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現在的夜之城（三）
惡土上的流浪者營地規模比里爾想得還要大：
全美現在流浪者人數保守估計也在一百萬級別以上，作為政治傾向、宗教信仰都不太明顯，包容性最強的氏族，阿德卡多人數最大，只是沒什麼組織能力，讓人感覺很弱，最終導致大量部族加入了其他氏族。
流浪者內部也是分部落的，阿德卡多是一個大家族，這麼大的家族本來還有七個，不過其中一個梅塔氏族已經在世紀初轉型成了正規的公司企業，占據了新墨西哥城。
在這幾十年的動亂中，剩下六個氏族要麼被招安，與公司產生深度聯繫，要麼慢慢在惡土中消磨，迎接緩慢的死亡。
主要原因有很多：首先，這個世界農民是沒辦法種田的。
就以北美洲為例，極端氣候、自然災害使得北美的沙漠範圍擴散，可居住面積也大範圍縮減，比如1999年就在洛杉磯發生了一場5級的大地震，直接導致這個城市有35%的地區被淹沒。
現在正在發生在歐洲的颱風娜塔莉就是新時代自然災害的一種，風暴不會很快過去，而是會持續一段時間。
同時大規模的、不加節制的地下資源開採更是破壞了大部分土地的地質，戰亂又讓人們無法在鄉村生存，市場環境崩潰貨物無法流通，惡性循環。
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公司對「不受控制的種子」進行了滅絕。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農民能買買到的種子就只剩下沒辦法產生種子的，絕育過的種子，比如醇2小麥的種子，這種作物通過基因工程、雜交選育等多種技術和工藝流程，流通到市面上的就只剩下只能收穫一次的單倍體作物。
同時，其他類型的作物，包括食物和經濟作物，公司為了壟斷農業向整個北美，甚至可以說在全球範圍內都會定向投放一種作物病毒，只有公司修飾過基因的作物才有可能種活——
但是別忘了，這個世界的土地已經不適合種地了。
多方面因素使得小農經濟變成了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流浪者只能流浪，而不是他們喜歡流浪，就喜歡做居無定所的犯罪分子。
所以這個世界沒有農民，公司里倒是有農業技術人員，不過按照常用的分類方式，他們應該歸納於工人類別。
通常，這是一種陰謀論，不過里爾可以證實：
生物技術公司就是這項計劃最大的執行者，光明會明確證實了他們確實有這麼幹——
反壟斷法在這個世界就是笑話，更何況歐共體的中心執行委員會也持有那些公司的股份，有什麼理由阻止自己賺的更多？
城市不需要農民，大規模的失業和動盪讓政客不願意接收他們，這導致大量的農民流離失所，變成了流浪者。
他們是被迫流浪的，適應是積極的，但確實是一種無奈之舉，所以當阿德卡多開始被夜之城接納並且在城市附近定居，獲得穩定的工作以及尊重之後，其他氏族也開始靠近夜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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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是靠自然生育。
阿德卡多之前已經快消散了，就算不加入公司，大部分氏族也更願意加入組織更嚴密的蛇邦，現在這個勢頭倒是有些止住了。
「然後全美的阿德卡多都過來了，我們不去和索爾還有帕南他們打個招呼嗎？」
V剛說完，就恰好路過一個在路邊的阿德卡多營地，幾個阿德卡多人圍在篝火旁邊開著一輛麥基諾，似乎是巡邏的，甚至還帶了兩小孩——
小孩的反應最快，看上去只有十三四歲，介於幼稚和開始進入社會之間。
流浪者的教育比較超前，注重實地操作，生活所迫。
看見大麥，一行人的眼睛都直了：
在夜之城，這麼大的裝甲皮卡只有一輛！
並且更神奇的是，每次這輛超級皮卡都會帶著滿身的勳章，也就是傷痕回歸，但這次身上連劃痕都沒有，看上去完全是嶄新的！
「傳奇！」
小孩興奮的聲音讓V聽的老爽了，她搖下車窗對著外面的人擺了擺手，表情裝得不行，不知道這兩年她試過多少回應方式了，整得和明星似的。
里爾倒是沒反應：「暫時不去，不過可以告訴他們你回來了，讓索爾來一趟呃，你們平時說事的地方。」
「喲，還害羞起來了，說事的地方那不就是來生嗎？你是不是失憶了？」
V無情嘲笑里爾，然後朝著外面的人喊道：「讓索爾來一趟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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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滿足地躺回了座位上：「當明星的感覺真不錯。」
「顯眼包那個大牌子幹什麼用的？」
里爾指了指阿德卡多營地最核心的電子顯示牌，看上去像是從什麼大工廠里拆下來的。
「公告牌唄，一個發工作信息，另一個發救濟物資信息，萊恩和佩拉雷斯說得想個辦法把這些人留下來，沒準以後用得著。
不過我猜他們是被索爾給說服了，那個大鬍子整天就在那邊『大家庭』『家庭』『我們是一個家庭』什麼的，我估計說得他們都怕了。
咦，不對，以往我回到這百靈鳥就該給我發消息了，這會兒怎麼沒收到？」
「可能是被我嚇得吧。」
其實里爾已經回復了百靈鳥，攔住了她的通訊，準確的說是把V和傑克身上的系統重寫了一下，這兩人更換的義體不少，驅動也修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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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客需要知道硬體知識，但黑客畢竟不是硬體工程師，相比於里爾以及村正，市面上99%的義體驅動都是垃圾。
所以百靈鳥已經知道車子裡還有誰了，估計這會兒正在辦公室里緊張呢，萊恩、佩拉雷斯和漢森估計也一樣：
不只是因為里爾回歸了，更因為他們看見了戰爭。
V聳了聳肩，主打一個放棄思考，里爾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嚇人家幹什麼——不過這裡人倒是越來越多了，工作可沒那麼多，物資也一樣，索爾經常說這個。」
「很快人多就不是問題了聖多明戈現在怎麼樣？還是中士在管？」
一輛巨大的貨運卡車於里爾擦肩而過，上面的司機眼睛都直了，看著大麥直流口水。
卡車裡全是嶄新麥基諾，從皮卡到裝甲車都有，顯然麥基諾通用載具專攻重型車輛，而且銷量還不錯，也有銷路，看起來是賣到墨西哥的，身旁還有阿德卡多車隊護送。
顯然，這些都是聖多明戈生產的車子。
原來進入聖多明戈的路上有一個擋風土牆，現在土牆上撿起了混凝土結構，乍一看像是以前的狗鎮堡壘，曾經的幽冥犬穿上了城防軍的衣服，在上面巡邏。
牆上還有固定式的飛彈發射底座以及其他武器，顯然夜之城雖然無力接管軍用科技原來的邊境位置，但也沒有放棄在城市外圍設立武裝。
一般的車子進城都要遭到檢查和問詢，就和以前的邊境牆一樣，不過大麥可以直接過。
「對，還是他，狗鎮那一單把他的另一條腿也打斷了，這老傢伙命真硬。」
剛過牆，一個嶄新的聖多明戈就浮現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