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弒父殺母,弒師之人(4k,求訂閱)
2024-10-31 16:09:26
身為魔修,可以為了自身強大,為了道途逍遙,為了種種目的,在強者身邊隱忍、被迫屈伏,但決不能從骨子裡臣服,如狗一般搖尾乞憐。
他恨汪素台的背叛,但他更恨,汪素台把自己的主動權,交予衛圖之手。
然而,下一刻,汪素台的話,就讓他心中的臆斷,徹底瓦解了。
「痴心?爹莫非傻了,女兒可不是那種,見到男人就挪不動步的女人。」
「只是,相比你,衛郎是我更好的選擇。正如你說的那樣,他那人,看似涼薄,但心裡有正道的底線,只要我做的不過分,沒有逾越他的底線,他都會容我。」
汪素台冷冷的掃了赤龍老祖一眼,用十分冷漠的語氣,說了這一句話。
話語至此,她素手捂嘴,輕輕嗤笑了一聲,「倘若女兒真的痴心衛郎,在離開極山派的時候,就會給衛郎留信,告知這一切了。區區陰羅邪胎,女兒可不認為,衛郎會在意此物的得失。」
「他可以培養閭丘青鳳突破化神,沒道理,會在這小事上,剝奪女兒的機緣。」
「這……」赤龍老祖微愣,他瞪大眼睛,似是頭一次認識自己的親生女兒。
也是!他在千年前就因被桑神官毀掉了法體,只剩元嬰遁逃,殘魂苟活人間,根本沒有過多時間陪伴在汪素台身邊,所以彼此之間感情並不深厚——只知道,自己還有一個排名第七,由金夫人所生,名叫汪素台的女兒。
並不知道,汪素台的真正性情。
「吶!爹啊,你現在重新組織語言,說女兒現在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汪素台嘴角微揚,溫婉一笑,像極了拉著父親大手,對父親撒嬌的女兒,只是那一雙杏眸,卻冷得似冰,沒有一絲感情。
「為了什麼……」
赤龍老祖微眯雙眼,深深看向汪素台,此刻他的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了真正的答案。
這是汪素台對他,以及金夫人的復仇!
——提前告知衛圖,與現在向衛圖「坦白」,唯一的區別是,他和金夫人這對父母成為了輸家。
金夫人,失去了法體,以及元嬰,只剩下殘魂,在汪素台體內苟活。
而他,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將會被衛圖所抹殺,以衛圖的性情,是不會容忍自己的身邊多出他這一個隱患。
只是,仇恨的種子又是何時被種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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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素台被他在幾百年前,許給了衛圖當做聯姻人選,而後又被他和金夫人視作籌碼,與衛圖進行利益博弈。
只是,在他的記憶中——單是聯姻的話,他認為汪素台不會太過怨恨於他,畢竟在被獐南丘、段長鯨追殺之時,他能看出汪素台在面對衛圖這個未婚夫時,雖然不知所措,有些許笨拙,但亦有……隱隱的接納。
所以,只能是後面的事了。
他想著算計女兒,以女兒謀奪自由身,更進一步的機會。
這一點,被汪素台所窺破,所以將計就計,讓他身陷囹吾、功虧一簣。
至於他的道侶金夫人……
看似沒有犯錯,處處維護汪素台,但實則在面對衛圖時的「狐媚」,已經被他這個心思敏感的女兒察覺到了。
因此,金夫人的報應是,丟失了法體和元嬰,只剩下殘魂苟活在女兒體內,終生也難以觸碰那等禁忌之事。
當然,這並非是汪素台的老謀深算,畢竟「陰羅邪胎」之事,其難以料到,只能算是順水推舟,促成了如今的這一切。
想到這裡,赤龍老祖對「子類其父」不知該是欣慰,該是懊悔了。
「薄情寡義,陰冷殘忍,汪素台,爹收回剛才那些話,你……是真正的魔修。」
「不愧是爹上了你娘後,生下的孽種。」
赤龍老祖冷哼一聲,臉上的厭惡之情,幾乎溢於言表了。
後悔?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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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掐死這個女兒,恨自己,為什麼要與金鬼王的女兒聯姻,生下這個孽種。
如果沒有當初的糊塗。
他現在仍是縱橫大蒼修界的魔道巨擘。
「吶!爹啊,你錯了。女兒是魔修不佳,畢竟受肉了這陰羅邪胎,但女兒和爹眾叛親離不同……」
「女兒知道,衛郎不會殺我。」
汪素台再次笑了起來,如勝利者對失敗者那般的蔑視,只是此刻她的眸子裡,多了一些溫情。
適才,她說的話沒有作假。
她並不痴心於衛圖。
她有自己的私心,在和赤龍老祖聯合欺騙衛圖的時候,她沒第一時間告知衛圖,而是為了自己的復仇,隱忍算計。
作為道侶——倘若生死之難真正來臨的時候,她認為自己,大概率不會像幾百年前閭丘青鳳那樣,毫無保留的相信衛圖,直面童尊者的威脅。
畢竟,她和他只是聯姻。
縱有溫情,但此般溫情,也只是大難臨頭各自飛時,不舍的回頭一眼。
不過……這些便已足夠了。
作為魔修,不被世人所容的魔修,被父母算計、利用的可憐人,能在心底給衛圖留一塊位置,她……已經很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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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龍老祖沒有再與汪素台辯論、反駁,亦或者嘲諷。
他只有冷笑,滿臉的冷笑。
似是在等待,背叛他的這個女兒,迎來可悲的下場。
他知道,在汪素台沒有犯下不可原諒錯誤的情況下,衛圖不會殺了汪素台。
但他亦知道,沒有人會容忍一個蛇蠍女子,向父母發動復仇的蛇蠍女子,陪在自己身邊,儘管這種報復是合理的,是被逼的,是可以被理解的……
就如他,一旦背叛,在衛圖那裡,就是不可原諒的,必死的結局。
……
受肉「陰羅邪胎」的過程仍在繼續。
兩個月後。
飛遁到南燕海域的衛圖,眉心處的綠光一斂,落步在了這一荒島之上。
「遮掩陣法、傳送陣……看來這次赤龍老祖的背叛,用心了。」
衛圖一拂袖袍,關閉「渾厄邪瞳」對荒島地下洞府的窺探,深深一嘆。
對赤龍老祖的背叛,他早有預料,畢竟其作為魔道巨擘,定是不甘人下的性格,哪怕他是其女婿,也不例外。
只是,縱然知道這一點,他也不好對赤龍老祖下手,畢竟「論心無完人」的道理,他還是懂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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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赤龍老祖背叛他……
他反而大大鬆了一口氣,沒了那種因為要以禁制囚禁赤龍老祖的道德不適。
「不過,似乎情況有變。祝老魔似乎被困住了,沒用傳送陣及時離開?」
衛圖略顯訝然,他已經隱隱感知到了,荒島洞府內,正在處於激發狀態、產生空間波動的遠距離傳送陣了。
「是素台及時出了手?」
他眉宇一挑,想到了這一點。
除了赤龍老祖自己不想逃外,現在唯一能制住赤龍老祖的,也只有他此前借予汪素台的神魂命牌了。
「多想無益!」
「是何種情況,下去一探即知。」
衛圖搖了搖頭,一甩袖袍,當即化作一道青虹,直接遁入了洞府之內。
甫一入洞府。
他便瞬間感知到了,一股極為邪性的力量正在從金夫人的體內,源源不斷的向其面對對坐的汪素台體內輸送。
而對這一邪性力量,他自不會陌生。
畢竟,他可是搜魂了此邪物的創造者——幽神教老祖鬼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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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時,衛圖面色微冷,大概了解到了發生眼前這一幕的原因。
他給赤龍老祖布下的神魂禁制,唯有化神尊者才能解開,而「陰羅邪胎」造就的「偽化神」,自然有此力量。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為何汪素台與赤龍老祖「狼狽為奸」後,又在此刻,用神魂命牌,禁錮住了赤龍老祖的行動,不讓赤龍老祖逃離。
要知道,他能感應到赤龍老祖,完全是因為在赤龍老祖體內提前布下了神魂禁制。
只要赤龍老祖離開這裡,拖延時間,他短時間內,很難發現這裡。
不過,想了片刻後,他也沒有多說,沒去打擾此刻汪素台的「突破」,而是盤膝就座,默默坐在了汪素台身邊,看著這一熟悉的道侶,和眼前「背叛」的赤龍老祖。
等待了大概半個時辰。
荒島洞府內,沉寂的氛圍終於被打破。
「看來,是妾身贏了。」
「衛郎沒有立刻對妾身動手……」
汪素台微微一笑,在她身前的元嬰單手掐訣,暫時停止了煉化陰羅邪胎。
此刻,她面前的金夫人,肚皮已經縮小到了懷胎三月的程度,再有三年多年的時間,她就可完全煉化其體內的陰羅邪胎了。
這也是為何,衛圖在島外第一眼窺探洞府內情況的時候,沒有立刻發現陰羅邪胎存在的原因。
不過雖說如此,但這一幕仍顯可怖了一些,畢竟她元嬰身上所浮現的紫紅色紋路,不是正常元嬰應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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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化神之尊,若想得到這一幕的「答案」並不難,直接對赤龍老祖搜魂便是。
但他對赤龍老祖和汪素台二人,還是能分得開的,並不會因為赤龍老祖的背叛,而過多遷怒於汪素台。
——被迫,亦或者將計就計,他都不介意,畢竟他相對汪素台,有身為化神在安全上的餘裕,可以相較以往,任性一些。
或者說,不先獲得答案,而等汪素台的解釋,這是他對汪素台這位道侶的尊重。
畢竟,汪素台是他在修仙界內,承認的第一位道侶。
第一個,總是有些不同的。
……
知道衛圖心思的汪素台,臉上浮現淡淡的微笑,含笑解釋了起來。
「在黑斗島內亂時,爹窺探到了衛郎的一些心思,所以在卓少白從幽神教離開後,我三人聯手殺了卓少白,搶走了陰羅邪胎……」
「陰羅邪胎是爹求得自由的希望,也是妾身功成化神的希望,所以在這一件事上,妾身隱瞞了衛郎。」
汪素台沒有辯解,如實道。
「至於娘這番模樣……則是妾身對她的報復,還請衛郎不要見怪。」
頓了頓聲,汪素台目光看向面前已沒了生氣,宛如人偶的「金夫人」,語氣平靜的說出了這一番話。
「這件事,我不怪素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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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汪素台的臉上,浮現出了金夫人的神態,其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
「答案」終於被道出於口。
聽到這些話的衛圖,臉上露出了複雜之色。
固然他早就知道了,祝老魔一家的恩怨糾纏,但他從未想過,汪素台這個他眼中的「乖乖女」,竟然會做出如此出格之事。
——「弒母殺父」。
只是,他也不好說什麼。
一者,這是汪素台家裡的恩怨。他再是此女的道侶,也沒有插嘴的理由。
輕飄飄的說一句要理解,那根本不可能。
換做他是汪素台,恐怕赤龍老祖和金夫人二人的結局,也不會好太多。
二者,汪素台雖在開始,對他有所隱瞞,但其在中途,卻也選擇了他。
這是對他的信任。
或許,這信任中摻雜著利益算計,但於情於理,他也不能率先辜負。
「衛郎,這就是真正的我。」
「我是魔修,誰虧欠了我,我絕不會故作忍耐,絕對會進行報復。」
汪素台眸光凌厲,一字一句道。
但語罷,她螓首卻微低了一些,把默默伸向衛圖的手收了回來,神色也消沉了一些,「抱歉,讓你失望了。我和爹娘一樣,都是心思陰暗、性格殘忍的魔修……」
「這次,不論是突破失敗,還是突破成功,道侶之誓……都可解開。」
「相比我,閭丘道友更好一些。」
汪素台低聲道。
話音落下。
衛圖仍沒有回覆,繼續保持了沉默。
他起身,走到赤龍老祖身邊,一揮袖袍,法力催動,引爆神魂禁制,直接抹殺掉了這個亦師亦友的「背叛」之人。
見到這一幕。
汪素台先是怔了一下,隨後臉上頓時露出了明媚的笑意——衛圖此舉,雖沒說什麼,但卻給他表明了心意。
好似在說,「吶,我也是弒師之人,不比你完美多少。」(本章完)