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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誰寫日記?

2024-10-31 08:04:30
  第75章 誰寫日記?

  「你媽媽?嚴寒香阿姨?」顧然不解。

  時間彷佛變慢了。

  蘇晴沒把何傾顏的話聽進去,一臉無趣,準備繼續查房。

  陳珂出於禮貌而認真聽著,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意。

  隱約能聽見103病房內,王佳佳護士與美羊羊護士說話的聲音。

  何傾顏沉吟著,柔軟的雙唇開合:「都是對異性有很強吸引力的香味,也就是招蜂引蝶。」

  「走了。」蘇晴往二樓去。

  陳珂經過顧然時,略感好奇地聞了一下。

  顧然看著她。

  陳珂抬手,笑著做了一個歉意的表情,她跟上蘇晴,問她:「你聞見顧然身上的味道了嗎?」

  「我又不是狗,」說完,蘇晴忽然反應過來,「蘇小晴這麼喜歡他,是因為他身上的氣味?」

  「不是因為他身上總是被你害得有狗毛嗎?」

  蘇晴莞爾一笑:「我可沒害他,只是騙,騙人不一定害人。對了,待會兒查完房,訓練結束,伱和102的主管護士一起,帶劉曉婷去買寵物,你今天也別寫病歷了,好好休息——我是指手,腦袋和身體不能。」

  「嗯。」

  陳珂心裡忽然有些氣餒。

  她和顧然都是憑本事考入{靜海},可顧然已經掌握【職業卡】,負責的病人明顯好轉,自己不但沒有任何建樹,劉曉婷還差點自殺了。

  「不要急。」蘇晴看出她的心思,「我第一年只讓兩位普通病人出院,你既然被我媽肯定,一定有你的優勢。」

  蘇晴的話,陳珂沒聽進去,但她想起面試時,回答『成為心理醫生的初衷』這一題。

  精神病人是被犧牲的群體,為了大多數人的穩定,他們被鎖在家裡,被關進醫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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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幫這些人,這就是她成為心理醫生的初衷。

  放平心態,認真對待病人,不要去攀比。

  口服抗抑鬱藥對劉曉婷完全沒用,她具備強烈的自殺傾向,或許應該採用療效更高的治療方案。

  電休克療法?

  重複經顱磁刺激?

  迷走神經刺激?

  不,比起這些,或許使用催眠,讓她暫時忘記癌症好一些。

  可這樣違背了道德,必須徵求莊靜老師、劉曉婷本人及其監護人的同意。

  「蘇晴。」

  「嗯?」


  「待會兒,能不能開一個小組會議?」她想在提出申請之前,尋求二組內部的意見。

  「可以。」蘇晴點頭。

  二樓的拔河老頭、地產阿姨、暴躁阿姨都沒事,尤其是暴躁阿姨,服藥後情緒穩定了許多。

  或許她能和趙文杰一起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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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樓。

  『快出院』沒問題。

  對於幻臭作家,蘇晴有了新的指示。

  「從今天開始,你除了寫小說,還要寫日記。」她道。

  「日記?」幻臭作家愣了一下,「正經人誰寫日記。」

  蘇晴後面,顧然用食指指腹輕撓鼻翼。

  「這是我給你開的藥方,不管你是不是正經人,從今天開始都要寫,先寫你的從前,類似回憶錄。」

  「回憶錄?《我的奮鬥》和《第二次世界大戰回憶錄》那樣的嗎?」

  「是戰場,但不是那種戰場,上學、初戀、結婚、生孩子、發表第一本書,也就是所謂的人生戰場,記得多描寫自己的感受。」蘇晴說。

  「既然醫生你說是藥方,我寫就是了,但我能不能問一句,寫這個的意義在哪裡?」


  「你不是要寫小說嗎?至少為『李笑野』這個主角寫『個人小傳』吧?」

  「嗯——,也是。」幻臭作家點點頭。

  和戲劇療法的顧然不同,自然療法的蘇晴,既沒有肯定幻臭作家的幻想,也沒有否認。

  其實顧然也沒有肯定,只是配合病人罷了,最終目的依然是讓患者意識到那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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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0字行不行?」

  「吃藥的時候,我們會允許你只吃四分之一嗎?」蘇晴根本不搭理他,轉身就走了。

  幻臭作家抓住也準備離去的顧然:「老顧,你幫幫我,她是你婆娘,幫我求情!我是傳統作家,不是網絡寫手,怎麼可能日更!」

  「少胡扯!」顧然拿開他的手。

  這種事當然要說清楚。

  他道:「人家莫言43天寫了50萬字!」

  幻臭作家不再求他了,對著兩人的背影嘀嘀咕咕,罵罵咧咧。

  全是「狼狽為奸、貓鼠一窩、沆瀣一氣、一丘之貉」的詞。

  查完房,陳珂去了院長室,今天周二,輪到她和江綺師姐訓練——她昨天當然也來了,因為她還未掌握【職業卡】。

  如果今天還沒有進展,明天便會和蘇晴、顧然一起參加周三的訓練。


  「江師姐。」在三樓,她與江綺相遇。

  江綺笑道:「我媽沒有為難你們吧?」

  「沒有,只是顧然很怕她。」陳珂想起顧然椅子只敢坐半邊的樣子,臉上也不由露出笑容。

  「她那個人就是太嚴格,就是因為這點才會離婚,我要不是她女兒,我也受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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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綺笑了一下,沒多說什麼,但心裡很舒服。

  「你最近怎麼樣?」她又問陳珂,「你現在照顧的病人是因為癌症導致的抑鬱,很麻煩啊。」

  「是很麻煩,但也很有挑戰性。」陳珂抿唇點頭。

  「無論結果如何,都別影響了自己的心態,精神醫生可不能倒下。」

  「嗯,謝謝師姐。」

  兩人走進院長室。

  「莊靜老師。」她們同時開口。

  「來了。」莊靜站起身,「來吧。」

  她們進入靜室,雖然有秘書在院長室外擋著,但為了以防萬一,莊靜還是鎖了靜室門。

  訓練結束後。


  「小珂,」莊靜說,「今天進步很明顯,最早明天,最遲這周五,你一定能掌握【職業卡】,到時候有手術,你也跟著一起進去。」

  「好的!」陳珂振奮道。

  「珂珂的【職業卡】很管用。」江綺也期待。

  「對了,」莊靜拿出香盒,「這是嚴寒香送來的香水,效果和使用方法都寫在瓶身上,由你保管,拿去給病人用——江綺,你回去後把魏宏叫來,我有事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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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辦公室,江綺少女似的吐吐舌頭。

  「魏宏師兄完了。」她道。

  正好奇手裡香水的陳珂,忍不住問:「完了?怎麼了?」

  「還不是因為花心。」江綺解釋,「他來{靜海},算上這次,已經和三位護士約會了,同時還追求童玲,我媽訓過他很多次,這次莊靜老師也看不下去,或許會讓他走人。」

  「走人?」陳珂愣了下,「被開除嗎?」

  「亂搞男女關係,就算在學校都要被開除,何況辦公室。」

  「那你們組不是少一個人嗎?」

  「從你們二組調一個人過來?也可能重新招一個。」

  從二組調?陳珂沉默了。

  「怎麼不說話了?」江綺逗她,「難道你們辦公室也男女關係混亂?」


  陳珂忍不住笑道:「哪會啊!」

  但她腦海里,浮現的是無人島五人玩《誰是臥底》的畫面,每一個人都衣不蔽體,顧然更是脫光了。

  這算不算男女關係混亂?

  「你們組混亂也沒關係,」江綺又說,「只要蘇晴在,莊靜老師知道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最好還是把顧然調到我們組,讓我和童玲吃這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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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軌啊。」

  「.」

  「哈哈哈哈!開玩笑開玩笑!千萬別當真!比起顧然來我們組,我更喜歡珂珂你來,你一看就很好欺負。」

  「我來{靜海}又不是為了被欺負的!」

  「對對對,就是這樣可愛的一本正經,我好想蹂躪你啊!」

  陳珂都想跑了。

  不過和江綺在一起,應該不會心情低落吧。

  嗯?難道說,江綺發現她內心鬱結的一面,所以故意活躍氣氛嗎?

  不過她平時就喜歡說一些黃色笑話,哪怕在莊靜老師面前,也只是稍稍收斂,不那麼露骨。

  與江綺分開,陳珂回到辦公室。


  蘇晴坐在窗邊,對著電腦屏幕思索著什麼。

  顧然手裡捧著一本《致富心態》在看,也不知道算不算偷懶。

  何傾顏將手機屏幕放在桌上,在辦公室跳健美操,這絕對是偷懶。

  認真工作的好像只有蘇晴和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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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珂關上辦公室的門,壓低聲音說:「魏宏師兄好像要被開除了?」

  「誰是魏宏?」跳舞的何傾顏問。

  陳珂本想解釋,可看何傾顏其實不感興趣,便也罷了。

  再看顧然和蘇晴,也沒興趣,這就有些奇怪了。

  「你們不好奇嗎?」她一邊將香水盒放在辦公桌上,一邊問顧然、蘇晴。

  「這件事已經聽說了。」顧然道,依舊翻閱著《致富心態》。

  「為什麼被開除?」何傾顏對是誰不感興趣,但對開除原因好奇。

  「說是男女關係混亂,在所里交了三個護士女朋友,護士長一直對他很有意見,這次莊靜老師也看不下去了。」

  這已經是一種溫柔的說法了。

  對於某些人而言,男女關係混亂反而是一種驕傲,比起專業水平被質疑,魏宏更能接受前者作為勸退的理由。


  說不定去了新醫院,還會炫耀呢。

  「一。」何傾顏點著蘇晴。

  「二。」點著陳珂。

  「三。」她點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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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我有什麼關係!」顧然把《致富心態》往後翻了一頁。

  「那個作家說你和蘇晴一對,你不是沒反駁嗎?但你和我保持肉體關係,和陳珂也有眉來眼去,你在被開除的邊緣試探啊。」

  陳珂想說什麼,顧然抬手,示意她不用解釋。

  他放下《致富心態》,認真地對何傾顏道:「何傾顏,昨晚睡得怎樣?吃的怎樣?在這裡習不習慣?心情怎樣?有沒有什麼想問醫生的?」

  「我們只是肉體關係,你沒資格查我的崗!」何傾顏義正言辭地拒絕。

  「這是查崗嗎?我是在查房。」

  「炮友沒有資格檢查彼此的房間吧?就算在你的床上看見蘇晴的頭髮,我也不會沒了興致的,反而更興奮。」

  何傾顏似乎真被自己說得興奮起來了。

  「我的床上只有蘇小晴的狗毛,沒有蘇晴的黑髮。」

  蘇晴手抵粉嫩雙唇,注視電腦屏幕,一副沉思的表情,其實是用物理手段按住自己的嘴角,不笑出來。


  何傾顏難以置信地注視顧然:「你喜歡你居然.福瑞控?」

  「什麼是福瑞控?」陳珂不解。

  「喜歡.嗯——,你喜歡《瘋狂動物城》嗎?」何傾顏問她。

  「電影?喜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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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純屬何傾顏的一己之見。

  「陳珂,」蘇晴看過來,「你不是要開小組會議嗎?是不是有事情要和我們商量。」

  「嗯。」陳珂點頭,「關於劉曉婷,簡單的抗抑鬱藥和寵物療法,療效並不好,我有兩個新思路。」

  眾人都放下手裡的事,認真聽著,何傾顏也不例外。

  「第一,把捐款的事情告訴她。」

  「今天早上我看了捐款,有一億三千多萬,」顧然說,「最多只能治療兩到三個人,劉曉婷分不到多少錢。」

  治療一位癌症患者需要五千萬。

  「我和曉婷家裡商量過,他們家最多只能拿出一千兩百萬。」陳珂說完,她看向何傾顏。

  如果何傾顏能說上兩句,捐款分配時,未必不能優先照顧劉曉婷。

  「不行。」何傾顏直接拒絕。


  陳珂理解,有些嘆息地點了一下頭。

  何傾顏繼續道:「我爸那個人,你讓他發起捐款可以,但他不會碰捐款的錢,怎麼使用也一定公正。」

  陳珂欲言又止。

  顧然沒什麼顧忌,直接道:「當初是為了劉曉婷捐款,不能直接把她算入名額當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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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上她家的一千萬,還差幾百萬,幾百萬也不少啊。」顧然說。

  關鍵時刻,差了幾萬都不行,何況幾百萬。

  「不會影響你父親嗎,讓劉曉婷這樣富裕的人獲得資助名額?」陳珂擔憂道。

  她左右為難,害怕劉曉婷無法得救,又怕因此影響何傾顏父親的仕途。

  「沒事。」何傾顏無所謂道,「富裕家庭的孩子就不是人命了嗎?小孩會選貧困的,學費政府資助;老人選兒女雙全的,活下來後有親人贍養著;年輕的選劉曉婷,沒問題。」

  陳珂這才點頭。

  是啊,人命都一樣,劉曉婷家是有錢,可不偷不搶,憑什麼要因此失去活下去的資格呢。

  「第二方案呢?」蘇晴問。

  ————

  《私人日記》:八月十五日,周二,晴,靜海,辦公樓。

  精神病人的話不能全信,意思就是說,部分可以信。

  ———

  《醫生日記》:

  一個問題,像劉曉婷這樣,家裡有上千萬的人,該不該獲得捐贈的資格?

  (莊靜批語:皇帝失去孩子也會痛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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