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8章 1046伊萬科夫的奇妙旅程
曾經的特蘭西亞邊境小城巴塔辛如今已經擴散了兩次，更離譜的是在十一個月里的第三次擴建也已經提上日程，原本的城市的城牆已經被拆掉並向外擴展出了更寬闊的區域，用於進行絡繹不絕的貿易活動。
這座城市是巴塔辛商會的總部，也是特蘭西亞目前除了激流堡之外的陸上商業核心區。
前往冰灣、卡夫霍卡地區乃至更遙遠的北佬國度的商業線都在這裡啟程，而已經壟斷了特蘭西亞物流行業的「獅王之傲」貿易公司的馬車隊更是平均每天要在這裡裝載卸貨數百次之多。
毫不誇張的說，如今的巴塔辛城就像是特蘭西亞的經濟心臟。
一旦這裡被摧毀或者占領，絕對要讓財政情況常年處於崩潰邊緣的特蘭西亞徹底完犢子。
這種重要的區域自然要被重點防守，因此在巴塔辛城中不但有一支從馬奇諾防線撤下來的精銳人民軍守衛，還有1500名翼騎兵常年駐紮於此，血鷲氏族的午夜派系在這裡修建了兩座法師塔，而大小姐親手訓練出的午夜靈能師們也有精銳在此駐防。
這個防禦力度足以保證哪怕是最糟糕的情況，這座城市也能在被摧毀前完成轉移和撤退。
聽說完美航運公司即將在巴塔辛城設置一處商業站點，一旦正在建設的飛艇高塔也修建完畢，那麼這裡百分之百會出現火力強勁的武裝飛艇作為防禦力量。
但也正是因為這個地方的重要性，讓那些對特蘭西亞有邪惡企圖的外部勢力頻繁於此進行挑釁。
比如那位在大半個月前調任卡夫霍卡地區總督的希拉克略元帥，後者和圍繞在他周圍的軍事貴族們對於在特蘭西亞製造一場成功的邊境摩擦，並且以此發展為全面入侵的計劃就相當感興趣。
目前沒有大張旗鼓的推進，第一個原因是在克里木要塞落陷之後，卡德曼城卡在卡夫霍卡最南端的位置顯然是個急需解決的軍事隱患，那位打了一輩子仗的老元帥在解決這件事前絕不會愚蠢的兩線開戰。
另一個原因就是外交層面的阻撓。
目前特蘭西亞人民軍正在熱那亞半島幫助半身人驅逐豺狼人入侵者，這種情況下，身為文明陣營一員的諾德托夫要是主動進攻特蘭西亞，那可就要弄出外交上的可怕醜聞了。
老元帥只是鷹派，他並不是蠢貨。
要開戰得找一個最合適的時機，眼前顯然不算合適，他對卡霍夫卡地區的士兵質量也非常不滿意，正在著手加強訓練和整備呢，這些都需要時間來完成。
但不管是希拉克略元帥還是巴塔辛城的官員們都很清楚，如果放任邊境挑釁繼續下去，遲早有一天雙方絕對會擦槍走火。
而就在這個敏感的時間窗口上，巴塔辛舊城區的一處地下室里，正發生著一件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非常「奇妙」的事情。
「唰」
破麻袋被從頭上扯了下來，讓帶著酒氣的伊萬科夫少校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眼前有一盞明亮的燈非常刺眼，讓他根本看不到這房子裡的真實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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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名上過戰場，打過蠻人也幹過豺狼人的老兵，伊萬科夫知道自己這會不該魯莽行事，不過直面危險帶來的壓力讓他快速醒酒，並且開始在那與粗獷外表截然不同的細膩心思中思考自己最近到底得罪了誰？
很快，他就得到了一個答案。
「靠！我都說了，再給我幾天時間，欠你們的帳我會還上的！我在卡霍夫卡的軍營里可是有口皆碑的人物。」
少校罵道：
「我還是你們藏寶灣的VIP客戶呢！那張精緻的卡片就在我左邊的胸口衣服里，見鬼，我和你們的霍老闆一起喝過酒，伱們就是這麼對待你們的重要客戶的？」
「但您欠下的，可不是一筆用友誼就能化解掉的小數目，少校。」
在眼前刺眼的燈光中，一個冷漠的聲音呵斥道：
「為了翻本以及在那位豐腴誘人的女士面前裝大款，您在我們血鼠幫這裡前後借了六筆錢，以您這個職位的津貼收入，您得不吃不喝十五年才能還清那筆錢，就這還沒算利息呢。
霍老闆慷慨的對待每一位客人，但我們血鼠幫另有一套行事風格。
尤其是對於那些借了錢就躲回軍營不打算還錢的混蛋們.」
冰冷的利刃抵在了伊萬科夫少校的脖子上又在下一刻被抽離，有一絲血漬濺出卻只是個威脅動作，那人抓著刀坐在了燈光前的桌子上，讓自己的聲音被光芒籠罩也讓少校根本無法看清他的臉。
在機械打火機的清脆響聲中，眼前的人點燃了一根香菸，說：
「桃樂絲大姐頭眼下不在特蘭西亞，但如果她回來之後發現這麼大一筆款項沒能回收，很多人的位置可就坐不穩了，閣下，最壞的情況下還會有人掉腦袋呢。
唉，猩紅堡現在越來越卷了，連我們這些下水道的老鼠都背上KP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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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您今天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就只能給您表演一下什麼叫真正的『掏心窩子』了。」
「焯，我也想還錢，問題是我得有錢才行啊！」
伊萬科夫有些慌了，血鼠幫的風格他是知道的。
作為目前特蘭西亞境內最大的灰色勢力，這片大地陰影中的十件壞事裡有七件都和這些傢伙有關，然而能在特蘭西亞那苛刻的管理政策下發展到這個地步，只能說明血鼠幫的背景絕對是官方馴養的一隻黑手套。
再聯想到傳聞中血鼠幫與幽影情報局之間的聯繫，伊萬科夫少校就有股尿意升騰。
在幽影山谷與特蘭西亞人一起對抗豺狼人的歲月里，他可是親眼見過幽影情報局的特工們是如何對待敵人的。
那些被吸血鬼訓練出的惡毒爪牙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辦法能從最死硬的豺狼人那裡獲得他們想要的情報，如果連豺狼人硬骨頭都頂不住那些拷問手藝，自己大概率也沒辦法撐過去。
於是他喊道：
「再給我點時間！我再想想辦法。」
「你有個屁的辦法！」
眼前的人抓起他的衣領，咆哮道：
「你沒有妻子，沒有孩子，只有幾個相熟的交際花婊.子當情人，你和你便宜父親那邊的關係糟糕的要命，你唯一關心的可憐母親幾年前就死了。
你現在是個什麼都不怕的光棍！
這世上已經沒有值得你保護的東西了，所以你感覺你什麼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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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我們請你來倒也不只是討債的，伊萬科夫閣下，我們有一門生意需要你協助。」
「啪」
那刺眼的燈光被關掉，讓眼睛生疼的伊萬科夫終於不必忍受強光照射，隨後屋子裡更柔和的燈光亮起，讓他徹底看清了眼前的人，隨後少校瞪圓了眼睛。
他更激動的大罵道：
「焯！003！你這混蛋，你為什麼會在這？」
他罵了一聲。
眼前那個裝成血鼠幫成員的傢伙，赫然就是之前在幽影山谷的坑道里與他一起打過豺狼人的國產003，兩人算不上知心好友，但最少一起扛過槍，一起殺過敵。
對於男人來說，這已經是不得了的友誼了。
「我只是順路過來看看，沒想到你居然混的這麼慘。」
國產003笑了笑，彈出一根香菸遞給伊萬科夫少校又幫他點上香菸，後退著靠在桌子上，抱起雙臂說：
「你好歹也算是個戰爭英雄，怎麼回來之後只是被升了軍銜卻奪了軍權啊？」
「別提這事，希拉克略就是個自大的蠢貨，他覺得我們不忠誠。」
被綁在椅子上的伊萬科夫吐了口煙圈，嘆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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艹！
老子奮鬥了十幾年結果到頭來除了一塊勳章外什麼都沒撈到，若不是遇到這混蛋事，我才不會跑去藏寶灣賭錢瀟灑呢。不過，你剛才說有一筆生意要和我做？」
伊萬科夫抬起頭，盯著眼前的003，他有些不安的說：
「瞧瞧你這陣仗，我有些害怕了，夥計，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嗎？」
「當然，選擇權在你手上，朋友。」
國產003聳了聳肩，說：
「門外有真正屬於血鼠幫的討債者，都是幽影情報局的鮮血拷問師們親手訓練出的『得意弟子』，精通各種拷問刑罰，據說他們最近在練習一種叫『凌遲』的玩意。
你要是不想和我談，那我就請他們進來咯？」
「別！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
伊萬科夫少校尷尬的笑了笑，他觀察著003臉上的表情，說：
「所以，到底是什麼生意啊？」
「是白山伯爵那邊的大生意，你知道，伯爵大人身份高貴，有些事情不適合自己出面，所以需要尋找一位可靠的代理人，他麾下的僕從們已經在北風堡申請了一個貿易公司的名號，現在需要一位職業經理人幫忙操持商務。
因為主要貿易地點是在卡夫霍卡地區，所以最好找個在本地有關係有人脈的人。
從各個方面來看，你都非常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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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同意加入，就會有專人教你該怎麼運作，該怎麼行動。
我們還幫你投了一筆錢進公司，你也能拿分紅。哦，對了，你得辭掉你在軍隊中的職務，你剛才還說有很多指揮官和你一樣被希拉克略元帥邊緣化了？
不如就把他們作為第一批目標客戶吧。」
「等等，我有點暈。」
伊萬科夫一臉蛋疼的說：
「我根本就沒做過生意，你們為什麼要找我當管事的？就我這個腦子別說賺錢了，不虧都是幸運女神保佑，我渴望發財但我對自己有多少本事一清二楚，我自己都不信自己，你們對我哪來的那麼大信心？
最重要的是，你根本沒說清楚這個貿易公司要做什麼？」
「做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利潤足夠高，給各位股東的回報足夠豐厚，甚至讓人瘋狂。」
003笑了笑，吐了口煙圈遮擋住自己的臉，他說：
「所以你可以理解為，我們要把迷霧海產的鮫人珍珠販賣到格林尼島，以此賺取豐厚的利潤」
「這能行嗎？」
伊萬科夫疑惑的說：
「先不提你們要怎麼和鮫人搭上關係，光是從迷霧海去格林尼島就是一段遙遠的路。」
「哎呀，你怎麼就不開竅呢？都說了，做什麼生意一點都不重要，只是一個讓其他人相信的藉口而已，看來你確實不怎麼擅長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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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樣也好，一張白紙最好作畫了，現在先不討論這些，我只需要你給我一個答案，你願意入伙嗎？」
「我考慮一下。」
少校咳嗽了一聲，小聲說：
「那我的賭債.」
「哈？什麼賭債？我怎麼不知道？」
003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上前幫助伊萬科夫少校解開繩子，又從口袋裡取出一枚藏寶灣白金VIP客戶的精緻紋章塞進了少校手裡，說：
「我只知道你在外面做生意賺了大錢，成為了藏寶灣客戶群里風頭無兩的人物，過上了天天夜夜笙歌的美好生活，多得是貪慕虛榮的女人想要走入你的生活，多得是渴望發財的土財主們希望你帶帶他們。
你終將成為一代商業巨子，也將成為歷史留名的人物。
伊萬科夫，一位真正的偉人
現在，跟我來，辦理入職手續，然後耐心接受培訓。
會有最厲害的經濟學家教你該怎麼應付客戶，也會有最專業的會計師協助你管理這家必然會欣欣向榮的貿易公司，你甚至不需要親自參與到商業活動里。
你只需要利用好自己的人脈和關係，不斷的向上爬。
我現在還記得在坑道里的時候，你總是和我吐槽你的父親以及你那位同父異母的哥哥，你說你的嫂子是有名的貴婦人，而且很看不起你.
哎呀，多麼悽慘啊，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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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證！」
「我有點怕.」
少校更加不安的將菸頭放在腳下踩滅，他盯著003，說：
「我可不覺得你形容的這一切能在我身上發生。這肯定不是單純的商業，這沒準.」
「噓！」
003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從腰間取出手槍放在了桌上，正好和那迭在一起的紙筆分別占據了桌子的兩側，他說：
「你在走入這扇門的時候就只剩下這一個選擇了，伊萬科夫，我們並不只是有你一個候選者，卡夫霍卡地區的失意者多得是，之所以選你是因為我覺得你這傢伙好歹為抗擊豺狼人做出過貢獻。
我想要拉你一把。
但如果你並不打算從自己的爛泥坑裡爬出來，並不打算接受這份幫助，那麼說真的，我就只能公事公辦了。
然而你不必擔心，你這樣無產者在這次行動里失去的只是枷鎖，現在收起你的軟弱！
跟我來，有人在等你呢。」
伊萬科夫上校看了一眼桌子上那把上了膛的手槍，又看了看眼前那扇緊閉的門，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剛剛被捆綁的椅子。
他咬了咬牙上前在那張寫滿了他看不懂的名詞的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跟著003走出了地下室，沿著樓梯一路向上來到了一樓大廳，這裡正在被工人們忙碌的裝點著，似乎要做成一家商會的貨棧。
一個穿著信仰者長袍的男人正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手捧一本《阿瓦隆·自然之書》看的認真，和周圍忙碌的景象格格不入，一看就是一位有身份的人。
直到003將伊萬科夫帶到他面前時，胸前佩戴著財富女神聖徽的烏鴉哥才抬起頭。
他推了推眼鏡露出溫和的笑容，看著眼前這位落魄的少校，隨後摩挲著下巴，說：
「您的形象需要改變一下，脫去軍裝換上禮服，收拾一下頭髮，設計一下鬍鬚。
您的儀態也需要改變，成功的大商人不會露出這種討好的笑，面對那些祈求財富的人，你需要直起腰杆，氣若洪鐘。您的聲音越大，您的謊言越真。
最後，您需要一個新的身份，徹底告別過去，擁抱未來。
請告訴我，閣下，您叫什麼名字？」
「伊萬科夫，先生，我叫伊萬科夫。」
「不是這樣的，頭揚起來！
目光再嚴肅一些，腹部發聲，左手放在胸前行禮，右手自然下垂，想像你正站在冰宮向狼女做自我介紹，告訴我，您是誰！」
「伊萬科夫！我是」
「停！聲音再大點，想想您這一輩子見過的最傑出的大人物是怎麼做自我介紹的，再來一次，不要著急，仔細想一想，然後模仿他，告訴我，您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