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你對有意見嗎？
……
礙不過洛蘭的熱情邀請，馬修同他一道去了澤水城的外埠市場。
這裡人煙密集，地上不僅臭水橫流，還胡亂地丟著菜葉子、人或馬的糞便以及粗壯的蘆葦杆。
這讓馬修對澤水城本就糟糕的印象又差了幾分。
印象里，滾石鎮哪怕人再多的時候，衛生情況也不會糟糕至此，或許這和雷加早年推動的下水道工程有關。
一處賣草鞋的攤前。
洛蘭正在和一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交談。
他形象瀟灑又妙語連珠，不一會兒便逗得對方咯咯直笑。
片刻後。
洛蘭便以低於市價三成的價格成功地拿下了老婦人手裡的八雙草鞋。
這讓馬修驚奇不已。
「你還會討價還價？」他忍不住問道。
洛蘭聳了聳肩：
「我剛剛聽到她賣給本地人是3銀幣一雙，就比給我的價格高了一點點！」
「而且為什麼不能討價還價？」
「我只是超級有錢，又不是超級傻。」
這一細節再度顛覆了馬修對眼前這名詩人的印象。
在接下來的採購中，馬修幾乎不說話，全程在一旁看洛蘭表演。
結果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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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到達這種效果不單單依靠洛蘭那出色的「議價」能力。
更重要的是，他非常擅長篩選合適的交易對象。
馬修發現，洛蘭的東西幾乎全都是從女攤主那裡買到的，這種目標篩選方式令洛蘭的魅力得以效用最大化。
只是有幾次他和女攤主們聊得火熱，雙方恨不得當場來一發的情形著實令馬修汗顏。
這傢伙簡直就是個移動的荷爾蒙，走到哪發情到哪兒！
而且洛蘭毫不忌口，上至七十老嫗，下至羞澀少女，他看上去都能毫不猶豫地下嘴。
這也難怪先前會在百花之城搞出那樣的鬧劇了。
「洛蘭可能比澤勒更像一名真正的術士。」
馬修在心底給出了這樣的評價。
好在洛蘭始終還持有幾分理智，在女攤主們遺憾的目光中，雙方戀姦情熱的調情也止於浪漫邂逅的花火。
午後。
兩人在市場外頭找了個空地核對著清單上的道具——
詹戈人土著編織的草鞋，這種鞋子的鞋底非常柔軟，穿上後在雨林里行走幾乎不會留下蹤跡，老吉頭要求的是每人準備兩雙混著穿，但洛蘭一口氣買了八雙，和馬修一人一半；
驅蟲粉八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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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水若干；
特製短刀三把，雨林深處的道路常會被繁盛的灌木覆蓋，帶上這種短刀才好劈開前路；
剪刀、鏡子、梳子若干——老吉頭特意註明，這些東西是用來和雨林深處的土著打交道用的，可以用它們來換好東西，也可以刷土著部落的好感度，萬一失手被俘虜了，說不定還能換一條命。
於是洛蘭買了整整兩個蛇皮口袋。
還有旅行必備的乾糧、水袋、帳篷、火石、鎂條等物品。
一番清點過後，二人核實無誤，便各自瓜分了。
馬修照價付給洛蘭，他沒有推辭，欣然收下，而在這個過程中，馬修也發現了洛蘭是真的有錢。
自己腰間的妙法行囊超級版在中低級施法者中已經算得上是極盡奢華。
但對方中指上那枚空間戒指才是無懸念碾壓其他儲物道具的王者！
馬修估摸著那玩意兒至少能存下一個倉庫的東西。
價值則在4000枚金幣以上，只多不少，具體無法估算，因為這個數字已經超過了馬修這位久居偏遠小鎮的貧窮法師的眼界。
「有錢真好啊！」
正當馬修心中感慨之際，後方的市場裡忽然傳來了一陣騷動。
二人回頭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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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側的攤主避之不及地躲開。
就算那隊伍里有人伸手拿攤上的東西，攤主們也不敢多說一句。
很快的。
那支生病遊行的隊伍從市場裡走了出來，朝著馬修二人所在的方向走來。
「我們得躲躲。」
洛蘭拉著馬修的手就往巷子裡鑽。
等到那群病人的大部隊走過去之後，洛蘭才從巷子裡探出一個腦袋來：
「你知道他們為什麼病了還要上街嗎？」
馬修搖了搖頭，但他心中猜測這多半和「瘟疫之王」脫不了干係，這群人明明已經病入膏肓，結果還在街上亂走，生怕自己身上的疾病無人繼承似的，此舉的受益者除了控制這場瘟疫的主人還有誰？
「快，他們的路線發生了變化，我們跟過去看看！」
洛蘭突然興奮了起來。
也不見他如何動作，接連兩道白光自他的左手無名指上冒出，分別落在了二人身上。
馬修這時才發現，洛蘭的無名指並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樣空空如也，在那裡，其實有一枚平時看不到的魔法戒指！
「隱形附魔？他不會其實一雙手帶滿了魔法戒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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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示：洛蘭對你使用了「防護疾病」，持續4小時，基於伱在「瘟疫」領域中掌握的要素，持續時間提升至12小時」
……
那邊，洛蘭已經興沖沖地跑了過去。
馬修稍一猶豫，還是跟了上去。
好在那支隊伍並沒有走出去太久，他們來到了一座類似劇院建築的背面，在那裡，一個戴著紅色面具的長袍男子正在安靜等候。
隊伍的領頭人和紅面男子交談了一會，從對方手裡拿了一把銀幣，回頭和其他分了，病人們也就四散著離開了。
「如果不會潛行和藏匿的話，最好還是別學別人玩追蹤的好。」
紅面男子對著斜對角的巷弄道：
「更何況你身上的騷味我隔著老遠就能聞到……嗯？還有一個死靈法師？」
洛蘭聞言大膽地現身。
馬修則是跟在他身後五步左右的地方，眼神警惕。
「就是你花錢讓他們上街的？」
洛蘭質問那名紅面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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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面男子平和地說：
「我只是在幫助他們，他們窮的買不起聖水，與其等死，不如接受我的幫助。」
洛蘭顯得盛氣凌人：
「哈？你在一個詩人面前說歪理？信不信我能把你駁斥的暈頭轉向、痛哭流涕？」
「摘下面具，讓我看看你的樣子，我猜你是那幾個賣聖水的神殿中的一員，呵呵，傳播瘟疫是為了更方便賣聖水是吧？」
紅面男子仍是冷冷道：
「我勸你們低調些，外來者，澤水城可不是隨便誰過來都能撒野的地方。」
「若你們膽敢觸犯瘟疫之王的權威，下場會很慘很慘，我保證，死亡都無法描述那種痛苦。」
「特別是你，吟遊詩人，收起身上那股騷勁或許能讓你活得更久點，多學學你身後的那個死靈法師，瞧，他一直都很安靜，這說明他是個識時務的人。」
洛蘭不滿道：
「我朋友只是不愛說話而已，說不定他比我還想揍你一頓！」
然而紅面人似是喪失了繼續對話下去的興趣。
他無視了洛蘭和馬修，轉身就走：
「記住我的警告，早點離開澤水城，滾得越遠越好，這裡不適合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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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蘭拳頭緊握，他瞪著那紅面男的身影看了一會，雙手終究是漸漸鬆開了。
這時，馬修奇怪地看著他：
「你不是打算揍他一頓嗎？」
洛蘭無奈道：「我只是在虛張聲勢，誰知道他背後還有多少人。」
旋即他看向馬修，眼神也有些不滿：
「你剛剛怎麼不幫我說話？！」
馬修攤了攤手：「我以為你打算和他一決生死了。」
洛蘭瞪眼道：「我怎麼可能那麼魯莽？畢竟他們又沒真的染病給我。」
便在此時。
紅面男消失的方向傳來了一陣動靜。
洛蘭聞聲看去。
結果看到了一個扭著胯的骷髏正提著一個鮮血淋漓的頭顱朝自己走來。
「你……你！」
「你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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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修從容道：
「是啊，因為他真的染病給我了。」
……
「提示：你殺死了一名瘟疫使者（LV9），瘟疫領域「要素：感染」+1」
……
「什麼瘟疫之王，分明就是個小嘍嘍嘛！」
馬修掃了一眼阿兵的擊殺記錄，心中略微降低了對瘟疫之王的評價。
事實上，早在他確定瘟疫之王居然需要花錢請病人上街來傳播瘟疫這一點時，便已推斷出這廝的等級和領域都不會太高。
畢竟無論是瘟疫領域的佼佼者，亦或是高等級的施法者，都不可能還在用這麼低下的感染方式。
所以就在洛蘭和紅面男逼逼賴賴的時候，馬修已經面無表情地讓阿兵去潛伏了。
而在擊殺瘟疫使者後的提示也證明了這一點。
這要是換成邪術師，他背後的人肯定立馬就知道了，馬修免不了拉一波仇恨度。
可現在，仇恨列表並未更新，這證明「瘟疫之王」連小弟死了都不知道。
可見是個水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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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和洛蘭推測地差不多，瘟疫之王是各大神殿為了賣聖水推出來的傀儡？」
回過神來。
馬修發現洛蘭正在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
「怎麼了？」
他問。
「沒什麼。」洛蘭搖了搖頭，眼神微妙：「這麼說，你是個死靈法師咯？」
馬修點了點頭：
「是的，你對死靈法師有意見嗎？」
洛蘭眨了眨眼睛：
「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認識的同行姐妹可以介紹給我？我還沒和死靈法師談過戀愛呢！」
馬修默然無語。
在洛蘭期待的目光中，他勉強回答道：「我是認識一個現在是姐妹的死靈法師。」
洛蘭眼前一亮，旋即狐疑道：「現在是？」
馬修給了他一個「你懂得」的眼神，就此止住了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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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洛蘭主動道：
「你在澤水城殺了人，多少會引起一些風吹草動，再待一天也是麻煩，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找老吉頭，要求他連夜出城，進了叢林就安全的多了。」
馬修也正有此意，當下二人快步朝著旅店方向走去，找到老吉頭後，二人沒有明說情況，只是說要出城。
老吉頭也很果斷，他見兩名僱主意志堅定，便也一口應下。
三人在黃昏時離開了澤水城，身影逐步消失在了南方密密麻麻的雨林外。
……
澤水城。
深夜。
某座劇院裡，舞台上，黑色的天鵝絨幕布緩緩落下，一個憤怒的聲音從幕後響起：
「朱迪斯死了，是誰殺了他？！」
台下二十幾個戴著紅色面具的人影低頭不語。
「沒有人可以在澤水城惹到了瘟疫之王還能安然離開！」
那憤怒的聲音用一種類似戲劇的強調聲嘶力竭地表現道：
「魔鏡啊魔鏡，請為我展現朱迪斯生前見過的最後一個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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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中光華流轉，一個人影突然冒了出來。
台下所有人都下意識地伸長了脖子。
那一刻。
他都看到了一個棕色頭髮、敞著衣服，看上去放蕩不羈的男子！
「這氣質，肯定是個詩人。」
有人低聲道。
「找到他！殺死他！」
幕布後的聲音傳來：
「不管他去了哪裡，夜行魔犬會給予你們幫助！」
說著，舞台後面跑出來十幾道犬類的身影。
那些面具人聞言紛紛領了一條魔犬。
快步離開了這間劇院。
最終。
一聲鐘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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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臉塗著彩妝，眼裡寫滿了憤怒，鼻尖的紅色是那麼的扎眼。
……
與此同時。
改變計劃匆匆上路的二人組已經在老吉頭的帶領下來到了雨林外。
夜幕下的叢林顯得躁動又陰冷。
林子深處，隱約能傳來陣陣不明生物的吼聲。
時不時有影子從樹枝間掠過，驚起陣陣波瀾。
「今晚先在一個林子外的休息點過夜，明天早上，我會帶你們去一個相對友好的詹戈人部落借獨木舟，之後我們借「羅丁河」的水道順流直下，順利的話，這能節約1/3的腳程。」
老吉頭認真地警告道：
「記住，上了路就要聽我的，明白了嗎？」
二人紛紛點頭，然後亦步亦趨地跟在老吉頭身後。
便在此時。
馬修忽然感知到一個有些暴戾、又有些羞澀的意志！
……
「提示：鑑於你強大的自然親和力，你和本地的雨林之魂產生了絲絲縷縷的聯絡！
橡樹領域生效中。
你可以以橡樹領域為媒介，進一步溝通雨林之魂，溝通完成後，你將獲得以下的額外權益——
1.雨林之魂的初步認可；
2.黑榕夢境的准入許可；
3.一項臨時的自然能力（僅限雨林中生效）；
是否繼續溝通「雨林之魂」？」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