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1章 989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那麼選擇就只剩下一個了
「生命溫室」計劃，這是個頻繁出現在目前已知的所有伊甸區資料里的一個名詞，它所代表的乃是造物主對於這個世界的規劃藍圖的第二階段內容。
即在位於起源之地的造物引擎對世界地表和環境的修改完成後便啟動生命溫室計劃，將那些在神秘的「大滅絕」時間中消失的文明再次復刻，使其在新世界裡完成文明復甦和重建。
可以說，目前墨菲已知的所有造物主之地和各種設備都是為「生命溫室」計劃服務的，甚至是伊甸區的建立本身也是這個計劃執行前的準備，但伊甸區和黃金紀元的毀滅同樣與這個計劃密不可分。
造物主把造物權限藏在了生命溫室的結構中，畢竟你要重塑文明就少不了這玩意。
但祂藏的不夠好，又或者是祂故意如此。
在祂離開之後伊甸區中的一些科學家就開始嘗試著學習並使用這玩意，豺狼人的誕生和吸血鬼的完美生命試驗僅僅是那些嘗試中的一部分，根據墨菲最新從老愛德華的記憶中挖掘出的細節信息來看，伊甸區還建立了一個奧秘部門專門用來進行類似的嘗試。
事實證明造物主留下的力量很危險，而伊甸區的混球們最終玩脫了，這種悲劇在吸血鬼的生物實驗中爆發最終毀掉了整個造物藍圖並埋葬了黃金紀元。
按理說伊甸區都沒了，生命溫室項目自然就無疾而終，但現在，伊甸區的殘存主控AI伊甸告訴墨菲，黃昏派系的首領「學者」正在獲取生命溫室項目的響應代碼，那群滅世主義者混球們正在嘗試著重啟這個項目。
可以肯定的是，這些傢伙重啟生命文明項目絕對不是為了實現造物主的藍圖，讓這個世界變的更加美好。
「所以，過去千年裡，一直是你在保護生命溫室的響應代碼？」
墨菲帶著半身人機械師們，在阿黛爾與血鷲氏族的族長親衛護送下一邊向前突進，一邊抓著手中的核心寶珠問到：
「那個地方現在還在？」
「生命溫室項目主體.擁有最上級安保權限造物主親自設定防禦架構.除非星球毀滅，它便不會遭受影響.」
伊甸顯然在數據的戰場上正在和自己的邪惡雙胞胎「復甦」進行著一場攻防大戰，這直接導致它的響應速度非常慢，而且出現了嚴重的卡頓現象。
它以最簡潔的語言為墨菲描述著自己過去千年的職責：
「伊甸區大爆炸時生命溫室自我封閉，沉降於地下本程序的底層邏輯要求保護響應代碼但本程序我被模因污染休眠停機剝離程序錯漏導致模因未被格式化.復甦誕生
它堅決執行造物指令比我更加堅決它知道這麼做會引發什麼危險，但完全信奉機械心智的它不在乎。」
「嗯，我大概懂了。」
墨菲點了點頭，在身形閃爍中手持必要之惡和哨兵光劍殺入前方被防守的陣地，手起刀落間將一台怪異的雙足機器人撕開胸部裝甲，又伸手將其中的半身人機械教駕駛員抓了出來甩向後方，隨後如閃爍般落在另一台步行機上繼續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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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過去數百年裡，你和復甦的存在模式到底是怎麼樣的？帕英尊主說，在夏爾多港建立之後就一直有關於機械的靈異現象了。弄出那些東西的到底是伱？還是復甦？」
「都有。」
伊甸回答道：
「彼此交替.共享運算單元兩百年前，成功壓制復甦，進行沙盒隔離能源耗盡，停機.機械教建立.隔離組件失蹤
偷竊行為嫌疑犯：老巴赫·瓦斯燈！」
「兩百年前？」
在那台奇怪但兇狠的「機械松鼠武士」的護衛下，背著一個奇怪的飛行背包跟著墨菲前進的明克斯大師大聲說：
「那不正是我導師死去的時候嗎？你說是他偷走了你的隔離組件，導致那個叫『復甦』的傢伙脫困？
這不可能！
導師死了！
他的遺體是我親手焚化的，我檢查過，他的大腦還在並沒有做成濕件核心，這意味著」
「靈魂與意識編碼！」
伊甸給出了解釋，它說：
「復甦.擁有資料庫權限.遠程訪問記錄兩百年前意識編碼技術被下載老巴赫在死前，勉強完成意識上傳至生命溫室大信息庫訪問·生命溫室操作記錄九十七年前.克隆復生程序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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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重要的事你之前為什麼瞞著？」
墨菲呵斥道：
「如果我知道老巴赫是黃昏的一員，之前遇到他女兒時就應該把小巴赫扣下來當人質。」
「復甦封鎖信息.權限共享我無法透露只能引導您.前來警告！違規操作！意識編碼程序再度調用！試驗個體代號為『潘妮·影刃·梅傑瓦』意識正在被重新編碼核心AI防護矩陣上線！
毀滅型造物衛士11號原型機，代號『伊萊文』開啟意識接收程序.
運算單元自毀倒計時21分鐘請加快進度.」
伊甸的刺耳警告讓墨菲意識到前方的造物之地里正有古怪的事情在發生，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還在和機械教徒鏖戰的阿黛爾與機械師們，對E妹做了個「原地堅守」的手勢命令，隨後一把抓起身旁的明克斯大師，雙翼拍打以超音速突破了這裡的糾纏。
與此同時，在造物之地·主控AI運算單元的最深處操縱室中，擼起袖子的老巴赫後退了一步，滿意的看著自己眼前機械改造台上的各項程序開始運作。
躺在那裡的影精靈潘妮的軀體已經破碎的不成樣子了。
這是墨菲那一發摧毀了奴隸主派系的上帝權杖帶來的後遺症，這可憐的丫頭只是在邊緣位置被「創世紀」的餘波掃到便讓她變成了現在這樣，軀體破碎到結晶化，其意識與靈魂都遭受了淨化力量的重創。
學者在這件事上沒有騙人，這丫頭的傷勢在目前大陸上是沒救的。
幸運的是，她還有最後一條路走。
「聰明帽我的上一段人生里最後發明的東西，我甚至都能猜到我的學徒們是如何評價它的，一個被逼瘋的老頭子在夢囈里創造出的愚蠢作品，完全無法激活，完全無法使用，連內部構造都一團糟。」
老巴赫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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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永遠也不會知道，這東西唯一的作用就是用來進行意識編碼，以數據解構靈魂實現意識的永生。我哪怕是照葫蘆畫瓢製作出的仿製品依然有足夠的安全性和可用性，真是難以想像造物主本人的科技力該強到什麼程度？
唉，我沒能誕生在那個可以瞻仰他偉大力量的時代真是遺憾，但沒關係，造物主留下的偉業終將實現。
儘管可能不是以他想像的那種方式。」
他回頭看了一眼背後的光學投影，上面的進度條在緩慢但穩定的推進。
周圍的光學投影上以瀑布般的姿態進行著字符串的瘋狂刷新，那是兩個來自黃金紀元的主控程序進行一場數據層面的戰爭，沒有硝煙，但操縱室里時不時過載彈出火花的模塊代表著戰況之激烈。
老巴赫的眼中閃爍著一抹遺憾與落寞。
哪怕是現在的他，依然無法介入這種如「數據之神」的交戰中，他確實從造物主的智庫中學會了很多超時代的知識，但受限於大陸目前的科技水準讓他根本沒辦法將那些偉大的力量一一復刻。
更讓人遺憾的是，這片大陸上能理解眼前這場戰爭的人不會超過十個。
「和你們相比，我們就像是爬行在地面上的蟲子，哪怕偶爾仰頭看向星空，也無法理解那星河斑點中傳達的真理。但你們毀掉了世界，而我會重建它」
老巴赫握緊了拳頭。
在身後機械改造台上推進的意識編碼過程中不斷閃爍的各色燈光的背景里，這個矮小的半身人就像是在對某些已經逝去的無形之物宣戰。
他大聲喊道：
「造物主曾留下了一切，但你們毀了它我會親手完成造物藍圖！千年前可笑的混蛋們，我會用事實證明那些你們配不上的恩賜，將成為下一個時代里的生靈都能享用的權利。
為此，我不惜摧毀這個世界再重建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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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老巴赫手邊的一個用於記錄的裝置在數據之戰波及的過載中炸開。
在那電火花的跳動中，竭盡全力才笨拙無比的勉強爬上這張「網」的某蘿絲女士，正在用一種茫然的目光看著眼前伊甸和復甦在數據之網上進行的「世界大戰」。
她就像是一個待在大佬身旁的原始人一樣，完全看不懂也理解不了兩個超級AI彼此進攻和防禦時使用的那些信手拈來的技巧，但她可以看到這場在千年前就破碎的數據之網上不斷震動的波瀾帶來的恐怖力量。
這張由造物主親手編織的數據之網終會隨著時間碎去，而下一個時代將籠罩世界的無形網絡將由她來完成編織。
在伊甸和復甦進行的數據大戰的背景里，蘿絲女士以一種貪婪的姿態記錄著自己眼見的一切，她雖然無法理解這張數據之網的運作模式與底層構架，但她知道自己必須記錄下這一切來作為以後自己會編織的那張網的細節和參考。
她對墨菲說自己放棄了命運之網的編織，但其實沒有！
蘿絲很貪婪。
她繼承了影精靈們的貪婪並將其放大無數倍，她不但要成為數據之神在數字的跳動中掌控世界，還要以這張更密不透風的無形之網為基礎，重新改寫命運的波瀾。
她知道這很難，但她已經是一名神靈了。
她有足夠的時間來完成這張瑰麗無比的網，不過在前排觀賞大佬們鬥法的同時，蘿絲也沒忘記自己的職責。
她輕聲說：
「別抵抗，孩子，接受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如果你想要救你和你的潘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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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盈的聲音如風般在伯蒂耳邊響起，讓這個剛剛完成了外層數據下載的年輕影精靈疑惑的回頭。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幻聽了，正要移動腳步卻在背後感知到恐怖的巨響，就像是某種爆炸物炸開。
在能量光束的聚集與爆破中，伯蒂被摔向地面又在天旋地轉中於爆炸邊緣抬起頭，結果就看到在巨大蝠翼的收攏中，位於自己不遠處的機械教賢者史蒂芬被一把閃爍的光劍一劍削掉腦袋的場面。
那被機械改造的軀體砸在地上，而他那猙獰的腦袋打著旋落在了自己眼前。
被砍斷的脖頸里沒有鮮血，只有破碎的電纜和流淌出的黑色機油，而那古怪猙獰的電子眼在伯蒂眼前跳動了兩下隨後熄滅。
這把影精靈機械師嚇得尖叫一聲，手腳並用的轉身就跑。
但下一瞬墨菲的戰靴就踩在了他的背後，輕盈的單分子線也抵在了這傢伙的喉嚨上，只需要墨菲輕輕一拉，這影精靈就要分頭行動了。
「那根手杖！墨菲，那是導師的手杖！」
旁邊落地的明克斯大師拍打著自己在爆炸中被燒焦的鬍子，他大叫到：
「導師就在這裡！我要去見他！我要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憤怒的工程學大師抓起自己的機械手杖，在那松鼠武士的護衛下向前大步走去，但墨菲沒有移動，他用一種狐疑的目光看著腳下掙扎，把手杖抱在懷中的影精靈男性。
他可以肯定自己沒見過他，而一名影精靈在這時候出現在這裡也非常讓人在意。
「所以，你是誰？為什麼會有老巴赫·瓦斯燈的手杖？你是他的僕從嗎？」
墨菲問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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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說的！你打死我我也不會說！你別想打擾潘妮的復活！」
「潘妮？潘妮·影刃·梅傑瓦？」
墨菲說出了這個名字讓地面的伯蒂一個激靈，隨後他就感覺到墨菲移開了戰靴，又將他從地面上拉起來了。
吸血鬼對眼前的影精靈說：
「我不知道你和潘妮是誰，又為什麼來這裡，但影刃的姓氏讓我猜到了他和薩里伏的關係，我必須告訴你的是，你的朋友沒有被復活，被欺騙的年輕人。
她正在被老巴赫重構意識，編碼靈魂。
而那混蛋為她挑選了一架智能防禦者作為新的軀體，這意味著你的朋友將以非常酷炫的『鐵臂阿童木』的姿態重現，不必在意這個你聽不懂的名詞。
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真的愛你的朋友，那就不該讓她接受這樣的命運，畢竟你不能用破壞某樣東西的方法來試圖守護一些美好的東西。
記住了，這是來自墨菲的勸告。」
說完，墨菲轉身就要去主控室里看個究竟，結果剛回頭，身後的伯蒂就抄起老巴赫的手杖朝著墨菲砸過來，卯足了力氣然而他的技巧想要傷害到墨菲那是不可能的事。
墨菲甚至都沒移動，呼嘯而來的必要之惡就刺穿了伯蒂的胸口，帶著他飛起又扎在了背後的金屬牆壁上。
一口血從伯蒂的嘴裡噴出。
魔劍穿心的致命傷讓他眼前浮現出自己和潘妮從小一起長大的場景，那時候總感覺日子很煎熬，畢竟薩里伏大人不是個心慈手軟的性格，但現在這種處境下，伯蒂卻覺得以前的苦日子美好的和天堂一樣。
「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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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毀了我和潘妮的家你毀了薩里伏大人的夢想.你！你和那些腐朽的主母家族是一夥的，你助紂為虐！墨菲.我恨你.哪怕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你
但求你！
求你救救潘妮學者是個無情的瘋子我不信他。」
「我理解你有多絕望，才會向你憎恨的敵人求救，孩子，請相信我以往也不是這麼冷酷的人，如此悽美的故事我總想給它們一個溫暖的結局，然而，你們是黃昏的成員。」
墨菲上前握住了必要之惡，在冷漠注視中拔劍而出，讓伯蒂再次噴出鮮血軟倒在地。
他甩了甩劍刃上的血跡，說：
「你們不值得憐憫，更不值得拯救！薩里伏刺殺我，恐嚇阿黛爾等一系列事我還沒和他算帳呢，因此就在這裡死去吧。帶上最後的尊嚴，別再掙扎了。」
「啪」
在墨菲轉身的時候，瀕死的伯蒂用沾滿鮮血的手指抓住了吸血鬼的靴子，他艱難的說：
「我告訴你生命溫室的位置我知道.」
「省省吧，伊甸會告訴我的，不需要你說。」
「桑海帝國里有黃昏的人.」
「那裡沒有才奇怪呢，這世上已不存在沒有你們這群老鼠的淨土了。」
「源源被夏妮大公的不斷獵殺逼到了絕境，她要在精靈王國放手一搏，魔女教.也被召集到了那裡！我為他們製作過東西，我可以咳咳我可以.」
「唔。」
墨菲停下腳步，看著腳下吐出血來的伯蒂，他嗅到那鮮血的味道讓嘴角的犬牙呲出，說：
「我開始對你腦海里的東西感興趣了，尤其是關於『源』的那一部分，而且你能被薩里伏帶來這裡，說明你也和他關係匪淺吧？他曾對阿黛爾說人不能有軟肋，我對於他是否真的領悟到了這個道理很好奇。
因此」
吸血鬼蹲下身，用手指掐住伯蒂的下巴，盯著那雙絕望的眼睛，他說：
「我突然發現，血契這東西，似乎也不是毫無優點，尤其是在對付敵人的時候.你想救潘妮嗎？」
「嗯！」
「那就別反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