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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3章 給呂惠卿的任務(1)

2024-11-26 23:3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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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3章 給呂惠卿的任務(1)

  之後,君臣兩人就坐著釣了一上午的魚。

  最後的結果是,趙煦只釣上了五尾。

  至於沈括,趙煦明顯的發現了他不止一次中魚,但最終因為趙煦沒有上魚而假作脫鉤一類的意外。

  所以,他的收穫比趙煦還少了一尾。

  等到沈括拜別的時候,趙煦就和他道:「沈愛卿下次陪朕釣魚,不必再讓著朕了……」

  趙煦掂了掂了魚竿:「釣魚嘛,只是個遊戲娛樂,沒必要上綱上線的這麼守規矩!」

  沈括頓首再拜:「諾!臣謹遵德音!」

  趙煦嗯了一聲,但他知道,下次沈括來,還是不敢在他上魚前上魚的。

  這點情商,沈括還是有的。

  卻也正是因此,趙煦才要與他說,以示自己的心胸開闊,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

  等送走沈括,趙煦看了看今日釣上來的那些魚。

  都是些鯽魚、鯉魚,便對馮景吩咐:「馮景啊,且將這些魚獲送去御廚……朕想嘗嘗親手釣上來的魚的滋味……」

  「諾!」

  趙煦點點頭,命人將魚竿收起來。

  自己則拿著剩下的餌料,一團團的丟進內池沼中。

  一如他在現代,每次釣魚活動結束一般。

  就是……

  「朕好像在現代釣魚,也未嘗有過爆護的經歷……」他喃喃自語著,然後輕輕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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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小手洗乾淨,擦乾,趙煦就道:「走吧,回宮!」

  當天中午,趙煦吃了一餐全魚宴。

  御廚們,將趙煦釣獲的魚獲,做成了三道不同的菜餚。

  可能是新鮮的活魚的緣故,味道確實很好。

  吃完之後,趙煦照例午睡了一會,等他醒來時,馮景就來報告:「大家,呂相公奉旨到了內東門下……」

  「嗯!」趙煦點頭吩咐:「且去將相公帶到東閣靜室中去!」

  呂惠卿的去處,其實在一個多月前,就已經定下來了——接趙卨的班,去熙河路為邊帥。

  所以,他的弟弟呂升卿已經提前到了秦鳳路去和前不久剛剛走出『誣陷』陰影的葉康直搭班子。

  之所以拖到現在,還沒有公布呂惠卿的任命,主要是趙卨的札子還沒有入京。

  而趙卨本來在四月初就該回京的。


  但趙煦讓他在熙河路,留到了現在。

  主要是因為,熙河路那邊很多事情,需要收尾。

  比如和梁乙埋的交易,也比如與阿里骨的外交談判以及結瓦齪的部族,從雪域高原走下來,接受大宋冊封的事情,都還沒有談妥。

  這個時候,驟然換將,是不大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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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多給趙卨些時間,讓他處理好收尾,功成名就。

  「諾!」馮景領命而去。

  趙煦則喚來文熏娘,命她準備熱水,開始沐浴。

  這是趙煦的習慣,每次單獨接見大臣前,都要沐浴更衣。

  洗完澡,穿上新衣服,趙煦便在燕援的扈從下,來到福寧殿的東閤靜室中,等候呂惠卿。

  同時他還讓人,將熙河路的沙盤,也帶到了這靜室,並組裝了起來。

  ……

  呂惠卿在馮景的引領下,步入福寧殿東閤。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此地。

  先帝時,他來過福寧殿,但先帝喜歡在福寧殿偏殿會見大臣。


  而彼時的東閤,是外臣的禁區。

  別說踏入其中了,就算是偷看一眼,都沒有機會。

  站在靜室之前,呂惠卿閉上眼睛,微微吁出一口氣,然後就躬身走入其中。

  與傳說中一樣,這間靜室不算大,但布置的相當雅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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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魁梧的御龍直身影,出現在視線中,他們如鐵塔般,矗立在這靜室南面的帷幕前,沉默的守護著那位端坐在其中的少年天子。

  在帷幕一側,隱約能看到一扇門戶的影子。

  呂惠卿見著,心中若有所思。

  就在他觀察的同時,他整個人已經俯首在地,拜道:「資政殿學士臣惠卿,恭問皇帝陛下聖躬萬福!」

  「朕萬福!」帷幕升起,少主出現在其中,柔聲吩咐:「相公且起來說話!」

  「馮景啊,快給呂相公賜座、賜茶!」

  「諾!」

  一條椅子被搬到了呂惠卿屁股後面,然後一盞還冒著熱氣的茶湯,被送到他面前。

  呂惠卿接過來,謝了恩後才坐了下來,然後他輕輕抿了一口茶湯。

  濃郁的奶味,帶著香甜。


  呂惠卿抿著,眉宇舒展開來。

  就聽著少主道:「自上次與相公對談後,朕便一直在期待著再與相公相談……」

  「今日總算是等到了機會。」

  「陛下掛念臣,實令臣感佩萬分!」呂惠卿低著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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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是皇考愛臣,也是朕的的臂膀髃臣,在這個事情上,朕想聽聽相公的意見……」

  呂惠卿當即起身,再拜叩首:「臣受先帝知遇之恩,又蒙陛下不棄,屢降恩澤雨露,包容臣失……臣早已誓為陛下、社稷盡忠效死!」

  「故此,臣一切唯陛下之命是從!」

  說著,他就深深俯首。

  趙煦看著他的模樣,也聽著他的話,在心中,卻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沒辦法。

  誰叫他是呂惠卿?

  一個永遠喜歡將主動權,掌握在他自己手裡。

  一個充滿攻擊性的人。

  元豐八年,趙煦初初即位,他就直接帶兵,主動出擊,繼續執行著既定的擾耕戰術。


  他難道不清楚,朝中已經換了人?

  不!

  他很清楚!

  而且,他已經認識到了,國政可能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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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呂惠卿!

  一個被上上輩子的趙煦評價為【極兇悍之臣】的大臣。

  也是一個被很多人攻擊是【當代商鞅、韓非子】的大臣——這可不是什麼好話!

  對儒家而言,法家和暴政是一體的。

  所以攻擊某人為商鞅、韓非子,不僅僅是在開除對方的士大夫籍貫,還是在將之打成異端。

  所以啊……趙煦知道,呂惠卿應該已經猜到了趙煦對他的安排。

  不過……

  趙煦摩挲了一下雙手,然後站起身來,柔聲的道:「相公且起來說話!」

  在現代留學十年後,趙煦很清楚,他需要的就是呂惠卿這樣的人才。

  因為,只有呂惠卿這種無論新黨、舊黨,都得罪了一大堆人。


  同時,思想極其激進,腦迴路又極其特殊,膽子特別大,做事風格特別狂野的大臣,才能幫趙煦打破當前的政治格局。

  故此,趙煦直接走到呂惠卿面前,命人搬來一條椅子,與他面對面的坐著。

  這就讓呂惠卿受寵若驚了。

  「陛下……」

  「嗯……」趙煦看著他,說道:「相公,朕的意思是想請相公去熙河路坐鎮,遷資政殿大學士,為熙河蘭會路經略安撫制置使併兼管內勸農使、管內觀察處置等使,總熙河內外軍政,彈壓西賊與吐蕃,同時也替朕牧守熙河一路……」

  呂惠卿聽著,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著。

  因為,管內勸農使和管內觀察處置等使這些榮譽性的頭銜,在過去只會給宰相出知時用。

  也就是章惇南征時,才開了非宰相兼任管內勸農使、管內觀察處置等使的先例。

  可別看,這兩個頭銜在過去多屬榮譽性質的加銜。

  可據呂惠卿所知,章惇在廣西,就是靠著這兩個頭銜和天子的特旨,上馬管軍,下馬牧民。

  特別是在交州八州之地,幾乎可以決定一切土官的生死榮辱。

  儼然如唐代的節度使一般!

  而呂惠卿又是出了名的,會將他到手的每一個權力與資源,都充分利用起來的人。

  於是他在心中想道:「少主的意思是……」

  他想起了章惇南征,打下了交州八州之地,然後將之羈縻,分封土官的事情。

  「暗示我到熙河後效仿章子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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