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托利亞多之嗜血觀眾
遙遠的數千公里外。
南萬緹娜領繁忙的港口，人流如織。
「哎呀，匯合點該怎麼走呀。」
西格麗德從失物招領處取回了自己的行李箱，安心感暫且回來了些。
可是馬上她又要面臨新的難題。
踏出失物招領處大門的那一刻，廊橋上的海風吹亂了她側馬尾幾縷調皮的淺色髮絲。
那雙紫水晶般剔透的眼眸微微眯起，眼波流轉，似乎在思忖接下來的去向。
這座港口太過巨型，上層甲板和下層甲板之間交錯的地圖就快要把她繞暈。
「之前是約好了，會有人在南萬緹娜港的乘客匯合點和我接頭。」
西格麗德喃喃自語，略顯困惑。
她剛剛才從影世界的臨界空間回來現世。
結算內容她見怪不怪，沒怎麼看就跳過了。
最後把橙色光團里的魔法卡牌拿了就走人。
她早就停在了八階極限，缺少信仰之力才能問鼎九階神靈領域，這次影世界最大的收穫就是這張橙色史詩品質的天然魔法卡牌了——
【聖魄蘭特二代教皇之淚滴】
【類別：法術卡】
【品級：橙色史詩】
【屬性：治癒/強化】
【階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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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聖魄蘭特二代教皇長久以來對月女神的祈願，所凝聚出的神力，如果她能早點掌握這個法術，也許就能救回她的太陽了。】
儘管現世的找路讓她煩擾，可想起這張卡，她心情就變好了點。
現在她相當於多了個瞬間抬血的法術。
但是不能連續用，否則可能會導致自己變成小孩子。
其額外的變年輕效果，如果對長生種可能會失效，不過對人類來說，若用得妥當，幾乎可以變相使自己保持在巔峰期。
既可能成為正效果，也可能成為負效果。
「等等，好像也可以讓我無需偽裝法術就變成十七歲的女孩子……」
西格麗德忽然發覺。
偽裝法術到布利爾達不一定好用，甚至有可能被驅散，也有可能被高手看破。
她一邊想，一邊往前走。
身邊的廊橋中心矗立著一尊神鵰，雕像底座上刻著「司掌海洋與航行之神」，神祇面露苦色，似乎在為船隻指亮道路，又像實在是幫不到沒有航海士天賦的路痴。
西格麗德湊近橋上的地圖端詳，指尖輕觸斑駁的石刻，想從中尋找到通往目的地的線索。
一陣海鷗的鳴叫吸引了西格麗德的注意力。
她抬頭望去，只見湛藍的天空中數隻海鷗盤旋飛舞，羽翼划過長空，留下點點白色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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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麗德想起了蘭奇說過的話。
那些海鷗里說不定也有不認得路的海鷗，但只要跟著大家，總能飛對。
西格麗德拖著行李箱，就此邁開腳步，每當廊橋上出現分岔，她就走人多的一邊。
她淺色的長髮隨意地在腦後紮成一個俏皮的小揪，如狼般犀利銳利卻帶著少女的靈動。
這身秋冬衣裝略帶個性，略微寬大的衛衣外套，袖口和下擺寬鬆，蓋著做工粗獷的工裝褲，腳上蹬著一雙低幫的帆布鞋，有節奏地敲擊著石板路。
途經海風送爽的上甲板層廊橋，西格麗德往下凝望，街道兩旁的景致除了酒館和旅店漸次開闊，高大的棕櫚樹投下斑駁的樹蔭，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由遠及近，逐漸清晰。
「這就是聖子的家鄉呀。」
她心曠神怡的一路上每當經過中轉廣場都人頭攢動，港客們嘰嘰喳喳討論著最新的委託和八卦。
西格麗德情不自禁地聆聽，搜尋著可能有價值的情報碎片。
不過如果真有需要的情報，去找次元分支買也可以。
南大陸的次元分支據說搞的就是竭誠服務，有錢都好說。
這次她從北大陸帶了不少普羅托斯帝國的貨幣，如今南大陸戰亂，不少富人都開始往北大陸南岸的國度跑，兌換比例水漲船高，西格麗德手上這些錢能兌換成更多南大陸國度的貨幣。
西格麗德經過一番跋涉，終於順利找到了南萬緹娜港的乘客會合點。
「他說的竟然還真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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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跟著人多，就能走對路。
難得又回到了室內，乘客匯合點更像站廳層的一角，供接待者與抵達乘客匯合。
眺望了一番，西格麗德很快就看到了在一排座椅的角落，有位青年男子正抱著塊印有卡通版銀月王冠圖案的板子摻瞌睡。
他戴著頂黑色的鴨舌帽，身穿黑白棋盤格的襯衣，外面罩著一件黑色外套，看上去就是標準的快遞員或送貨員。
他臉色略顯憔悴，嘴角帶著倦意，似乎長期缺乏睡眠，帽子下漆黑的中長發隨意地束在腦後，幾縷不羈的劉海隨風飄動，時而遮住那眼眸。
男人似乎在這裡等了太久，甚至都睡著了。
「抱歉了抱歉了，為難次元分支的員工了。」
西格麗德心中一動，意識到這就是她要找的次元教士，他們約好的接頭標誌就是卡通銀月王冠。
她本來都有點擔心，自己突然被臨時虛空之門捲走，次元分支的人會因為她消失了太久，而暫時放棄接待她。
沒想到次元教士這麼鍥而不捨，真就住在接待處等她了。
西格麗德快步走上前去，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腳步聲清脆悅耳。
「……？」
青年察覺到她的到來，睡眼朦朧地抬頭看向她。
西格麗德走到青年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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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口問道，嗓音清澈明亮。
青年聞聲怔了一下，隨即嘴角揚起笑意，疲憊的神情瞬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由衷的喜悅。
「沒關係，多大點事，我收到教士的消息，聽說你被虛空之門捲走了，我立馬就來了，在這裡等你。」
他非常自來熟地說道。
「真的非常抱歉，久等了。」
「害，我就等了十幾天，眨眼就過去了。」
兩人寒暄了幾句，青年便邀請西格麗德跟他一同離開港口。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了車輛停泊處。
「請。」
青年走到副駕駛一側，恭敬地為西格麗德拉開車門。
西格麗德眼神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這個青年。
剛遇見時她沒有發現。
因為這人太接地氣了。
現在短暫相處了一會兒，西格麗德徹底確定，這傢伙非常強，至少比影世界裡虛弱狀態的卡利耶拉要強，絕不是什麼教士或聖子聖女能有的級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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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關上車門，繞到駕駛位，也邁步上車，在一聲悅耳的魔能引擎轟鳴中平穩地駛離南萬緹娜港。
車輛駛上蜿蜒的碧波海岸海濱公路，沿途的風景漸次從繁華的港口過渡到荒蕪人煙的郊外。
公路一側是起伏的山脈，山坡上綠樹成蔭，鬱鬱蔥蔥，另一側是湛藍的大海，海面波光粼粼，一眼望不到盡頭。
青年單手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另一隻手隨意地搭在窗沿上。
「話說你們次元分支，如果要把我送進克瑞瑅帝國，最快的方案是多少天能送到波札那行省附近。」
西格麗德靠在座椅上，看著窗外不斷變化的景致，心中隱隱有一種緊張與期待交織的複雜情緒。
她真想快點見到聖子，早一點點都好。
現在他們都剛剛從影世界出來，每早一天，聖子見到她時的驚喜感都會翻倍。
和聖子在影世界學校里聊天時，她雖沒多問，但了解到了聖子如今正在克瑞瑅帝國首都布利爾達的消息。
「馬上就告訴你答案，還請稍等一下。」
次元分支的青年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車子在公路上飛馳了十多分鐘，青年將車停在了一處偏僻的站台旁。
四下寂靜無聲，只有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和蟲鳴聲若隱若現。
候車亭的屋頂上爬滿了青苔，木質結構腐朽不堪，似乎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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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牌上的字跡已經褪色模糊，隱約只能辨認出幾個字，狹窄的柏油路從站台延伸出去，曲折地沒入一望無際的荒野之中，盡頭消失在地平線上。
西格麗德清楚對方把自己帶到這裡，是為了避過赫頓王國城防軍隊的視線。
在此使用屏蔽結界後可以放心交談。
「次元主教，托利亞多大人？」
西格麗德開門見山地試探道。
她沒想到，次元分支派這麼大陣仗，竟然由次元主教親自來接見她。
次元分支這麼強的男人，只有可能是次元主教本尊了。
剛才她懶得拆穿，現在她也不想演了。
朝陽下。
「到！」
托利亞多直接抬手敬禮，向西格麗德行了個標準的出列軍姿。
「……」
兩人之間沉默了很久。
西格麗德雖有聽說過次元主教不是個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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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串子了。
「次元主教，你找到我有什麼事？」
西格麗德環抱起雙手，對托利亞多問道。
她對這位首次謀面的南大陸樞機主教保持著警戒，並沒有因為對方過於良好的精神狀態就把托利亞多當成好打交道的人，這瘋子連毀滅主教都敢惹，大腦一片混沌感。
而且這個主教有些過於親近基層，真就在站廳層等了她十多天，看起來完美融入了南萬緹娜領。
如果是次元主教主動來見自己，那麼接下來也許是次元主教有著些許合作事宜，才會這麼大陣仗，親自來到王國聯合議會的戰線地界。
「首先回答你剛才的問題，關於多久能送你去你想要到的目的地。」
次元主教托利亞多的神色端正了半分，
「我可以直接把你送到克瑞瑅首都布利爾達，但是你也要幫我們次元分支一個忙。」
他回答道，語氣中透著一股自信與篤定。
「哦？」
風吹過，伴隨著樹葉飛過，捲起西格麗德的發梢，卻沒改變她臉上驚訝的表情。
她沒想到次元主教真的可以讓她直達布利爾達。
換作平常，她若是不趕時間，可能對這番傳送並不在乎，但現在她確實很想做這門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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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麗德對托利亞多講道。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們次元分支的大教士，扮演好這個身份，然後穿過空間門，就可以抵達布利爾達歌劇院二層，那裡有次元聖女在。」
托利亞多一邊說著，一邊神色凝重地凝聚起空間術式。
他就像很確信西格麗德不會拒絕他，提前搜尋著坐標，隨即在公路邊上劃開了一個冒著銀色火花的圓，將他們次元分支建造的一座空間結界接通。
「我還沒答應這場交易呢。」
西格麗德望著空間門的另一端，表面上略微蹙眉，實際心裡確信託利亞多並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有大事情要找她。
她沒猜錯的話，這就是次元分支在布利爾達市的據點了。
據點內有著複雜的建造結構和屏蔽結界，即使使用最高規模的空間法術將其連通，也不會引發克瑞瑅帝國強者的警覺。
相反，若是選擇其他傳送點，托利亞多這過強的八階魔力，很快就會被鎖定。
透過窗簾半開的空間門，能看到一座相當獨特的公館露台，其赫然就是布利爾達歌劇院樓上。
其內部占地面積大約抵得上整座歌劇院的演出廳，融合了神代殿堂和現代圖書館風格的空間。
可以清晰眺望到布利爾達的地標建築和市中心城區曼霍特，以及寬闊的百老匯中心廣場，歌劇院正門前廣場上兩組對稱的圓形噴泉池，池壁由褐色花崗岩砌成，水柱伴隨著樂曲的節奏上升下降。
「你的新身份的證件和詳細信息也都準備好了，正是我們次元分支的人，連海關和安檢都幫你過了，你可直接銜接上布利爾達生活，我們次元特快講究的就是下單之後馬上就到了。」
托利亞多繼續講著他們的服務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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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我需要做什麼。」
西格麗德考慮片刻，覺得尚可，問道。
次元分支的業務確實很人性化，值得考慮合作。
她又不是沒演過其他分支的教士，對此並沒有抗拒。
而且如果是在次元主教本人允許下，能接著次元分支的名義完美潛入南大陸這邊的復生教會，她也很樂意按規則玩角色扮演。
「幫我送貨，去一趟聖克瑞瑅修道院，敲響那個門，去找蘭德里教授，說你是次元分支的人，他就會讓你進門，接下來你們談就行了。」
托利亞多熱忱地答道，仿佛一秒也不想耽誤了。
「這麼簡單？」
西格麗德愣住了，她不禁懷疑會不會有什麼陷阱。
她還以為托利亞多是要她去幫忙殺什麼八階強者。
可這麼輕易的條件又讓她不敢用傳送門了，畢竟那裡是克瑞瑅帝國的腹地，一旦過去了且有埋伏，即便是她也很難脫身。
「一點都不簡單，只有你能幫我完成和蘭德里教授之間的承諾。」
托利亞多確信道，握緊了拳頭。
這正是他想看到的不可預測的命運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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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麗德又問他。
她也不想耽誤太多時間在快遞工作上。
「做完這單生意，我直接把目前所掌握的關於他的情報當贈品送給你。」
托利亞多邊說著，見西格麗德還在懷疑他，直接向她投去了一枚泛著銀色光華的徽章。
西格麗德穩穩單手接住。
它以淺灰與銀白金屬為框架，正中懸浮著一顆多面體實體水晶，它又似全息的虛幻光影，呈現夢幻的清藍色，內部恍惚有星雲在緩緩流動。
印章上懸起的幾何形狀的全息虛影，仿佛組成時空的基礎結構。
西格麗德還是頭回見到這種連結構都呈不穩定形態的主教聖印。
【主教之證-次元】
【類別：裝備卡】
【品級：橙色史詩】
【屬性：連結/空間】
【階級：0】
【效果：次元主教的身份憑證，可製作次元分支各等級復生之證，對低等級復生之證的持有者產生特攻與威懾屬性，可定位同分支教士的大致位置，可辨別其他分支所展示復生之證的真偽。可開啟主教議事廳，絕命競技場，主教票決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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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麗德疑惑地看著印章，又抬頭看托利亞多。
次元主教直接把這東西抵押給她了。
有這東西在手上，西格麗德可以強制開啟絕命競技場。
「你就不怕我把你殺了爆你石板？然後再把你的主教權力奪走？」
西格麗德不明白南大陸的樞機主教都是這麼有個性嗎。
對於次元主教來說，一旦被其他主教開啟了絕命競技場，就真的逃不掉了，自己殺他很容易。
而且單挑，次元主教在十個主教里不是倒一就是倒二。
可能只有被教宗破例允許加入的科研型樞機主教能和托利亞多比一下誰的正面戰鬥力更差。
「你不會做這種事的，我相信你的人品，霸天主教西格麗德。」
托利亞多隨意地攤手，很相信她地答道。
他那不著調的樣子，像在說著自己爛命一條，真要想殺他，乾脆死了算了。
「……是怎樣的承諾，讓你這樣也要幫那位蘭德里教授完成？」
西格麗德都不禁有點佩服托利亞多了。
哪怕次元主教可能正面戰鬥力不那麼強，可他是真正看透了生死一關的心境強者。
「就是死了，也值回票錢了。」
托利亞多臉上只有迫不及待，眼神難掩使命感地握緊了拳頭。
「……」
西格麗德略微遲疑頷首。
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意思嗎？
在這世上她有的就是勇氣與信用，所以也很能理解托利亞多的這種信念感。
「沒問題，中午十二點之前給你送到，我們霸天分支也講究效率。」
西格麗德瀟灑地揮了揮手，穿過了空間門。
下一瞬間她就感覺視野內的時空變幻，數秒後已然來到了一座大廳內。
呈穹頂狀的天花板約高五十米，繪製的風格與歌劇院演出廳相仿，但四周牆壁被深褐色的實木書架包圍，一直延伸到天花板，每個書架都裝滿了珍貴的音樂和戲劇文獻。
「聖克瑞瑅修道院……」
西格麗德心裡默念著托利亞多所講述的關鍵收貨地址信息。
雖然她也不知道次元分支需要她幫忙送的貨是什麼。
但大概是很重要的東西，只有她這身手才能穩妥地送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