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從客人到主人
2024-11-25 19:3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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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業內對盧山這一次的行為都很惱火。
不是別的,陸嚴河願意為其他的電影站台,捧場,平時也從來不吝嗇於為其他的電影在自己的社交平台上做推薦,不知道幫了多少電影做宣傳。
要知道,以陸嚴河現在這樣的影響力,有他的推薦,多少沒有足夠宣發經費的小成本電影都因此不至於悄無聲息地上映。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以後,陸嚴河還會願意再幫其他的電影做推薦嗎?
電影作品本身就是一個內容性產品,有人喜歡,有人不喜歡,這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也意味著,陸嚴河無論推薦什麼電影,都會被人詬病、質疑。
那陸嚴河會不會為了保險起見,以後都再也不推薦了?
盧山在業內很多人聲討,排斥。更不用說,盧山還是《人間喜事》的投資人之一,他的動機都成疑,為人不齒了。
陸嚴河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接到很多電話,都是來旁敲側擊問他以後還願不願意為其他電影做推薦的。
講實話,陸嚴河本來已經在認真思考這件事,考慮以後該怎麼做了。
畢竟,少說少錯,不做不錯。
可有必要為了「不犯錯」,做到這一步嗎?
陸嚴河知道很多人打這個電話,是為了自己以後的電影考慮。
可陸嚴河熱愛這個行業,也由衷地希望這個行業能夠欣欣向榮,他也不願意為了一次推薦引發的爭議,影響自己以後的做法。
五一之後的周五,一般都不會有重磅影片上映的。
因為五一檔的影片,市場潛力還沒有挖盡,新片很難拿到排片,也很難最大程度地把觀眾吸引進電影院。
這個時候,往往是一些本身票房預值就不夠大的低成本電影在這個窗口期,去院線混一圈,混個上百萬的票房,方便它們頂著院線電影的名頭,在其他渠道賣出更高的版權費。
而這個周五,一部叫《溜馬》的文藝片上映了。
陸嚴河再次現身了提前放映場次,並對這部電影發表了自己的觀影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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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繼續推薦電影,我知道我以後肯定還會出現因為推薦而引起爭議的時候,但我認真思考了很久,我不願意因為可能引起爭議就不再發表我的意見了。」陸嚴河說,「我也要接受即使我喜歡、別人也不喜歡,我在意的地方、別人不在意的事實,謝謝。」
現場非常多的人開始鼓掌。
周五當天,《溜馬》這部電影的當日票房竟然突破了240萬,加上點映,總票房突破了300萬,讓業內側目。
對於小成本電影來說,這樣的票房成績,當然足夠他們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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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想到,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恢復過來了,我還以為你要一段時間來恢復元氣呢。」
前往荷西的路上,陳思琦跟陸嚴河一道,笑著調侃他。
「不想繼續內耗,一開始是有點想不清楚,拿捏不准這中間的尺度,後面想了想,算了,懶得糾結,我又沒有撒謊,故意把不行的地方誇成行,我能永遠想說什麼說什麼嗎?做不到這一點,內耗也沒有意義。」
「挺好的。」陳思琦點頭,「我還真怕你因為這件事,以後都不敢說你自己想說的話了。」
「為什麼?我平時有這麼脆弱?」
「因為這一次你純屬無妄之災啊。」陳思琦笑,「如果是你自己的電影就算了,但這一次你也是因為別人的電影陷入了輿論的爭議之中。」
「橋哥還挺內疚。」
「換誰都會覺得內疚,請朋友來幫忙站台,結果給朋友招了這麼多麻煩。」
陸嚴河:「我感覺他以後都不太會再請我去幫他站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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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前往荷西,本來陸嚴河以為會提前好幾天就感到興奮、緊張,但是,大概是因為正好發生了盧山的事情,所以,他的注意力全被這件事給吸引了。等他到了機場,準備飛荷西了,才慢慢進入電影節的狀態。
「這一次《情書》有可能拿獎嗎?」陳思琦好奇地問。
她是真想知道。
因為陸嚴河對各大電影節都還是比較了解的,每一次陸嚴河關於影片是否能夠拿獎的分析,都是結合電影節近幾年的評獎口味和影片本身的特質。
陳思琦每一次聽陸嚴河講這些,都會更新自己對電影行業的了解。
電影行業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它時時刻刻在發生變化。
陸嚴河想了想,說:「這一屆荷西電影節主競賽單元的入圍影片,有一小半都是新人導演,他們的電影到底是什麼情況,都還不是很清楚。只能先就《情書》自身的情況做一下分析。它的深度和藝術性本身還是淺了一點,這是客觀事實——這部電影本身也不是朝著這個方向去做的。表演獎項也基本上沒有競爭力,在表現空間和戲份上,也就碧舸姐有希望去爭獎,不過也僅僅是有希望,這並不是她的最好表演之一,電影中的這兩個角色,對她來說沒有太難的表演空間,而且,她之前剛憑藉《胭脂扣》拿了一屆最佳女主角了,大家短時間內也不會再把這個獎投給她了。」
陳思琦點點頭。
「那按照你這麼說,《情書》其實有可能拿不到獎?」
陸嚴河點頭。
「可能能拿獎,也可能不拿,這得看具體的情況,我對《情書》的表現,還是更寄希望於媒體評價和觀眾口碑。」他說,「我認為《情書》最大的優勢還是在它本身是好看的。」
「如果大家都覺得它是好看的,為什麼會不給它獎呢?」
「喜歡一個作品是一回事,把獎給一個作品是另一回事。」陸嚴河說,「其實就是我們自己也是一樣的,我們可能很喜歡一個作品,但我們都認為這是因為它跟我自身的經歷產生了共鳴,可當我們要選擇獎項歸屬的時候,我們自己也不可避免地考慮一件事,它足夠好嗎?它能配得上這個獎項嗎?比起我們喜歡的,有時候,我們會選擇一個更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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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陸嚴河的意思。
這就跟《跳起來》雜誌上的用稿一樣。其實有的作品,編輯團隊都很喜歡,但是大家也清楚地知道,真要說文學性、嚴肅性,還是另一個作品更深。當他們需要推薦一些作品去申報文學獎項的時候,他們也會放棄自己真正喜歡的,推薦那些他們自己未必那麼喜歡、但是更有文學性的小說。
獎項的設置,本身就意味著它不是按照個人的喜歡來運轉的。只是很多時候,個人的喜歡會影響到價值的判斷罷了。
陳思琦:「也不知道劉畢戈的《假死都不行》怎麼樣,我都還沒有看過這部電影。」
「我也很期待,其實劉畢戈是我非常喜歡的那一類導演。」陸嚴河說,「他不會用那種顯而易見的商業片和藝術片的界限來束縛自己的創作,而是會把任何題材、類型,都處理成他自己的風格。」
陸嚴河是覺得,劉畢戈就跟昆汀、王家衛和朴贊郁這種類型的導演一樣,永遠是個人風格遠遠蓋過題材和類型。故事也好,人物也好,類型也好,都只是他們手裡的泥巴,他們捏出來的作品,永遠是他們自己。
這一點,陸嚴河在跟劉畢戈一起拍《暮春》的時候就感覺到了。
你要說他是一個非常不在意故事節奏和好看的導演,那也瞎扯,《暮春》的故事本質上就是一個狗血的青春殘酷故事。但你要說他拍的是一個狗血的青春片嗎?沒有人在看過這個電影之後會這麼覺得,他的電影裡,重點不是狗血,而是狗血故事裡,每個人的焦灼、不安、掙扎與最細微處的那點情緒。
這就讓《暮春》變成了一個跟其他青春題材電影截然不同的片子。
所以,《假死都不行》雖然乍一看上去是一個非常商業化的愛情喜劇,可它一定不是那種套路化的、公式化的愛情喜劇。
不然,它也不可能入圍荷西電影節主競賽單元。
這就跟杜琪峯的電影之前也是歐洲三大電影節的常客一樣——
他拍的完全就是商業片,可他把商業片都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個人風格做到了極致,這也是一種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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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思琦特意跟他拉開了距離。
在鏡頭前面,他們一向不太「秀恩愛」。
因為現場的人很多,陸嚴河被耽誤了好一會兒,比預計時間晚了十五分鐘上車。
他這一次來荷西電影節,第一個星期的工作任務很多,時間也緊張。像今天,他就要趕時間先到酒店準備一下,晚上和陳思琦一起,將跟《荷西電影》雜誌的主編一起共進晚餐。
而且,因為有好幾部華語片入圍荷西電影節的關係,這一次到荷西來的中國媒體也多。
那他們自然都希望能夠約到陸嚴河。要是他們一家華語媒體都約不到陸嚴河,拿不到採訪或者拍攝機會,那他們甚至在同行之間都抬不起頭來。這也造就了陸嚴河不得不配合各家媒體,做一些相關的宣傳。
其實,現在很多大牌明星都不太會在電影節期間接受採訪。
一是行程很趕,二是因為大家也越來覺得電影節的氣氛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以前電影節真的是大家好好坐在一起聊電影的地方,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場明星秀,變成了一個暴光很大的宣傳渠道。
越是大牌的演員,越需要去保護自己的演員形象,當環境不夠好的時候,他們當然寧願選擇不接受訪談,也好過被人提一些不專業的問題。
會在一個專業的電影節場合問出「你是怎麼保持現在的身材的」這種問題的記者,已經不僅僅是個別現象了。
汪彪在給陸嚴河接訪談工作的時候,不得不對採訪者做背調——
看他們平時採訪其他演員,是怎麼做的。
工作量很大,但如果不這樣做,就把控不好訪談現場的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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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汪彪的手上,其實有一個名單的。名單上就是在工作上可以信任一點的媒體和媒體人的名字。
這個名單是平時通過大家一起實時更新的。
背後有一個龐大的資料庫作為支撐材料。
陸嚴河當時知道汪彪手上有這個名單的時候,還笑言:「平時都是各大媒體給我們藝人打分,以後我也召集一幫藝人,來給你們這些媒體和媒體人打分。」
陳思琦當時就說:「也許以後我們每年年底可以搞一個。」
後來,陳思琦就拉著辛子杏去琢磨了,也不知道他們琢磨得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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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主競賽單元的影片,據說整體質量都挺高的。」
晚上,陸嚴河、陳思琦跟《荷西電影》的執行主編埃文·加爾迪一起共進晚餐,埃文就跟他們透露了一點本屆的情況。
「尤其是越南導演宋木清導演的《漫長的雨季》、美國導演盧比安·穆雷的《樂園》、英國導演雷納爾多·馬庫斯的《鮑勃·科爾》,這三部片子在他們內部提前放映選片的時候,評價很高。」埃文說,「當然,你的《情書》也一樣得到了很高的評價,鄔楊說這是近十年來講暗戀最好的電影。」
鄔楊是荷西電影節的藝術總監。
陸嚴河點頭,「荷西電影節的選片,一向看重影片本身是不是好看,我其實也好很愛在荷西電影節看電影,這一次總算沒有在劇組拍戲,可以在工作之餘,好好地看幾部電影,就是很可惜,有好幾部電影都還沒有搶到票。」
埃文說:「你想看哪部電影,可以告訴我,我幫你去弄票。」
作為《荷西電影》雜誌的執行主編,他在這方面的資源肯定是不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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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來荷西,陸嚴河認識了埃文·加爾迪以後,他們兩個人就建立了聯繫,平時也偶有郵件往來,聊電影。
埃文·加爾迪自己本身就是陸嚴河的影迷。
作為《荷西電影》的執行主編,埃文·加爾迪跟電影圈的人聯繫自然很緊密。
不過,他一直跟陸嚴河說,希望陸嚴河能夠多拍一點有分量的電影。尤其是《迷霧》大爆以後,他是為數不多給陸嚴河發郵件,提醒他一個演員要警惕成為別人眼中類型片演員的人。
「真高興,你在《迷霧》上映之後,這麼快就又帶著另一部作品來跟大家見面了。」埃文·加爾迪說,「我之前很擔心你會迷失在商業片帶來的成功里,想要去做一個明星,而不是一個演員了。」
陸嚴河笑了笑,說:「其實做一個明星也是我的工作,只是我把演員這個身份放在更前面的位置,演員是我的優先級。但如果我不是明星的話,我不可能有機會做導演,拍出《情書》這樣的電影。」
「這是對的。」埃文·加爾迪點頭,「不過,你電影演得太少了,你又重新回去演情景喜劇是我沒有想到的。」
「接下來會有一些電影的拍攝計劃的。」陸嚴河說。
「我聽說你馬上要去拍黃天霖的電影?」
「是的。」
「他的電影是不錯的。」埃文認可地點了點頭,「噢,我昨天跟《樂園》的導演盧比安·穆雷見了一面,他跟我說,他最近剛看了《沉默之河》,他對你印象還挺深刻的,想要認識你。」
盧比安·穆雷的《樂園》不僅僅是這一次主競賽單元最受關注的影片之一,他本人也早已經是享譽全世界各大電影節的作者型導演之一,之前的幾部作品,都是國際電影節的常客,儘管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獲過什麼大獎。
陸嚴河說:「那我回頭要是有機會碰到他,我主動去和他認識一下。」
「現在的流媒體對於整個行業而言,影響都太大了。」埃文說,「我沒有想到,連盧比安這樣的導演,都會在流媒體上看《沉默之河》。這讓我對電影院的未來感到悲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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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說:「我喜歡你說的話。」
他舉起杯子。
「那就讓我們一起努力吧,不要讓電影院消失在我們這個時代。」
陸嚴河和陳思琦一起舉杯,輕輕碰了一下。
高腳杯在夜空中發出清脆的顫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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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幕式當天,陳碧舸因為國內工作還沒有結束,趕不上開幕式,章若之更是因為備考而來不了,陸嚴河和萬欣、李頌繁兩個在片中有不少戲份的老戲骨一起走上紅毯。
《情書》劇組本身就因為陸嚴河的關係很受關注。
陳思琦這一次也跟陸嚴河一塊兒走上紅毯,難得的攜手走紅毯的畫面,當然也是各大媒體、攝影機聚焦的重點。
自從《迷霧》大爆之後,對海外媒體來說,他們就一直沒有怎麼見到陸嚴河。現在陸嚴河終於現身了,這次露面,肯定要好好拍。
藝術總監鄔楊站在紅毯盡頭歡迎著每一個嘉賓。
陸嚴河他們走過來的時候,鄔楊往前了好幾步來專程迎接。
這一次陸嚴河專門在開幕式之前趕到,很給面子地出席開幕式,鄔楊心裏面也是很舒服的。畢竟陸嚴河完全可以晚幾天再來——
很多大牌演員其實都是這樣,只會給電影節預留大約三到四天的時間,自己的電影放映活動一結束,就會撤離。
就像陳碧舸,她國內有工作,就不可能像陸嚴河一樣,這麼早過來。
進了電影宮,陸嚴河發現自己認識的人變多了。
無論是電影公司的人,還是電影內容的創作者。
陸嚴河和陳思琦忙著跟各路人等打招呼、寒暄,熟一點的就多聊聊,聊近況,聊在荷西待多久。有人會組織聚會或者派對,給陸嚴河他們發來邀請,陸嚴河一般都會請他們給自己郵箱再正式發一份,回頭好確認行程和時間安排。
這一次來荷西電影節,雖然有《情書》要參賽,可陸嚴河的心態更像是來跟一群老朋友、新朋友見面的。具體工作上的對接,陸嚴河其實沒有管,是宋姜和萬青青兩個人以靈河影視的身份跟電影節官方對接。他心態格外輕鬆,也越來越享受在這樣一個場合,集中地認識一群朋友們。
之前陸嚴河還跟陳思琦聊過自己身上這個變化。
陳思琦說:「因為你最開始去電影節的時候,別人不認識你,你是一個闖入者,甭管別人什麼態度,你心理上多多少少有一點客人的拘謹和不安。現在你的情況變化了,大家都認識你,也很喜歡你,你在這裡能感覺到賓至如歸,而且你本身又有認識大家的需要,兩相一結合,你的心態就變了。」
一針見血。
陸嚴河認真點頭,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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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晚了。
So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