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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0章 援兵馬上就到!

2025-01-10 12:48:38
  第690章 援兵馬上就到!

  午夜三更到來,關中軍前鋒主將王武俊,領兵一萬從新安縣出發,一路向東疾行。

  待行進到慈澗,正好第二天午時,於是下令安營紮寨,埋鍋造飯。

  《山海經》里有記載:「……瞻諸山西三十里曰瞻諸之山,其陽多金,其陰多文石,少水出於其陰。控引眾溪,積以成川,東流注於谷,世謂之慈澗也。」

  此地甚是有名,西漢即有官方記載。

  唐初,太宗皇帝在此與王世充精兵鏖戰,被單雄信阻擊,險些沒於軍中。這裡並不是被安守忠與李懷光等人忽略,只是事出有因而已。

  安守忠不是傻子,李懷光也不是傻子,他們不防新安縣是有原因的。

  不懂用兵之人,總是想著直接從新安縣一路莽到洛陽,就能夠出其不意得手,其實這是太小看這個時代的冷兵器戰爭了。

  作為一項風險性極大,專業性極強的殺戮活動,但凡能研究的東西,都被人研究過,都有成果被記錄了下來。

  新安縣到洛陽之間的距離,如果是步騎混合的隊伍,正常速度行軍至少需要一天半到兩天,慢一點要三天。

  如果是不管不顧的急吼吼殺過去,等到洛陽城下,正好人困馬乏,能不能揮得動兵戈都難說。根本就不必打仗,直接躺地上讓敵軍殺,或許還來得乾脆點。

  慈澗正好是兩地的中間位置,也是軍隊紮營的地方。中午在這裡紮營,等到洛陽城下時,正好午夜。守軍防備鬆懈,也方便自己這邊斥候偵查地形。

  所以安守忠也好,李懷光也罷,他們沒有派兵占據新安縣,不是因為這裡不重要,更不是忘記了忽略了,而是超出了一支軍隊的奔襲範圍。

  正常攻擊,他們的兵力攔不住,能夠預警就行。奇襲,一日一夜無法抵達,半路上紮營,便會暴露目標。

  李寶臣要打控鶴軍的悶棍,是因為控鶴軍不僅元氣大傷,而且還要打掃戰場。

  金墉城北戰場留下的兵器儀仗要收拾,傷員要帶回去養傷,疲敝的士卒需要時間休整。

  這不是幾天就能搞定的事情。

  李寶臣的意思,並不是要打什麼一錘子扔出去就不管不顧的突襲戰,也不存在控鶴軍士卒睡醒了發現敵人沖家門口的情況。

  王武俊中午在慈澗紮營的消息,當晚李懷光就知道了!

  他恨得牙痒痒的,卻也知道,沒有誰會來救自己。當年他們在長安辦的事情,讓很多人都想弄死他們,或者說借李寶臣的手弄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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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懷光把韓游瑰找來面授機宜。

  後者也知道了李寶臣已經在慈澗紮營,心中早已盤算過要不要現在出兵。

  等明日清晨,敵軍拔營起寨後,正好控鶴軍也衝到他們面前了!何必等晚上人家殺到洛陽城下呢?

  但是這樣做也很有風險,畢竟,控鶴軍在經歷慘敗後,已經一戰懷州,二戰河陽三城,三戰金墉城。

  就算人人都是銅皮鐵骨,現在氣力也耗盡了。

  更何況,李寶臣不比安守忠,他手裡的兵馬要多得多,而且很難說王武俊的隊伍沒有後援。目前屯紮在慈澗的,有可能只是先鋒軍。

  「你帶著左射營,去汴州,求方清出兵。

  方清不在,就問個能管事的,讓他們出兵救控鶴軍!

  他們不出兵,你們就不必回來了,等方清回汴州,給控鶴軍報仇!」

  李懷光咬牙切齒的說道。


  方清是方有德之子,而控鶴軍是方有德一手帶出來的。如果說這天下還有人會對控鶴軍施加援手的話,那就只有方清了。

  唯願他還記得這份香火情。

  「大帥,我們撤吧,李寶臣勢必不敢攻汴州!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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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建議一定跟李寶臣拼個你死我活。

  現在控鶴軍是什麼情況,其實軍中主要將領,心裡都是有數的。

  還是那句話,人力有時而窮。就算是方有德在,此時也會避戰。

  更何況,當初方有德每每決戰之前,都是讓控鶴軍休息足夠,養精蓄銳,從來沒說過什麼靠意志打仗的話。

  或許李懷光也意識到了,這一戰,他很難贏。

  有些心照不宣的話,大家都是懂的,不能說,說了喪氣,士氣可鼓不可泄。

  但不說不代表不知道,不代表還心存幻想。

  「本帥不能墮了控鶴軍的威名。

  左射營是控鶴軍的精華,方大帥首創,不能折在我手裡。

  你帶左射營去求援,方清但凡有點良心,必定發兵洛陽。


  他若不來,以後……你們就留在汴州,紮根活下去吧。」

  李懷光嘆息道,已經有了死志。

  韓游瑰本來還勸說一下,看了看李懷光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又感覺再說下去也是枉然。

  雖然沒了方大帥,但控鶴軍的軍魂就是桀驁不馴,善戰不退,目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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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是不可能逃的。

  至少控鶴軍主將李懷光不會跑。他不能給控鶴軍抹黑,更不想後世史書給他起一個「溜號將軍」的稱呼。

  控鶴軍的丘八屠長安,因為他們看不慣天龍人權貴作威作福;

  他們劫掠地方,是因為沒有吃的肚子餓;

  他們反殺安守忠,是因為對方欺人太甚打悶棍。

  控鶴軍的丘八什麼都敢做,唯獨不願意當懦夫!

  韓游瑰雖然對李懷光當初下令屠長安的事情耿耿於懷,但卻也不得不佩服,對方確實是條漢子。

  「大帥……」

  「不必多言,去吧。洛陽自有本帥來守。

  李寶臣不過是見縫插針的鼠輩耳,又有何懼哉!」


  李懷光擺了擺手說道,面色漠然,並無懼色。

  「得令!末將這便去汴州求援!」

  韓游瑰轉過身,大踏步領命而去,步伐如風。

  等韓游瑰帶著左射營離開洛陽城後,李懷光這才召集眾將,下令即刻出征,準備在新安縣到洛陽的這條路上,迎頭痛擊李寶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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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男人,就是要死在敵人軍陣之中!

  就是要死在衝鋒的路上!

  ……

  王武俊對控鶴軍的戰鬥力,知之甚詳!慈澗紮營的這一夜,他都在營地門哨處值守,一夜未睡,生怕控鶴軍突襲大營。

  亂中取勝,畢竟是對方最擅長的活計。

  李寶臣已經有了全盤安排,甚至西面幾里地之外,便是李寶臣的營地。

  一旦李懷光率控鶴軍襲營,他便會立刻點燃準備好的巨大篝火,然後放煙花傳信。到時候,李寶臣就會做好準備。

  王武俊只有選擇相信,畢竟,相信也是一種力量。

  對於控鶴軍的特點,李寶臣是深入研究過的。他應對的辦法是笨辦法,也是好辦法。

  俗稱:墊刀。


  控鶴軍刀快,那就先推一部分自己人出去墊刀,送給李懷光砍。

  如果控鶴軍的刀還快,那就再墊刀。

  總有刀砍缺口的時候。

  李寶臣之前看著安守忠已經替他墊了那麼多刀,心裡盤算著,控鶴軍差不多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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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饒是如此,李寶臣依舊把王武俊推出去「以防萬一」,顯示出他用兵之老辣。

  困獸猶鬥的最後那一下,往往十分兇險,很多高手都是栽在這一爪子上的。

  寶臣大帥經驗豐富,在戰場上屬於地地道道的老硬幣。

  王武俊也知道自己是被李寶臣推出來墊刀的,可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戰爭,可不就是這樣麼?

  人分生死,仗分勝負,除此以外,還有什麼可說?

  戰戰兢兢的拔營起寨,還沒走一里地,斥候來報,控鶴軍來襲!

  王武俊在心中大罵李懷光無恥!

  對方早一個時辰動手,他們還有營地的保護,可以利用大營木柵欄耗時間,以拖待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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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晚一個時辰動手,他們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正好提刀上陣。

  結果李懷光和控鶴軍出現的時機,正好是士卒們把營地收拾完畢,已經動身開拔後不久。

  正是王武俊的隊伍最疲憊的時候!

  這種情況就有點類似於,方重勇前世在高中讀書時,早上剛剛跑了三千米的比賽,然後馬上接著就要去參加期中的體育測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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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肚子火氣的王武俊,忽然想起他們現在出兵洛陽,也是在控鶴軍與洛陽的安守忠打生打死之後,沒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時間。

  好像也有些勝之不武。

  於是也釋然了。

  戰陣之上,無所不用其極,誰又比誰更卑鄙呢?

  「傳令下去,列陣!

  不聽號令者斬,後退者斬,擅自追擊者斬!」

  王武俊對身邊的傳令兵下令道,一連說了三個「斬」。

  關中軍前鋒開始列陣,速度很快,並打出了王武俊本人的旗幟。

  畢竟是寶臣大帥麾下精銳,還是很有戰鬥力的。

  慈澗周邊的道路雖然不是天險,卻又十分狹隘,沒有任何岔路。


  東西兩頭是路,北面是群山,南面也是群山!

  王武俊一萬人雖然不多,但是因為這裡狹窄,所以陣型排得密密麻麻的,不僅間隙極小,而且厚度嚇人。

  他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種地形,兵力施展不開啊,兵力優勢被減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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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武俊面色沉靜,緊緊握住了手中橫刀的刀柄。他知道今天自己肯定要吃個悶虧。

  打仗就是這麼無奈,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的,條件不利,那就只能忍著。

  戰後如果還能活下來,便好好復盤一下,希望還能有機會下次用得上吧。

  他在心中默念了一句。

  轉瞬之間,控鶴軍的隊伍已經撲上來了。

  「親兵隊督戰,後退者斬!」

  王武俊親手扶住先鋒軍大旗,從容下令道。他身邊的親兵隊立馬上前頂到戰線後方,個個凶神惡煞的模樣。

  刀幾乎頂著自己人後背!

  「殺!」「殺!」「殺!」

  一聲聲爆喝從陣前傳來,陣線劇烈抖動,後排的人連連後退。


  王武俊見過鐵匠們鍛造鎧甲上的葉片。現在的感覺,就好像一輪重錘砸在薄薄的鐵片上。

  火星四射,然後鐵片劇烈變形。

  陣線左右兩邊像是被刀切下來一塊,大片的士卒倒地不起!如同困住猛獸的鐵柵欄,已經被蠻力拉變形了。

  困獸猶鬥,兇猛野獸殊死一擊,確實令人傷筋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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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武俊喊得聲嘶力竭,喉嚨都喊破音了。

  他拔出橫刀,連續砍了好幾個潰逃的士卒,親自上前督戰,這才堪堪止住了左翼的陣線。還好路不寬,勉強能堵住口子,這要是在平原上激戰,剛剛那一下已經把陣型打崩了。

  按照經驗,接著就是崩潰從左翼蔓延,要不了一炷香時間,他們就會都變成逃卒。

  王武俊抓過來一個傳令兵,對他叫囂道:「快去通知大帥前來增援,前鋒要頂不住了!快去,遲則生變!去!去!給本將軍快滾!」

  然而,李寶臣的想法,似乎和王武俊的想法略有不同。

  幾里地之外,關中軍的中軍,已經在狹道兩旁的山丘上部署完畢,幾乎是人人手裡端著角弓弩。

  而道路前方,密密麻麻布置了四五層木柵欄、拒馬樁等障礙物。

  前來求援的那名傳令兵,險些死於拒馬樁上。他連忙勒住韁繩,翻身下馬來到李寶臣面前,焦急稟告道:「大帥,前方王將軍要頂不住了,賊軍破陣非常兇猛。」

  「知道了,本帥隨後就到。」

  李寶臣淡然說道。


  說是要去,結果壓根就沒有任何要動的意思。

  這位傳令兵還想再辯解什麼,看到李寶臣冰冷的目光,咽了口唾沫,訕訕翻身上馬,朝東邊去了。

  慈不掌兵,為帥者,很多時候,就是鐵石心腸!

  控鶴軍殊死一搏,搞不好會斬下王武俊的狗頭,但那又如何?

  李寶臣只要贏而已,其他的事情,等贏了以後再說。

  一炷香時間過去了,半個時辰過去了,李寶臣就待在軍樂隊旁邊,誰敢發令,就地格殺,完全沒有增援王武俊的意思。

  「大帥,沒有逃兵到這裡啊?」

  一個偏將忍不住對李寶臣小聲嘀咕道。

  「沒有人逃回這裡啊,那就對了。

  你也不想李懷光倒卷珠簾卷死本帥吧?」

  李寶臣眼神不善的看著那位偏將反問道。

  「末將,末將多言了,自領五軍棍。」

  那位偏將面有愧色抱拳行禮道。

  「氣力留著上陣廝殺吧,控鶴軍就要來了。」

  李寶臣冷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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