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去改變心理學
2024-10-31 08:52:10
第283章 去改變心理學
顧然拿起自己手背上的謝惜雅的手,將相機放在她手裡。
「你在說什麼?」顧然一臉不解。
謝惜雅舉起相機,拍下顧然此時的表情。
放下相機,她臉上帶著微笑:「顧然。」
「幹嘛?」她直呼其名,顧然也不客氣。
他不會妥協。
看格格只穿內褲的照片是不小心對不起蘇晴,如果妥協,那是故意對不起蘇晴。
「沒關係。」謝惜雅露出無所謂的笑容。
在無所謂中有一種穩操勝券。
「我去洗澡了。」顧然起身離開沙發。
謝惜雅目送他離開客廳,她低頭看著鏡頭裡的顧然,拇指擦拭似的輕輕拂過。
「假如期待大海,就晚一點去看大海,看到海會失去海。」她輕聲呢喃,將顧然的照片刪除。
然後,將能公開的照片都發在臨時的旅遊群里。
格格的美照,謝惜雅單獨發給她。
七老八十的時候,欣賞自己年輕時的身體,或許也是一種樂趣,一般人不會留下自己只穿內褲的照片。
洗完澡,休息一陣,他們便按照何傾顏安排,開始坐夜間火車。
幾個小時後,又是深夜,他們來到奧地利的維也納。
「姐妹們,到奧地利了,這裡比德國熱一點,陽光很燦爛,注意防曬。」人煙稀少的維也納中央火車站,何傾顏宣布。
「我只想睡覺。」格格坐在行李箱上,雙手捂著臉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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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傾顏掃視一圈,眾人都有些疲憊,可疲憊的美人們反而別有一番趣味。
「怎麼連你也不行了?」她把目光集中在顧然身上。
「今天做手術,挨揍了。」
實情是,白天為了測試『氣流』與【丘比特之箭】的關係,『全神貫注』了好幾次。
「既然這樣,今晚的夜襲取消,早點休息,等天亮再攻打維也納!」
莊靜、嚴寒香之所以能容忍何傾顏的『訓話』,是因為在等車,不然怎麼會讓她廢話?
終於住進酒店,再次洗澡之後,眾人早早地睡下。
顧然已經在白天找機會與莊靜暗示,所以入睡之後,他來到【心靈世界·怒放天堂】。
鮮花盛開的山坡,白雲悠悠,白雲中染了一絲灰色,正下著區域性的太陽雨。
「靜姨。」顧然擔憂地看向雨中的莊靜。
莊靜回頭對他微微一笑,走出太陽雨,她穿著睡衣,黑色長髮微濕。
任何人看見現在的她,都會心滿意足地放下一切,安心入睡,覺得這一天別無所求。
如果每天睡前都能有這樣的心情,那就是完美的一生。
但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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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也已經證明。
「下雨不是壞事情。」莊靜微笑著對顧然說,「只有陽光,不下雨,鮮花怎麼盛開呢?」
「您是因為趕路累了,還是因為『李長晝』?」顧然問。
「兩者都有吧。」莊靜不是很在意。
對於偶爾的負面情緒,她真的認為是好事,就像閉門苦學久了出去走走,或者走了很遠的路坐下來休息。
日常一點的話,就是久坐起來走兩步。
「說你的事情,怎麼了?是關於李長晝的嗎?」莊靜問。
「我也不確定,但應該和他有關。」顧然將自己看見氣流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研究和觀察,一一說出來。
「你白天忍住沒說是對的。」莊靜沉吟著,「德國短時間內不會把目光從我們身上收回去。」
「靜姨,那恐怖分子會不會也是一位【黑龍夢者】?」顧然猜測。
【黑龍夢者】比【清醒夢者】更深入夢境。
是否更高級,目前還不清楚副作用,所以不好說。
「就算是,也是另一種【黑龍夢】,和你不一樣,我看他更像阿秋上師,只是阿秋上師的夢境裡是神話故事,那個人的夢裡只有『李長晝』。」
「如果能收服『李長晝』就好了,有了他,什麼精神病都能治好吧。」顧然忍不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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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他,別說給人治精神病,自己能不能保持正常都是問題。」她笑道,「別提他了,說回『氣流』的事情——你認為它是【丘比特之箭】的升級?」
「嗯。」顧然點頭。
「試過其他超心理學了嗎?」
「沒。」
「試試,對我讀心。」莊靜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
她立在鮮花中,隨意念誦幾句《三字經》,眼神平靜而隱藏智慧。
睡衣的領口開得恰到好處,凸顯身材優美的曲線,誘人卻又絲毫不暴露。
顧然對莊靜使用【讀心術】。
(看到什麼了?)
金色氣流像是被點燃後的香,飄出絲絲縷縷的金色霧氣,霧氣在莊靜頭頂變成一行字。
{希望小然不是被李長晝污染}
這一行字還沒完全穩定,金色霧氣又是一變。
【寒香可以,為什麼我不行?又像夢裡一樣,再次錯過嗎?】
這一行字穩定下來,懸停在莊靜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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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顧然做了一個吞咽唾液的動作,「氣流在您的頭頂變成一行字。」
「寫了什麼?」莊靜好奇。
顧然心跳加速,皮膚發緊。
「.『希望小然不是被李長晝污染』。」他說。
「看來不僅是【丘比特之箭】,【讀心術】也強化了,你過來,試試【大魔法】。」莊靜在鮮花叢中背對顧然坐下。
顧然看著莊靜的背影,她頭頂的金色霧氣文字緩緩消失,宛如隨風而逝的流沙。
『什麼夢?錯過什麼?』他想。
顧然想到【北大夢】。
北大夢是【黑龍夢】?與十八歲的莊靜、嚴寒香一起上學、在北城四處遊蕩的日子,都是『真的』?
那他和嚴寒香交往,與莊靜在冬夜.嘴唇相碰,都是『真的』?
「小然?」莊靜回頭。
「靜姨,【大魔法】還是不要了?在夢境中,這些超心理學的力量本就更強,如果還被『氣流』加強,我——」顧然沒說下去。
莊靜笑起來,剛想說『也好』,放棄測試,可是她忽然想:換成嚴寒香,會怎麼做?
這就是兩人之間的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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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北大夢】是現實,現在嚴寒香或許過著幸福的生活,和四十二歲的顧然還像十八歲時一樣開心地過著每一天。
莊靜沉吟片刻。
「也好。」她說,「等明天早上,你給我按摩再試。」
不管是夢裡,還是現實,她都已經站在什麼也做不了的位置。
離開【心靈世界·怒放天堂】,顧然沒辦法再迅速入睡,他下了床,站在窗前,望著異國他鄉的夜景。
外面起霧了,這是一個霧夜。
看得久了,恍惚間覺得:霧氣似乎有一種特殊而神奇的本領,使物體不由自主地隨著它變化。
他忽然恍然,哪裡是氣流,原來是霧氣!
一點李長晝『頭部黑霧』的影子,與他的超心理學融合,有了現在的『氣流』。
他看著玻璃里倒映的自己,盯著自己的眉心看。
似乎有一點黑氣,又好像是玻璃窗外的夜色和霧氣。
與潛意識融合,與陰神融合,又和這莫名其妙的黑霧融合,自己還是自己嗎?
不過,到底什麼是自己呢?
喜歡日曆、夏日濃郁的黃昏、下雨的屋檐、長了野馬蘭的田埂;討厭生薑、灰色的老鼠、撒尿有人站身邊——這樣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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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對。
迄今為止所有的經歷累積、所有事件的合集,此時此刻站在窗前,注視維也納霧夜的人,就是自己!
小時候放牛、大了努力學習、來靜海工作、變成黑龍翱翔夢境天空、融合少許黑霧,這些都是自己!
可也不能隨波逐流,顧然告誡自己。
《人生地圖》應該更新了。
牢記:自己只是比別人多了一些幸運,遇見了莊靜;幸運不能解釋的地方,全靠比別人多了一些的努力。
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
別去指望奇蹟,那是天才的領域,作為普通人的自己,唯一能相信且能做到的只有努力。
這樣就夠了。
顧然的心踏實下來。
不管融合什麼,經歷什麼,抱著自己只是普通人的信念,老老實實地去努力。
運氣好就感謝命運,舍此之外,不作他想。
顧然返回床上,這次很快入睡。
第二天早上,當陽光穿過沒有拉窗簾的窗戶落在室內時,顧然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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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房間,客廳里已經有三個人,莊靜、何傾顏、蘇晴。
「靜姨早上好。」和偶像打完招呼,顧然又對蘇晴道,「你今天起這麼早?」
「維也納這座多瑙河畔的城市以『音樂之都』聞名世界,這是一座充滿靈性的城市,在這裡時時能感覺到大師們的存在,格魯克、海頓、莫扎特、貝多芬、舒伯特、勃拉姆斯、約翰施特勞斯曾在這裡生活過,這種兼容並蓄的藝術,這種猶如音樂柔和過度的藝術,從這座城市形成的.」
「靜姨,她們還沒起,我給您按摩放鬆一下?」顧然主動對莊靜提議。
「好。」莊靜笑著應道。
「按完給我按。」蘇晴略顯不滿,她放下手機,手機界面上正是百度網頁。
她剛才說的那一大段話,全是照本宣科。
她只是特別擅長彈鋼琴,很喜歡音樂,對莫扎特、貝多芬等大師沒有多少崇拜。
連很平常的佩服,也只有在提到的時候才會有,平時完全無感。
「去我房間吧。」莊靜站起身。
顧然跟著她去了臥房,房門沒關,但從客廳無法直接看到臥房裡的大床。
臥房內有清香,不知道是臥房自帶的,還是莊靜住了一夜的原因。
莊靜趴在床上,顧然跪在她身邊。
當他抬起雙手時,還能聽見屋外何傾顏與蘇晴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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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讓你這麼做。」蘇晴淡淡的回答。
顧然將雙手放在莊靜身上,使出【大魔法】記載的手法。
莊靜的身體沒有變化,他心裡鬆了一口氣。
然而,大概三分鐘後,莊靜身體輕抖,嘴裡短促而輕微地『噝』了一聲。
顧然豎起耳朵。
「.認為鋼琴家崇拜音樂大師是徹底的偏見,也有像我這樣按照自己的喜好、彈自己喜歡的音樂、對外界沒有半點興趣的鋼琴家。」
「到現在還認為自己是鋼琴家啊?」何傾顏輕笑。
他繃緊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像是爬到陽台上的嬰兒終於被父母發現並且抱了回去。
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小然。」莊靜撐著床坐起身,面色微紅。
「.靜姨。」顧然不知道該不該攙扶她。
莊靜直視顧然的眼睛:「蘋果落在頭上,牛頓只是忽然覺得不對勁,然而他的思考卻讓人類重新認識了宇宙——你也要思考,你也能改變人類對心理學的認識。」
「我可以嗎?」顧然不解。
「除了你,還有誰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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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命令你:顧然,去改變心理學。」莊靜說。
「.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但靜姨您這麼說了,我會儘自己最大的努力。」顧然堅定地點頭。
莊靜笑起來,她伸手輕揉顧然的腦袋。
顧然挺不好意思的,但又很開心,得到莊靜如此高的認可。
「先出去吧,我收拾一下。」莊靜收回手,輕聲笑道。
「.哦。」顧然乖乖應道。
「按好了?這麼快?」蘇晴看過來,「來幫我。」
「去你房間,還是我房間?」
「哪都不去,就在這裡,給我按肩。」蘇晴說。
她又不是自己媽媽莊靜,進了房間,萬一顧然用另一種手法給她按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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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記》:九月二十八日,周一,奧地利·維也納
我有一種感覺,我遇見了給我三顆痣的人,並且在今天,她把三顆痣給了我。
我終於成為主角。
我要和靜姨一起改變心理學!
儘管如此,我能做的其實也只有努力,還有好好生活。
此外,我不敢使用【讀心術】了,以前只是窺視他人當前的心聲,現在卻像是把目標最心底的、最不願意示人的想法拿出來。
剛獲得【讀心術】時,靜姨曾安慰我,要允許人有想像中的惡,可現在我連這點都不放過,要把它暴露出來。
我有一種做賊的罪惡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