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天下氣運,入我眼來(求月票)
2024-11-16 16:42:12
李觀一內觀其心,青銅色的九州鼎懸浮於心神之中。此刻的九州鼎,已經不如最初時一般地樸素。
九州鼎的鼎身之上,已經有三分之一的部分被金色的漣瀦流光所占據,卻和往日江南和西域成鼎不同,層層流光彼此連攜,構築連接成為一片流光。
濃郁沉厚的人道氣運從鼎內凶涌而出。隱隱似乎和四方氣運相聯。
李觀一隻是了一眼,就能夠感應得到,在九州鼎內部神韻空間的第三重,已有改變,原本昏暗的天下疆域圖,江南西南西域徹底連成一片。
這一次的蛻變,似乎是要比起九州鼎往日的那些變化,更為特殊,李觀一隱隱有所感應,隱隱感覺,若是將意識投入其中,必然引動某種事情。
九州鼎,玄妙莫測,李觀一也不知道會出多大的事情來,索性將兵器收了,看向太古赤龍,道
「前輩,我有件事情,想要嘗試一番。」
太古赤龍金色龍瞳看他一眼,笑起來,道:「是要老夫幫你一把護法,卻就直說,這麼磨磨唧唧,做些什麼?
李觀一道:「前輩洞若觀火。」 李觀一一句奉承直接奉上。
反正好聽的話不要錢。秦武侯有的是。
太古赤龍龍晃動,放聲大笑:「這般性子上,倒是有些類似八百年前那個老混子了,不用的時候,便是嬉笑怒罵,有求的時候,那嘴巴比誰都好聽。」
今日似極為痛快:「署署署,欲要做什麼,且去放膽去做。
李觀一領首,將神兵收斂入九州鼎內,一點真靈如火光投入九州鼎中,心神一動,落入九州鼎第三重上,自身的氣機和整個九州鼎的氣運涌動相連。
轟鳴聲中,九州鼎的氣運沖天。
伴隨著這個變化,李觀一自己的精神都仿佛徹底拉高,變得極遼闊了,如一尊巨人,俯瞰下來的時候,就連原本極巨大的太古赤龍都仿佛變得尋常起來。
此身心動一剎那,可與天公比高。
李觀一看到了九黎故地之中的青銅遺蹟,看到了麒麟和食鐵獸,看到九色神鹿和瑤光,也看到了盤膝坐在九黎青銅察壇中心的自己。
道門所謂的元神出竅?
李觀一剎那之間有所猜測,但是立刻就推翻了自己的這想法。
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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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這樣的從容,沒有這樣的輕鬆。
李觀一此刻神念的變化,極盡玄妙,卻還不曾調動法相之力。
細細感受,耳畔可以聽得到低沉鼎鳴,隱隱然有一種,自身的神韻元神,駕馭氣運長河,奔騰四方左右之感,是比起道門玄門之法,更為堂皇正大的手段。
「三鼎合一的剎那產生的變化……,這一股威能實在是太強大了。」
食鐵獸糰子坐在那裡,肉嘟嘟的右掌爪子勾住了一根竹筍,牙嘴地用嘴巴里的牙齒咬住竹筍的外皮,用力剝開竹筍,吃裡面的筍肉。
咀嚼咀嚼。
小麒麟疑惑擔憂的看著李觀一。瑤光和九色神鹿也在旁邊
他們都沒有發現到此刻李觀一的變化。
唯有盤旋於空中,垂眸看來的太古赤龍微有所感,一雙龍
瞳驚地注視著季觀一的身驅,然後轉頭左右去看,最後似乎有所察覺,微微抬起頭。
一雙龍瞳注視著李觀一所在,瞳孔驟然收縮,
這是李觀一第一次在太古赤龍的眼底看到一種驚愣之感。
太古赤龍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李觀一隻覺得此般狀態之下,心境空明淡漠,也有一種預感,這般狀態,是因為三座九鼎的氣運相連的剎那綻放出的威能,並不可持續,並不能重複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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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身可見天下!
李觀一身在西南,卻感覺到陳國,應國和中州的存在,雙目視線所及,似乎可以窺破遙遠的距離,看到陳國和應國的都城,看到那或者昌盛,或者衰頹的氣運。
以肉眼,觀天下群雄氣運,九鼎,果然是社稷重器!
對於氣運的掌控,凌駕於諸多妙法之上。可收,可鎮,可觀。
李觀一看到了千古而來的生民之災,看到陳國之勢凶涌沖天,雖然是頹唐之勢盡顯而出,卻也隱隱然磅樽浩瀚,如同留死之龍,趴臥於河床之下,蟲已顯,牙仍張,不可輕辱。
看到應國泌涌霸道,雖然氣運已有衰顆的感覺。
但是卻又有一柄鋒芒無比的利刃沖天而起,硬生生支撐住這逐漸頹唐的氣運,又看到中州的地方,還有最後一縷赤色火焰,看到了那極為遙遠的草原之上,那一股浩瀚蒼范之氣。
李觀一心中恍然,原來肉眼所見,此身之下,便是天下。這是天下氣運的變化。
李觀一心中本能的浮現出一種,想要去前面看看的感覺心念一動,九州鼎鳴,已經有所變化,三座九鼎之氣沖天,交錯勾連,化作橋樑也似,托舉在李觀一腳下。
就在這個時候,李觀一福至心靈,只是往前踏出一步。仿佛化作了一個無與倫比的巨人。
這巨大的元神一般的存在,邁出一步,就有千里。邁出兩步,便是兩千里。
太古赤龍看著那虛空中一道神念遠去,又垂首看著盤膝而坐的李觀一,一時間隱隱震動,隱隱變化。
以吾心,代天心?
他走的,到底是一條怎麼樣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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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超越八百年前之人的功業!
只是十餘步,李觀一就仿佛踏著氣運長河,跨越了極為遙遠的距離,出現在了應國的邊緣,李觀一幾乎可以肉眼看到,那一股沖天而起的兵家鋒芒。
李觀一沒有靠攏應國,更不必說是踏入其中了,因為他隱隱有所感覺,如果就以現在,以九鼎氣運托舉氣運的狀態,踏入應國。恐怕立刻會在氣機交錯之下被軍神姜素感應到。
若是那樣的話,此刻這壓抑著什麼的天下第一神將,其掌中的神兵寂滅,恐怕再無半點遲疑,就會朝著李觀一自己橫掃揮擊而來,悍然橫擊千里。
李觀一隱隱感覺到應國的氣運流動。
….應國的萬民氣運,匯聚於姜萬象之驅,但是這一股氣運,已經被叔父的煞氣衝擊,硬生生以自己之死,在這無漏天子氣運之中,創造出了一道裂隙。」
「如今,這一股萬民之氣,這一股國運,竟也系之於姜素之軀。
李觀一感覺到原本作為太師的軍神姜素,身上的兵家煞氣上,已經隱隱擁有了天子人道氣運,這讓李觀一都忍不住驚:
「是姜素在奪取氣運,入其自身。』
「還是說,是姜萬象在逐步地將整個應國天下的氣運,轉移到軍神姜素的身上,姜萬象還活著,人道氣運一旦歸於一個人,也很難被掠奪走……
李觀一忽然隱隱有所明悟,神色微有變化。
他仿佛看到了那在皇宮摘星樓之中蕭瑟的君王。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一個若是放在陳鼎業的眼中,斷不可能出現的可能性,出現在了李觀一的心中,讓他對這個蒼老垂死的豪雄,產生了一種嘆服感。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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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寫的兵書翻遍,自這應國的最高處遠遠望去,見到了天地的蕭瑟,秋風起落葉。目光仍舊沉沉地注視著這天下。
他看到了自己兒子的儒弱,他看到了自己兒子的殘殺,他也想到了三年前,那個年輕的麒麟所說的天下,於是這崛起於庶出子的豪雄,做出了一場豪賭。
若以應國大勢託付於姜高,姜遠,
那麼這天下定然隨之傾頹,應國大國不可能是季觀一的對
手,二十年內必然家破國亡。
豎子,安能和麒麟爭鋒!?
那不如來一場豪賭,也算是對得住這一生磊落,對得起這浩浩天下,此刻,姜萬象一身浩蕩磅的人道氣運,正在逐步朝著那位鎮國公,天下第一神將姜素轉移。
無論是溫和寧靜的姜高,還是脾脫殘殺的姜遠,都有各自不足,都不能夠應對如今的應國之天下,當日持槍徐行,背負君王的,不是其他,正是那神將姜素。
這浩浩大國,這萬里疆域,這無量生民。這豪情,壯志,這意願,霸烈。
姜萬象負手而立,如垂暮蒼龍,輕聲道「你我之輩,忍將夙願,賦予東流!」
「這天下和未竟之夢。」「就都交給卿了。」
「壽盡之後,朕自去那幽幽黃泉之下,去找陳輔弼下棋。」 姜素曾經說,以姜萬象的功業,死後必然可登上天但是
姜萬象只是大笑,說自己雙手滿是血,此生所做的事情,便是千刀萬刷也不為過。
沉默許久後,又笑著說,天上多是聖賢,太過無趣。地下皆是草莽,方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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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兒不肖,那就一一不傳正統。
那時或許還會有君王,但是這一國之氣運所在,卻不是那君王了就以這一國天子運,為太師鑄兵,披甲!
瀕臨年邁的姜萬象開始以最後的姿態,應國那些文武百官,結黨營私的勢力,蠅營狗苟地鬥了一輩子,卻發現自己最後面對的局面。
是大爭亂世當中,一位時日無多的豪傑大帝,挾天子神兵而來。
姜萬象要在自己生命最後的時間裡,把應國那些往日猶豫不動的爛肉,全部割去。
這般決絕的豪情和氣度,是陳鼎業不可想像的,陳鼎業有太平公和神武王,猶自戒備,還搞出來了私生子的事情,又怎麼可能會將這一國之氣運,盡數給天下頂尖的神將?
姜萬象的決絕落子,讓應國有了新的退路。
李觀一感覺到,即便是此刻突破,應國太師姜素,仍舊還是他目前面對著的,最為棘手的大敵。
李觀一又抬眸去看陳國,陳國氣運變化,陳鼎業不再信任任何人,被斬斷了前往西域的可能,又失去了水路,如同斷尾之龍,實在已是看不得半點前路。
但是,應國的氣運所在,已經在軍神姜素身上。
擊敗不得軍神姜素,斷然不可能以應國那遼闊疆域之氣脈,人心鑄造九鼎,而陳國的氣運所在,李觀一端詳許久,硬生生沒能發現有類似於太古赤龍,如九色神鹿一樣的祥瑞。
「應國的氣運和地脈雄厚程度,至少可以鑄造兩鼎基至於三鼎。「
「陳國雖然衰弱許多,但是至少湊出一座鼎算是綽綽有餘。」運。
「這樣遼闊的疆域,競然沒有人道氣運的祥瑞神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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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他日行走天下各處,或可尋找到和這一片大地對應的
祥瑞,那時候踏入陳國的時候,也可以以此氣運鑄一座鼎,或者說,兩座鼎。
李觀一一開始的開國縣男封號都是陳鼎業給的。
這個封號,印璽,手續一切都是極正統的,李觀一本身撬動陳國氣運的時候,難度比起撬動其餘區域的氣運,要更為輕鬆些許。
這一縷氣運流轉,如是一根彩緞一樣纏繞在了李觀一手中。
李觀一此刻的心境仿佛變得極為遙遠淡漠,邁步又走,見天下,見君王,見豪雄脾脫。
見了蒼龍最後拿回來了英雄的氣魄。也見到癲狂的陳皇。
憋之間,他走過陳國,走過應國,最後走到了那至北之地,中原之外的疆域,站在了遼闊無垠的北地草原之上。
李觀一肉眼看到了那天之盡頭。
看到了無邊無際的雪山,在草原最北方最苦寒的地方,竟然已經隱隱飄蕩起了雪花,無邊的雪花揮舞下來,李觀一極目遠去,見到了草原之上的鐵浮屠。
李觀一元神一動,步走到了那草原最中心巨大的王帳左右,草原上的雄城和中原的城池不同,以那大汗王的大帳為中心,不同的汗王,貴族們的大帳簇擁著鋪展開來。
就如同在草原上鋪開了縱橫的街道和巷道。
一座由重騎和大帳組成的城池就這樣位立在了草原上,最中間最雄偉的大帳上面,反射著天上的陽光,散發出金子般的光芒,那就是整個突厥的大汗金帳。
李觀一的元神氣息隱隱然聽到了一道聲音。「什麼?我們的使臣被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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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如同我們草原上的英雄一樣,掠奪他們的家國和土地,踏破他們的故士,在他們的男人面前,凌辱他們的女人,把高於車輪的男人都殺死!
我要把車輪橫著放下!
草原上最偉大的英雄曾經說過。
他這一生最大之樂,即在勝敵、逐敵、奪其所有,見其最親之人以淚洗面,乘其馬,收其妻女也。
掠奪之秉性就如同火焰一般在這草原上的部族之上燃燒著。
十三汗王是個雄壯如巨熊般的男人,他大步走入軍帳,見到了老邁的大汗王,單膝跪地道:「大汗王,請允許我提起兵鋒,踏破他們的城池,掠奪他們的士地。」
大汗王的目光落在十三汗王的身上,放下切割肉於的匕首,那雙老邁的眸子仍舊沉靜,道:「你不過只是因為他拒絕了你成親聯姻的要求,所以心生不滿吧。
「你見到那商會盟主的孫女好看可愛,又聰明機敏,掌握有許許多多的金銀和財寶,你想要把她占成自己的女人,讓她在你的帳篷裡面當你的側閱氏,去和你那十幾個閱氏一起為你爭風吃醋。
「然後你就可以粗蠻地占據她的那些產業,占據那長風樓,占據那蔓延中原,西域,西南,還有草原的商會,擁有無數的金銀財寶。」十三汗王道:「這,女子依附於強者,本來就是這樣的規矩,我們有刀劍和鐵騎,軟弱的中原人,本來就應該在我們的刀鋒之下葡匐。」
大汗王注視著這個侄子,和七王相比,這個繼承了其父汗王位置的侄子,實在是不成氣候,他緩聲道:「中原是必然要踏破的,那樣豐茂的土地,交給了中原人,太過可惜。」
"可是,是要什麼時候打。」
「我們應該要等到他們自己打起來,等到他們彼此把自己的力量都耗盡了,等到他們的土地上再也沒有英雄站起來,到時候,就是我們踏上這一片土地的時候了。」
「我去過他們的江南,那真的是個好地方啊。」
「那時候的江南還是陳國,我心中有夢想,就是要帶著我草原的鐵騎,踏入江南,在那裡賞玩風景,讓馬兒在河邊喝水,吃草,而我就鬆開韁繩,讓這馬兒自由自在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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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汗王撫掌道:「我願意為大汗王做前鋒,率領我們的勇士,前去討伐中原,打下江南的時候,唯願您將江南的一部分,和那個薛家的女兒交給我。」
這裡只是自家王帳里,哪怕說些豪氣的話,哪怕是說些大話也沒有什麼人笑話的,他道:「我要讓中原的王侯低著頭,脖子上牽著繩索,膝蓋跪著地上,如同羊一樣被牽著在地上走。
李觀一的注意力落下在了那十三汗王那裡。一絲絲幾乎是本能的殺意升騰起來,
在這一股殺意瞬息流過,李觀一瞬間收斂。
十三汗王沒有察覺,但是此地終究不只有他一個人。李觀一忽感覺到耳畔傳來金鐵之聲,蒼老聲音傳來:「哈哈哈哈,如此磅的天子氣,是中原的哪位皇帝來此,我怎麼不知道,中原也有如活佛傳承一般的手段?!」
這聲音豪邁粗狂,帶著一股不可一世的霸道氣息。
李觀一抬去看,看到一股壯闊如狼煙巨柱的氣運沖天而起,直通天地,而氣運之下,那位端坐著的老者威嚴肅穆,已經緩緩起身。
穿著墨色的鐵浮屠鎧甲,寬大的手掌掛著一把大刀的刀柄,披著大,大帳打開,他的大擎就在風中晃動著,一雙無比銳利的眸子掃過左右。
一統整個草原和突厥的豪雄,是上一個時代最強的神將僅次於軍神姜素的突厥大汗王!
他的雙目抬起,仿佛可以感知到,可以看到李觀一。李觀一在看到突厥大汗王的瞬間明白了。
這草原神將大汗王,走的道路和李觀一自己類似。
他凝人道氣運為九鼎,而這位大汗王,也有類似的手段凝聚氣運於自身,欲要鯨吞萬里,一統天下。
究其根本,是類似於中原天子絕學的手段
再加上本身武功極高,是第二神將,突厥大汗王就相當於是天子和神將的位置重合,在這樣的情況下,於這草原之地自是感應到了李觀一的那一縷殺機。
兩個人的道路,是彼此不相容的。
突厥大汗王知道自己和十三汗王所說的話意味著什麼,索性放聲大笑,將手中的兵器拔出,道:
「既是來了!「
「就請你留在這裡吧,這裡有遼闊的草原,和無邊無際的天空長風,我會鑄造一套鐵浮屠甲,讓你的元神依附於其上!
突厥大汗王的氣焰猛然暴起,這遼闊草原的氣運凶涌,朝著感應當中,李觀一的位置劈斬而來,霸道決絕,但是剎那之間,李觀一聽得到九州鼎的鳴嘯,氣運沖天。
三座九鼎的力量涌動,李觀一握著九黎神兵金鐵。
化作一柄寬厚的劍器。從天往下,劈斬而來。
浩浩蕩蕩,亦如中原,決決大國氣魄。
兩把神兵交鋒。「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