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若冰,和我學打拳吧!
2025-01-08 16:16:29
第395章 若冰,和我學打拳吧!
「顧醫生是變態。」
「為什麼這麼說?僅僅因為他得梅毒嗎?我不認同。」
「我也不認同你的話,如果顧醫生有梅毒,蘇醫生、何醫生、陳醫生、謝惜雅、格格、還有王佳佳,不可能沒有梅毒。」
「顧醫生果然是變態。」
「哎呀,我說他是變態,是因為他一上午都盯著小學生看啦,不是老婆多的問題。」
綜上所述,兒科大夫和小學生老師全是變態。
如果不是,那我也不是——顧然在的話,一定這麼反駁,但他不在,他在開小組會議。
會議室內,二組醫生比查房時更詳細更深入地討論病情。
「顧然,你今天早上說,唐穎通過閉上眼睛祈禱,你怎麼得出的這個判斷?」蘇晴問。
「你有沒有燒過香?」顧然反問。
「秋山上的秋山寺里,有一盞我和我媽媽供養的佛燈。」
這些有錢人,科學神學兩手抓,普通人怎麼比?
「燒香的時候,如果你吃點苦,比如說膝蓋酸、太陽毒,你會怎麼想?」顧然又問。
蘇晴思索,然後點點頭。
「怎麼想?」何傾顏問。
「吃了苦,心更誠,祈禱更靈驗?」陳珂自語似的,一字一頓地說,說完抬頭看向顧然。
「我是這樣推測的。」顧然說,「李笑野、阿秋上師、杜若冰,除了逃避外,大概也有類似的『自我懲罰,心愿可能成真』的想法。」
眾人想起李笑野來靜海的原因——取材。
這是來取材,還是燒香拜佛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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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讀症、看見骷髏。」蘇晴沉吟,「以她現在的理智,如果真的在祈禱,應該也不會是讓學生活過來,而是懲罰自己、又希望自己不再從事老師這個職業——不是沒有可能。」
「那就讓她離職唄。」何傾顏說。
「根據她的履歷,除了老師,短時間內似乎也做不了別的。」顧然道。
「去旅遊啊。」
陳珂苦笑。
蘇晴與顧然也沒說什麼。
一個有心理障礙、還沒工作的人,出門去旅遊,說不定想不開就自殺了。
工作苦,但沒工作,心裡會苦。
徹底一無所有、流離失所、與一切斷絕聯繫的人,也能獲得一種大自由,但杜若冰顯然做不到。
「吃藥嗎?」顧然說。
因為組長是蘇晴,蘇晴是自然療法派,所以二組治療儘可能的不吃藥。
但也不會放棄藥物療法。
「先讓陳珂試試。」蘇晴說,「如果能治好失讀症,或許可以用溫馨的氣氛,時間的流逝,治癒她。」
「也可以讓她去病區參觀,看看別人有多慘,看到其他人更慘,人會獲得營養——把窮人丟進更窮的人中。」何傾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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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從小到大,蘇晴都是我的營養劑,可惡的是,她竟然搶了我看中的男人,一下子把我之前從她身上吸走的營養全部吸走了。」
「這點我不否認。」蘇晴淡淡道。
替諸君翻譯一下,蘇晴的意思是:我很爽。
會議室安靜了一會兒。
顧然下意識看向角落,生怕那坐著記錄一切的護士,把剛才的對話記錄下來。
已經達到了只能寫在日記中的級別,絕密。
陳珂低了一下頭,抬起頭時,笑意還沒完全收斂。
要說爽,不,要說吸收營養,她也偷偷吸收了不少。
但吸收營養最多的,毫無疑問是顧然。
儘管像是開玩笑,但何傾顏的話值得一試——性本善,還是性本惡,沒人知道,但人類自有其殘酷的一面,將他人的痛苦化作自己的營養,正是其一。
「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正要開口的何傾顏。
蘇晴也不想聽她的胡言亂語,於是應道:「請進。」
制服西裝、白色襯衫、黑色校裙的謝惜雅,手拿筆紙,站在門外,亭亭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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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醫生,我能旁聽醫生們開會嗎?」這麼一看,謝惜雅完全是清純好學的女高中生。
「那麼高的學費,總要有點價格合理的地方。」能言善辯的妖女笑著提醒魔女。
「進來吧。」蘇晴點頭。
謝惜雅安靜地坐在不遠處,手拿筆紙看著四人。
顧然與陳珂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
蘇晴繼續道:「杜若冰現在麻痹在自己的不幸中,要想讓她醒過來,一是解除麻痹,二是消除痛苦,兩者要同時進行。」
「激起她自己的反擊也很重要。」顧然說,「弱者自衛時,力量有時候能超過強者的進攻。我在小時候,曾因為害怕,一拳打碎過墓碑。」
「真的把墓碑打碎了?」何傾顏問。
「真的。」
「太沒公德心了。」
謝惜雅低頭寫字。
你在記什麼?剛才那段對話有什麼好記的?!
「關於杜若冰,大家還有什麼補充的嗎?」蘇晴問。
「我沒了。」顧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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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暫時這樣,大家平時相處、治療的時候,多往剛才討論的方向去靠。」蘇晴說完,看向顧然,「奕晴那邊怎麼樣?」
「她決定2030年登日。」
「情況很嚴重。」蘇晴得出這樣的結論。
顧然欲言又止。
蘇晴又問:「李笑野呢?」
陳珂回答:「取走才華或許不是失誤,當時莊靜老師沒有阻止我們,我想,取走才華,可能是取走李笑野寫作熱情的必要條件之一。」
「從我媽媽的反應來判斷治療方案是否有效?」當著二組的面,蘇晴也不裝模作樣的喊莊靜老師了。
陳珂有些不好意思。
「是的。」但她還是承認。
蘇晴想了想,點頭說:「沒問題。」
她不會這麼做,也從來沒想過,可這不代表這麼做不行。
得到承認的陳珂自信了些,繼續說:「接下來我打算制定方案,提取李笑野對寫作的熱情,等他想開了,再把寫作才華還給他,寫作熱情待定。」
「待定?」謝惜雅好奇。
「有了寫作才華,舊的熱情不要也罷。」顧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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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晴點頭,看向何傾顏:「阿秋上師呢?」
「快出院了。」何傾顏很自信。
眾人又一個接一個的病人討論過去,這是一次集中時間、集中心力的集體討論。
同時要匯報自己負責的病人的進度,用的什麼療法、吃了什麼藥、有什麼反應、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這場會議護士們不知道,但莊靜有查看監控的權限。
考慮到靜海的醫生人數,莊靜幾乎百分百會觀看,所以眾人都不敢懈怠,除了何傾顏。
「對了,杜若冰那邊,能讓我去試試嗎?」會議快結束時,顧然忽然說。
「你有什麼想法嗎?」陳珂問。
這是她的病人,比起蘇晴,她反應更快——醜陋一點的說法是,反應更激烈。
「沒有任何想法。」顧然笑道,「我只是想通過話劇療法,讓她看看自己。」
今天正常午休,下午也沒有實驗。
莊靜、嚴寒香都有要忙的事情,沒時間探索夢境新的領域。
於是,下午,顧然找到杜若冰,她抱膝坐在大廳角落,像是不動不語的蘑菇。
「能聊聊嗎?」顧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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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冰將蒼白的臉埋在膝蓋里,用肢體動作表達拒絕。
對於早已領悟『想要在人際關係中更進一步,靠的是主動』的顧然,這不算什麼。
「可惜了。」他自語似的嘆道,「你說完『老師也不清楚』的時候,其實也想到過,學生自殺的情況,是不是?」
杜若冰不說話。
「如果當時你沒想到,至少你也可以推卸責任。」頓了頓,顧然說,「你可以當做自己沒想到。」
「怎麼可以?」杜若冰抬起頭,眼白結膜下出血,像是血塊樣凝結。
「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當做沒發生?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當時我完全想到了孩子放棄生命的可能!」
「怎麼可以當做沒發生?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當時我完全想到了孩子放棄生命的可能!」
「你做什麼?」
「你做什麼?」
「為什麼要學我說話?」杜若冰激動起來。
「這是回聲,是你自己現在的聲音,現在的說話方式,現在的樣子。」顧然望著她說。
杜若冰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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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冰望著他。
「當然沒有命運,也沒有上帝,你是老師,我是醫生,我們都不信這個,但西方有個說法,人有自己的上帝,是良知、是道德——杜老師,你的上帝,想讓你成為什麼樣的人呢?」
「沒用的。」杜若冰嘴唇輕輕顫抖,「那些學生我管不了,我做不到,他們打老師,打家長,我辦不到。」
這已經超出顧然一開始想說的話。
他只是想讓杜若冰聽聽自己的聲音。
儘管沒有預案,可聊到這裡,不可能什麼都不說就走,就像看到跳樓的人問路人問題,路人能走嗎?
就算背誦,也要把對話繼續下去。
「跟我一起鍛鍊怎麼樣?」顧然說,「我打架還挺厲害的,外號『發瘋的成龍』,那些學生敢打你,你可以制服他們。」
雖然是胡扯,但不至於達到高考最後一道數學題默寫乘法口訣的程度,鍛鍊,對心理障礙是有好處的。
杜若冰再次將腦袋埋起來。
顧然也知道她聽不進去。
蘇晴說得對,杜若冰現在就像躺在病床上全麻的病人,說什麼都沒用。
「別一直想著無法改變過去,仔細想想,這是不是命運在警示你,防止你墮落;是不是上帝在給你機會,讓你成為好老師。」
走之前,顧然再次重複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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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珂一直在附近。
「不知道有沒用啊。」顧然嘆道,略顯無力。
「沒關係。」陳珂笑起來,很有活力。
「我盡力。」顧然說。
「你水培過牛油果嗎?」
「我甚至沒有見過牛油果。」
陳珂笑得不的不掩起嘴。
她說:「總之是一種有核的水果,果核可以水培,水培的時候,不能因為一天兩天沒發芽,就不換水。
「水必須每天換,到底有沒有用呢?只有最後才知道,但不換水,果子只有腐爛的結局。」
顧然看著她的側臉:「你剛才說『到底有沒用呢』,好像幼兒園老師。」
「是嗎?我挺喜歡孩子的。」
「我的意思是,你把我當幼兒園小孩哄了。」
「男孩子不就是要哄嗎?」陳珂笑道。
「哦?」顧然來了興趣,「那你哄我兩句試試看,看是不是要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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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分吧。」
「溫柔體貼、陽光開朗、助人為樂、幽默風趣、天下第一帥哥!」
「嗯——,七分。」
「你好厲害。」
「這算」
陳珂壓低聲音:「在床上。」
「你這是作弊。」顧然遠離她,「下不為例,這次暫且給你滿分。」
「好的~」南城少女愉快地笑道。
這簡直就像別人問她要駕駛證,你拿出戶主是公安局局長、她也在第二頁的戶口本。
交警的回答自然是,第一次犯錯只有警告,但下次再犯,不管你是誰,都必須交罰款。
男孩子果然是要哄的,古代皇帝未必都喜歡美女,但沒有不喜歡馬屁的。
鄰近下班的時間,莊靜忽然下達指示,把劉姿君指給顧然。
莊靜在靜海的權利比皇帝還大,但這次不是指婚,是讓顧然擔任劉零零的主治醫生。
「顧然,你晚上看看,【任務】里是否有治好劉姿君的任務。」她說。
「好。」
「如果治好劉姿君的辦法,是在夢裡成為她的家人,顧然會不會和她在夢裡發生關係?」何傾顏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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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記》:十月二十七日,周三,晴,靜海
和杜若冰聊了聊,心理醫生果然都喜歡裝腔作勢。
儘管喜歡裝腔作勢,但我衷心地希望,所有人都能神清氣爽地迎來每一個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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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日記》:
模仿杜若冰的說話方式,讓她聽聽自己心靈的回聲。
用『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苦其心志』的道理鼓勵她。
(莊靜批語:是挫折,還是財富,是通向深淵的墜落,還是獲得自由的翱翔,取決一個人的看法,你自己也要警惕自己的每一個想法。)
(顧然的反思:靜姨,我是不是被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