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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血河紅鏽,不應有恨

2024-10-31 13:38:23
  第97章 血河紅鏽,不應有恨

  錢晨靠在那塊巨石上,依舊在洞口等待,此時日頭漸漸已經落了,夕陽的餘暉灑在他身上,一席白色的道袍上,金輝點點,周圍峰巒起伏如龍,山風淒寒,穿過峽谷發出怪異的呼嘯聲。周圍聳立的山巒影子倒映在峽谷中,猶如刀槍劍戟,武庫兵器。

  不知道妖魔洞窟之中發生了什麼事,燕殊幾人直到現在也沒有出來。

  當然若是看形勢,反而是錢晨這邊更加的兇險,還輪不著錢晨為他們擔心。

  錢晨注視著遠方聳立的黑山,周圍的氣息漸漸凝滯下來,隱隱有一股即將迸發的潛流在涌動,仿佛之前的平靜,都在為這一刻準備。

  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細碎聲響,錢晨在身前左右也聞到了一股腥臭撲鼻的味道。

  「約有三四十隻妖魔吧!」錢晨緩緩將渾身法力收回泥丸氣海,他說自己只有一成功力,並不是玩笑。之前對敵妙空之時,錢晨耗盡真氣,只能藉助外丹對敵。

  卻在最後一擊賊去樓空,被外丹冰封,體內空空蕩蕩之際,驟然察覺到體內被賊偷不走的財富,那一絲最微薄,卻最接近本質的法力。

  天地乃是一大盜,盜取生靈的生機元氣靈情神魂性靈種種……

  也就是元氣自然而然散發的過程,亦是天地『動』之機。

  但動機盡去,大盜偷走一切,賊去鏤空之時……才能察覺微弱的『靜』之機,也就是人最根本的先天元氣。

  這一縷法力性質之奇妙,超乎了錢晨的想像,仿佛永遠不會枯竭退轉,乃是萬物祖氣之根。

  那時候錢晨才突然領悟到先天一氣太清神符的玄妙——錢晨思來想去,也感覺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錢晨為了防止十二枚白骨舍利和其上糾纏的九之天鬼干擾,更要藉此空空蕩蕩,體內無依無存的狀態,將那一絲玄牝之氣凝聚為太清先天一氣神符,化為根本法力,修成真力最為上品,永不退轉的法力真符,便以冰魄寒光封住了丹田氣脈。

  那廣寒冰魄元丹也被送入了袖裡乾坤之中鎮壓那股魔念。

  錢晨雖然守弱到了極致,只為了挽留那一絲綿綿不絕,若續若存的氣機,但也依著「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的道理,自身柔弱到了極致,卻也強大到了極致。

  法力真氣空空蕩蕩之際,神魂卻和道塵珠的聯繫清晰到了微毫。

  錢晨依道家守弱勝強,以柔克剛之法,使得自身處於『無』,而反克身外之『有』。

  讓十二元辰白骨舍利和九子天鬼的種種魔念侵擾自己,神魂卻漸漸放空,最後達到外魔叢生,自己卻一念不起的境界,完成了制魔的我第一步,區分內外,外魔無法勾動內魔,錢晨便可以以魔道最上乘的制魔法門,將其馴化制服。

  這時候他即是最弱的時候,因為自身的法力真元已經削弱到了極致,但也是最強的時候,因為神魂若有若無,處於有無之間,驅使十二元辰白骨舍利時,為『有』,而外魔反噬的時候,卻又空無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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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便是魔道極高明的制魔之法,也是道門無為之法。

  演繹道魔合一,「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的道理。

  這也是錢晨為何說他三成功力,天下無敵。十成功力,反而寸步難行。若是他強大起來,那麼他修成的道門法力,必然會與袖中的魔道神魔邪物相爭,兩番牽扯之下,錢晨能保留三分戰力,都要虧得道塵珠為他鎮壓住了心神。

  但錢晨自身修為處於守弱的狀態下,那麼侵犯感染不得他心神的天鬼神魔之力,就皆能為他所用。

  妖氣如潮湧動,幾乎充斥整個峽谷,錢晨因為體內一絲真氣都沒有,靈覺反而愈加敏銳起來,他以體內之『無』借『動』之機,盜取了袖中神魔的『有』,登時一顆白骨舍利之上滾滾的血色法力如同血河一般,濤濤湧向錢晨本身這個空蕩蕩的氣機。

  「怎麼感覺這道塵珠用在道門正經的修煉中沒什麼用,但是若是轉修魔道,便是無上至寶呢?」錢晨感覺到妙空都無從下手,只能小心制衡使用的白骨舍利,兇惡神魔,在他手中就像乖巧的布娃娃一樣。

  什麼怨毒,什麼忿怒,什麼憎恨,對他被道塵珠守護的心神來說都如微風拂面。

  那滾滾血色真氣,神魔氣機又對他體內的『無』來說——毫無影響。

  突然感覺到自己在道門修行之上雖然有些資質,但若比起他在魔道之上的天賦來,簡直就是渣渣……錢晨面對那滾滾妖氣之潮,漸漸包圍過來,想要將他逼入背後的魔窟之中的一眾妖魔,心中非但沒有畏懼,反而還饒有興趣的想到:「若是入魔,這九幽之中,說不得真有我一個魔祖之位呢!」

  此時,錢晨背後的妖魔抬起半邊身子,上半身是一名紅髮妖邪的女人,張開嘴露出口中四枚外翻的獠牙,肌膚呈紫紅色,滿是奇異紋路,而下半身則是一隻卡車大小的蜘蛛,長著八隻尖端鋒銳如同利刃的蛛足的妖魔,突然四條腿一彈,朝著錢晨撲了過來。


  錢晨正色道:「月夜不寐,願修燕好!」

  他想說這這句話很久了!那蜘蛛美人吐露長舌道:「好啊!妾身願與先生共參極樂呢!」她發出一串魅惑的嬌笑,手下卻絲毫沒有停頓,一根長足直刺錢晨的胸口。

  錢晨伸手一翻,以掌為刀扯出一道匹練似的血色刀氣,他不暇思索,刀氣橫斬——

  血河紅鏽,不應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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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光起時,猶如血河橫空,其上血色真氣宛如刀上的紅鏽,也是敵人的血鏽,死在此刀之下,縱然是仙神佛魔,都不應該有恨意……因為他們必然心服口服!

  那位被煉製成白骨舍利的魔道太上長老之孫,若是見到錢晨扯出的刀光,他就應該明白,修成這一道刀法,生死之爭時,死的應該妙空,同樣他那個老怪物一般的老魔爺爺,也應該恐懼的是自己的孫子魔性大發,把自己了祭刀。

  而自己這般退縮畏懼,完全違背了刀意中的魔性。

  首當其衝的蜘蛛妖肝膽俱裂,飛快後退,腹部噴出一口粘稠出的蛛絲,口中還道:「郎君既然願修燕好,為何轉眼辣手無情?」她展露修為,赫然也是接近結丹的異種妖魔,實力非同小可。

  錢晨冷冷道:「你應該說:卿防物議,我畏人言;略一失足,廉恥道喪。」

  「不說,就沒那味了!」

  蜘蛛精看著錢晨一臉索然無味,心中委屈實難說清——這是什麼古怪癖好?

  錢晨知道這些她不懂角色扮演的妙處……所以刀光之下,毫不留情。

  這時候衝到錢晨身邊,那些奇形怪狀的妖魔首當其衝,瞬息間被這道血光抽去渾身精血,斬殺魔魂妖魄,堅韌的妖軀同時被刀氣撕裂,宛若五馬分屍,死得慘不忍睹。

  血光一閃而逝,錢晨揮刀過後,手已經收攏回袖子裡了。


  蜘蛛精退得極快,它來時腳上纏著一縷蛛絲,退時借著蛛絲的牽扯,只是瞬息就回到了數十丈的高崖上,此時一張妖艷的臉卻失魂落魄的呆呆看著錢晨。

  帶頭正面突襲錢晨的虎妖,看到靠近的那幾隻小妖瞬息之間,就被那邪意至極的刀光斬卻,心中又驚恐又憤怒,朝著蜘蛛精大吼道:「媚娘……你是被這小子調戲兩句就失了魂了嗎?」

  話音剛落……

  那蜘蛛精之上就傳來了『嗤嗤』的風聲,原來血自一線噴出來的時候,真的會發出風聲,那無窮血光自從眉心將蜘蛛精分開的一線從衝出,帶走了蜘蛛精全部的妖氣,血氣,修為,化為一泓妖異的血流……

  這血流化為長刀,回到了錢晨的掌中。

  隨著右掌刀光再一轉,錢晨轉身朝身前再劈一刀——「我讓你再多跑一輩子,看看能不能逃出我這一刀!」

  那無數妖魔感覺身體內有一股熱流蠢蠢欲動,壓抑不住,即刻便有全身鮮血帶著妖魂法力化為刀氣破體而出,沒入錢晨手掌合併,扯出來的一道刀光之中,無數血影讓這道刀光漸漸凝為實體,有化為法器的勢頭。

  錢晨暗自估算,想要將這道刀氣化為真正天魔化血神刀,這般的妖魔,估計給屠殺個十萬左右……這個數字一浮現出來,錢晨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這些可不是尋常妖魔,各個都是接近半化形,等若狼妖中的護衛狼的妖魔精銳。

  一隻就足夠通法修士斬妖除魔了!

  十萬……估計把這一界的妖怪殺完了都不夠!

  「這是什麼邪門的法寶!」錢晨不禁吐槽。

  看到那一刀之下,虎妖帶來的精銳妖魔頃刻間便被錢晨使出的邪異手段斬殺乾淨,讓它麻木之際,心裡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來——「到底是我是妖魔,還是他是妖魔?」

  來不及多想,虎妖架起黑風就往身後逃去,它神魂的最後視線,從眼角的餘光里,看到錢晨收起刀光,心裡還沒來得及鬆口氣,錢晨攏在袖子裡的左手又探了出來,對著逃走的它輕輕一彈。

  一道無聲無色的雷光自它身體內爆發,瞬間將鋼筋鐵骨的虎妖炸成一團血霧。

  這一刻它終於知道了答案——「果然,他才是妖魔……」

  半坐巨石上,至始至終未曾起身的錢晨收回手指,淡淡道:「無音神雷就應該我這樣用……之前用的都是什麼玩意啊?」

  月票(_)……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加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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