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得到承諾的人
這是於飛第一次來到克利夫蘭，這裡給他的感覺就像肯特城一樣。
他們這一代人無法想像克利夫蘭在半世紀前曾是美國最重要的城市之一。
當於飛和狄米歐他們乘坐的士穿越一條又一條街，街邊的老店總會播放伊恩·亨特（Ian Hunter）的《克利夫蘭搖滾》（Cleveland Rocks）。
這是一首創作於70年代的歌曲，那是搖滾樂的黃金時期。
但對於飛來說，這首歌和噪音沒區別，無論是旋律還是調調都不好聽，歌詞還相當奇怪。
「媽媽知道但她不在乎，
她也有自己的煩惱，
七個孩子和一個虛假的婚外情，
房租到期了。
所有塗著深紅色唇膏的小女孩們都在成長，
克利夫蘭搖滾，克利夫蘭搖滾、」
讓人納悶的歌詞搭配鬼畜一般的副歌——那句「克利夫蘭搖滾」就算沒有重複一百遍，也有五十八遍。
為騎士試訓是早早就定下的，但無論是於飛的經紀人，還是於飛自己都對騎士之行不抱期待。
雖然騎士隊擁有今年的八號簽。
八號簽特別嗎？對於飛來說是很特別。
在最近幾個大報的模擬選秀中，於飛基本都是在第八順位被騎士選中。
但當前階段的模擬選秀完全可以稱為球員前景排行榜，它並不考慮球隊的實際需求，而是以球員的發展前景來排名。
作為一個快速成名，根基不牢固，而且上下限差距極大的高中生，第八順位是專家們眼中最適合於飛的位置。
可是，騎士對於飛這個類型的球員卻不是那麼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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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飛可以打內線，但自從他參加試訓以來，都是出任小前鋒的位置，因為他在NBA不可能打中鋒，而大前鋒是目前NBA天賦最為雄厚的位置，以他的身體成熟度，進入聯盟肯定要從小前鋒打起。
剛好，騎士需要一個小前鋒，這是他們試訓於飛的原因。
可是，騎士隊需要的是一個能砍分的小前鋒。
於飛在高中挺能砍分的，每場拿20分像喝水一樣簡單，但高中數據對NBA球隊來說就是個一眼過的擺設，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所以，於飛如何能證明他是騎士需要的那種球員？
於飛不知道，因為騎士給他安排的是單獨試訓。
於飛在騎士隊的訓練基地見到了他們的主帥蘭迪·惠特曼（Randy Wittman）。
惠特曼沒有對於飛表現出什麼熱情，對他來說，這場試訓只是休賽期眾多不得不做的公務之一。
騎士隊並不指望八號秀來改變球隊當前的窘境。
與其相信他們可以用八號簽選中真命天子，不如指望勒布朗·詹姆斯取得2002年的NBA選秀大會的參加資格，然後騎士隊為了這個十年一遇的超級天才就可以盡情擺爛了。
騎士的試訓很有趣，首先是體測。
儘管於飛已經帶來了先前的體測數據，但騎士隊堅持要重新測一遍。
於飛沒轍，只能從命。
體測結束後，來到技術測試環節，今天，於飛投籃感覺不好，好在控運環節拉高了印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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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飛最厭惡的面試。
於飛本以為騎士隊的面試問題會像火箭隊那樣無腦，結果，他們主要問的都是比賽問題。
惠特曼會在於飛面前用戰術板描繪出一個情景，然後讓於飛代入持球人去做決策。
這種面試有紙上談兵之嫌，但比起火箭那種假大空的問題好多了。
於飛自認是個球商尚可的球員，惠特曼提出的問題在他看來雖然費腦子，卻不難回答。
只要設身處地的將自己置入那個場景里，得出最優解並不困難。
因此，於飛在面試中得到了高分。
惠特曼認為他是一個極其聰明的球員，可以根據球場上發生的任何問題作出正確的臨時處理。
但，他是個高大的小前鋒。
甚至，他還想在NBA打控衛。
如果NBA球探相信於飛的天分足以在NBA打控衛，那麼他的選秀行情將壓過同屆的其他人，輕鬆當選狀元。
問題便是，球探們對於飛並不是那麼有信心。
他成名太快，崛起速度像坐火箭一樣。
去年的這個時候，他還籍籍無名，只是肯特·梅里迪安高中里的一個長得比普通人高的十一年級生，現在，他是2001屆全美第五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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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在場有很多人，但目睹了於飛的表現的NBA球探卻不多。
因此，雖然於飛空降全美第五，但NBA球探們不了解他，他們沒有長期觀察跟蹤過於飛的比賽，他們不確定於飛是不是另一個德安吉洛·柯林斯，這種懷疑直接影響了他的前景。
渴望得分手的騎士隊對於飛的試訓相當滿意。
可是，於飛不是得分手。
他太年輕，需要時間成長。
等他成長起來，掛上足夠的肌肉，他是否還能在NBA出任小前鋒？如果他打不了小前鋒了，他是否可以打大前鋒？
這些，騎士隊都不知道。
因此他們更想要最保險的選擇，來個得分手，實在不行選個中鋒也好。
反正這個年代沒有誰會嫌自己的內線人太多。
當天試訓結束時，惠特曼給了於飛一個特別的承諾。
「弗萊，你是一段時間以來在試訓中表現得最棒的新秀，我非常喜歡你的風格。」
於飛幾乎能猜到他下一句要說什麼。
「但你不是我們最需要的那個類型。」惠特曼說。
是不是太直接了？你很棒，我們很想要你，不過這事還需要從長計議，請你等我們消息。這樣說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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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飛不解地看著惠特曼，他不知道惠特曼為什麼要說這些。
惠特曼有些猶豫，像是不知該不該往下說。
很快，他決定說出來：「如果你願意停止試訓，我可以向你承諾，我們會通過交易獲得額外的樂透簽來選中你。」
於飛聽過這樣一個故事。
那是關於2023年的湖人最大驚喜奧斯汀·里弗斯的，這位老兄在球隊站穩腳跟後參加某人的博客說自己當年有次輪承諾，但他太想為湖人打球了，於是寧可和湖人簽雙向也不要被人風風光光地用次輪選中。
好吧，姑且相信里弗斯真的是天生湖人，哪怕這麼做會讓他在生涯初期損失幾百萬美元。
可於飛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惠特曼讓他停止試訓，就是想用一枚靠後的樂透簽將他選中，問題是他已經有火箭和凱爾特人的選秀承諾了。
他根本不差這種後置位樂透的選秀承諾。
惠特曼提出這種建議，本質上還是騎士不願拿八號簽選他。
於飛拒絕了惠特曼，他要繼續試訓。
他不是夸梅·布朗和泰森·錢德勒，這兩人從十年級開始就是全美矚目的天才，職業球探完全相信他們可以在NBA闖出一片天，於飛必須為了更高順位而奮鬥，畢竟已經偷了詹姆斯的外號了，要是再占了他的老窩，那多不禮貌？
六月中旬，阿恩·特萊姆親自帶著於飛去底特律和新澤西（第二次）完成了最後兩場試訓。
籃網和活塞分別擁有首輪第七順位和首輪第九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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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網對於飛的第二次試訓表現同樣非常滿意，但對於是否要拿七號簽來選中他持懷疑態度。因此，他們沒有給於飛選秀承諾。
不過於飛的經紀人阿恩·特萊姆表示，「如果最後籃網用七號簽選擇了你，我不會感到驚訝。」
活塞對於飛的試訓表現驚嘆不已。
可以說，於飛的方方面面都滿足他們的需要。
他們要的就是一個高大，能運球，能投籃，還能防守，增重之後可以搖擺四號位的雙向前鋒。
此前他們鎖定的是羅德尼·懷特，於飛的出現讓他們輕易地捨棄了懷特。
最後一場試訓結束時，於飛在底特律得到了第九順位的承諾，這是他目前得到的最高順位的承諾。
由於擁有前六順位的球隊向於飛發出邀請，已經將可以試訓的球隊都試訓過的於飛結束了試訓。
接下來除了安心等待選秀大會到來，就是進行一些商業簽約。
如無意外，他將成為底特律活塞的一員。
但是，職業籃球界再沒有比選秀大會更變幻莫測的舞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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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種跡象表明，奇才隊將用狀元簽選中夸梅·布朗。」——《華盛頓郵報》
「底特律對弗萊·於的試訓表現欣喜若狂。」——《西雅圖時報》
「黃金俱樂部案審判進入高潮，包括派屈克·尤因在內的多名NBA球員承認自己曾受到『優待』。」——《紐約時報》
「調查顯示，弗萊·於已經成為亞裔美國人最喜愛的體育明星之一。」——《美聯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