷一直沒有批准,這裡的官民也不敢亂修。期間還有一個道士雲遊至此,跑去龍脊山上結廬修煉,被我帶人用鋤頭扁擔給打跑了。那道士肯定心存不良,想要偷取龍脊山上的龍氣。」

  史濟之說:「山頂現在被設為禁區,不准任何人上山樵採打獵……」

  「豈有此理!」

  朱國祥終於出聲,斥責道:「山上就算有龍氣,老百姓又偷得走幾分?即刻取消禁令,不准阻攔百姓樵採打獵!」


  史濟之嚇得連忙稱是。

  吳廷輔則趕緊拍馬屁:「陛下仁政愛民,不啻當世堯舜,此乃天下之福也。」

  這裡的大水車又增加了一座,朱國祥來到自己修建的水車旁。

  木製水車的零件,已經全部換完了。

請刷新本頁!


  朱國祥走過去伸手撫摸,當年的畫面歷歷在目。

  常言說物是人非,其實物也非了。這座換完零件的水車,變得更加堅固耐用,已不是朱國祥親手所建那個。

  朱國祥離開水車,轉身向黑風山走去。

  不對,現在是龍脊山,連山的名字都被改了。

  半山腰上,成片的桐油樹倒是鬱鬱蔥蔥,乃當初朱國祥親自帶著村民栽種。煉製出的桐油可以賣錢,也在起兵之初用來製作藤甲!

  行至險要處,只能同時容納一兩人通過。

  隨行人員害怕出事,讓侍衛攙扶著太上皇、太上皇后、太上皇妃們慢慢通行。

  朱國祥說:「這裡易守難攻。當年皇帝帶人攻山剿賊,便被山賊們堵在此處,還是張廣道奔襲繞去後山,才一舉把黑風寨給奪下來。」

  隨行官民,聞言紛紛讚嘆朱皇帝和張郡王的勇猛。

  在山路上走走停停,朱國祥不時停下休息一陣。


  過了桐油林地帶,便被官府設為禁區。長久沒有百姓樵採,植被變得更加茂密,就連山路都長滿荊棘雜草。

  侍衛們早有準備,手持柴刀在前方開道,還棒打草叢用以驅散蛇蟲。

  終於,來到山頂的黑風寨。

  入眼也是一片荊棘草木,各處房屋爬滿藤蔓,甚至連房頂都長草了。還有一處房屋倒塌,連房梁都不見了,估計是被山下百姓偷走的。

請刷新本頁!


  朱國祥卻笑呵呵說:「這裡的有用之物,百姓想拿走就通通拿走吧。」

  沈有容也在這裡住過幾年,此刻同樣感慨不已。她走到倒塌的房屋側方說:「這裡以前是石彪跟他老娘住的,屋側的水溝被雜草雜物堵了,屋檐流下的水排不順暢,漫出來把牆角給泡壞便塌了。」

  朱國祥嘆息道:「石彪兩年前也死了。」

  石彪去世之前,是開封禁軍都指揮使,相當於東京軍區總司令,朱皇帝手下絕對的實權心腹。

  現在那個職務,由古三來接替。

  「這一片以前是壩子吧?夯實了沒怎麼長草。」一個年輕侍衛軍官說。

  朱國祥笑道:「你爹當年便是在這壩子裡操練的。他連左右腳都不分,旗號也總是搞忘記,不知吃了多少軍棍。」

  年輕侍衛軍官聽得嘿嘿一笑,繼而又有些悲戚。

  他爹是從大明村走出去的普通小兵,攻占漢中之後做了隊正。由於資質實在太差,一直都在做隊正,只不過從普通部隊的隊正,漸漸調去朱銘的親軍做隊正。

  好不容易被外放為百人將,結果在明金河北之戰陣亡。


  年輕侍衛軍官走到壩子中央,踢著零星生長出的車前草,似乎在想像亡父當年是怎麼操練的。

  沈有容走到一間大屋前,被侍衛攔著不讓進去,害怕危房突然倒塌。

  她透過開了一半的房門,看著空空如也的堂屋,對李清照等妃嬪說:「那年冬至,我們聚在這屋裡吃火鍋。夫君和官家親自片的羊肉,我們婦人一起擇洗菜蔬。雪下得很大,比現在的冬天更冷……」

  這十多年,氣候一直在回暖。

請刷新本頁!


  等沈有容帶著妃嬪、子女逛游一圈,朱國祥轉身準備下山,對鎮監史濟之說:「把那些有用的木料,都拆了搬下山去,任憑附近的百姓自取。樑柱多是些好料子,當年山賊們留下的。」

  史濟之連忙稱是。

  下山之時已過了正午,在半山腰撞見匆匆趕來的漢中知府,甚至連洋縣、真符縣令也來了,還有各縣的一些士紳名流。

  其中不乏朱國祥的老相識,在朱氏起兵之前,他們曾邀請朱院長去指導農耕。

  有個老鄉紳都八十歲了,還顫顫巍巍親自跑來,下船之後讓孫子背著上山。

  一番敘舊,回憶往事,朱國祥越聊越開心。

  太上皇親自設宴款待,在大明鎮擺起了流水席,飯桌甚至擺到了鎮街和碼頭上。

  次日,再去上下白村。

  沈有容遠遠看到自己的老屋,眼淚刷的一下就流出來。

  嚴大婆早已故去,死在湖南的王府中,白琪當時還守了三個月孝。


  這裡的老屋和田產,分成幾份贈予關係好的村鄰。屋子由一戶村鄰的兒子,結婚分家出來住著。此時已經收拾乾淨,一家子臨時搬走,只等朱國祥和沈有容回來住。

  朱國祥笑道:「當時我們成親,空地方不夠,也是在各家的院子裡擺酒。今日再擺一回,擺他三天流水席,請左近村落的百姓都來吃酒!」

  「好得很。」沈有容也笑起來。

  其餘妃嬪,見狀多少有些羨慕,她們跟太上皇可沒這麼深厚的感情。

請刷新本頁!


  朱國祥問白大郎:「你父親葬在哪裡?」

  白大郎說:「葬在祖母的墳墓旁邊,母親的遺骨也撿來跟父親合葬了。」

  朱國祥說:「你那祖母,我是要去拜祭一下的,皇帝也讓我代為拜祭。」

  「多謝兩位陛下還掛念著。」白大郎頗為感動,不禁擠出幾滴眼淚。

  朱國祥帶著沈有容,在村子裡到處轉悠,逢人便停下來說話,完全就是遊子回鄉的模樣。

  時不時還逗弄小孩子,問他們家裡的長輩是誰。

  其實吧,這些都是官府和白大郎安排好的。裝作全村正常生活的樣子,把當年跟朱國祥關係較好的安排在道旁,家中長輩已死的就讓兒孫們出面。

  儘量給太上皇營造一種舒適氛圍。

  整個村落,早就被侍衛給封死了。就連接下來的流水席,旁邊的下白村村民過來吃酒,也會一個挨一個仔細搜查是否帶武器。

  又是一天,朱國祥突發奇想,問白市鎮哪天趕集。


  白大郎不好說白市鎮已衰敗,而且就是被大明鎮給擠得衰敗的。來往商旅多在大明鎮停歇,周邊百姓也多去大明鎮趕集,上下白村之間的白市鎮早就沒多少人問津了。

  不過鎮街還在,店鋪還在,碼頭也在,商業規模和人口銳減而已。

  白大郎說出趕集日期,轉身就跟太監、侍衛、官吏們商量。

  當日下午,白市鎮和下白村就雞飛狗跳,鎮上那些店鋪更是連夜裝修。

請刷新本頁!


  那個時候,朱國祥和兒子賣掉湖筆,身上總算是有了點錢,於是沈有容陪他們去白市鎮採購日用品。

  「你這雞怎賣的?」朱國祥問道。

  賣雞的老婦人有些慌亂,張開嘴巴卻說不出話來,好半天終於憋出一句:「不要錢,孝敬太上皇的。」

  朱國祥哭笑不得,心中暗暗嘆息,裝作啥都沒發生繼續趕集。

  他親自買了一些紙錢香燭,打算拿去白大郎的祖母和父母墳前祭拜。

  離開白市鎮的時候,朱國祥低聲對太監說:「小鍾,你留在這裡過問一下。讓官吏不要為難那個老婦人,今日集上的店家和百姓都補償一二。」

  「陛下仁慈,臣這就去辦。」太監默默退下。

  當天傍晚,一艘快船駛來,官差拿著電報急匆匆去見知府。

  知府又拿著電報去見太監。

  三天的流水席已經結束,朱國祥和幾個比較親近的老妻,擠在他們以前的老房子裡住。其餘都住在白家和其他村民家裡,只有吃飯時才大家聚在一起。


  此時正在吃晚飯。

  太監悄悄把電報遞給朱國祥。

  朱國祥打開一看,電文只有五個字:聚寶盆死了。

  馬的壽命,一般在30歲到35歲,已知的世界記錄是62歲。

  聚寶盆活了41歲。

  「唉。」朱國祥放下電報,默默給沈有容夾菜。

  ……

  洛陽東邊,遠郊馬場。

  朱銘看著聚寶盆的遺體默不作聲。

  他把隨員都驅散了,自己盤坐在馬屍旁,手裡拿著那把穿越帶來的寶劍。

  張廣道、李寶、張鏜、白勝等人,遠遠站在馬場的另一頭。尤其是白勝,他知道皇帝跟這匹馬的感情。

  遠山如黛,殘陽似血。

  冬天就快來了,明年又會春暖花開。

  一切似乎都已結束。

  但一個新時代才剛剛開始。

  (全文完。)

  (還有幾章後記。)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