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8章 現在的夜之城（五）
曾經，里爾他們就是在這條街上狂奔，殺入阿羅約，現在他們只是路過阿羅約。
遠遠的看了一眼，里爾仿佛還能看到那天傑克在貨箱後面控制重機槍，身後跟著一大堆瓦倫蒂諾幫的樣子。
現在瓦倫蒂諾已經不和六街幫搶地盤了，顯然各自的地盤都已經足夠富裕，而且也需要他們專心開發。
這是個好消息，起碼不用一回來就看到夜之城還是老樣子——
不過海伍德是最後一站，現在里爾到的地方是威斯特布魯克，虎爪幫的地盤。
曾經這裡是夜之城最繁華的服務業集散地，還有夜之城最大的露天黑市
現在黑市不黑了，歌舞伎區是明目張胆的賣東西，雖然以前也差不多，但現在收稅也是光明正大的。
市場的規模沒有擴大，不過多了很多來歷可查的正經商品。
「市政廳投資了一個大商場項目，希望把威斯特布魯克正規化，變成面向全世界的義體市場。
自從你跑去歐洲度假之後，以前用的血清、免疫抑制劑和人蜥義體產線就都不能用了，不過好在產線在那之前就已經學會了製造第二代義體。
菲奧娜又從動物幫身上得到了很多靈感，一定程度上可以生產入門級別的第三代義體，不過賣得不是太好——
我和傑克看過那些義體，老實說我覺得確實有點不夠意思，基本上比同級別義體貴了一個檔次，又沒什麼閃光點。」
V繼續向里爾簡單的介紹威斯特布魯克現狀，總的來說就是：以前這裡是一個商場，你可以買到義體、超夢、食物、酒水、藥物、以及其他人工服務，現在也一樣，只是商品占比發生了變化，主要以本地商品為主。
不過本地工業產品，其實成本非常高，因為材料需要從其他地方運過來，運費迭加在成本裡面了。
顯然夜之城市政廳已經做了很大的努力，起碼自己貼錢，控制了本土企業的商品售價，不過一旦外界繼續提高物價，這種自損的補貼方法很難持續，因為本質上夜之城就沒有那些東西，只會被拿捏。
獨立是有代價的，尤其是你想要在獨立之後為本地人爭取一些權力，就必然要修改以前那種公司優先的條例，公司可不慣著你，你不讓我們賺錢自然有地方讓我們賺錢，夜之城的貿易量其實顯著減少了。
貿易量減少，但炸了荒坂航母和擊退軍用科技，以及歡迎難民的舊政策吸引了全世界的人前往這裡，只考慮政局形式，這其實非常不妙，人們討厭難民是有原因的。
【光明會：在社會生產力繼續提升之前，你們需要拒絕難民，如果有必要，我建議你們採取歐共體同樣的措施。】
【光明會：夜之城沒有任何發展資源業的可能性，食物、礦物沒有這些，工業就是空談，歐共體和新美國回過味來的時候，要解決你們甚至不需要使用什麼高科技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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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實角度思考，一個資源匱乏的國家，一個失業率飆升的國家，國民可不會和你談什麼國際主義，他們只知道湧入的難民也是人，會和他們搶崗位，搶不到的話也一定會鬧，社會治安只會螺旋下降。
建設社會的時候可沒有那些難民參與，為什麼要為你們提供條件？
但從理想角度來思考，這個世界已經摧毀了所謂的國界，新美國和歐共體的經濟體制和社會狀況會有所不同，但普通人都是在困境中掙扎求生，那些難民，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巨頭瘋狂的壟斷戰爭流離失所。
而公司占據國會，巨頭替換委員會，利益交錯互相通過聯姻之類的手段結合在一起，占據國家資源、透支國家信用、發動戰爭、摧毀生態的時候，這些城市公民可沒有反對，這也是他們沒有成為難民的原因。
難民確實沒有參與建設城市公民的國家，但城市公民的利益團體摧毀了難民的家園，最後大家都在不同的泥潭裡翻滾，互相抵抗。
光明會的思維典型的以社會秩序和存續優先，他在歐共體也是這麼做的。
不遠處，里爾看到幾個流浪者在櫥櫃前看著裡面琳琅滿目的衣服、義體、槍枝和汽車，四個大人帶了兩個七八歲左右的小孩。
他們的嘴唇乾癟，衣服破爛還有臭味，義體線纜外露，身上裸露出來的部分全是傷疤。
很難判斷他們是否是小孩的父母，不過他們那雙粗糙的大手撫摸著小孩的腦袋時倒是非常慈祥。
小孩子的眼睛裡仿佛有星星：「哇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多好東西大城市就是厲害，我以後也要買一輛麥基諾！」
「哈哈，你連上車都要爬上去，你還是多吃點東西長長身體吧！」
「可是我每頓都吃不飽！我想和你們一起去幹活你們又不讓」
這話把大人給干沉默了。
里爾收回了目光：「這是必然的，夜之城本來就是一個會被外界隨意拿捏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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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裡沒那麼混亂，看來是大名鼎鼎的V幹活了？」
里爾話音剛落，V就驕傲地點頭，那樣子，讓里爾覺得她要是長尾巴，這會兒尾巴都能翹到天上去。
傑克則連忙伸手在里爾和V之間揮了揮，表示他也幹活了！
「但是流浪者問題還是挺嚴重，中士和索爾還有幾次在市政廳吵過，看起來現在虎爪幫和莫克斯幫也要吵起來了。」
V看著路上的流浪者，在和里爾遇見之前，她也覺得流浪者是危險的蝗蟲。
不過接觸多了之後，她覺得這些人和她以前也差不多，都是仰望夢想的人，不同的是她一直覺得自己能成，流浪者只是專注於活著。
伸了個懶腰：「不過虎爪幫和莫克斯幫本來就天天吵架，唉，就是性偶的事情，有時候他們還想讓性偶晶片有補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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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爾略感怪異：「結果呢？」
「萊恩和佩拉雷斯對這個話題比較避諱，不過沒成，你懂的，咱們端了虎爪幫老巢之後這個行業就不行了。
還有刺激超夢、嗑藥之類的傳統娛樂行業，我感覺佩拉雷斯是看不起這些東西的，萊恩則是覺得可以有，但他們覺得你肯定不支持——
不過呢，他們也覺得少了這些行業，失業率還得飆升總之就是沒活幹了，這些人咋辦呢？」
里爾越發覺得奇怪了，不過這次是針對V的：「你怎麼一下子想了這麼多東西？」
V翻了個白眼：「真當我是傻子？我聽說歐洲人會無差別屠殺未經審查的難民，咱們不能和他們一樣吧？」
「那其實是事實，而且實際情況比你想的要糟糕，我們當然和他們不一樣。」
歐洲難民已經不只是被拒絕進入歐洲壁壘了，而是被渲染為了洪水猛獸，那些被放進去的難民也不是到達了天堂，而是被當成替罪羊。
光明會的所有思路都是建立在滿足中心執行委員會要求，並且延續社會的前提下展開的，人不是首要目的，更別提難民了，當然可以被大規模犧牲。
不過話說回來，即使人是主要目的，也不意味著就不能有任何一個人死去
「沃森區看起來就是義體化工廠了？」
「對。」V點了點頭，「先進義體實驗生產園區，菲奧娜在那裡有很高的話語權當然，只是技術上的。」
如果沒有V和傑克給她背書，那個女人不可能在漩渦幫的面前活得好好的。
「對了，」V補充道，「現在漩渦幫是喬斯達和他老媽當家了。」
里爾倒是覺得理所當然：可以想像到現在夜之城的義體驅動大部分都是喬斯達老媽搞定的，作為一個被AI侵蝕甚至沒有實體的人類，殺傷力不要太大
但他沒想到的是喬斯達老媽竟然能支撐到今天。
「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直接去來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