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鐵鉤魔
2024-10-31 01:08:23
第42章 鐵鉤魔
這家廢棄化工廠的兩側都是開裂的磚牆,但從外面看起來還算整潔。並沒有長出太多的爬山虎與雜草,只是有一層灰黃色的灰與污泥。
比起工廠,這裡更像是廢棄別墅或是庫房。
走廊並不寬闊,大概只能容下兩三人一同並肩走。因為完全沒有照明,在進入後哪怕外面是正午、這裡依然是一片漆黑。
艾華斯一進門,就聞到了非常濃重的灰塵味道。還有種像是榴槤一般的刺激性氣味,很是嗆人。
璐璐抱著孩子,一邊輕聲咳嗽著、一邊小心翼翼的往裡面走著。
哪怕她知道這裡沒有人,也是保持躡手躡腳的。
她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哪怕自己依然沒有離開玻璃島,可她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探險感。這裡的一切都如此新奇,讓她激動萬分。
「我們來這裡……」
璐璐小聲說道:「是為了躲避那個兇手嗎?既然這裡是化工廠,我們要不要去拿點化學試劑防身?他如果跟過來怎麼辦?」
「他首先要先能找到門。」
艾華斯毫不避諱的說著過度精確地情報:「這家化工廠並不存在正門,因為這裡的後門其實算是死胡同,只有那個倉庫後門能通往這裡。在它被廢棄之後,原本通往這裡的正門就被新修建的石料倉庫擋住了,隨著倉庫的擴建,最終被完全堵死。
「這家化工廠有兩層樓高,還有用梯子能抵達的更高處。每一層都有大量相通的房間,而且足足有三個上下樓的樓梯。入侵者只有一個人的話,我們有非常充足的空間打游擊……」
他說到一半,便突然聽到一聲喪鐘。
於是艾華斯立刻沉默,回頭與兩人目光相交。
「第四個。」
夏洛克輕聲說道。
「我們三個,再加上『骨雕』,這就四個人了。」
艾華斯眯著眼問道:「你覺得還有誰能活下來?」
「可可。我懷疑她是雙重道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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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騎士和璐璐顯然都是新人。國王和芝士也都不怎麼聰明。除去我和骨雕,應該還有一人……要麼是羅勒,要麼是可可。」
「我對羅勒女士沒什麼印象呢。」
璐璐湊過來,小聲說道:「我甚至記不起來她的特徵。」
「這就是適應道途的其中一種表現,通過隱藏自身、融入環境來獲取優勢。別小看她——你仔細回想一下,就會發現在我們九個里,只有羅勒什麼情報都沒有透露。我們對她一無所知。」
報童提醒道:「如果這是新月儀式,我最警惕的不會是骨雕,而是她。每個適應道途的超凡者都是專業的獵人與刺客。她不死我絕不會放下心來。」
「那可可呢?」
艾華斯反問道:「為什麼你覺得可可是雙道途?」
「我不確定,只是更傾向於第三人是可可。要說理由的話……」
夏洛克說道:「那就是她所說的『我的職業並非是惡魔學者』。
「她是最後兩個抓取過來的,比『國王』還晚。國王在星銻,那麼可可肯定也不在阿瓦隆。
「但在星銻,雖然超越道途是合法的,但一般人可無法獲取惡魔學者以外的超凡職業。」
「就像是在阿瓦隆,威權道途的超凡職業只能是律法師、仲裁官、空騎兵這三個嗎?」
璐璐問道。
夏洛克糾正道:「準確的說,只有律法師和監察者。並不是所有監察者都能進階仲裁官,哪怕等級到了,但不通過圓桌廳的審查也是不允許進階的。仲裁官的必要進階條件,就是得到『仲裁權』,能繞過法庭機構進行單人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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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騎士』先生的輕騎兵職業所進階的空騎兵,更是軍隊系統專有的進階……每一位空騎兵都是阿瓦隆軍隊裡精英中的精英。」
「啊,這個我知道!」
璐璐眼前一亮:「是要紅獅鷲變成會說話的白獅鷲,才能從輕騎兵變成空騎兵對吧!」
「對。要等他們的獅鷲夥伴成年,危險的棕紅色的體毛全部褪去化為純白、體格從一米八迅猛增高到兩米五以上、暴躁的習性變得沉穩、智力提高到能夠說簡單的人話時……輕騎兵才能進階成空騎兵。而這就需要他們用威權之道來不斷強化他們的夥伴。白獅鷲每天在不訓練的情況下就要吃三十磅的鮮肉,訓練與作戰時要翻倍。
「而普通監察獲得的獅鷲因為品種不同,養一輩子最高只能長到一米五、也學不會人話。食量也只需要每天五磅左右的鮮肉,壽命更是只有短短的三十年。比起夥伴更像是能載人飛行的忠誠寵物。軍隊使用的那種白羽獅鷲能活幾百年——他們的人類夥伴衰老而死時,獅鷲都還活著。
「在星銻王國,對應監察的超凡職業是魔人,而對應律法師的是惡魔學者。一個普通人進入王立律法大學成為超凡者,他畢業的時候不可能成為一名輕騎兵。因為純正獅鷲的資源稀少,必須要保證輕騎兵的忠誠,因此輕騎兵只會從騎士家族裡面選——就如同我們的『騎士』先生,他在舉行儀式可是戴著頭盔的。」
「騎士」或許沒意識到,他其實才是第一個自我開盒的人。比璐璐開盒還更快一點。
因為在阿瓦隆,騎士家族以外的人是不允許私藏盔甲的。那大概率會判處死罪。
這意味著他的父親或是母親,肯定是圓桌廳的騎士。所以他才能拿到騎士頭盔,也所以他才能成為輕騎兵。
「……星銻王國的貴族嗎?」
璐璐喃喃道:「我聽說星銻那邊是有代代相傳的『貴族』的。他們有著爵位,還有自己的土地和莊園。我從不少戲劇和詩歌裡面讀到過。」
阿瓦隆將星銻視為敵國,卻並不敢直接發起戰爭……其中一部分的原因,的確是他們無法肯定王室詛咒是否由星銻王國發起。而阿瓦隆的權力與其說是集中在女王身上,倒不如說是在圓桌廳……這樣模糊的藉口,是不足以讓國力相對弱小許多的阿瓦隆主動向星銻宣戰的。
星銻王國如今正是這片大陸最強大的國家。
他們曾經是這片大陸唯一的帝國。即使在分裂成四個國家之後也依然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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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瓦隆能戰勝鳶尾花,但肯定打不過星銻。比阿瓦隆先進五十年以上的鍊金術研究,讓星銻的科技異常發達。他們在前幾年才剛發起戰爭,吞併了之前從帝國分裂出去的另一個鄰國……戰場上那種能夠不斷再生的巨大魔像令人生畏。
只有在阿瓦隆與鳶尾花和教國聯合時,才能勉強在政治格局上維持均勢。但如果有誰真的被星銻進攻,除非表現出強大的抵抗力、否則其他盟國也未必會參與防守。
但伊莎貝爾公主心中產生了另一個疑問:
這樣強大國家的貴族……為什麼這個年紀才成為超凡者呢?
雖然她看上去很是年輕、仿佛只有二十出頭。但伊莎貝爾作為美之道途的敏銳感知能力、以及同為女性的認知,讓她確信可可小姐……或者說可可夫人至少也有三十歲以上了。
她應該是使用了能駐顏的鍊金藥物,才能維持如此年輕、宛如少女般的清純外表。
三十多歲才成為超凡者,會不會遲了點?
於是她立刻反應了過來,非常肯定的說道:「可可應該就是那個雙道途的人!」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夏洛克反問道。
「因為可可小姐年紀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年輕,她應該有三十歲以上。她使用過鍊金藥物來維持年輕。」
「……原來如此。那就說得通了……第五個倖存者應該就是可可。」
夏洛克緩緩點頭,表情反而變得凝重了起來:「那可能就不太妙了。」
艾華斯挑了挑眉頭:「你是說,敵人有可能是惡魔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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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低聲說道:「十年前的1888年,也就是現在這個時間線的四年後,勞合區發起過一次連環殺人事件。每過八天,就有一位孕婦被殺、腹中嬰兒被殘忍的剖開取出、體內的腎臟也被奪走。這是明顯的儀式殺人痕跡。
「監察局將其稱之為『開膛手傑克』事件。我當年十六歲,參與過這件事的調查。」
男孩面貌的偵探緩緩開口:「這個案件的兇手是一位年輕的惡魔學者,他從自己導師手中繼承了一隻鐵鉤魔。那是一百多年前,從『手術墮胎』這種意象中誕生的惡魔。因此他試圖強化這種意象,通過這種儀式來強化自己得到的惡魔。
「他最終被我們逮捕並處死了。但傑克被處死之前,向我們供出了他還有一個師父。
「——他供述,他的師父在玻璃島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似乎持續為某位人物服務。在過去的幾年裡,他為那位幕後黑手殺死了許多人。而最近他出國了,據說目的地是荷魯斯帝國或者安息古國。『為了通過沙漠、他需要保持自身的潔淨,所以他將惡魔轉讓給了我』,此後他的那位師父就一去不復返了。
「按照時間推算,那位惡魔學者現在應該就在玻璃島。鐵鉤魔本身是下位惡魔,正面戰鬥能力不強、只是格外擅長偷襲……」
夏洛克說到這裡,突然反問道:「你們出現的時候身上有詛咒嗎?」
艾華斯和璐璐對視一眼,開口道:「我們身上沒有,但是小艾華斯身上有。那是一個威力不大,但是用來定位的詛咒。」
「那就對了!」
夏洛克肯定道:「我出現的時候也有,一模一樣的類型。我自己用法術驅散掉了。這或許就是我們到現在還沒有被襲擊的原因……詛咒定位克制適應道途的藏匿能力。那個剛剛死去的人,應該就是羅勒。她堅持了很久,還是沒逃掉。
「鐵鉤魔可以通過詛咒來定位目標,直接跨越空間跳躍過來。同樣符合這個要求的鏡魔需要鏡子作為媒介,影魔無法出現在正午。而且這兩個惡魔都是上位惡魔……」
「可可只有第一能級吧?」艾華斯發問。
「超越道途本身就精通惡魔知識。她針對施展的反惡魔儀式應該可以驅散下位惡魔。也有可能是她將自己身上的詛咒轉送給了他人。」
「也就是說,我們的敵人是那個駕馭鐵鉤魔的惡魔學者嗎?」璐璐明白了過來。
「嗯,準確的說,是他遠程操控的鐵鉤魔。唯一的問題是,鐵鉤魔雖然只有第二能級的強度,但它的速度太快,又善於偷襲……對於第二能級的超凡者來說也幾乎不可能戰勝。除非我們中有一個律法師,能將其瞬間壓制住、才有可能將其擊殺。」
夏洛克眉頭緊皺,有些不滿的低聲斥道:「不知道骨雕和可可究竟拉高了多少這個儀式的難度——他們抬高了難度,卻又不與我們一起合作!
「我們三個是肯定打不過鐵鉤魔的,加上『騎士』恐怕也不行。他不是監察者也不是律法師,而是輕騎兵,沒有壓制能力。按照這個儀式的難度計算,估計必須得可可或者骨雕中的至少一個願意配合我們,才有希望擊退鐵鉤魔。
「如今只能希望你們沒有遺留其他的詛咒物品……第二能級的惡魔學者一天只能詛咒一個人一次。我已經被詛咒過了,還剩你們夫妻倆。如果運氣好的話,或許我們能拖時間一直拖到結束……也就還剩兩個小時了。」
聞言,艾華斯下意識摸了摸鼻子。
……有一說一。
不是我吹啊。
假如敵人是惡魔的話……那這次儀式的難度,可能是我不小心拉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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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