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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8章 進擊的樹懶與出擊的貓(上)

2024-11-03 14:21:34
  第708章 進擊的樹懶與出擊的貓(上)

  「飛過去要多久?」

  安娜沒有抬頭,只是用鋼筆在便簽上寫下了「WeiJing Gu」與「Sakai Takakura」後面兩個名字,並在後面劃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然後平靜的問道。

  「2個小時左右吧?機組隨時都可以起飛,航線也能很快申請到,這些都不是問題。只是……新聞上說,緬甸現在正在內戰狀態,那裡很不安穩。」

  管家陳述道。

  「我們原本預計只在新加坡停留半個月,您的安保團隊沒有跟過來,而重新籌備也需要時間,等人員就位,最少也要兩到三天。」

  「我不認為有這個必要,那些奇怪的極右翼COSPLAY社會小團體,難道會不遠萬里,追到東南亞來,偷偷給我一槍麼。」

  安娜反問。

  私下裡,她並不愛笑,語氣聽上去倒是很詼諧的樣子。

  「這也太麻煩一點了吧?」

  「阿德拉爾,你最近一直都有一點神經過敏,不要被幾封不懂事的小孩子隨手寫的恐嚇信弄得自己緊張兮兮的。這段時間……我們正好不在奧地利,您沒必要堅持陪在我身邊,可以去海灘上散散心。」

  女人建議道。

  她撕下手裡的這張便簽,夾在《亞洲藝術》的頭幾頁中的某處,又一次從桌上拿過她吩咐管家準備好的其他文件材料。

  「我這麼飛來飛去的,就算真的有所謂的暗殺者的存在,他們想找到我,可不比在梅西百貨(注)里,找出一個戴太陽帽的女人來的容易。我相信那是萬里挑一般的難度,我的運氣應該不會有這麼糟。」

  (註:北美最著名的連鎖高檔百貨商店,以售賣優質的女士鞋帽而聞名。)

  伊蓮娜小姐翻開手裡的一冊夾子。

  這一整個文件夾都是有關酒井勝子的內容,映入眼帘的第一頁,是一張東京畫廊官網上為她製作的精美宣傳扉頁。

  照片的背景大約是東京某個美術館。

  十四歲的小姑娘坐在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畫架旁邊,側頭看向鏡頭。

  姑娘的兩腮稍微有一點點的嬰兒肥,臉蛋紅紅的,讓她看上去完全沐浴在美術館的補光燈中,臉上帶著歐亞混血兒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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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蓮娜小姐自己也能算是混血兒。

  巴爾幹半島那邊地緣政治特別的複雜,舊日的奧匈帝國更有民族大雜燴之稱,稍微有一點點的像是如今的美國,什麼裔的人種都能找到。奧匈帝國連軍隊裡都有一大幫子奇奇怪怪的隨軍牧師、主祭、司鐸。

  士兵里信什麼教的都有。

  而伊蓮娜家族在中歐,又是特別特別長袖善舞的家族。

  她們家族譜上的「家族樹」堪稱大雜燴中的大雜燴。

  奧地利、希臘、丹麥、西班牙,俄羅斯、甚至是像奧斯曼土耳奇這樣的伊斯蘭世界國家。

  哪國的親戚都有。

  各種各樣的政治聯姻。

  伊蓮娜小姐的五官和身形,整個人看上去,還是極為明顯的歐裔的特徵,高挑白皙,五官分明,深色的頭髮和眼眸在陽光下會發一點點的金,像是深秋夕陽里的栗子。

  黑底中撲著細膩的金粉。


  照片上的酒井勝子除了頭髮微微有一點彎,眼睛中的瞳仁黑中帶一點點淡淡的藍以外,看上去則更偏向亞洲人。

  娃娃臉,內雙的眼皮,溫婉清秀、笑容親和。

  搭配上兩頰的小酒窩,讓伊蓮娜小姐想到了魯本斯的那些故事性很強,筆觸風格又很是細膩的畫。

  照片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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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蓮娜小姐不懂日語。

  不過畫廊的主頁上,則用英語貼心的註明了,那年十四歲的酒井勝子贏得了東京畫廊·BTAP與東京三菱UFJ銀行聯合舉辦的少兒藝術競賽的第一名,成為了東京畫廊所簽約的全球青少年藝術家宣傳大使。

  這一次的新加坡國際雙年展,是顧為經在藝術領域的正式出道,也是酒井勝子在藝術領域的正式出道。

  不過。

  酒井小姐和顧為經還是不同的。

  顧為經是純粹的野路子,這真是他第一次參加此類藝術競賽性質的活動,他是百分百的「清澈萌新」。

  而酒井小姐在人生中第一次參加正式的國際畫展以前,在兒童類青少年類的藝術競賽中,早就獎項拿到手軟了。

  人家不光老爸牛皮。

  她也是真的一路打怪升級升上去的。

  像那位賣魚佬家出身的田中正和同學,就是小姑娘勝子在打怪升級的過程中,隨意A掉的一名超級兵。


  日本少兒畫家能拿到的獎項,酒井勝子幾乎全都刷過了一遍。

  網上留下的資料也很多。

  安娜的視線在宣傳頁中的小姑娘的臉頰上停留了片刻,又把目光轉向勝子身側的畫板,隨即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羨慕.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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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這是一位41歲的成年藝術家的作品,很可能會觸發伊蓮娜小姐「安娜銳評」的被動,像范多恩一樣,被她批評為沒有靈魂的線條。

  不過。

  如果這是14歲的小姑娘畫出來的畫。

  這種水平的大格局、小調子,這種水平的亮面、灰面和暗面的處理過度,這種水平的用筆能力。

  毒舌如伊蓮娜小姐,也只有在心中悄悄羨慕的份了。

  十四歲時的酒井勝子,要比十四歲時的安娜畫的好。

  十四歲的酒井勝子要比二十二歲的安娜畫的好。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

  很可能論繪畫用筆時的靈氣。

  等到了安娜二十八歲的時候,兩倍的年齡,依舊比不過照片上這個小姑娘十四歲時畫過的畫。


  伊蓮娜小姐翻過了手裡的文件頁,心中更堅定了想要找這篇論文的兩位作者,當面聊聊的想法。

  在此之前,她則想先飛去仰光,去看一看論文中所描述的女畫家卡洛爾所取景的老教堂。

  「小姐,我並不神經過敏,我有傘兵部隊的服役經歷。」

  「我們被教官告知,北約T-10C型軍用圓傘的故障率0.00034%。主傘和備用傘一起失效的可能性理論上要跳一億次傘才會碰上一次,但那不是零。而傘兵部隊的演習的死亡率,同樣要遠遠大於一億分之一,甚至要遠遠大於一萬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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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道。

  「伊莉莎白皇后,在日內瓦街頭一次再普通不過的散步中,被一把隨手拿來的銼刀刺死。刺客原本計劃襲擊的目標,甚至根本就不是她,只是在報紙上無意中看到了新聞,才臨時改變了主意。斐迪南大公原本已經躲過了刺殺,只有輕微的擦傷。他覺得不會再有事了,繼續故作鎮定的參加完市政府歡迎儀式,驅車去醫院,結果——」

  管家依然在勸說著安娜改變自己的行程計劃。

  他的聲音聽上去平靜,可莊園裡任何一位熟悉阿德拉爾先生的人,從廚房的廚子,僕役長、園丁、鐘錶匠,甚至是莊園的主人安娜。

  她們都能聽出他聲音里那些細微的語氣差別。

  當這位有義大利血統的管家先生用此刻這樣的語氣來說話的時候,這對他來說,已經是在提出一種非常嚴肅,發自肺腑的建議了。

  比這更嚴重的語態,便只有阿德拉爾忍不住在話語裡加入「Dio mio(哦,我的上帝)!」這樣的意語詞彙的時候。

  歷史上只有很少的幾次。

  管家先生的語氣中帶上了義大利的鄉音。

  那幾乎可以等同於,他的內心此刻已經在情緒激動的大喊大叫了!


  「放心,如果我要在街上散步,或者開車去醫院的話,我會牢記您的建議。」伊蓮娜小姐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手裡的文件冊上。

  「但我不是斐迪南,應該沒有人會三番五次的來找我的麻煩。當然……我指的是拿著槍的那種,而不是布朗爵士的那種麻煩。」

  女人聲音冷靜的近乎於輕鬆。

  她看了一眼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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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你是林肯,還是希特勒,都會有人想讓你死,也都會有殺手來刺殺你。林肯被一槍從後腦射入打死在劇院裡,希特勒沒有,是因為後者比前者更受上帝寵愛麼?不,偶然從不是由個人道德品質所決定的,偶然只是由偶然所決定的。」

  「Dio mio!」管家抱怨了一聲。

  「小姐,我非常非常非常強烈的不建議您,將那些人稱作COSPLAY小團體,或者什麼不懂事的孩子。您不應該要用輕視自己安全的方式,去表達輕蔑。尤其是在莊園裡五次三番的接到恐嚇信,警方對它的來源一無所查的情況下。」

  「都已經過去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也許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只是因為您的安保做的好的緣故。《油畫》雜誌社團隊的行程是公開的,私人飛機的起降,也很容易被拍到,只要有心人想留意,找到您並不困難,不過只是一張機票的事情而已!」

  「先生在世時總是會說——過去永遠不會死,過去甚至永遠不會過去。」

  萊佛士酒店頂層的套房裡。

  氣氛忽然安靜了片刻。

  管家先生大概也是覺得自己的言辭有點過於激烈了,他搖了搖頭,輕輕的躬身。

  「抱歉,您是莊園的女主人,我會現在就去叫機組去立刻申請航線的。」


  管家在歐洲的大家族裡,有著獨屬的文化定位。

  他們的工作的具備有家臣和僕役長兩種職業的不同特質。

  在安娜的父親在世的時候。

  阿德拉爾的忠誠僅僅只是對於她父親的,面對安娜的要求,他要保持尊敬,但他可以不聽從、把事情匯報給家主,甚至是明確表示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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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娜已經成年了。

  她不光只是一個年輕女人,她還代表著整個伊蓮娜家族。

  他可以提出建議,他的職責包括了明確的說明風險。

  但聽不聽,就是安娜的事情。安娜的命令對他來說,就應該是命令。

  主君的命令是不容臣子去拒絕的。

  即使是安娜要捐掉家族的所有藏品,只要這是她自己的決定,管家也只有執行的份兒。

  「不。等等。」

  安娜抬頭叫住了管家。

  伊蓮娜小姐合上酒井勝子的作品集。

  她重新拿出了放在手邊的那本《亞洲藝術》的論文期刊,上面密密麻麻的已經貼滿了十幾張的便簽紙。


  離開機場以後。

  安娜立刻開始整理收集有關那篇《亞洲藝術》的論文所能得到的一切訊息。

  這些便簽都是伊蓮娜小姐把那些她覺得值得關注的消息,濃縮下來,按照時間順序重新排列出來的。

  「1876年12月16日——一位叫殖民地的英國教士在日記里,第一次記載了一位擁有「金紅色頭髮」和雕塑般五官的女畫家多次在出現在仰光的一間教堂旁邊,進行採風,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雷雨天的老教堂》的創作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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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878年初,卡拉「回到」了伊蓮娜莊園……四年後的六月,她在地窖中死於肺結核。」

  「2023年6月1日,關於女畫家卡洛爾的研究,在期刊《亞洲藝術》上,做為封面論文發表。」

  「2023年6月4日,來自耶魯大學的研究團隊,在——」

  ……

  顧為經和酒井勝子發表的新論文,對《油畫》雜誌來說,僅是每一隔段時間裡,藝術行業所發生的無數大事小情里非常普通的一件,版面上三言兩語便直接一筆代過了。

  對印象派本領域內的相關研究者來說,卻是那種石破天驚一樣的大消息。

  有訂《亞洲藝術》的,沒有訂《亞洲藝術》的,無論是他們在《油畫》上看到了相關的論文概述,還是同行的口耳相傳。

  一個月過去了。

  相關領域的大量研究者,但凡不是消息圈太封閉的。起碼多多少少聽說過,有這樣的一個事存在。


  該討論的,該質疑的,該互噴的……也都已經紛紛行動了起來。

  同樣。

  距離《亞洲藝術》那這篇論文刊登出來,也只過了一個月的時間。

  這麼短的時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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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派些的做法。

  真對這篇論文的研究很感興趣的話,那麼就會聯繫通迅作者——討論論文,邀請交流訪問,參加學術會議,乃至舉辦研討會,無非就這些方式。

  確實也有像耶魯大學的古斯塔夫博士一樣,按照規範聯繫了顧為經和酒井勝子,希望跟進論文的研究。

  不巧的是。

  他們先忙著籌備畫展,酒井勝子又被酒井大叔帶著跑路了,顧為經則在西河會館裡和豪哥死磕。

  兩個人都沒有空理會這些消息。

  學者們的學術討論(對噴)的熱情,卻不會因為找不到論文作者,而因此有所冷卻。

  現在都已經網際網路化了。

  大佬們可以在線下的實體學術論壇里激情互懟。

  線上的自然也可以。


  面對這篇論文《被遺忘的女畫家卡洛爾》,研究者主要討論的戰場,主要集中在各種學術論壇之上。

  恰恰好。

  《油畫》雖然主要的內容方向是一本嚴肅的頂級藝術類評論雜誌,而非一本嚴肅的頂級藝術類學術期刊。

  但《油畫》雜誌擁有目前世界範圍內,用戶規模最大,功能最多,實名制認證的學者數量也最多的網絡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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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這篇論文的討論已經炒翻天了。

  若非安娜並不負責《油畫》網絡版塊的運作,若非她這段時間很忙,又要處理偵探貓的參展事宜,又要安排項目組團隊在新加坡雙年展期間的各種工作。

  她本該在老楊抱著《亞洲藝術》走下飛機以前,就注意到這些消息的。

  這些討論者的觀點……很複雜。

  總的來說,大致有三類。

  第一類可大致形容為「哇?還有這事兒,讓我康康咋回事」。

  這種模稜兩可,可能對,也可能不對的論文。

  大家又沒偷偷拿酒井勝子老爸的一毛錢。

  《雷雨天的老教堂》賣出了天價,又不分他們一毛錢。

  沒誰會上來便強硬的為作者站隊,對觀點結論直接持有百分百信服的態度。


  這類觀點以用戶認證身份為「耶魯大學藝術學院古斯塔夫博士」為首。

  他在論壇上發表了一篇長文,以自己的研究視角,詳細的論證了一位重要的印象派畫家被歷史埋沒掩蓋的可能性。

  古斯塔夫目前的觀點可以歸納為——

  「19世紀可能有一位未曾被發現的印象派女畫家。19世紀有一位未曾被發現的印象派女畫家……又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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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和大英博物館從廢紙堆里刨出來張達文西也不一樣。

  就算史詩是真的。

  特洛伊的毀滅都已經是後青銅時代的事情了,幾千年前的風吹雨打,就算一座巨大的城市真的被黃土所侵蝕掩蓋,完全失去了痕跡。直至幾百年來,再也沒有人發現過它,也是很有可能的。

  達文西也是文藝復興時代的畫家,數百年的傳承,有所遺失也可以理解。

  但顧為經文中的「卡洛爾」,可是十九晚期的法國畫家,那年報業已經高度發達了,各種狗仔隊滿街亂竄。

  因為相機還不夠便攜的緣故,很多畫家業餘時間就業餘兼任狗仔隊,賺外快。

  有些東西是當時的狗仔隊們不太敢去碰的。

  但畫家,尤其是女畫家,可是花邊小報最為愛寫的東西。

  地位相當於有名的芭蕾舞演員,或者社交場上的交際花。

  類似《月亮報》這類艷情八卦報紙可不是什麼現代社會的專利,比如那位印象派女畫性價比瑪麗·克薩特小姐,就留下了諸多報導。


  這裡面有正面的報導。

  有報紙肯定她的貢獻,有人奉她為女神。

  當然。

  也難免會有一些歧視性很重的,甚至是誨淫誨盜的編排,認為女孩子從事這種職業是放蕩的,淫穢的,不檢點的,甚至克薩特小姐當商人的父母,都一度要宣布與她斷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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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拋除後人站在歷史視角下的批判,這些報導起碼都是被流傳了下來。

  凡存在過,必有痕跡。

  假設卡洛爾真的是有史以來第一位印象派的女畫家,假設《雷雨天的老教堂》真的是有史以來,第一張由女性所創作的印象派作品。

  那麼。

  為什麼同樣的事情,沒有出現在她的身上呢?

  為什麼那些小報的狗仔們,對卡洛爾的出現閉而不談呢?

  尤其是按照論文作者做為證據的傳教士日記上的說法——她還擁有金紅色的頭髮,和雕塑一樣的五官。

  這就顯得更加前後矛盾了。

  客觀上講,正因為藝術行業里充滿了不確定性,一位被世人所遺忘的女畫家,它是有可能存在的。

  但在1880年代的法國,出現這種事情,又實在是需要太多個巧合了。


  第二種觀點自然是持有反對態度的,「哇?還有這事兒,別鬼扯了」。

  無需多言。

  酒井一成的面子能為女兒刷到論文封面的位置,卻肯定不能刷到讓全部的學者,都心服口服。

  學者和畫家,是兩種不同的群體。

  酒井大叔在這群人中,也沒那麼有面子,甚至不乏有想要把酒井一成彈啊彈的大肚皮當成蹦床,準備靠著踩他上位的存在。

  而且,藝術領域對那幅《救世主》心存懷疑,甚至是心生厭惡,也是大有人在的。

  他們會認為不管結論是否正確。

  大英博物館僅靠著考證和推測,就把《救世主》當成達文西的作品,然而賣出天價的行為,都是在動搖整個藝術市場的根基。

  罪大惡極。

  現在類似的事情又出現了,他們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

  持有這兩種觀點的人,都不奇怪。

  真正奇怪的是,竟然還有第三種觀點——「哇?還有這事兒?別扯了,他們說的全都不對,我說的才對。」

  伊蓮娜小姐望著手裡便簽的最後一行文字。

  「2023年6月30日,丹麥學者Alexander:《被遺忘的女畫家卡洛爾——關於莫奈妻子卡美兒的身份之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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