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世界樹
2024-10-31 08:53:35
第329章 世界樹
「上來吧。」黑龍右前肢握著曲柄牧杖,左前肢伸出,介於龍背與地面之間,相當於梯子。
「能坐六個人嗎?」陳珂好奇。
「蘇晴,你先上來。」顧然說。
蘇晴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嘴角微微牽動,抿唇笑起來,很快又為了掩飾,笑容變成沒好氣。
這麼多人的面,直接讓她上去,讓她開心又有些羞澀。
莊靜與嚴寒香默默看著。
「憑什麼她先上!」身穿哥特服的何傾顏,雪白的手一提裙擺,抬起右腳。
顧然也沒有收回「梯子」。
「你先等等。」蘇晴拉住何傾顏,然後看向顧然,「你背上坐得下六個人嗎?」
「擠一擠的話.」
「不能變成大巴嗎?」
「.」
「不能?」蘇晴確認。
「.我試試。」
沒人說話,但荒草平原的月色都明亮幾分,空氣蘊藏著笑意。
黑龍變成一團黑影,手拿【曲柄牧杖】的顧然從黑影中走出來,面無表情。
蘇晴看著他,終於沒忍住笑出來。
「哈哈~」其餘人也都笑起來。
顧然冷眼注視蘇晴——很好,舊仇(屁股上長毛)新恨一起算,咱們倆沒完。
請刷新本頁!
「嗯?」她又對著前方輕抬下巴。
不用看顧然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黑影變成了十二座大巴,似乎也在嘲笑他。
顧然坐上駕駛位,將【曲柄牧杖】往車機所在的部位一插,彷佛哪裡有個暗洞,一插而入,牢牢立在原地。
「這就是顧然心裡的座位?」何傾顏打量大巴內部。
「位置可以亂坐,話不能亂說。」顧然道。
聽了何傾顏的話,小婦人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坐,以防萬一,她坐在了最後面。
最後,座位如下——
顧然、(過道)、莊靜;
何傾顏、(過道)、嚴寒香;
蘇晴、(過道)、陳珂;
空、(過道)、空;
空、(過道)、空;
張瑩、(過道)、空。
「各位請坐好,本車到站世界樹景區,中途不停車,除非遭遇意外。」顧然說著,踩下油門。
請刷新本頁!
「過道也能站一個。」何傾顏說。
「擠一擠,一個座位坐兩個人也可以。」陳珂道。
「顧然,你的心真不小。」蘇晴微笑。
「影響司機心情是犯法的,你們知道嗎?」顧然痛心疾首。
「這是夢裡。」嚴寒香忽然提了一句。
蘇晴立馬順著這句往下說:「夢裡做什麼都不犯法。」
這不是夢裡,是病人的【心理陰影】,請遵守手術規則——小婦人很想提醒他們。
但莊靜都沒開口,她當然不好意思說。
莊靜不開口的原因,小婦人大概也能猜到,是想讓氣氛活躍,在【荒草平原】待久了,人的心裡會出現各種負面情緒。
活躍開朗的氣氛就像黑夜中的篝火,能阻擋野獸的侵襲。
大巴穿過一層層黑色紗幔,在白骨月色的注視下,行駛在荒草平原中。
「原本還以為能變成黑龍,一下子從『廢物』變成『主要戰鬥力』,沒想到還是不行。」顧然說。
蘇晴嬌嫩的嘴唇微微張開,下意識想問他怎麼忽然能在【荒草平原】變成黑龍,考慮到張瑩也在,便沒有問。
這個空檔,顧然繼續道:「不過,或許有點自戀,但我的顏值也能成為武器。」
請刷新本頁!
顧然欲言又止,畢竟莊靜、嚴寒香在,他不好說一些太過分的話。
「記得小苹初見,兩重心字羅衣。」他懷念道。
「說你不如一開始好了。」何傾顏對蘇晴說。
「不是我,我和他第一次見面穿的不是心字羅衣,可能是別的什么女人吧。」蘇晴語氣帶著不在意。
此時,大巴內有多少人回憶自己與顧然第一次見面時的著裝,就不仔細說了,就像一兩個貪贓枉法的證據可以拿出來,但滿朝文武的,只能燒掉一樣。
行駛沒多久,前方竟然出現一條隧道。
顧然將大巴停下來,莊靜等人也或凝重、或好奇、或驚訝地打量眼前的隧道。
無邊無垠的荒草平原,立了一座小山包,隧道利箭似的貫穿山包,就像在人的胸口開了一個洞,前後通透。
「曲柄牧杖指著隧道,好像不能繞行。」顧然說出自己的感覺。
「有奇幻小說的感覺了!」何傾顏興奮道。
「要不要徒步?」陳珂人言微輕,提意見時小心翼翼。
徒步雖然慢,但慢慢來,遭遇危險時能更好應對,以莊靜與嚴寒香的實力,只要給她們應對時間,大部分危險都不算什麼。
何況,徒步能讓顧然變成黑龍,既能保護他自己,也能保護別人。
「我也贊成。」蘇晴說。
請刷新本頁!
這麼一說,眾人也都沒有意見了。
畢竟,只要保護好莊靜與嚴寒香,戰鬥力是絕對不缺黑龍那一點的。
顧然再次啟動大巴,往隧道里駛去。
小婦人忽然回頭,遠處草叢中彷佛有個人影,注視著他們駛向隧道。
她知道,這是自己對隧道的恐懼。
小婦人仔細思慮之後,站起身,坐在了蘇晴身後。
頓時覺得身體一暖,就像看完鬼片的夜裡,一個人睡不著,鑽進了朋友被窩那麼安心。
抱團取暖,暖的可不僅僅只有身體,還有心。
大巴駛進隧道,窗外一下子全部暗下來,像是有人拿了塊巨大黑布,將大巴罩住。
「大家放心,我不用認路,只需要跟著感覺走。」顧然道。
這話說出來能讓人放心。
可話音剛落,這句話的力量還沒反饋到眾人心裡,大巴便晃動了一下,那種感覺就像有人好奇地推了一下大巴。
那種不經意感,像極了在商場買衣服,隨手撥開衣架,打量其中一件。
最可怕的是這種不經意感體現出來的智力,讓人懷疑是智慧生物!
請刷新本頁!
莊靜提起【隱身提燈】,溫暖的燈光溢滿車廂,立馬營造出一種深夜坐公交的莫名愜意。
「別自己嚇自己。」嚴寒香的語氣略顯嚴格,展現出了教授的威嚴。
眾人身體內的學生基因立馬被激活,本能地服從教授命令。
身心被攝住了,陳珂暗暗佩服,並且學習這種手法。
張瑩則想到自己兒子,張志的症狀之一,就是:只要想到一件沒發生過的事,所有其他沒發生過的事,都會朝他的腦中湧來。
此時的他們何嘗不是這樣?
只是大巴被推了一下,卻想到無數種可能。
事實上,大巴也只是被推了一下,接著便是漫長的隧道時間。
當然,很難說清楚,到底真的只是被推了一下,還是莊靜的【隱身提燈】、嚴寒香的『言靈』起了作用。
半個小時後,顧然蹙起眉。
「怎麼了?」莊靜留意著他。
「有一種.汽車發動了,但沒有往前走的感覺。」顧然盡力描述內心的感受。
莊靜稍作沉吟,對嚴寒香說:「你護著他們。」
「嗯,去吧。」嚴寒香應道。
請刷新本頁!
眾人在黑暗中,看著莊靜提著燈一直往前走。
蘇晴面露擔憂。
陳珂忍不住想,會不會有別的生物,也想這樣在黑暗中注視她們呢?
這個想法一把抓住了她,好像游泳時被人抓住了腳,她變得不敢往車窗外看,彷佛哪裡有人將臉貼在上面。
甚至覺得車內過道上都有人徘徊,低頭注視她。
這時,一股淡淡香氣擴散,驅走了陳珂由內到外的寒意,黑暗還是黑暗,卻從深夜戶外的黑暗,變成了臥室令人安心睡眠的黑暗。
等陳珂緩過來,莊靜已經看不見,只剩一點螢火蟲那麼大光芒漂浮在前方黑暗中,稍微晃神,就會錯過。
不,那未必是莊靜的光芒,可能只是她看錯了。
——煤油燈的光就是這麼微弱。
不一會兒,光芒又逐漸變大,莊靜的身影也清晰可見,她回到了車上。
「繼續往前走吧。」她坐下來。
「怎麼了?」蘇晴問。
「沒事,和它們聊了兩句,大家說開了。」莊靜道。
這可不像是沒事啊,『它們』是誰,能對話?顧然一邊這樣想著,一邊繼續往前開。
請刷新本頁!
這個消息的力量讓眾人鬆了口氣。
「你小子,報喜不報憂,有問題也說,不然我們怎麼解決?」嚴寒香笑罵。
「就是,你小子!」何傾顏單純只是想體驗『長輩卡』。
車內的氣氛活躍起來。
可是,半小時過去,還是沒出去。
這麼長的隧道,現實中根本不可能,不是單純建設成本的問題,而是長時間的隧道,很容易造成司機的心理問題,引發事故。
「顧然。」嚴寒香忽然開口。
「你小子又隱瞞了吧。」何傾顏取笑道。
她一開口,眾人的情緒彷佛倒帶似的,一下子回到了剛進隧道時的輕鬆。
「我沒感覺到問題。」顧然回答。
「不是你的問題,你嗅一下這個。」不知何時,一個香爐漂浮在嚴寒香身邊,隨著她的言語,一縷白霧從香爐這種騰起。
白霧在煤油燈燈光中,精準地飄向顧然。
顧然懷疑第一層里中的那根『香』,就在這個香爐中。
他輕嗅白霧,裡面有嚴寒香自己的氣味,迷人得讓他情不自禁閉上眼睛。
請刷新本頁!
「出口,我看見出口了!」他近乎欣喜若狂。
蘇晴與陳珂她們面面相覷,她們什麼也沒看見。
「那就好,走吧。」嚴寒香的聲音,她們怎麼聽都像是在騙小孩。
顧然踩下油門,朝著出口駛去,眾人只覺得忽然灑滿光芒,眼睛緩過來,已經重新回到【荒草平原】。
繼續往目標前進,顧然忍不住問:「香姨,剛才是怎麼回事?」
「善意的謊言。」嚴寒香笑著解釋,「讓你產生幻覺,覺得看見了出口。」
「就像顧然犯法被抓,我不敢告訴媽媽,讓媽媽以為顧然還在外面認真工作?」蘇晴說。
「怎麼想都是『陳珂犯法被抓,我們不好直接告訴她父母,騙她在努力學習和工作』合情合理。」顧然道。
「你們兩個。」陳珂柔和典雅的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
「簡單來說,就是當你轉變了內心的狀態之後,環境也會隨之轉變,這就是所謂的『境由心轉』。」嚴寒香認真解釋,「那些拿槍能毫不猶豫殺人的人,如果拿一個億,手卻會發抖。」
一個億那麼重的東西,誰拿不抖?
「前面又有情況。」莊靜忽然說。
「又來?」顧然語氣中全是拒絕。
「又來!」何傾顏語氣中全是歡迎。
請刷新本頁!
玻璃窗外,一條龐大的山脈綿延無邊,橫亘在荒草平原之上,讓人覺得來到了平原的盡頭,前方是另一種地形。
顧然下意識呼應【曲柄牧杖】,【曲柄牧杖】從大巴中浮現出來。
眾人心裡一驚,因為牧杖竟敢幾乎完全立起。
「世界樹就在山裡?」蘇晴問。
「應該是。」顧然心裡的感覺也這麼告訴他。
「不是說泡在沼澤里嗎?怎麼在山裡?山裡的沼澤?那這座山不是很危險?」何傾顏這麼說,表情里卻沒有一星半點的害怕。
她甚至站起身,走到顧然身邊,左手搭在司機肩上,右手高舉:「向山進發!」
山里不能開車,在危機四伏中徒步,雖然不是抓寶可夢,但也是她想要的冒險生活。
她還換了衝鋒衣,帶著遮陽帽。
「靜姨?」顧然只是司機和導遊,真正的領隊是莊靜,具體怎麼做當然要聽領隊的。
「下去看看吧。」莊靜說。
大巴很快抵達山腳,山上光禿禿的,像是月球表面,怪石嶙峋,絕對不能開車,但還可以落腳,有些人甚至會覺得這樣地方有帶勁。
比如說何傾顏。
她第一個下去,雙手對著山,比劃成取景鏡頭,嘴裡念叨:「越來越帶勁了。」
眾人依次下車,站成一排眺望巨大山體。
「比春山高好多。」陳珂說。
「取景要這麼久嗎?」蘇晴看向何傾顏,何傾顏依然雙手框住山脈。
「不知道為什麼,」何傾顏語氣中帶著費解,「這個山給我一種是樹的錯覺。」
————
《私人日記》:十月十二日,周一,荒草平原
我早該想到,支撐九大世界的世界樹,怎麼可能比日本的『天原』小?
竟然是一條山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